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諾登斯微笑著搖搖頭:“我不是。”


    “誒?”半人魚詫異地摸摸頭:“我認錯了?”


    “你大概的確是認錯了。”


    “可是你的長相明明.”


    “你認錯了。”諾登斯再次重複。


    半人魚語塞。


    “現在。”諾登斯說道:“伱隻用告訴我車費是多少就好了。”


    “車費是我看看。”半人魚看了看海馬背上的計價器,然後道:“一共是912枚金貝殼。”


    “多少?”諾登斯一愣:“怎麽這麽貴?你們是從哪過來的?”


    “就附近的海域。”


    半人魚解釋道:


    “起步價是8枚金貝殼,然後三公裏以上每公裏加收2枚金貝殼,除此之外每十五分鍾還有半枚金貝殼的候時費。


    按標準來本來應該是不貴的,按正常的路線來說最多一百二一百三就夠了,但是他們倆非要我帶他們在海裏多轉轉,故意讓我繞了遠路,這路程一長,價格就上去了。


    “.”


    諾登斯疑惑地看向還在暈車的薑律和宙斯。


    還有故意讓人繞遠路的人?


    “來都來了。”薑律認真地道。


    “算了,就這樣吧。”


    諾登斯也不差這點錢,主要就是看到車費的那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的錨點出了什麽大問題,有些奇怪薑律為什麽會被傳送到這麽偏遠的地方。


    付過錢,半人魚開車離開了。


    宙斯和抱著黃秀娥的薑律則坐在礁石上,眼巴巴地望著諾登斯。


    “所以請問一下,諾登斯在哪啊?”


    薑律開口詢問。


    “我就是。”諾登斯迴答。


    “嗯?”薑律有些糊塗了:“你剛剛不是跟他說你不是諾登斯嗎?”


    諾登斯自然不會告訴薑律,他那是怕半人魚認出自己以後要進行過多的不必要的社交會很麻煩,所以他隻是輕描淡寫地迴答:“我有我的打算。”


    “這麽低調啊?”宙斯嘀咕了一句。


    但薑律是個戒備心比較強的人,並沒有第一時間相信諾登斯的話。


    因為根據他的經驗,他們這種地位的人,除非是幹了虧心事,否則根本是不屑於隱瞞自己的身份的。


    於是薑律故意問起了兩人通過意識交流的事情,以驗證諾登斯的身份。


    “你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我說了什麽嗎?”


    諾登斯凝視著薑律,意識到薑律恐怕是在懷疑自己的身份,便迴答道:“你說讓我幫你建立溝通兩個世界的橋梁,並且還說有很多人信仰我,即便我告訴你我需要麵對許多可怕的敵人,你也表示會幫助我。”


    “嗯沒錯。”薑律點點頭:“所以你幹了什麽虧心事?”


    “?”諾登斯不解:“我沒有幹虧心事。”


    “看來還不是小事呢.”薑律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諾登斯發現自己還是有些應付不來線下的事。


    如果和人打交道能像封印舊日支配者這麽簡單就好了諾登斯這麽想著。


    “好了。”


    看出諾登斯不願細談,薑律也不多問,轉移了話題,開門見山道:


    “咱們也別藏著掖著了,說說吧,你碰上了什麽麻煩,告訴我,我幫你解決,但作為交換,你也要告訴我為什麽所有地方的錨點全部消失了,以及重新恢複它們的方法。”


    諾登斯稍作思考,對薑律道:“你跟我來。”


    薑律和宙斯對視一眼,均是起身。


    但諾登斯卻強調:“我說的是你,你跟我來,不是你們。”


    “但我們是一個team啊。”


    看著顯得有些抵觸的薑律,諾登斯也很想就在這兒說,但是宙斯一直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他認真觀察,讓他感到非常別扭。


    在這樣的情況下和薑律交談有種當初第一次和食屍鬼女王進行援助交際的時候被對方不知情的仆從撞破的尷尬。


    那次他險些假裝自己是奈亞拉托提普。


    “這件事事關重大。”諾登斯嚴肅道。


    “那就沒辦法了。”


    薑律隻好點點頭,對宙斯說道:“你就在此不要走動。”


    “好。”宙斯接過黃秀娥,乖巧地坐迴了礁石。


    然後薑律跟隨諾登斯,開始在礁石林中散起了步,邊走邊聊。


    其間諾登斯幾乎沒有正眼看過薑律,更別說直視他了。


    這讓薑律覺得他是個沒有禮貌的人,但畢竟現在剛剛才敲詐了他一筆不菲的車費,薑律也就沒有太過表露自己的不滿。


    “如果你是想知道為什麽錨點會全部消失,其實不用等到你幫助我之後,我現在也可以告訴你。”


    低著頭,隻顧著看路的諾登斯道:


    “因為從根本來說,這就是我所說的麻煩的影響之一,我們的目標其實是一致的。”


    “哦?細說。”薑律來了興趣。


    諾登斯思索了一番該如何切入,然後緩緩開口:“你既然說有很多人信仰我,那你一定知道奈亞拉托提普吧?”


    “知知道吧.”薑律麵不改色:“但不是很了解,怎麽了?”


    諾登斯隻是社恐,但他不是社交白癡,所以自然能聽出薑律語氣中的心虛。


    他猜測,薑律壓根就沒聽過這個名字。


    可奈亞拉托提普就是一整串連鎖反應的導火索,不可能越過他不談,所以諾登斯隻好先向薑律介紹起這個自己最大的死敵:


    “他被稱作伏行之混沌,是代表整個外神和舊日支配者團體的使者,他常常化作人形四處行走,並總是熱衷於欺騙、誘惑人類,並以使人類陷入恐怖與絕望到最終精神失常為其最高的喜悅。


    並且他的化身眾多,時至今日他都不曾在人前露出過原本的麵露,但我無比確定,他的本體一定是個扭曲猙獰且麵目可憎的怪物。


    他也是我最大的死敵,我和他鬥爭了無數歲月,事實上,這次的事件在我們鬥爭的曆史長河中,不算最嚴重的,但也不是最普通的。”


    “伏行之混沌?”薑律這下終於明白了食屍鬼們誤會他和宙斯的時候為什麽要叫這個稱唿了,原來是它們把自己當作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了。


    “你知道?”


    “道聽途說,道聽途說,你繼續。”薑律不願在諾登斯麵前提及食屍鬼的事,果斷岔開了話題。


    “這一次,便又是奈亞拉托提普的一場陰謀。”


    諾登斯歎息道:


    “簡單來說,他已經不滿足於玩弄一小撮人,從而達到自己引發混亂的目的,他沉寂了許久,然後籌劃了一個大的。


    我並不知道他為此做了什麽準備,我隻知道,當我注意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他綁架了所有分散在被你們稱作未知之地上的神明,將祂們囚禁了起來,然後抹去了祂們留下的錨點,隨後再次消失。”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他想破壞人類的信仰。”


    諾登斯沉重地解釋道:


    “通過抹除錨點,他讓人類再也無法到達神明守護的地區,通過囚禁神明,他讓人類再也見不到自己信仰的神明。


    人類的壽命是有限的,或許最初的信徒會始終記得,自己曾經親眼見過神明的英姿,但隨著一代一代的繁衍,曆史早晚有一天會變成傳說,傳說又逐漸變成神話。


    到了那個時候,長久沒見過神明的人類就不會再記得祂們真正存在過,隻會把祂們當作前人天馬行空的想象。”


    “不對啊。”


    薑律有些不解:


    “聽你說起來這個奈亞拉托提普挺厲害的啊,雖然未知之地裏沒什麽能算主神的神明吧,但他能用手段綁架祂們,應該也不是泛泛之輩,那這麽大個腕兒,老跟人類過不去,這也太掉價了吧?”


    “那你可就錯了。”


    諾登斯解釋道:


    “他之所以費這麽大力氣去破壞人類的信仰,目的其實還是為了對付這些被他控製了的神明。


    神明的力量來源於群體的信仰,這些群體可以是人類,可以是植物,也可以是動物。


    而大部分神明的信仰,幾乎還是全部來自於人類。


    隻要信仰還在,神明就是不死的,對付神明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封印,最狠最狠的,也不過隻是分屍,然後對每個部分施加單獨的封印。


    但即便是這樣,碰上合適的機會,被分屍的神明都還有複蘇的可能。


    所以奈亞拉托提普這麽做,其實就是打算通過抹除這些神明的所有信仰,讓整個世界乃至整個宇宙都無人再記得這些神明的名字,到那時他就可以徹底殺死神明了。”


    “嘶”薑律若有所思,似懂非懂:“我好像懂了,原來是這麽迴事兒嗎”


    雖然記憶裏沒有這部分的信息,但現在他也能理解自己為什麽會被分屍了。


    並不清楚薑律是聯想到了自己的諾登斯以為他是理解了奈亞拉托提普的行事邏輯,於是繼續道:


    “當然,要想從曆史上抹除神明存在的痕跡,光靠讓人類自行遺忘也是不太可能的。


    文字,圖畫,音樂一切的載體,都有可能留下祂們存在過的證明,哪怕變成了傳說神話,但隻要關於祂們的文化還在,就總還會有人信仰祂們,無非隻是數量多少的問題。


    所以這隻是奈亞拉托提普的計劃的開始。


    接下來,他一定還會通過自己的化身,潛入萬神之國希柏裏爾,也就是你來的地方。


    然後他會想方設法建立一個新的教派,通過各種手段,逐步蠶食其他教派,或是把神明打成異端,亦或是向已經失去神明的信徒們展現新的神跡。


    總之,他會把所有原本信仰這些神明的信徒,全部拉到自己的陣營,鳩占鵲巢,加速神明弱化的進程。”


    聽著聽著,薑律感覺不對勁了。


    這奈亞拉托提普,怎麽和自己想的完全一樣啊?


    就在這時,諾登斯好巧不巧地開始推測奈亞拉托提普到時候會采取的手段。


    “我覺得他最有可能的做法會是通過先加入某一個最強大的教派,然後逐步篡取主導權,推行新政之後開始歪曲事實,並推廣新的神明。”


    頓了頓,因為不好意思看著薑律說話而完全沒注意到薑律表情變化的諾登斯自顧自地補充道:


    “我想,他到時候應該會根據信徒們生活中的實際需要,而任何教派的教義中都沒提到的關鍵,針對這些人類量身打造一套新的教義,然後抓住他們的痛點進行宗教輸出。


    讓他們的身心徹底得到改造,藉此擺脫原本的信仰。


    神明和希柏裏爾完全失去了聯係,他想要做到這些根本不是難事。”


    “沃德.發?”


    薑律聽傻了。


    如果不是知道諾登斯隻是在推測,他甚至懷疑這個老登偷聽了自己和宙斯的談話。


    並且最糟糕的一點是,諾登斯和奈亞拉托提普作為死對頭,他對其的了解一定是十分全麵而準確的,這就意味著諾登斯的推測十有八九會成為現實。


    換而言之,他跟奈亞拉托提普真就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塊兒去了。


    甚至步驟都他媽的一樣!


    這讓他覺得有些難繃。


    雖然不知道這個想法是誰先想到的,但薑律固執地認定他和宙斯才是原創,所以對奈亞拉托提普這個臭抄子自然惡意滿滿。


    “你怎麽了?”聽到薑律情不自禁的粗口,諾登斯這才注意到了薑律的反常。


    “沒事。”


    薑律搖搖頭,表情開始肅穆起來。


    既然如此,那麽這還真就不僅僅是靈域任務這麽簡單的問題了,奈亞拉托提普這下也成他自己的敵人了。


    不牽扯到自己還能抱著看樂子的心態幫助諾登斯,也沒什麽心理負擔。


    能幫幫,不能幫拉倒,盡力就好。


    但跟自己搶地盤,那就不得不認真起來,全力以赴了。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說吧,該怎麽破壞他的這個計劃?”


    “這就是重點了。”


    諾登斯見薑律不願意告訴他為什麽突然情緒波動這麽大,也不想多問,便重新迴到剛剛的話題:


    “我因為需要作鎮在大深淵才能夠監視到所有被封印了的舊日支配者,無法輕易離開,就算離開也無法離開太長時間,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助。”


    說到這裏,他才第一次認真而莊重地看向薑律:


    “說得直白一些,我需要能夠承載我龐大神力的載體作為我行走人間的使者,在遇到舊日支配者的時候,我的使者便能將我的神力召喚出來,封印這些邪惡的存在。


    這也是為什麽我為錨點加了限製的原因,如果不夠資格承載我的神力,那麽就算來再多人也是無用的。”


    “這樣啊。”薑律點點頭。


    他倒並沒有因為諾登斯這種無意識的輕蔑而感到不滿,因為這才是最符合薑律的預期的,無論是諾登斯這種上位者與生俱來的高傲,還是這種對付舊日支配者的方式,都是最合理的。


    “我就說嘛,你都對付了無數歲月的死敵,我怎麽可能奈何得了他,你要這麽說那我就可以接受了。”


    諾登斯“嗯”了一聲,說道:“你和你的朋友身上都蘊含著連我都許久未曾見過的神性,如果放在過去,你們都是有望成為神明中最為頂尖的那一小撮主神的,可惜”


    “沒什麽可惜的。”薑律聳聳肩。


    在諾登斯看來,即便自己將奈亞拉托提普描述得如此邪惡,讓薑律明白了對方到底是怎樣一個可怕的敵人,但他從始至終都一點兒也沒表露過膽怯,甚至眼神都沒變過,反而愈發堅定起來。


    哪怕讓他知道自己的神性在這個時代無法擁有很大的建樹,他也不驕不躁,心態始終平和。


    所以諾登斯自然對這個天資卓絕卻生不逢時的年輕人抱有了一絲好感,並安慰起他來:


    “你要能這麽想那是最好,不過你也不用太氣餒,雖然神格已經固定下來,但你也未嚐沒有創造一個新的神格的能力,你還是有機會成神的,或許這次協助我對付奈亞拉托提普,便是你的一次難得的契機。”


    諾登斯撫了撫自己蓬鬆的白須,帶著些許自豪道:“假如你能感悟我神力中的些許奧妙,足以讓你受用終生了。”


    而薑律的迴應隻是一個看怪叔叔的眼神。


    在他看來,這種話不僅裝逼,而且油膩得有些令人作嘔。


    “好了,別說這些了。”薑律打斷了這種無意義的下頭男行為,轉而問道:“那麽問題來了,奈亞拉托提普在哪?我該如何找到他?”


    “他的行蹤即便是我也捉摸不透,不過他最近倒是頻繁出現在囚禁伊赫烏蒂的地方,似乎他對伊赫烏蒂有些特殊的想法,你隻要前往那裏蹲守,奈亞拉托提普早晚都會出現的。”


    “伊赫烏蒂是誰?”薑律問道。


    “你不知道她的名字?”諾登斯有些詫異:“那麽或許你對她的稱唿會比較熟悉,她在希柏裏爾被稱為麋鹿女神。”


    “我焯!”薑律頓時激動起來。


    緣分呐!


    “你怎麽這麽大反應?”諾登斯被突然興奮的薑律驚得悄悄退後了兩步,有些忐忑地看著他喜笑顏開的模樣,生怕他有什麽精神上的疾病。


    因為他現在實在太過精神了。


    “我很敬仰她。”薑律一想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宙斯,他準會高興到跳起來,便有些得意忘形地道:“我甚至時常讓人扮成小麋鹿的模樣來紀念她。”


    “可是.”諾登斯想起了薑律在意識體的時候跟他說過的話:“那不是用來紀念我的嗎?”


    薑律顯然忘了這茬,所以他根本無法想象到,這麽一個連食屍鬼都不放過的老登,怎麽好意思把如此神聖的cosy種類據為己有的。


    “你別太過分!”


    “啊?”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諾登斯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於是他對薑律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迴去吧,你將我剛剛說的事轉述給你的朋友,而我則著手準備讓你們能夠召喚我的神力的儀式。”


    “呃”薑律摩挲著下巴,認真地問道:“那為什麽剛剛你不直接叫他過來呢?”


    “不知道為什麽,他看我的眼神我不太喜歡。”於薑律相處了一段時間,諾登斯最初的社恐已經稍稍褪去了一些,也開始變得有些坦誠起來。


    “這麽曖昧的嗎.”薑律沒多說什麽,隻是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諾登斯不知道宙斯,但他可是知道的。


    搞不好宙斯真對諾登斯有什麽想法也說不定。


    仔細想想,不打不相識,然後為了獲得對方的認可開馬甲,在對方麵前裝逼,最後曝光,這不就是磕學家愛看的東西嗎?


    雖然宙斯和諾登斯都是老登,但文學史上也不乏這種題材,雖然薑律不認可並且有點抵觸,但他表示尊重。


    是的,就是在說《水滸傳》!


    很快,薑律和諾登斯迴到了三叉戟邊上,趁著諾登斯準備的空檔,薑律簡單將剛剛得知的一切事情全部告訴了宙斯。


    當然,因為是轉述,所以薑律在諾登斯本就不這麽客觀辯證的基礎上又進一步歪了歪屁股。


    所以當宙斯聽到奈亞拉托提普抄襲他們的創意的時候,第一時間表示了憤慨。


    在薑律繪聲繪色的轉述下,宙斯甚至沒思考過奈亞拉托提普是通過什麽方式竊聽了他們的談話。


    薑律是我兄弟,他說啥我信啥,我兄弟難道還能害我麽?


    而當他聽到要對付奈亞拉托提普的關鍵人物竟然是朝思暮想的麋鹿女神的時候,宙斯果然興奮起來。


    這下子,無論是為了打擊抄襲盜版,還是為了撅小麋鹿,宙斯都有不得不盡力的理由了。


    “怎麽說?哥們兒沒坑你吧?”薑律笑笑:“這下不僅是我能達成目的,你的營養也能補上了吧?”


    “能補了能補了。”


    宙斯亢奮地握起了小拳拳:“還沒開始補已經要流血辣!”


    “流鼻血?”


    “不。”宙斯搖搖頭:“我說的是向下流的下流的血。”


    “太好了。”


    兩人說話間,諾登斯已經做好了準備,將兩人一貓喚到了身邊。


    “因為奈亞拉托提普太過強大,我以往給予我的使者召喚龍、騎士或是其他什麽的薄弱神力應該幫不到你們,所以我決定讓你們直接承載我的三叉戟。


    這樣當你們合二為一的時候,就能直接連通你們所處位置到我這裏的橋梁,我便可以直接跨越過去。”


    諾登斯從地上拔出了作為錨點的三叉戟,嚴肅道:“這其中的神力十分龐大,恐怕對你們來說有些難以承受,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夠堅持下來。”


    “好。”


    宙斯倒是無所謂,他自認諾登斯的水平和他差不多,雖然自己現在也隻是本體的分身,但也不可能連諾登斯的武器神力都承載不了。


    更何況也不是他一個人承載,不還有薑律麽?


    不過薑律心裏倒是有些沒底。


    他清楚,自己的神性幾乎全在邪神根基上,海馬體隻是大腦的一部分,都不是完整版,邪神左手就更別說了,不完整也就罷了,幹脆都不是本體,隻是個碎片投影。


    所有的重擔全部壓在薑寶上,也不知道薑寶受不受得了。


    所以他很出生地舉起了黃秀娥:“你看看她能不能幫我們分擔一部分?”


    “喵?”黃秀娥難以置信地扭頭,薑律心虛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一隻貓怎麽可能用來嗯?等等”


    諾登斯本想說一隻貓不可能承受得了自己的神力,但轉念一想,這貓不也是通過自己的錨點傳送過來的嗎?


    這麽一想,這不就意味著她通過了自己設下的篩選機製嗎?


    也就是說


    他認真觀察起來。


    很快,他就看出了黃秀娥身上龐大的貓貓蟲本體的虛影。


    “這個是”諾登斯在薑律麵前第一次露出驚訝之色:“貓貓蟲?!”


    “喲嗬,你瞧出來了?”薑律也有些詫異:“你還挺見多識廣。”


    “你知道它的種族你也敢帶在身邊?”


    諾登斯聽見薑律知道黃秀娥的本體是什麽,便像是看個瘋子一樣看著他:“你難道就不知道,這種生物非常危險嗎?”


    “危險嗎?我覺得還好吧,隻要經常用逗貓棒逗她玩,她會和人很親近的。”薑律不以為意道。


    “逗貓棒?貓貓蟲居然會對這種凡俗之物感興趣?”


    諾登斯感到不可思議:“你在哪裏得到它的?”


    “俺拾嘞,俺看她在俺跟蓋出驢,俺琢磨這妮兒莫人要,俺就拾走嘞。”


    “你這是什麽語調?”


    “哦。”薑律解釋道:“我覺得描述在路邊撿到東西的時候就應該用這種語調。”


    諾登斯呡著嘴,認真地端詳著黃秀娥。


    說實話,如果不是薑律主動把黃秀娥抱出來,他的確看不出眼前這隻貓竟然會是恐怖的貓貓蟲,而且看起來,似乎真跟薑律說的一樣,她十分溫順。


    難道這隻比較特別?


    諾登斯思索了許久,最終還是同意了薑律的建議,因為他也擔心雖然神性很深,但身上沒有多少神力的兩人會因為承受不住自己的神力爆體而亡,能多一個承載的個體也就多一分保障。


    “它倒的確能幫上你們,不過你得確保它不會傷到你。”


    “那當然。”薑律欣慰地重新將黃秀娥抱迴懷裏,用臉不停蹭她:“娥娥最乖了對不對啊?嘿嘿嘿,小貓咪~”


    “嗷!”


    薑律麵無表情地抬起頭,宙斯驚恐地大叫:“你鼻子呢?!”


    “你別急。”薑律從黃秀娥嘴裏取出自己的鼻尖,安了迴去,對諾登斯道:“我自己恢複太慢了,幫個忙,提提速。”


    “.”


    治好了薑律的鼻子,諾登斯有些擔憂地讓兩人一貓靠近了三叉戟。


    “握住它!”諾登斯說道。


    有過一次經驗的薑律握住了三叉戟。


    宙斯有樣學樣,也握了上去,然後認真地問諾登斯:“用吹嗎?”


    “你們還真是好朋友啊”諾登斯無語:“不用,握住就好了。”


    至於黃秀娥,在薑律和宙斯一人牽著一隻前爪的情況下,身不由己地貼在了三叉戟上。


    儀式開始。


    蒼白色帶著些許幽藍的光芒籠罩了他們。


    在神力傳輸的過程中,宙斯輕鬆無比,黃秀娥雖然有些不適應,但也不難受,隻有薑律突然開始痛苦地叫出了聲。


    “你怎麽了?”宙斯的聲音從光幕裏傳出來。


    “鷹了!變鷹了!”


    隔著光幕,諾登斯以為薑律身體因為接受了大量神力而變得僵硬,於是連忙安撫道:“再堅持,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糟糕了!神力想要占據我的身體!”


    諾登斯開始意識到不對:“不可能啊,我都處理過了,神力應該很溫和才對。”


    但薑律好像根本聽不見,自顧自地嚷嚷:


    “呃啊!為什麽,為什麽全部去了那裏!好下流的神力!”


    “嗯?”諾登斯開始困惑。


    “果然,被占據了!我被擠出來了!”


    “什麽叫擠出來?”諾登斯開始懵逼。


    然後宙斯的焦急的聲音出現:“不是,哥們兒你別,頂住啊!”


    “你來頂一個試試!”


    “不是你來真的啊?!”


    “因為我已經要炸掉了!”


    “臥槽?我草!我操!!”


    “舒服了,感覺還能再接受一管神力的樣子”


    聽著兩人的談話和黃秀娥暴躁的叫聲,諾登斯的眉頭越皺越深。


    終於,一切結束,三叉戟上的神力被轉移到了三人的身上。


    薑律若無其事,宙斯表情複雜,黃秀娥罵罵咧咧。


    諾登斯感應到了什麽,低頭看去。


    自己的三叉戟好像不能要了。


    “你這是”他表情難看地看向薑律。


    “那你總不能讓我脹死吧?”薑律歎了口氣,一臉無可奈何。


    諾登斯咬了咬牙,終於沒選擇追究。


    他緊閉雙眼,深唿吸,眼不見為淨。


    你們試試將我的神力引導出來。


    “怎麽導?”薑律火上澆油。


    好在宙斯可靠,見諾登斯表情不對,便充當起了解說的角色:“你就想象把這些神力聚集到雙手,然後釋放出來就好了。”


    “好。”薑律點點頭,開始導。


    黃秀娥遵循本能,很快將分到的三叉戟神力具現化了出來。


    她的牙齒變得鋒利無比,虎牙逐漸變長,渾身包裹著一股來自於金戈的鋒銳肅殺氣息。


    很明顯,黃秀娥現在是三叉戟的戟尖。


    而被神力包裹著的宙斯,氣息則厚重而沉穩,鋒芒內斂,一看就是三叉戟的戟身。


    至於薑律,硬邦邦的,是個戟把。


    “等奈亞拉托提普現身,你們就可以將我的神力合三為一,以此召喚我,然後由我拖住他,你們就盡快去利用我的神力解救那些被他囚禁的神明,這就是計劃,明白了嗎?”


    諾登斯現在不想再跟薑律多說一句話,於是簡單地交代過後,就催促他們進入自己布置的傳送陣。


    進入傳送陣後,在宙斯的鼓勵下,意識到自己錯誤的薑律有些內疚地對諾登斯道:


    “你就先別管了,等我迴來幫你洗。”


    迴應他的是諾登斯這個i人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從自己口中爆發出的怒吼:


    “滾!”


    壞消息,今天去醫院複查熬夜心悸的事,花了很多時間,來不及寫夠1w了,好消息,新群有了,我一會放上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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