陸明哲覺得沒有什麽好在意的。


    陌生小孩。


    陌生小孩。


    他在心裏反複告誡自己。


    可心底,又忽然蹦出那個小孩的名字。


    歡顏。


    陸明哲麵『色』有點古怪。


    但他還是上了車,揚長而去。


    上官慧牽著小歡顏進了咖啡店,迴頭往身後看了一眼,見陸明哲的車走了,她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認出來,也對,那個男人又怎麽會認出小歡顏,他根本沒見過小歡顏。


    “上官阿姨,我要買的東西買好了,得付錢了。”小娃娃的聲音忽然響起。


    上官慧迴過神。


    小歡顏咧著嘴,笑著看她。


    她手裏端著兩杯咖啡,上官慧見狀,忙付了錢。


    小歡顏把一杯遞給上官慧“上官阿姨,你喝。”


    上官慧笑了笑,接過。


    “謝謝歡顏。”


    小歡顏乖巧的點頭,剩下在她手裏的那一杯,小歡顏握得緊緊的,道“上官阿姨,我們快點去找爹地,待會這個東西冷了,就不好喝了。”


    她懂得多。


    上官慧點點頭,帶著她迴去。


    真一年沒出門。


    他在帝都有置辦房產。


    小歡顏迴家的時候,男人正在花園澆花。


    小歡顏看到他,立馬撒開兩小腳丫,抱住了真一年的大腿“爹地。”


    真一年放下水裏的灑水桶,低頭看著抱他大腿的小娃娃。


    她小臉紅彤彤的,她最喜歡笑了,笑得可愛又純真。


    真是一個幹淨得令人想保護的孩子。


    真一年不禁想,如果他不在了,誰能照顧好她?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讓小歡顏和陸明哲分開。


    這些天,真一年一直想這個問題。


    “我給你買了東西喝。”


    小歡顏見真一年不語,獻寶似的端起咖啡,送到真一年的唇邊“爹地,你的最愛,趁熱喝。”


    真一年的心暖暖的。


    他問道“帝都好玩嗎?”


    “好玩!”


    小歡顏重重點頭。


    “帝都有好多長得好看的叔叔。”


    真一年“……”


    “帝都還有好多好吃的。”


    小歡顏嘟嘴,道“但我覺得一個人玩沒意思。”


    她扯著真一年的手“爹地,我要你陪我一起。”


    “歡顏。”


    真一年微微笑“爹地這幾天有些事要忙,暫時不能陪你。”


    小歡顏咬住唇,委屈極了“爹地,你和媽咪說,你是帶我出來度假的……你,你怎麽還要在外頭忙工作呢,你騙我和媽咪……你,你不可以這樣……”


    她小臉都垮了下來。


    真一年捏了捏她的臉蛋,滑膩的手感,他笑“給爹地三天時間,三天過後,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那爹地,你這三天要幹嘛啊?”


    小歡顏的大眼,滿是不解。


    真一年坐到椅子上,抿了一口咖啡,然後伸手,抱起小歡顏,小歡顏順勢坐在他的腿上,男人溫柔地開口,說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問。”


    “為什麽?”


    小歡顏不解。


    “你呀你,最喜歡問為什麽。”


    真一年笑了笑,道“其實,很多事情,沒有那麽多為什麽。”


    小歡顏聽不懂,她看著真一年,男人蒼白的俊顏上閃過一抹愁緒,她伸手就扯住真一年的耳朵“爹地,你的耳朵跟小飛象的耳朵長得好像。”


    真一年“……”


    小歡顏又扯住真一年的鼻子“爹地,你的鼻頭被凍紅了,好像個蘿卜,你是不是很冷?”


    真一年“……”


    小歡顏兩隻胖乎乎的小手,又捏著真一年的俊臉,往外拉扯,“爹地,你長得好好看啊。”


    真一年“……”


    得了。


    寶貝似的閨女,原來是個花癡。


    “歡顏,來跟爹地說,今天在外邊玩都有什麽收獲?”真一年捉住她搗『亂』的小手。


    小歡顏咂咂嘴,一臉費解“爹地,收獲?玩樂也要有收獲嗎?”


    真一年“……”


    “爹地,你能不能不要老問我這麽多問題。”


    小歡顏憋起了嘴“現在不是上學,不需要收獲。”


    真一年“……”


    他無語望天。


    父女倆相處的很溫馨。


    上官慧站在二人身後,看著這一幕,她的神情溫和。


    這兩年,跟在真一年身邊。


    她對這個男人的怨恨,已經沒開始那麽強烈了,了解他的一些往事時,她居然還會心疼他。


    真一年喜愛小歡顏。


    所以,她也喜愛小歡顏。


    上官慧不禁唾棄自己,她竟然也變成了那種令自己最討厭的人,為了那一點點的愛,她要忘記仇恨了。


    上官慧眸中劃過一絲黯然。


    真一年忽然轉頭,看了她一眼,語音微微上提,道“外邊冷,不妨進屋。”


    “不用了,站在這陪著你們好。”上官慧淡淡地道。


    她在思考,要不要把今天遇到陸明哲的事告訴真一年。


    到底要不要說。


    她好糾結。


    一麵那是小歡顏的父親。


    一麵她私心不希望小歡顏知道這件事,她希望小歡顏一直陪在真一年身邊,那麽,這個男人身上還能看到生機。


    “你在想什麽?走神了?”


    真一年看著她,輕聲問。


    “嗯?”


    上官慧愣了一下。


    小歡顏捂著小嘴,在真一年懷裏偷笑。


    “爹地太好看了,上官阿姨看著你走神。”


    上官慧“……”


    真一年“……”


    “爹地,我餓了。”


    小歡顏突然捂住肚子。


    真一年手一動,曲起手指彈了彈她的臉。


    “真是頭小豬。”


    小歡顏噘嘴“爹地,你說我是豬,我以後不幫你買咖啡了。”


    “我沒說你是豬。”


    惹得小歡顏不高興,真一年哪敢罵她,忙道“我說的是小豬。”


    “小豬就是豬。”


    小歡顏撅起的小嘴都能掛上一個油壺。


    “我是豬嗎?”


    真一年“……”


    他失笑,捏著她的鼻尖,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孩子,一本正經的問自己是不是豬?


    “你是小肥貓。”他便道。


    “我是豬。”


    小歡顏卻是聳聳肩,笑得毫無芥蒂,滿眼真誠,道“我是小肥豬。”


    “啊哈哈哈。”


    真一年樂了,開懷大笑。


    “歡顏是個活寶。”


    “爹地真舍不得你……”舍不得把她送迴去,想自私的把她留在身邊,讓她一輩子都認為他是她的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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