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迴答,薑律多少有些沒繃住。


    他也沒有想到,沒有飛升的頂尖修士和陰間的平均實力差距竟然會有這麽大。


    連推演一個陰間主管的反噬都頂不住,這下他更不敢想辦法讓人推算自己的分身了。


    現在看來,突破口還是在百藝老母身上。


    即便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分身在哪,但憑借長久以來一直和陽間聯係的經驗,也一定知道自己的祭文是什麽。


    正思索著,管事已經取來了薑律需要的補氣丹。


    薑律接過補氣丹,正欲離開,卻有一個離他們不遠的觀星樓弟子突然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所有人一下子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師兄,你怎麽了?”


    他身邊的一人連忙放下手頭的工作,扶起了那已經吐血到癱倒在地的弟子。


    管事也來不及跟薑律道別,快步上前,麵色肅然:“發生什麽事了?”


    那弟子艱難地撐坐在地上,心有餘悸地迴答道:


    “我我被反噬了.”


    “怎會如此?”管事皺了皺眉頭:“給普通人卜算為何會被反噬,難不成對方是修士?那分舵的人檢查就這麽不仔細?”


    “不,不是,跟他們無關。”


    那弟子搖搖頭:“是我的問題。”


    “到底怎麽迴事?”


    那弟子解釋道:“我前不久在藏經閣裏看到一種冷門的卜算之法,通過與契仙簽下契約,就能將來自天機對命數的反噬轉移到其他相對而言代價更加低廉的方麵,我剛剛嚐試了一下,結果突然感覺靈魂受到了重擊,就好像狠狠撞在了一座金剛石山上,七葷八素。”


    “什麽?”


    管事臉色一變:“那個卜算之法是不是叫《以契約形式取代天道自主甄別的人工審核通道結構原理》?”


    “什麽逼名字?”薑律當即小聲嘀咕了一句。


    而那弟子則是一愣:“您怎麽知道?”


    管事一歎,甚至連原因都沒解釋,便先怒其不爭地訓斥道:


    “你以為就你聰明?就伱知道用能夠恢複的肉體損傷代替虛無縹緲的命數反噬這種奇異的法門,隻有你能慧眼識珠,其他人都看不出其價值?


    我告訴你,包括其他人都聽著。”


    他大聲道:


    “我們觀星樓的藏經閣,裏麵的書那都是從昆侖山帶過來的,最長的曆史甚至有四五千年。


    這麽多秘籍和傳承,按理來說蘊含著數不清的寶藏,這並沒有問題。


    但是,你們不要想著,隨便找一本無人問津的秘籍,便是撿了大便宜,越是看起來優於觀星樓傳授你們的術法的秘籍,你們越要小心,因為那很可能就是禁書!


    你們本身就修煉卜算之道,應當懂得,不是每個人都是天命之子,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天道眷顧。


    說句難聽但是為你們好的話,別總是抱有幻想和僥幸心理,也別把觀星樓的曆代樓主和出過的大修當作沒眼光的白癡,你們所走的路,就是前人摸索出來的最好的路!


    其他的,就是已經被證明走不通的路,不然那些秘籍就不會像是一團廢紙,躺在角落裏不見天日!


    聽懂了嗎?”


    “聽懂了。”弟子們戰戰兢兢地迴答。


    他們並非是仙人,而隻要是人,對未來抱有期待,對現實抱有幻想就是人之常情,更何況這些修為低微的弟子都是十多二十歲的年輕人,心裏更是藏著一團火,說沒想過某日遇到奇遇,一飛衝天,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管事的訓斥如同當頭棒喝,徹底敲醒了他們。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一步走錯很可能就是萬劫不複,如果因為一時的鬼迷心竅,而不去腳踏實地,那遭到了反噬的弟子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但就在弟子們紛紛低頭自省,管事開始幫那遭到反噬的弟子探查受傷程度的時候,薑律卻突然好奇地開口:


    “所以為什麽用不上的東西還要放在藏經閣?而且就算要保存,也該放到不會被弟子接觸到的地方吧,你們這跟把一個絕色放到陽剛少年麵前然後告訴他這個不可以碰有什麽區別?”


    畢竟連黃黑網站都要確認一下瀏覽者是否已滿十八歲,所以這種隨便亂放禁書然後怪弟子亂看的做法,多少有些推卸責任之嫌。


    雖然管事說的話不無道理,也的確是為大家考慮的肺腑之言,話糙理不糙,但是如果封存或者至少標注一下,興許大家就知道這東西碰不得了。


    所以在主打一個中立客觀的觀星樓大法官薑律看來,雖然本人的錯誤大一些,不過藏經閣也是有失職之嫌的,公平點說,應該各打五十大板。


    “呃”


    管事迴頭,一時語塞。


    其他弟子一怔,也是反應過來。


    臥槽,這哥們兒說的有道理啊。


    這放在隨便能拿到的地方,要是不說誰知道是禁書啊?


    此前和薑律聊得十分投機的那名弟子更是直言不諱道:“這位師兄當真是思路清奇啊。”


    而這時,管事也差不多確定那弟子並無大礙了,這才起身,開口解釋起那本秘籍的來曆。


    “因為,那是百藝老母賜予我們的,並且,那種卜算之法,過去曾一度是觀星樓卜算的主流技巧,我們百流宗更是憑借這個,屢次在與其他宗門的大勢之爭中占據絕對優勢。


    隻是後來因為突然不能用了,這才被廢棄,又退化成以前原始的卜算之法。”


    “啊?”


    “為什麽?”


    大部分人紛紛表示不解,但也有一部分人後知後覺:“難怪聽張師兄說得感覺這本秘籍很玄妙,結果卻沒能推廣開,原來是早就普及過了啊。”


    管事問那名被稱作張師兄的遭到了反噬的弟子:“秘籍在身上嗎?”


    “在。”


    張師兄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一本鵝黃色封皮的書冊,遞給管事。


    “這門技巧,是百藝老母為了褒獎我觀星樓百年如一日的鞠躬盡瘁,特意從幽冥陰間的契仙那裏求來贈予我們的,鼎盛之時,觀星樓弟子人人必修。


    但直到百年前,不知為何,這技巧失去了作用,每個用這個方法卜算的人,都會受到反噬,於是隻能棄用。”


    管事的語氣中包含著遺憾和惋惜,瞧得出來,或許隻是因為修士漫長的壽元,讓看起來隻有中年,而他其實應當是經曆過那段輝煌歲月的人。


    或許別人不明白,隻是將命數上的損傷轉移到肉體上,能創造什麽輝煌。


    但薑律卻是突然有一種感悟。


    將生命上的損耗,轉移到肉體,那麽人就不會出現精神上的疲憊,肉體受到些傷害,對於修士來說很快也能恢複,構不成什麽威脅。


    用上這種技巧的人,就會處於永遠積極的工作狀態,從而在有限的條件下創造極致的價值。


    這麽說來,這種技巧看似是保護了這些修士,但它的本質,似乎是為了更好地壓榨這些他們


    “契仙.”


    薑律有了一個猜想。


    這不會又是熟人吧?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也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小人之心,薑律試探著問道:“管事,能讓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管事點點頭,將秘籍遞給了薑律。


    雖然它現在已經是禁書,但除了不能用之外,作為以前的教科書,安全性是絕對沒問題的。


    薑律乃是能幫文饕跑腿的弟子,想也不用想,在書院一定非常受重視,所以他開了口,管事自然不會拂他的麵子。


    接過秘籍,薑律隨手翻開幾頁,看到那熟悉的文風,他終於能肯定了。


    這種格式,這種到處都是陷阱的行文,這種滿口仁義道德的口號。


    是你!合同的神!


    契仙


    馬甲真多啊。


    而在確定這本書的作者之後,薑律並未動聲色,而是立馬琢磨起其中是否有利可圖。


    換做一般的關係,薑律一般會選擇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但是麵前的可是觀星樓,承辦祭祀大典的主力,宗主之下,應當就是觀星樓對祭祀大典的話語權最重了。


    要進入祭祀大典的名單,比起自身有硬實力,能跟觀星樓搞好關係的機會更是不容錯過的。


    如果能有恩於觀星樓,那麽加上在書院那邊當片哥為藝術獻身的功績,他都不知道競選的時候怎麽輸。


    在絕對的關係麵前,任何實力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於是薑律當即開始思考這門技巧失靈,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又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前者不難想,自然是因為合同的神已經不在陰間,去海外發展了,那這門技術自然就沒用了。


    海外的神管不到海內的仙,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麽該如何破解呢?


    重活一世,薑律的思路不說比以前先進,那也是肯定是開拓了不少的。


    所以他立馬就想到了一種手段——


    翻牆!


    合同的神又沒死,隻是肉身在外麵,換句話說,服務器還在運轉,隻不過不對海內用戶開放,那麽薑律要做的,就是搞一個能橋接兩個世界的小火箭,實現信仰互通。


    而這對身懷【契約惡魔的協議】的薑律來說,並不是難事。


    隻要將承載契約內容的皮革紙張上的惡魔紋絡批量複製出來,然後將它們全部聯係起來,再利用【開門】,打通惡魔紋絡和合同的神之間的次元壁大門,這樣就能實現翻牆了。


    想到這裏,薑律說幹就幹,瞬間露出一抹明悟之色:“原來那位前輩就是契仙?”


    “那位前輩?”管事一聽,瞬間想到什麽,震驚地問道:“你見過契仙?”


    薑律長歎一聲:“見應該是見不到了。”


    “什麽意思?”管事不解。


    “因為他已經不在此方世界了。”


    薑律苦笑道:


    “我曾有過一次奇遇,得到過一本與我現在手上這本秘籍相似的書冊,那本書裏的內容比你們這個更加詳盡,而且還附帶了契仙附加上去的一篇自述。


    他說自己即將離開此方世界,擔心這門技巧失傳,特意鑽研出了能讓它繼續生效的方法,但礙於陰陽有隔,即使是鬼仙也不能隨意降臨,隻好將那本改進版送入秘境,等待未來有緣人發現。”


    聞言,管事的唿吸立時急促起來:“那改進版秘籍呢?”


    “擦屁股了。”


    薑律聳聳肩:“我以為作者裝逼糊弄人的,反正也看不懂,就丟在茅房當廁紙用了。”


    “什麽?!”


    管事眼前一黑:“你再說一遍?廁紙?!”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薑律連忙安撫管事的情緒:


    “雖然我把它用來擦屁股了,但是內容我還是看完了的,全部都記得。”


    管事一愣:“當真?”


    “真的啊,我現在就可以把他說的破解之法告訴你們,隻不過有一個小問題。”


    “什麽問題?”


    “就是契仙在書裏寫了,隻有有緣人能使用他改進的方法,其他人無法複刻,所以就算成功了,如果不靠我也難以批量複製。”


    薑律迴答道:


    “而且我不確定我沒修過占卜之道,這個辦法是否能成功。”


    “這”管事有些遲疑起來,但思慮一番,還是對薑律說道:“你先試試,萬一成功了呢?”


    他此時的期待的模樣落在眾人眼裏,都是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幾分鍾前管事才告誡大家,不要抱有僥幸心理,但這會兒迴旋鏢已經砸在了他的臉上。


    不過這倒也可以理解。


    隻有術修才知道這門技巧的重要性。


    要是觀星樓再次掌握了這門技巧,莫說是他們,就連百流宗都要沾光。


    其他宗門占卜需要獻祭,而觀星樓不用,那麽到底誰是歪門邪道自然不必多說。


    百流才是最屌的!


    所以大家也紛紛滿懷期待地等待薑律大發神威,實現他們心中的願景。


    而薑律,也不慌不忙,問管事道:“請問管事您是否會用這門技巧?”


    “會,我還在練氣的時候,這門技巧就是必修課,即便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從來不曾淡忘,爛熟於胸!”管事驕傲地迴答道。


    薑律點點頭:“既然如此,那麽還請給我筆和紙。”


    管事當即對身邊弟子道:“筆墨伺候。”


    薑律用【超憶】在腦海中構築起惡魔紋絡的模樣,然後提筆在宣紙上原樣1:1複刻。


    管事本以為薑律要寫下改良之法,卻不曾想他是畫下了一個詭譎的圖案,心生不解,但也沒有出言詢問,隻是靜靜等待薑律畫完,給足了麵子。


    不多時,薑律畫完了惡魔紋絡,滿意地端詳著,接著道:


    “接下來,請管事以靈力將這個圖案,印在你的丹田和靈台處。”


    管事了然地點頭,然後按照薑律所說,將惡魔紋絡用靈力篆刻進丹田和靈台。


    “再構築一條專門的靈力通道,聯通兩個圖案。”薑律繼續吩咐。


    管事照做。


    “接下來,我將賦予它們能夠重新連通契仙的能力。”


    薑律說著,裝模做樣地開始搞些莫名其妙的動作,然後暗地裏發動了【開門】。


    瞬間,管事身上來自於契約惡魔的符咒,就打穿了次元壁,將信號發射至了遠在地獄的合同的神的身上。


    管事在丹田和靈台處的兩個惡魔紋絡,突然發出了璀璨的光芒,顯現在體外。


    而作為外部的顯化,在他的小腹和額頭處,皆是顯現了淡紫色的惡魔紋絡,除此之外,還有一條光帶,從下頜一路貫穿至小腹,在脖子上留下一條豎線。


    “這是.”管事對此頗為驚異。


    其他人更不必多說,那種從未在他們的修行中出現過的體係外的力量特征,讓他們都是感到不明覺厲。


    薑律淡淡一笑,解釋道:“你額頭和小腹處的圖案,稱作贏紋,意在修士與命理之爭,始終贏得一線,而這條豎線,則叫瞎線,指的是竊取天機,瞞天過海,讓天道明明察覺到異常,卻像是盲人一樣,不得要領。”


    “贏紋,瞎線?善!”管事感歎其中玄妙:“兩個詞道盡天機,盡顯狂傲本色,不愧是契仙的手筆!”


    薑律憋住壓都壓不住的嘴角:“總之,你先試試看有沒有用。”


    薑律並未把話說滿,就是擔心理論終究是理論,實踐的時候還是有可能碰壁,但當他的【開門】技能進入cd後,他基本可以確定,自己天才般的設計絕無問題!


    “好,我且試上一試。”


    管事閉上眼,當即開始用上技巧卜算。


    也不知道他算了什麽,不多時,他的手上便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然而管事不怒反喜,睜開眼後激動地叫道:“成了!真成了!”


    其餘弟子也全都驚歎連連,迫切地想要修習這門技巧。


    比起這種看得見摸得著,對修士來說隻要沒死都算不值一提的傷勢,那種命數上的耗損才更讓他們心悸。


    如今代價被轉移到了肉身上,就證明這種改良方法可行。


    在這一瞬間,管事似乎已經看到了觀星樓重鑄往日榮光的光鮮未來!


    “薑師侄!都不用樓主宣布,我就可以向你保證,以後觀星樓永遠站在你身後!”


    管事深吸一口氣,鄭重而感激地對薑律說道。


    如果說此前他對薑律的尊重是看在文饕的麵子上,那麽現在他完全就是將薑律視作比文饕更加重要的人了。


    一個是和觀星樓同一量級的朋友,另一個是掌握了觀星樓核心技術的恩人。


    一個戰術級,一個戰略級。


    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哪怕薑律的修為和文饕的差距猶如天塹鴻溝,但他以後說話一定比文饕好使。


    薑律對此十分滿意,但還是謙虛地擺擺手。


    “哪裏哪裏,都是巧合啦,我發揮的作用其實隻有一點點啦。”


    麵對如此謙遜的年輕俊傑,任何人都難免生出愛才之心,管事當即生出了把薑律拉到觀星樓的想法,小算盤一打,試探道:


    “薑師侄啊,這個贏紋和瞎線,必須得量產,這對我們觀星樓來說十分重要,這樣吧,你現在忙不忙,不如隨我去見一見樓主,我們詳談一番,到時候專門給你在觀星樓安排個住處怎麽樣?”


    這話說得還是相對比較委婉的,如果不是顧慮到文饕的麵子,管事就該直接說給他安排個職位了。


    薑律也明白了管事的意圖,但心理陰暗的他想的隻有利益最大化,放長線釣大魚,絕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所以他不置可否,而是假裝聽不懂其中含義,裝傻道:


    “啊?但是我是書院的弟子,要觀星樓的住處做什麽?”


    “就是請你專門篆刻贏紋和瞎線呀。”


    “這個有需要叫我就是了嘛。”


    薑律露出白蓮花的笑,反手一個欲擒故縱,點到為止:


    “今天來其實主要是為了替我師尊借補氣丹,能幫到觀星樓純屬湊巧。


    這會兒也耽誤了不少時間,那我就先撤了,總之我就在書院,如果有需要的話,管事差個師兄師姐來尋我就是了。”


    “誒?”


    管事一愣:


    “但是你才給我一個人篆刻了贏紋和瞎線啊,我們每個人都要的。”


    “這個.”


    薑律臨時轉變了一勞永逸的想法,放棄了隻開主機的門,連通其他端口的想法,故作為難道:


    “我實力低微,一天恐怕隻能篆刻一次,這樣吧,我先迴去,正好管事你上報樓主,挑選一些優秀的弟子出來,作為首先篆刻的人,一個一個來,我到時候每天都會抽空過來的。”


    薑律這麽說也是有道理的,隻有這樣,他才可以每天都有理由來觀星樓,進入祭祀大典的布置現場,找到更多線索。


    並且到時候一定有不少宗門內的大人物會時不時出現在現場,薑律也能混個臉熟,何樂而不為呢?


    見薑律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管事也沒有什麽留下薑律的好理由,便也隻好點頭答應下來。


    “那麽我一會兒會上報樓主和長老們,等你明天過來,樓主會親自接見你的。”


    “好。”


    薑律滿口答應下來,然後帶上補氣丹,離開了觀星樓。


    直到已經遠離了觀星樓,薑律才繃不住笑出了聲,臉都差點要笑爛了。


    這下子觀星樓要成精神小夥精神小妹的聚集地咯!


    一想到這個世界的術修首先就要在身上畫贏紋和瞎線,薑律就覺得這何嚐不是一種進步的象征?


    這幾天要收拾東西迴家過年了,昨天和幾個朋友吃了個飯喝了點,一覺睡到下午了,小趴菜對不起大家嗚嗚嗚,大家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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