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屍鬼女王看了過來。


    薑律來不及多想,情急之下一個箭步上前,蒙住了食屍鬼女王的眼睛。


    然後如法炮製,再次使用變聲器。


    隨著喉頭一陣滾動,諾登斯的聲音再次從薑律嘴巴裏傳了出來。


    “是的,我來了。”


    食屍鬼女王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每一寸皮膚,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求著。


    她並沒有懷疑薑律偽造的身份,因為這裏是食屍鬼巢穴,而耳邊響起的赫然也是諾登斯的聲音,所以她自然不會想到身前的人會是陌生人。


    就像小龍女不會想到蒙住自己眼睛的不是楊過,而是尹誌平。


    所以她隻是溫馴地問道:


    “主人.您為何蒙住我的雙眼?”


    “為了讓你更沉浸,不讓你因為任何事而分心。”


    “主人.您為何搔弄我的皮膚?”


    “為了讓你更習慣,不讓伱一會兒感到不舒服。”


    “主人.您為何撩撥我的.嗯~”


    “為了讓你更緊繃,不讓你太過放鬆而忘乎所以。”


    “主人.您.”


    “差不多得了。”薑律忍不住打斷:“你是小紅帽是吧?”


    “啊您是說,我還應該戴上紅色的帽子嗎?”


    食屍鬼女王為難道:“可是我沒有紅色的帽子。”


    “.”


    薑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所以幹脆選擇猛棍過關。


    正當食屍鬼女王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薑律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好了你不要說話了。”


    食屍鬼女王也是上道,一聽這話,便乖乖地不再開口,合上了嘴。


    但薑律卻是眼神一變。


    食屍鬼女王看上去是人形,但身體構造卻完全不是這麽一迴事兒!


    薑律靠著敏銳的感官,食屍鬼女王嘴裏的結構幾乎在瞬間就被薑律的大腦以3d建模的方式被完整地描述了出來。


    她的嘴呈漏鬥狀吸盤,張開時呈圓形,周緣皺皮上有許多細軟的乳狀突起。口在漏鬥底部,口兩側有許多角質齒,口內有肉質呈舌形的活塞,其上亦有角質齒,舌頭細而長,跟蛇類的信暐十分類似,靈活而富有彈性,瞬間就盤了上來,但同時又是舐刮器,具有密密麻麻的舌齒。


    “七鰓鰻?!”


    薑律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雖然食屍鬼女王完全沒有信使強大和高貴,但這種威壓,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難怪連諾登斯都願意放下身段,這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神墮之口!


    什麽螺紋反戴,簡直不如食屍鬼女王一根!


    薑律被震懾得驚歎連連,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這是少有的連他都不曾領略過的風景。


    光是食屍鬼女王的這個絕活,就足夠排入陰間鬼物娘圖鑒的top10!


    隻是薑律並不知曉的是,諾登斯作為幻夢境的大賢者、大深淵之主,一直都隻能算是傳統派,行事風格循規蹈矩,換而言之,雖然食屍鬼女王是他的特殊追隨者,但是像薑律這種大膽的舉動,卻是他都不曾做過的。


    不知是敏銳的直覺,亦或是幸運,薑律一下子就選中了最精華的部分。


    而被蒙住了眼的食屍鬼女王同樣吃驚。


    她的確渴望諾登斯沒錯,但是她更需要的是諾登斯的神力。


    因為食屍鬼常年食腐,它們的軀體可以說是致命病毒的集大成者。


    劇毒的河豚都還有一部分肉能吃,致命的毒蛇隻要去掉毒腺也是珍饈美味,但食屍鬼,每一寸皮膚都至少蘊含了上百種遠古病菌,常見的疫病更是若幹。


    而作為食屍鬼女王,她身上的毒性更是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如果不是諾登斯以神力壓製,就連她自己都無法完全阻隔免疫。


    所以嚴格來說,兩者一直以來不過隻是各取所需的關係。


    對食屍鬼女王來說,無所謂有沒有感情,反正你能幫我壓製病毒,我就盡我所能取悅你。


    這也是為什麽無論薑律怎麽操作,她都無條件配合的原因。


    但現在情況有變。


    她本以為這次對方換了個方式隻是心血來潮,但卻沒想到,那個一直以來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老家夥,這次竟然這麽能頂,嘴唇麻木,腮幫子發酸,甚至就連舌頭都要抽筋了,老登竟然還不為所動。


    簡直恐怖如斯!


    她不免有些懷疑,這還是自己認識的老登嗎?


    但懷疑歸懷疑,她卻也不敢太確定。


    看肯定是不敢看的,不是諾登斯也就罷了,可如果真的是諾登斯,他讓自己不要睜眼,如果自己忤逆了他,搞不好是要被丟進大深淵的。


    但光靠感覺,卻也不好判斷。


    因為眼下是之前從未有過的體驗,對於嘴來說感覺還是太過陌生了。


    於是她猶豫一番後,準備曲線救國。


    “諾登斯大人”她含糊不清地開了口。


    “何事?”


    “正如您所說,您的神威的確讓我有些不大適應,我的嘴唇發麻,臉頰酸脹,就連舌頭也有些抽筋了,您可否收一收神通,亦或者.換一個方式?”


    “換一個方式?”


    薑律似懂非懂。


    食屍鬼女王突然發現自己在被挪動。


    她的腦袋被搬到了石床邊緣,然後垂下了床。


    她的耳邊傳來薑律的聲音:“那就換我來吧。”


    “誒?我不是哢!”


    食屍鬼女王說不出話來了。


    而薑律更是驚喜:“你到底還有多少圈牙齒啊?太酷了吧姐!”


    這個稱唿已經讓食屍鬼女王感覺不對勁了,但很快,這種不對勁就轉變為了震驚。


    因為直到薑律按照她說的換了一種方式,一直被蒙住眼睛的食屍鬼女王才發現,原來之前的不過隻是冰山一角。


    她下意識伸手去壓喉嚨,一直順著往下試探。


    竟是險些一步到胃!


    這絕對不是諾登斯!


    到底是誰?!


    她睜開了眼,但卻什麽也看不見。


    她開始想要掙紮,可是隻要稍一扭動,咽喉傳來的脹澀感便讓她渾身發軟。


    那.那就一會兒再看吧.她這麽想著,然後又閉上了眼。


    從理性來判斷,她本該十分抵觸的,但不知為何,那股深入骨髓的陰氣很快讓她有些沉醉其中,欲罷不能。


    冰一夏,爽一夏,抖一下!旺旺碎冰冰,一口一根,冰涼整個夏天!


    食屍鬼女王索性不在乎了,到底是諾登斯還是別的什麽人,根本無所謂了。


    大,就多用,玩不起,就別約,主人是主人,單男是單男,你要是一直拿主人當做單男,姐們兒你怎麽不拿你做任務的時候對比啊?


    所以不由自主地,她開始幻想,這個東西要是


    她簡直不敢想。


    而隨著她的幻想,整個人自然緊張亢奮起來,不住地咽著口水,於是薑律隻覺得自己正在被一條蛇捕食著。


    貪心不足蛇吞象,或許能最好地描繪如今的情形。


    邁過了心裏的坎,食屍鬼女王也就不再去琢磨身邊的人是誰了。


    薑律不說,她也不問,反正默契地配合就完事兒了。


    他好,她也好。


    當然,這對於薑律來說也是正中下懷的,他對食屍鬼女王一些輕微的態度轉變也有所覺察,但他也沒戳破這層窗戶紙。


    主要是他也樂得全心全意投入進去。


    這倒並不是說食屍鬼女王有多麽讓他喜歡,主要是一個新鮮。


    這就像是隻出入高級餐廳的富少偶然路過了一個路邊攤大排檔。


    你知道它不健康,也知道它的材料不幹淨,但它就是香!


    你不會把它當主食,也不可能經常吃,但至少一次性必須吃飽。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又鼓作氣.


    薑律不記得自己鼓了多少次氣,反正食屍鬼女王確實肉眼可見地鼓了。


    這下真成泡芙了。


    食屍鬼女王那本就緊繃的膠皮,這下也更加晶瑩剔透起來,就算是薑律也稍稍有些過意不去。


    待到這時,食屍鬼女王才緩緩睜開眼。


    正如她所想的那樣,眼前的人的確不是諾登斯,但她眼中並未有絲毫意外,而薑律也像是早就知曉會是這樣的結果,麵不改色地注視著她。


    “不管你是誰來幫我揉揉身子吧,我我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她嬌嗔間盡顯千嬌百媚之色。


    “你果然早就注意到了。”薑律切迴了自己的聲音。


    “當然,他可不會這麽折磨我。”解釋過後,食屍鬼女王又有些遺憾地道:“啊如果剛剛你用這個聲音,說不定會更棒!”


    薑律搖搖頭,伸手幫食屍鬼女王揉起了身子,問道:“你甚至都不問我是誰嗎?”


    “你能模仿主人的聲音,一定見過他,要麽是他的朋友,被我的奴仆們帶了進來,要麽就是他的敵人,抱有惡意而來。”


    食屍鬼女王嬌笑著:“如果是前者,那麽無需擔心你是誰,反正都是朋友,如果是後者,就說明主人也不能在見到你的第一時間殺死你,我擔心也是無用。”


    “也有道理。”薑律點點頭。


    “那麽你是哪一種呢?”


    “之前是算朋友的,但現在”薑律看了看她,意味深長地道:“現在不一定了。”


    “放心吧,我沒有這麽重要的。”食屍鬼女王安撫著他。


    但頓了頓,她又話鋒一轉:“不過如果被發現了,倒也的確有些麻煩呢。”


    “那怎麽辦呢?”薑律笑著問道。


    “唔”食屍鬼女王眼珠子轉了轉:“還可以嗎?”


    “瞧不起誰呢?”


    “那我就有辦法了。”她用爪子一勾,將薑律拉倒在了身上,循循善誘:“你可以想想辦法讓我失憶嘛.頭腦空白那種的.”


    石門外,宙斯無聊地蹲在地上,看食屍鬼們下國際象棋。


    “我的朋友們呐.”宙斯雙手托著腮,眉頭緊蹙:“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你們這是哪的象棋?楚河漢界是什麽啊?”


    “國際象棋啊。”正在下棋的食屍鬼迴答:“和我們本土象棋不一樣,這是國際上流行的玩法。”


    “完全看不懂。”宙斯搖搖頭,扭頭看向角落孤零零趴著獨自消化的黃秀娥,對之前帶路的食屍鬼問道:“他進去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吧”


    “我說時間!”


    “不知道啊。”帶路食屍鬼抬起空無一物的雙手:“我沒表。”


    “嘖”


    宙斯不知道該如何吐槽。


    “他不會死裏麵了吧?”


    帶路食屍鬼想了想:“不知道,反正換成主上的話,應該早就出來了。”


    宙斯先是點點頭,隨後意識到了什麽,一愣,失聲道:“什麽玩意兒?誰?!”


    “主上啊。”帶路食屍鬼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一般主上進去十分鍾就該出來了,雖然不確定具體的時間,但是你的朋友進去兩三個小時應該有了。”


    “嘶”


    宙斯的表情頓時變得相當難看。


    三言兩語間,食屍鬼女王和諾登斯是個什麽關係他算是已經聽明白了。


    他們是來找諾登斯辦事兒的,可誰能想到人還沒找到,薑律先和人家的情婦發生了一些小摩擦,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還得了?


    宙斯現在隻希望薑律也發現了這一點,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最好隻是兩個人促膝長談了一番。


    但是


    “我怎麽這麽不信呢?”宙斯歎了口氣。


    “幹脆還是死裏麵了吧,反正他說還有能複活的東西.”


    鬱悶著,他看向了帶路食屍鬼:“既然是這麽個事兒,你怎麽不攔著點啊?”


    “我不敢”帶路食屍鬼一想起之前薑律那副瘋狗般的模樣就覺得害怕。


    誰知道他會不會咬自己一口?


    “再不濟你早點說不行嗎?”宙斯開始推卸責任:“你不能因為我們不知情就瞎往家裏領人啊,你這不僅是對我們不負責,更是對不起你主上啊。”


    “啊?”帶路食屍鬼委屈極了:“可是明明是你們”


    “你倒是真大方,不拿我們當外人。”


    事已至此,宙斯也無計可施,兩三個小時都過去了,就算現在再去敲門,該發生的也早就發生了,根本無法挽迴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讓薑律樂嗬樂嗬,別去打擾了他的雅興。


    而正在對話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石門不知何時已經悄悄打開了一條縫。


    薑律從門縫裏擠出來以後,便左右張望起來,確認了宙斯的位置,他就第一時間跑了過來。


    其間路過正在下象棋或做著其他事的食屍鬼們,他倒是有心揚眉吐氣一把,但一想到剛剛的事,就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還是不要引起關注的好。


    宙斯聽見腳步聲,下意識迴頭,正對上了臉色不大自然的薑律。


    “誒你什麽時候出來的?”


    “有一會兒了。”薑律瞥了一眼帶路食屍鬼,不著痕跡地給宙斯使了個眼色,也沒多解釋什麽,便張羅著離開。


    “去哪啊?”宙斯身子後仰,用餘光掃了一眼石門,隱晦地道:“我們得靠食屍鬼女王開啟前往幻夢境的隧道啊。”


    “鑰匙我拿到了。”薑律晃了晃手裏的骷髏鑰匙:“風緊扯唿。”


    見到骷髏鑰匙,帶路食屍鬼感到無比奇怪。


    “女王她把鑰匙直接給您了?”


    “蒸饃?”薑律挑了挑眉:“你不服氣?”


    “不是。”帶路食屍鬼連忙解釋:“我隻是沒想到,她對您這麽信任。”


    “我們一見如故,促膝長談了一番,從天南聊到地北,她信任我也是很合理的吧?”


    “可是她人呢?”


    “呃”薑律張口就來:“她在拉屎,讓我先走。”


    “這樣嗎”薑律有著食屍鬼女王給予的鑰匙,這鑰匙的地位就跟虎符沒什麽區別,所以帶路食屍鬼也沒多想,恭敬地打算繼續將兩人帶到連通幻夢境的隧道前:“那請跟我來吧。”


    帶上萎靡不振的黃秀娥,薑律跟宙斯墜在了帶路食屍鬼身後,開始向隧道進發。


    深知薑律尿性的宙斯清楚,他越是這麽說,就越代表其中肯定有貓膩,但礙於還有外人在場,他也不好多問。


    直到兩人用骷髏鑰匙打開了隧道,在帶路食屍鬼的目送中逐漸消失在黑暗裏,宙斯才終於等不及地道:


    “你知道食屍鬼女王和諾登斯是那種關係嗎?”


    “臥槽你知道這事兒?”薑律驚詫。


    “你知道的?”宙斯一怔。


    “兄弟,我一進去,勾八就聽見她在叫諾登斯的名字,傻子都知道他們是怎麽迴事兒。”


    薑律說著,卻是突然狐疑地盯起宙斯來:“但話說迴來了,你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小子是不是有反骨?”


    “我肯定是剛知道啊。”宙斯苦笑:“我要是知道能讓你去?”


    宙斯這話其實是好意,但薑律偏偏是個腦子不正常的強種。


    所以他雖然能理解宙斯,但還是遵循本能地反問:“什麽話?什麽話這是?你的意思是我會怕了那廝?”


    “聽不懂好賴話呢怎麽?”宙斯無語:“那你的意思是,你就算知道了也還是會去?”


    “哼,我會賣他個麵子。”


    “那不就結了。”宙斯湊近過來,小聲問:“所以到底做沒做?”


    “做了啊。”薑律翻了個白眼,理直氣壯地迴答:“不然我進去這麽幾個小時真促膝長談啊?我跟食屍鬼有什麽好說的啊?”


    你也知道那是食屍鬼啊?


    宙斯有些難繃。


    “所以她人呢?為什麽就你一個人出來了?什麽個情況啊?”


    “呃這個。”薑律呡著嘴,有些不太敢與宙斯對視,眼神飄忽道:“哥們兒好像給她傳染了.”


    “傳傳染?”宙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傳染啥了?”


    “一些羞於啟齒的小毛病。”


    “不可能啊!”宙斯下意識否定:“她可是食屍鬼的王,本身就一身致命病毒,還能染上那種病?”


    “大哥,你也不看看得病的是誰?”


    薑律突然驕傲起來:“哪怕就是尋常淋病,經我這麽一倒,也是相當致命的好吧?別說食屍鬼,你給我找個天使來,我都能分分鍾還你一個生化危機。”


    “去你媽的生化危機!”宙斯終於繃不住了。


    “你不是說你有弟妹輔助,用它能治愈其他人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薑律聳聳肩:“我自己都沒來得及治愈呢,出來的全是病毒,我能有什麽辦法?”


    宙斯見他這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忍不住稱讚道:“你讓我感到惡心!”


    “但是我也不是不負責的人,我給了她之前沒用完的聖水。”薑律解釋道。


    在【十日地獄】結束時,薑律得到了三份聖水,當時本以為除了賣錢並不會有什麽用,但是他也沒想到,自己的jier竟然也有放假不出診的時候,聖水還是派上了用場。


    “就是你說的那個,在佛羅倫薩用來破壞了上帝計劃的重要物品對吧?”


    “沒錯。”


    “給我來點。”


    “啊?”薑律一愣,然後嚴肅地緩緩搖頭:“我覺得你不會想要的。”


    “好東西誰會嫌少?”


    “那你等我病好了讓赫拉來找我現榨。”


    “?”宙斯茅塞頓開,憤怒道:“你管這玩意兒叫聖水?”


    薑律不做解釋,隻是叉著腰,得意洋洋。


    但既然薑律給了聖水,按理來說傳染就不是什麽大問題,這下子宙斯又不明白了:“既然這樣,那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啊,為什麽她不出來?”


    “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薑律歎息道:


    “聖水有點太過強力了,不止我傳染給她的病被治愈了,她自己身上本來就有的病毒也全被淨化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她現在巨勾八聖潔,我願稱之為:黑喰~気高き女王は白濁に染まる~”


    薑律對食屍鬼女王的稱唿,宙斯覺得自己按理來說應該是聽不懂的,但是又好像聽得懂,就很神奇。


    薑律則繼續道:“總之就是,她現在有點不太好意思出來見人,正琢磨著怎麽麵對她的那些仆從。”


    “她這都不弄死你啊?”宙斯扼腕歎息:“你究竟是讓她多快樂啊?”


    薑律搖搖頭,本著有一說一的原則糾正道:“我也挺快樂的其實。”


    說話間,隧道已經快要走到了盡頭。


    宙斯顯然也沒有再進行這個話題的興趣了,轉而道:“一會兒見到了諾登斯,你記得不要暴露我們的身份。”


    “為什麽?”薑律覺得奇怪:“我也就算了,現在確實不適合裝大尾巴狼,但是你這個分身雖然垃圾,但你本人不還沒死麽?你完全有和他平等對話的資格啊。”


    “不你不明白。”


    宙斯眉眼間滿是惆悵:“不管怎麽說我都曾經著了他的道,在我搞清楚幻夢境的運行邏輯之前,我不能暴露身份,不然丟臉。”


    “哦,你要這麽說我就明白了。”


    薑律突發奇想:“那我們起個假名糊弄他吧?”


    “你現在用的不本來就是假名嗎?”


    “不不不,我是說整個兄弟假名。”薑律躍躍欲試地鼓動道。


    宙斯一聽,也是有些感興趣:“比如?”


    “我叫鬼屌薑,你叫神棍宙怎麽說?”


    “什麽逼名字?”


    宙斯瞬間後悔了。


    薑律還想說什麽,但此時兩人已經來到了隧道的出口。


    他們對視一眼,均是默契地閉上了嘴,小心翼翼地從出口探出了身子。


    然而剛一出來,兩人均是有些困惑。


    因為這隧道外麵的景象,竟然跟他們過來時的食屍鬼巢穴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裏的洞穴裏空無一物。


    “什麽情況?”薑律茫然四顧。


    宙斯多少了解些幻夢境的事,判斷道:“我們應當是進來了,幻夢境其實就類似於現實世界的鏡像和延伸,所以我估計大部分事物都和那邊相似,唯一的區別我想應該就是居民和一些自然法則的區別。”


    “唔”薑律思索著:“那我們現在怎麽走?”


    “你不是有錨點嗎?”


    “那個是用在星空之門上麵的坐標,我連看地圖都費勁,你指望我能看懂坐標?”


    宙斯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有時候光聽薑律講話的語氣,就連他都分辨不出來問題到底出在誰的身上。


    不想和薑律掰扯到底是誰的問題,宙斯隻好說道:“你拿給我,我來看。”


    “你最好是能看懂。”薑律不情不願地脫去上衣,將胸前代表錨點的六芒星露了出來。


    宙斯仔細端詳,認真分析,得出了結論:“這玩意兒.不就相當於是指示器麽?你試試把精神集中在它上麵試試,就想象它會發光。”


    “嗯?”薑律驚訝:“還有這種事?”


    於是他按照宙斯說的,想象它在發光。


    然後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六芒星開始像濱州一樣旋轉,並且真的射出了光。


    “這下真成鋼鐵.哦不,極霸俠了!”薑律激動握拳。


    但諾登斯留下的錨點遠不止發光這麽簡單,它射出的光還在地上映出了一幅地圖。


    這個地圖包含了幻夢境的一切,總共被分為了四個大陸區域。


    大陸的西部分布著很多城市,應當是幻夢境居民最主要的生存區域,北部則是類似希柏裏爾那樣的冰封雪原,十分危險,至於東部,幹脆就是大片大片的禁區,荒無人煙。


    而諾登斯所在的位置在地圖上已經被標注了出來,正是幻夢境的南部,一片遍布島嶼的汪洋大海。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薑律和宙斯此時就在和諾登斯坐標重疊的地方。


    他們想到了什麽,不約而同地轉動腦袋。


    隻不過宙斯是往上看,而薑律是往下看。


    “諾登斯不至於在地底吧?”宙斯首先提出了質疑。


    但薑律也有他的理由:“深淵之主,肯定在地下啊,在地麵的算什麽深淵?”


    宙斯並不認同,但也沒有反駁。


    他看著周圍的岩壁,皺眉道:“不過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我們怎麽從這個山洞出去,不管往上還是往下,我們都得先找到出口或是別的什麽。”


    可他話音剛落,薑律那邊突然發出了古怪的動靜。


    宙斯下意識迴頭,卻見薑律的胸口的光不知何時不再常亮,而是開始閃爍起紅色的光來。


    “你做了什麽?”宙斯連忙詢問。


    薑律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我不知道,我把我們在地圖上的坐標和諾登斯的坐標連了一下,地圖上好像提示了個什麽,就這樣了。”


    “提示了什麽啊?”宙斯焦急地問。


    “不知道啊,我反應巨快兄弟,腦子都沒意識到那是個提示,就點了個確定。”薑律撓著頭道。


    “你”


    然而,就在宙斯剛剛張口的時候,在山洞的另一端,竟突然出現了一枚巨大的、由海馬拉著的海螺殼,在海螺殼前方,還坐著一隻半人魚。


    薑律和宙斯如臨大敵。


    但那留著八字胡的半人魚卻並不像是帶著敵意來的,他駕著海馬車停在了兩人麵前,盯著兩人問道:“誰叫的順水車?”


    “誒?”宙斯懵逼。


    但薑律反應了過來:“哦,我叫的。”


    “看看你訂單。”


    “什麽訂單?”薑律不解。


    “就是你在哪叫的車,把界麵給我看一眼,我對下訂單。”半人魚有些不耐煩。


    “哦,我不會操作,你看看怎麽個事兒。”


    薑律頂著發光的胸膛走到半人魚身邊,半彎著腰仔細學習起來。


    整個過程實在太過自然,即便宙斯有口大槽想吐,但終於還是憋了迴去。


    他們看著半人魚伸手在光屏上操作起來,點了幾下便把薑律剛剛劃過去的頁麵翻了出來。


    仔細核對之後,半人魚點點頭:“沒錯,上車吧。”


    “這就行啦?”


    薑律有些驚奇,宙斯則可以說有些驚愕。


    他們想過可能會迷路,也想過可能會遇到各種麻煩,但沒想到會是這麽戲劇化的結果。


    誰能想到幻夢境還能打車啊?


    “哦,等一下。”半人魚突然想起了什麽,攔住了正要上海螺殼的兩人,滿臉懷疑地問道:“你們應該不會不知道打車是要付錢的吧?換句話說,你們有錢嗎?”


    兩人對視一眼,薑律試探著開口:


    “你們這兒的貨幣是.”


    “金貝殼啊,你們真沒有?”半人魚滿臉晦氣,便要趕兩人下車。


    但薑律是什麽人啊,腦子反應比提示消息都要快的超級大腦,立刻就想到了解決辦法。


    他賠著笑對半人魚說道:“師傅,是這麽迴事兒,我們哥倆是第一次來咱們幻夢境,人生地不熟的。


    但是不瞞你說,我們也不是來瞎晃悠的,其實我們是來探親的,你看你能不能行個方便,先把我們送到地方了,然後我讓我親戚來付車費?”


    “你們到時候賴賬怎麽辦?”半人魚明顯有些不太情願,他很有經驗地道:“哦,我把你們送到地方了,然後你們叫人過來賴賬,我勢單力薄,搞不好還被你們揍一頓,劃不來。”


    “這倒是個辦法。”薑律開始思考可行性。


    “什麽?”


    “哦沒有。”薑律搖搖頭,保證道:“這個你絕對可以放心,我們不是那種人,咱們出來闖蕩主打的就是個信任是不?你看我們倆外地人打車,都不怕你繞遠路宰客呢,這麽信任你,你就不能信任信任我們?”


    薑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將心比心的說辭,在魅力屬性和【說服】技能的加持下,很快就讓半人魚放下心來。


    “說好啊,騙我死個媽。”


    “呃”薑律一愣,又開始思考騙他的可行性。


    這波好像是零元購啊。


    不過也隻是想了想,雖然他是孤兒,但傳出去也不好聽,反正花的也是諾登斯的錢,該是多少就多少吧。


    “上車吧。”半人魚招唿一聲,兩人終於乘上了海螺殼。


    確認兩人進入海螺殼後,半人魚提醒道:“這裏到你們定的目的地,中間會穿過一片深海,你們就普普通通的人類,千萬別把頭手伸出窗外,不然窒息是小,說不定深海的壓力會瞬間壓扁你們。”


    “哦哦,好。”


    “謝謝師傅啊。”


    “係好安全帶,出發了。”


    幻夢境南海,整個大陸最大的一個島嶼,奧瑞巴島以南兩百公裏處。


    海麵一下四千多米深的一處巨大海溝之下的深淵。


    物理規則似乎在這裏根本不適用。


    海水在深淵中倒灌,站在深淵之底抬頭看去,魚群仿佛飛在空中一般。


    海水就像一麵鏡子,分割開了海麵之上的世界和深淵之下的世界。


    在這個深淵中,存在著一個海下的國度。


    而大深淵之主諾登斯,便是這個國度的王。


    此刻的諾登斯,正端坐在一塊礁石之上,微垂著眼簾,狀若休憩。


    在他的麵前,豎叉著一把三叉戟。


    事實上,在薑律的意識在他麵前離開之後,他就坐在這裏一動不動,靜靜地等待著。


    突然,他感應到了什麽,驀地睜開了眼,旋即閃過一絲不解之色。


    “他應該來到了這方世界.可是為何沒有來到我的麵前?”


    “很近.應該很近了才對。”


    諾登斯從礁石上起身,心有所感地抬起了頭。


    然後他就看到,一架海螺殼海馬車幾乎筆直地從空中墜落了下來。


    但就在海馬即將撞在諾登斯麵前的大地上時,駕車的半人魚猛地一拉韁繩,竟是讓海螺殼海馬車平穩著陸。


    熟練地安撫海馬躁動的情緒後,半人魚迴頭打開了海螺殼的門:“到了。”


    頭暈目眩的宙斯和薑律,攙扶著從海螺殼裏爬了出來。


    更糟糕的是黃秀娥,她在車上就吐了好幾次,也就是車上有嘔吐袋,薑律才沒被淋了個滿頭。


    “師傅,你開的什麽車啊?怎麽這麽顛簸啊?”


    半人魚淡淡地迴應道:“開順水車之前,我在西部開方程式的。”


    “哦牛批。”薑律扶著車門豎起大拇指。


    半人魚大手一揮:“別廢話,你親戚呢,讓他來付錢?”


    “誒?對啊。”薑律這才想起來看地圖。


    但明明地圖顯示諾登斯就在這裏,可周圍除了礁石還是礁石,根本看不到諾登斯的影子。


    唯一能證明他們沒有來錯地方的,就是地上叉著的三叉戟。


    “人呢?”薑律撓了撓頭:“難道這個顯示的隻是三叉戟的位置,不是他本人的位置?”


    “你耍我?”半人魚有些惱怒。


    宙斯連忙拉架:“算了哥,算了算了。”


    “算個屁!你們欠我錢你叫我算了?”


    眼看兩邊要吵起來,諾登斯卻是背靠著一個巨大的礁石,躲在幾人看不見的地方,雙拳緊握在胸前,滿臉猶豫。


    “不是就一個人嗎?怎麽來這麽多這得麵對麵講話我突然好緊張.該不該出去呢?”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張臉,用右眼觀察著幾人,嘴裏嘀咕個不停。


    “唉這第一次來幻夢境就打車,還跟師傅吵起來,感覺好像很外向的樣子啊壞了,好煩啊,不想跟這種人打交道好後悔,不該給他錨點的.”


    諾登斯抓著所剩無幾的頭發,一臉掙紮之色。


    “怎麽辦怎麽辦.”


    “可是我如果不出去,他們會不會被抓走啊?”


    “但是打車不給錢被抓應該天經地義吧?”


    “可是我有錢但是不給,這算不算我的問題啊?”


    諾登斯想著想著,竟是把自己給道德綁架了。


    他給自己鼓了好幾次勇氣,終於勇敢地邁出了腳步,從礁石後麵走了出來。


    “咳咳.”


    他咳嗽了兩聲,頓時吸引了幾乎要動起手來的幾人的注意力。


    薑律一扭頭,正好看到了諾登斯。


    他也不管這是不是本人,當即便跑了過去,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


    諾登斯的雞皮疙瘩一下就上來了,下意識想把手抽迴來,但是奈何薑律抓得太緊,他又不好意思使勁兒,一時間尷尬到無以複加。


    而薑律這麽做也是有他的打算的。


    他必須在半人魚麵前表現得跟諾登斯很親近,這樣才能打消他的疑慮,順便也能讓諾登斯礙於情分,不得不出手相助。


    “哥!我們倆出來得急,忘記帶錢了,現在沒錢付車費,他要打我們,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


    諾登斯一愣,左右看看。


    哥?他在叫誰哥?不會是叫我吧?我的天怎麽一上來就這麽親昵,救命,好想逃離這裏


    可他的理智還是在的,他的理智不允許他這麽做。


    於是他硬擠出一個威嚴而不失風度的淡漠表情。


    “我已知曉。”


    諾登斯上前幾步,來到了宙斯和半人魚麵前,而這個過程,薑律始終拽著他的手,亦步亦趨。


    這讓諾登斯頭皮發麻,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在心裏大喊:快走啊!別拽著我!來個人把他拉走好不好求你們了!


    心態炸裂間,他已來到了半人魚麵前。


    諾登斯對半人魚淡淡開口:“請問車費多少?”


    離得近後,半人魚才注意到諾登斯的樣貌,先是有些不確定的表情,可突然臉色劇變:“您您是,大深淵之主?”


    群又炸了,等我多更新點到時候開個全訂群吧,老是被舉報也不是個辦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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