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寨主認定的二當家的,也是他們認定的,但是他不讓他們這麽叫,剛開始他們兄弟還以為他對於淪為山賊所不齒,隻是他做事十分盡心盡力,誰都有自己的堅持,他們聽見寨主叫他左一辰,就叫他左公子了。


    “沒事。”


    確實沒事,隻是微微刮了一層皮下來,流的血多是多,卻巧妙的避開了大動脈。


    失血過多有些暈,左一辰也就任由他們扶著他向前走去,他應該是說他冷血,還是說他還有些善良呢!


    三柺兩柺,迴到了他們的居住的地方,入目的景象讓人心驚膽戰!


    雪無影扶著沈煙輕又走了段路,才停下來,垂眸望著地上的人,那是什麽?


    到底是不是因為水映月的緣故?


    不得不說,雪無影很聰明,離著真相很近很近!


    手指有規律的敲擊著石頭,他思考著問題!


    上次水映月暈倒,脖子上並沒有什麽印記,剩下的事情沈煙輕也沒說,他並不知道水映月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眸『色』暗暗,雪無影手指撫在沈煙輕身上,真是,該多嘴時,他不多說些什麽。


    沈煙輕躺在地上,安安靜靜的閉著眼,沒有了平時的吵鬧,也沒有腦子轉不過彎時的傻樣。


    雪無影讓他的頭側向一旁,伸出兩隻手指探向他的脖頸,火燒般的灼熱感瞬間經過手指傳向了神經,雪白的手指與妖紅的圖案點在一起,說不出的美。


    這會是毒嗎?可能『性』很大,隻有毒,會有傳染『性』!那麽,這到底是什麽毒?


    他很確定,這種毒,他沒見過。


    雪無影盯著地上看了一會兒,撩起衣擺,坐了下來,兩手相抱,身子向前傾,把頭埋在自己的懷抱裏,閉上眼睛,一晚沒睡,眼睛有些疼。


    柔順的頭發蓋滿了背部,有幾縷滑下來,垂在兩邊,發尖長長的一段落在地上。


    就這麽自己抱著自己,孤獨,又寂寥。


    他閉著眼睛,分析著這件事。


    沈煙輕沒有接觸過別人,這事定與水映月有這極大的關係,畢竟同樣是暈倒,同樣是沒有任何的征兆。


    上迴竹韻那麽著急,卻不是害怕,說明他知道水映月有這症狀,那迴,不是他第一迴發作,所以沈煙輕現在還沒有什麽危險。


    著急帶他走,連王爺的命令都不聽,說明著王爺知道這件事的後果要比他違背他的命令還可怕,到底什麽能比違背他命令可怕呢?關乎他的命,或者關乎水映月的命。


    後來王爺沒有發脾氣,有兩種可能,竹韻猜錯了王爺的心思,這件事是無關緊要的;第二種可能,這件事與王爺有關,但是王爺並不覺得這很重要或者王爺也不知情!


    竹韻做事不像是魯莽的人,他不會做出格的事,而水映月和顧難一樣,不是什麽老實的人,很有可能是他闖了什麽禍,這件事的嚴重『性』,比得上他的『性』命,要不然他不會連中毒的事都瞞著。


    能讓竹韻他害怕被王爺知道的事,能讓水映月瞞著,不在乎『性』命,讓王爺知道後會要他們命的事,到底是什麽呢?


    雪無影又抬起頭來望望天,再扭頭看看沈煙輕,水映月睡了好多天,他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吧!


    把頭重新埋在自己的懷裏,有些累,睡一會兒。


    這裏安安靜靜,雪無影也沒有去想左一辰會為了他說謊,對他來說,沒有什麽區別!


    但卻是,左一辰並沒有打算說實話,愧疚的望了望意氣風發的女子,也不由得一陣頭痛。


    “哎,我說,今天都沒吃飯嗎?磨磨蹭蹭的。”一片空地上,一個女子背對他們,一隻腳蹬在大石頭上,手拿著不知哪裏撿的大樹枝,隨著她憤怒的說著話,狂抽著地麵,濺起一片塵土。


    被她教訓的一群人,背著重重的石塊,排成排,在蛙跳,在不算熱的天氣裏,一個個的揮汗如雨,去不敢停下來。


    再重的負重,再熱的天氣裏練習這些,都不算什麽,隻要他們不用停下來聽他們老大的心理教育就好。


    “老大又在發脾氣。”跟著左一辰迴來的兄弟憐憫的看著被教訓的幾人,沒心沒肺的笑著,幸好倒黴的不是他們。


    老大訓練人,沒心情時讓他們自己訓練,來興趣就往死裏訓練他們。


    偏偏他們沒法反駁,誰叫老大武功好呢,誰讓她脾氣暴呢,誰讓她,是女的呢!他們隻有受著。


    對,佛寨特殊就特殊在這裏,雖然劫財不傷命的規矩很奇葩,但是寨子裏的老大卻是一個更奇葩的存在,不僅僅是正宗的匪二代,而且,她是個女人!是一個匪氣中還帶著俠氣的美女!


    “佛絕。”左一辰對著背影喊了一句,聲音帶著沙啞。


    女子轉身,微尖的下巴挑起,眸中流光閃現,一雙要噴火的眸子,生生變得柔情似水,似海水,隱約之中還帶著波濤。


    看到左一辰之後,憤怒轉成興奮,還不過一秒,眸中的怒火生生的的燒幹了洶湧的水。


    “誰傷的你,抄了他家去!”怒氣衝天,走路帶風,扶著左一辰的兄弟都感覺到了他們老大身上的殺氣。


    火爆的脾氣讓他們咽了咽口水,逃過了訓練的小小興奮消失殆盡,餘下一片的哀嚎。


    女子長的很漂亮,就算一臉怒容也掩蓋不住姿『色』。一身紅黑相間的勁裝,腰間盤著根火紅長鞭,腳蹬皮短靴,身材顯『露』無疑,沒挽什麽複雜發髻,單單用黑『色』發帶束起,就這樣還過了腰,但是依舊顯得幹淨利落。


    女子手裏還拿著樹枝,狂『亂』的揮舞著,“說話啊,啞巴啦!”


    聲音倒是很好聽,不算婉轉,中『性』的感覺,不太細,也不粗,有一種韻味。


    說話的火爆掩飾不住眼睛裏的擔心,皺著眉,托起左一辰的下巴。


    那裏的傷本就不像表麵那麽嚇人,左一辰又塗了『藥』,止住了血,好得多了。隻是他一說話,就有些扯動傷口,很疼。


    看到這麽個動作,周圍的人都開始起哄,女子臉不紅耳不紅,狠狠的挖了一眼起哄的兄弟,繼續自己的事兒。


    在他看來,傷了她的人,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傷口,也絕對不能放過!


    “沒事,狂沙寨的人。”左一辰任由她看著自己的傷口,淡淡的道,那個人想消失,他就當他們並沒有見過麵。


    旁邊的兄弟附和道,“對對,他們實在是太氣人了。”


    “就是,老找茬。”


    “還傷了左公子,就是該死。”


    “對啊,所以我們滅了他們。”


    一言一語,『亂』七八糟的開始報告情況。


    “什麽?”佛絕挑挑眉,嘴角一絲玩味兒的笑意,這樣是讓九歌看到,絕對的會怔住,這種感覺,是她熟悉了多年的。


    佛絕手指微勾,鞭子啪的一聲甩響。


    狂沙寨找茬,這她倒是相信。不過,滅了他們?她手下什麽時候這麽能耐了?看著他們前言不搭後語的敘述,佛絕突然沒有那麽氣憤了,還有些想笑,不會編故事,還『亂』說。


    這是在給她開個玩笑?


    編的不太像,估計是怕她找上門去吧!


    也是,她肯定會找上門的。


    “走吧,進屋。”看著左一辰傷口沒事,佛絕也就放心了。


    其餘的什麽,她並不關心,也就隻有這個人,能讓她本來就沒有的理智,徹底的灰飛煙滅。


    略帶癡『迷』的目光掃過左一辰的臉,佛絕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收迴了目光。


    七嘴八舌說話的一群兄弟們心裏也沒底,他們壓根兒沒有說過謊,但是迴來的路上,左公子告訴他們要這麽說,他說誰都有自己的過去,其實左公子不用解釋,他們認識,兄弟一場,沒有必要讓他難做。


    雖然老大平時有點兒二,但是,她好歹是個女人,細膩的感覺有時候真能讓他們驚呆!


    不過,嘿嘿,左公子說了,老大這麽火爆,肯定會四處找那個少年報複,但是明顯的打不過,他不想讓老大受傷。


    他們是山匪,神經大條,左公子到底是為了那個少年,還是為了佛絕老大,沒有人去思考這個問題。


    但是他們重感情,誰都看得出來,老大喜歡左公子,為了保護他從他們原來的居住地搬到這裏,同行多了,富商少了,還挨著帝都,說不定什麽時候來個剿匪,就完蛋了。


    這裏並不是他們原來的地方,老大都是為了左公子才來到的這裏,那件事兒……哎!


    他們的糾結,難得的沒有讓氣氛尷尬,這也許就是驚江湖人的豪氣,兒女情長並不會讓人很心痛,甚至憋屈,也不會像夜瑾那樣,失魂落魄!


    但是,現在一個失魂落魄,顯然不能再放在夜瑾的身上。


    九歌找到夜瑾時,夜瑾剛從小巷中轉過來。


    “九歌。”夜瑾想了想,還是決定同顧難一樣,叫她九歌。


    王爺很在乎這個名字,雖然他們都不知道為什麽,也可能永遠不知道為什麽。


    九歌望向她,夜瑾的神『色』不那麽失落了,不單一掃之前的頹廢,反而更加精神,衣服也換了一身,簡約的梨花白,也是九歌準備的,出來玩兒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每天換一身衣服,走遍大江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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