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狂後佛絕恢複了平靜,嘴角平淡的笑意帶起,仿佛懊悔的剛剛幾乎要把頭發拽禿的不是她。


    “沒有啊,我覺得佛絕問的,沒有什麽問題啊。”水映月道,神經病歸於神經病,沒有問題歸於沒有問題,雖然說不清楚,但是這並沒有矛盾吧。


    佛絕慢慢讓視線聚焦,盯著水映月。


    被看的莫名其妙的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並沒有『毛』病,他想,以後大概也應該要開始逐漸適應這個女子也時不時抽風了吧。


    他隻見女子上下打量,眼神有些詭異而後道:“嘖嘖嘖,少年,這種思想不可有,太過於獵奇,對你不太好啊!”


    水映月:“……”


    看著疑『惑』的少年,佛絕有些可惜,忽然想到什麽似的,看向九歌,目光有些幸災樂禍。


    “獵……奇?”水映月覺得這個女子很神奇,居然用一個本應該來形容王爺的詞語來形容他……


    “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佛絕正要說什麽,聽到旁邊細碎的喘息聲響起。


    她玩味兒神『色』迅速收斂,蹭的站起來朝著九歌過去。


    白『色』的雪地幹淨純潔,大雪紛飛下,所有汙穢都被盡數掩埋,隻剩下一種顏『色』存留於天地。


    九歌茫然的踩在上麵,腳腕兒陷入後的冰涼讓她低頭,纖細白皙的雙腳陷入雪中,幾乎與白雪融為一體。


    有些刺痛,但是她不得不繼續往前走,因為極目遠眺下,這裏是山脈,而遠處,才有著星星點點……


    走的時間久了,疲憊越來越明顯,而寒冷饑餓更是讓她不舒服起來。


    單薄的純白衣裙,被凍得青紫『色』的腳腕兒……


    就在九歌很是絕望的時候,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白『色』繪著花朵的油紙傘傾斜著,未她擋住了掉落下來的雪花。


    視線往上,單薄的身形後,是幹淨冰寒的絕『色』容顏,一眼望去,為之傾倒。


    “我帶你去看滿城花開,可否?”


    若有若無蓮香帶著風雪冰寒,灌入她的耳中,讓她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慢慢消融的冰雪在隱退,五彩繽紛逐漸浮現,慢慢落下的鵝『毛』大雪半空中變成翩翩起舞的蝴蝶,漫天花香代替了冰寒清冷。


    但是掩蓋不住的是蓮香,即使百花芬芳,卻讓九歌覺得那才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不由自主的靠近氣息來源一些後,九歌卻聽到有人在急切的說話。


    她迴頭看到一個黑衣少年,眼眸中盡是急切,他說:“王爺,別相信他!”


    她搖了搖頭。


    不。


    那雙眼眸不應該如此。


    不應該帶著急切,而是應該帶著三分真三分假的笑意,忽閃忽閃的貓眼兒應該是可愛至上。


    哦,應該還有一些撒嬌。


    嗯,就是那樣。


    九歌想要開口,卻感受到腰上多了一條手臂,環住她的腰後讓她不得已的靠在他身上,而後慢慢道:“不,她想離開。”


    黑衣少年還想說什麽,卻被另一個人靠近後拉住……


    小鳳凰般的少年眼眸還是那麽幹淨,行事作風還是風風火火。


    他攔住黑衣少年,隔著百花盛開對著他們道:“你們都去死吧!”


    幹淨的眼眸,卻說著如此惡毒的話,讓九歌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她剛要去詢問,變感覺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他說,好。


    熟悉又惡心的感覺讓九歌『毛』骨悚然。


    一股寒氣升騰而起。


    她想要轉身,卻奈何不得腰上那道禁錮,隻能讓自己靠緊他而後抬頭向上看。


    黑發蹭過身後人的脖頸,額頭觸碰到他低頭時後靠的太近的下巴。


    唿吸交纏,有些微涼,卻讓那種揮之不去的感覺更加深刻。


    “別……”


    雪無影,不要……


    不要殺她……


    不要……


    鮮血撒在身下百花之上,千葉水合被染紅,有些鬼魅。


    “九歌九歌九歌!!!”


    黑衣少年的唿喊聲有些讓九歌感覺不對勁。


    他應該是甜膩膩的。


    但是不應該沙啞。


    這種聲音倒是有些像……


    被暴力掐醒的九歌還有些『迷』糊,驚悚的感覺在睜眼瞬間到達了巔峰,她捏住脖頸瘋了一般的喊:“雪無影,我他媽的一定要殺了你!一定!”


    沙啞的聲音帶著一點兒氣音。


    惶恐和不安那麽清晰可見,刻骨銘心的恨意任誰都聽的出來。


    喧囂聲讓不遠處的佛寨眾人清醒過來,他們嚷嚷著,有一瞬間混『亂』,但是看到在女子身旁不住顫抖的白衣姑娘,瞬間有人組織著眾人噤聲。


    他們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聽到雪無影這個名字了。


    聽起來像是這個姑娘的仇人一樣。


    每一次她噩夢時候,都能聽到咬牙切齒的楠楠聲。


    這一次,又是吧。


    可憐可憐,多麽大的仇恨才會讓她每一次夢中都是要殺人的聲音啊!


    “沒事了沒事兒了!九歌沒事兒了!”佛絕心疼的不行,她腦子抽風才會去聊什麽天,不好好看著她去聊什麽天!


    水映月則是在思考很多。


    雪無影不是死了嗎?


    和王爺一起。


    不對,王爺沒有死……是不是代表……他也沒有死……


    王爺這麽痛恨他,難不成……


    水映月覺得事情越來越古怪。


    『迷』『迷』瞪瞪眨著眼,九歌看到一抹白『色』,舉起手就要循著身體本能抓過去。


    捏住少年手腕兒之時,使出的力氣幾乎讓她的手指頭發清,九歌帶著一絲恨意和哭腔:“你為什麽不停手,為什麽不聽我說話!”


    水映月想要把手抽迴去,卻被佛絕一個眼神製止,他也不敢特別多用力抽迴手,生怕王爺一個不順心後,就不僅僅是抓著他手腕兒,而是捏著他骨灰泄憤了。


    因為吃痛,他扁平疣有些扭曲,但是尚且處於朦朧期的九歌卻並沒有放手的意味。


    “你為什麽不聽我說話!你讓我說話行不行!”


    “不要一廂情願的覺得我過的不好,我過得很好很好特別好!”


    “搶人很快樂,殺人很快樂,一切都讓我很快樂,你才是那個讓我不快樂的!”


    佛絕看著九歌像是瘋了一樣的拽著旁邊少年的手,聲聲泣血的控訴,感覺事情做有些超出了控製。


    “九歌,這不是夢,他不是你說的那個人!”佛絕試圖把水映月手解救出來,卻發覺自己都沒有撼動她的力氣。


    九歌還在繼續嘟囔什麽,但是聲音越來越小,讓他們無法聽清楚,這種碎碎念持續了幾分鍾。


    九歌看著被自己掐的青紫的手腕兒,一時之間有些懵,不知道在自己做了什麽。


    她求助的咳咳兩聲,眼神掃過佛絕,等待迴答。


    “你是不是因為那個什麽雪無影掉下的懸崖啊!”佛絕狐疑,“為什麽最近一直聽到這個名字?”


    為什麽?


    九歌苦笑。


    她也想知道為什麽。


    隻不過前幾天她隻夢到過雪無影,而且醒來後,夢中的情景會越來越不清晰,甚至有朦朦朧朧記不住的錯覺。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她的夢清晰無比,清晰到最後她竟然與現實混淆了。


    著實讓她對水映月有些愧疚。


    刺骨冰寒,百花盛放,極致對比帶來的震撼確實是她現實中不曾感到過的,而且,當夢中,雪無影說帶她去看滿城花開的時候,心中的悸動卻是如何也掩不住的。


    但是當顧難出來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了不對勁,感覺到了恍惚,不僅僅是因為那個永遠帶著笑意的少年嚴肅無比,沒有了一貫的笑容,也因為他喊出的那具句話。


    讓她更加感覺驚奇的是,她的夢中,鳳梧居然和顧難在一起出現,明明鳳梧和雪無影才是算得上兄弟的。


    但是她的夢中,他居然出現在顧難身邊,還對著他們兩人一同說去死吧!


    說她也就算了,說雪無影,有些讓她懷疑人生。


    “一個夢罷了,不要怕不要怕,以後每天睡覺時候,我覺得看著你,不讓你陷入夢魘。”佛絕歎息,無助的安慰道。


    九歌失笑,對,一個夢罷了。


    她這麽較真幹什麽。


    水映月『揉』著疼痛的手腕兒,有些蕭瑟的感覺。


    九歌找了張口,還是沒有把道歉的話說出口,隨手默默扔過去一個『藥』瓶。


    “王爺,您最近一直在做噩夢?”水映月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


    “嗯,所以你一定要乖乖的,別整出什麽事兒來!否則……算了,沒有什麽可以威脅你的。”九歌有些無奈。


    “映月一直都很乖。”水映月不住點頭,他已經確定了,雪無影確實沒有死。而且,王爺這種樣子,必定出自他的手筆。


    沒有想到,當初天天想著救人的竹韻沒有做到的事情,天天想著暗害的慕止沒有做到的事情,最後居然被一個厭惡麻煩的雪無影做到了。


    如果不是現在王府已經散掉了,他一定要去看看眾人反應,跟著一起拍手叫好。


    這簡直是王府後院眾人心中的神仙啊!


    雖然還是同一張臉,但是九歌卻奇妙的感覺到水映月和前幾天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不知道,她的豬隊友在她的夢魘期間,搞出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水映月最近的緊張在這天晚上,已經被佛絕鬧出來笑話消磨的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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