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哲冷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他有些不確定,雪花團子是不是在跟他講話。


    “叔叔……”


    小歡顏抿著嘴,又喚了一聲。


    “你叫我?”陸明哲有了反應。


    小歡顏連連點頭。


    “叔叔……”


    她聲音嬌滴滴的,煞是好聽。


    陸明哲的心,忽然漏了一個節拍。


    心裏邊好像彌漫著一種心酸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麵前這個『奶』萌『奶』萌的小娃娃,她正朝他走近,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小鹿一樣看著他,胖乎乎的小手扯著裙擺。


    陸明哲的心又跳了跳。


    這會兒的感覺,竟然有些無法形容。


    他難得『露』出一個笑臉。


    李清怔了一下,陸總已經很久沒笑了,起碼這兩年都是冷著臉。


    陸明哲笑了笑,保持笑容的親和。


    “你叫我幹什麽?”


    他俯視著小歡顏。


    小歡顏抬頭,眨著大眼睛看他。


    指了指陸明哲手上端著的東西,那是陸明哲喝完了還沒來得丟的咖啡杯。


    小歡顏抿著嘴,道“這個……是哪裏買的呀……”


    陸明哲“……”


    他還以為小娃娃找他什麽事,敢情是問喝的東西。


    他笑了笑,指著身後的咖啡店,道“那買的。”


    “哦。”


    小歡顏乖乖的點了下頭。


    陸明哲多說了一句“不過,你年紀這麽小,喝這個東西不好。”


    “我不喝。”


    小歡顏笑彎了一雙大眼睛,顯得特別乖巧。


    她道“我給我爹地買,他愛喝。”


    “哦?”


    “因為爹地工作很辛苦……他老喝這個,這叫咖啡,我知道,喝了提神醒腦……”


    陸明哲嘴角微抽,瞅著這小孩年紀不大,懂得知識挺多。


    他道“你還挺孝順的嘛。”


    “我最愛我爹地啦。”


    小歡顏興奮地說道“不是孝順,是因為愛他。”


    “孝順,就是因為愛。”


    陸明哲笑笑“你是個乖孩子。”


    “那當然啦!”


    小歡顏昂起腦袋,像隻小孔雀。


    “爹地說了,我是他的寶貝。”


    陸明哲“……”


    他有些詞窮。


    本就不善於和小孩子打交道,也不愛說多話,這會兒揚著個僵硬的笑臉陪她多講了幾句,這種行為都出乎了陸明哲的意料。


    他便點了點頭,沒開口了。


    小歡顏一眨不瞬地看著他,卻是道“叔叔,你能不能把頭低下來一點跟我講話,我這麽小,抬著腦袋跟你講話,我脖子好酸。”


    陸明哲“……”


    “噗嗤——”李清沒忍住一笑。


    小孩子神馬的,真的很可愛。


    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陸明哲聞言,低頭看著那小小的『奶』娃娃,雪花落在她的小臉蛋,漂亮幹淨的猶如小雪團。


    他索『性』半蹲了下來,平視著小歡顏。


    他其實不想講多話了,也不打算和這個孩子囉嗦,但聽到她的聲音,他心裏莫名想親近。


    迴想起來,兩年了,眼前的孩子最多也就是兩歲,再再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了,差不多也是這個年紀。


    他無數次幻想。


    如果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他的孩子也就有這麽大了。


    陸明哲眸『色』微微溫和了些。


    “你想跟我講什麽?”


    “你長得好看。”


    小歡顏直言。


    “跟我爹地一樣好看,所以我想多看看你。”


    陸明哲“……”


    小歡顏見陸明哲一副無語的表情,她的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嘟囔“可在我心裏,我爹地才是最好看的人,所以我不能多看你,隻能偷偷看你,不然爹地知道了,他要吃醋。”


    陸明哲真哭笑不得了。


    “你叫什麽名字?”他忽然問。


    “歡顏!”


    小歡顏笑眯眯地“你可以叫我小歡顏!”


    歡顏,歡顏。


    陸明哲一愣,心跳又是那種漏了一拍的感覺。


    他緊緊抿著薄唇。


    小歡顏燦笑,上官慧已經走了過來,她剛才遠遠的見著小歡顏找這個陌生男人攀談,小歡顏笑得很開心,就沒上前打擾他們,但出於安全問題考慮,她不可能讓小歡顏在外頭『亂』跑,便走了過去,當她看到小歡顏時,笑容親切,但轉眸,那目光突然瞥到陸明哲。


    上官慧竟是往後退了一步。


    是他。


    是這個人!


    陸明哲不認識她。


    她卻認識陸明哲。


    怎麽會不認識呢……


    阮再再的愛人。


    眼下,竟是小歡顏在和陸明哲說話?


    上官慧不知該懷著什麽樣的心情走過去,她隻覺得有些可笑罷了,真一年做的那些事她全知道,孩子是誰的,即便真一年自己不承認,她卻是曉得的。


    “歡顏……”上官慧突然喚了小歡顏一聲,聲音依舊那麽充滿暖意。


    隻有她自己知曉,內心早已翻了天。


    “上官阿姨!”


    小歡顏迴頭,笑容燦爛。


    “歡顏,過來。”


    上官慧招了招手。


    小歡顏聽話的跑過去。


    “上官阿姨,我在跟帥叔叔說話……”她指著陸明哲。


    上官慧揚唇,衝陸明哲笑了一下。


    陸明哲表情冷淡,沒什麽反應。


    小歡顏大眼睛滴溜溜的轉,道“上官阿姨,我們去咖啡店幫爹地買東西喝,好不好?”


    上官慧點頭“好呀。”


    “那快點!”


    小歡顏扯著上官慧就要走。


    上官慧笑容不變“歡顏,淑女走路的時候,得優雅。”


    “我不是淑女啦!我是脫韁的小野馬!”


    小歡顏鬧騰。


    上官慧無奈。


    從陸明哲身邊經過,她便無意瞧了陸明哲一眼,陸明哲沒看她,陸明哲正盯著小歡顏看,小歡顏似有所察,迴頭,『露』出一個大大的天真笑顏,道“叔叔,再見!”


    陸明哲眯住眸,冷淡的臉上依舊沒太多情緒。


    小歡顏已經轉身,扯著上官慧進了咖啡店。


    門,隔絕了陸明哲的視野。


    那抹小身影也看不到了。


    陸明哲吐出一口濁氣,忽然感覺砰砰作『亂』的心,漸漸的平靜下來。


    真是太奇怪的感覺。


    剛才那個小孩跟他講話,他竟然會慌『亂』。


    “陸總,我們迴去吧。”


    李清見陸明哲站著不動,不免開口催促了一聲。


    陸明哲點了點頭。


    終是把心裏頭那最後一絲怪異之感,拋到了身後。


    “走吧,迴去。”


    一個陌生小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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