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心裏盤算贖身的銀子,耳邊卻聽到柳菁菁脆生生的說,”哎呦,我都已經是頭牌了,誰會那麽想不開去贖身,贖身做什麽,給有錢人家做小老婆嗎?”


    沈媛倒是越來越對這位柳菁菁刮目相看,此時更是讚歎不知。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年輕的時候多攢些銀子,等老了我就買個莊子養老去。”柳菁菁悠哉遊哉的說著。


    “喂,我這樣你是否會瞧不起我?”柳菁菁看沈媛在發呆。


    沈媛搖搖頭,“我哪裏會瞧不起你,隻是我那個時候也是這樣想的。結果讓我媽聽見,狠狠的把我罵了。”


    “哪一句?”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年輕的時候多攢些銀子,等老了我就買個莊子養老去。”沈媛道。“不過我沒說買個莊子養老去,我那時候說的是,買個山頭我去當大王。嘻嘻嘻嘻……”沈媛越說越樂嗬。


    不管在哪個時空,能遇一知己都是幸事。


    “大王派我來巡山,我把人間轉一轉,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鑼……”沈媛瞧著二郎腿,越聊越嗨。


    “菁菁,我今天可也不是白來的,又給你帶來一首好曲子。”


    柳菁菁:“大王派我來巡山……還是……還是……不要了吧……”


    真的要這樣嘛?新奇雖新奇……嗚嗚…… 柳菁菁在做強烈的心理鬥爭。


    “喏,是這首,你瞧瞧。”沈媛從懷裏掏出來一張紙遞給柳菁菁。


    是毛不易的消愁。


    柳菁菁自然不知道毛不易是誰,也沒有見過這種現代體的詞句。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


    喚醒我的向往,溫柔了寒窗。


    於是可以不迴頭地逆風飛翔。


    不怕心頭有雨 眼底有霜。


    ……


    “這是詞,這是曲譜子,不過我這次卻並不是隻要你來唱。”沈媛道。


    柳菁菁眼睛唰的一亮。


    沈媛就覺得這小妮子可能已經猜到了,不由得意笑笑。


    “我那日誇你是詞曲雙絕,若眉卻說你的舞才是絕技。我就想……又不敢想。”柳菁菁眼睛眨呀眨的,亮晶晶的。


    沈媛今天與柳菁菁相談甚歡,心中也頗為得意和嘚瑟。


    “那是,那是。而且我這次給你準備的舞蹈,才是別出心裁。我們來舞劍!”


    柳菁菁房中牆上就掛著用於裝飾的長劍,沈媛取下來,單手持劍側身而立。她今日本就著男裝,翩翩少年,颯爽英姿。


    “等一下,我去叫若眉。她也一定很想看。”柳菁菁說著一溜煙出去了。


    沈媛在房中左等右等,卻半響也不見柳菁菁叫了若眉進來。正在納悶,柳菁菁卻滿頭大汗跑進來。


    柳菁菁自幼長於青樓,言行舉止皆被**,從小連大聲說話,快走幾步都沒有過,儀態更是每一個動作都細細琢磨,並刻到骨髓,不管是平日還是見客,形成習慣,自然天成。


    如今卻花驚失色,大步奔來,額頭上鼻尖上的細汗也顧不得擦。“不好了,若眉被人抓走了!”柳菁菁看到沈媛衝口就出!


    沈媛一下子也慌了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


    “人呢?讓誰扣了?”沈媛起身拉著柳菁菁就往往走。“走,帶我去!”


    柳菁菁卻連連往屋裏後退,兩行淚一下子落下。“沒用的,我跟你去也沒有用。是京城皇商許四爺,輕易沒人敢得罪他的。我剛剛已經去求了媽媽很久,也是不行……是我對不起她,我本來感慨她的境遇可憐,又敬她有幾分誌氣,才把她收留到我身邊,竟不想這才幾日,竟然是我害了她。”


    隻是為何?怎麽柳菁菁說她自己害了若眉?


    可是原來這件事,竟然真的是由柳菁菁引起的。


    柳菁菁近日大紅大紫,每天追捧她的從風流才子到富豪公子數不勝數,直接趕超春意樓裏的四大頭牌姑娘好幾大截。


    這四大頭牌,纖茹,薔薇,子君,芍藥,四位姑娘,既然能做到頭牌這個位置,誰都也不是省油的燈。從前裏四人明爭暗鬥,互相使起絆子來連管事媽媽都頭疼,如今,卻是都恨柳菁菁恨得牙都癢癢,於是暗地裏商量著聯手,一致對外了。


    對付柳菁菁,這四人就想著先給柳菁菁個下馬威,從她身邊的丫頭算計起來。一來柳菁菁如今風頭正盛,弄不好苑塵塵也饒不了她們。不過身邊的一個丫頭就無所謂了。二來,若是她丫頭倒黴了,或是出了醜事,或是爬上了她恩客的床,終究都是讓柳菁菁沒臉的事情。


    於是這四人就把主意打到若眉頭上。


    也是今日倒黴,若眉本來一直是跟著柳菁菁寸步不離。如今越發長進,上得了台麵,就連柳菁菁見客,也經常帶著她隨身伺候。


    偏昨日柳菁菁多飲幾杯,今早懶床貪睡。若眉怕打擾到她休息,就自己抱了古箏,在廊上一角練琴。


    彈奏了兩曲都是柳菁菁近日教授。正經的姑娘們,尚且要當紅有身份的,才有資格央求媽媽請樂師來教。若眉如今身份是伺候姑娘的丫鬟,所以隻靠柳菁菁每日空閑時間教授。


    若眉自是苦練不止。這兩首曲子已略得精妙之意。


    正巧纖如和薔薇來到此處,看到若眉,頗為稱讚。


    若眉忙道謝。這四大頭牌她是知道的,更曉得輕易不能得罪。隻是這角亭平日幾乎無人經過,今日竟然撞到她二人。


    若眉單純,並不知她二人其實是故意來尋她。


    這個時候就聽纖如喚她,“真是個秀氣又伶俐的丫頭,才短短幾日,就已經有此造詣。隻是 這琴實在不配你,難登大雅之堂。我那裏倒是有一把好琴,你跟我來,我贈與你。”


    若眉正要客氣推脫。卻聽薔薇在旁尖酸道,“姐姐可真給她臉麵,那琴乃是郭家公子所贈,姐姐一向愛惜,如今竟舍得?”


    “既然是他人所贈予小姐,若眉不敢當。”若眉連忙婉拒。


    卻又聽薔薇不滿道,“哎呦呦,我姐姐好心相贈,你竟然如此不識抬舉,這分明就是一點麵子都不打算給我們了。也是,如今你小姐已經大紅,你如何還需要把我們放在眼裏?”


    若眉聽了更是惶恐不安,隻是連忙說不敢,不是這個意思。


    纖茹卻執意一再說相贈,有了薔薇的話,若眉也就不敢再推托,就隨她二人去纖茹處取琴。


    誰知來到這一處繡房,纖茹讓她在此等候,自己攜了薔薇去取琴。


    若眉等了好一會兒並不見她二人歸來,正想著怕柳菁菁醒來找不到她擔心,想自行離去卻又恐惹了纖茹二人不高興。想到初時柳菁菁說與她的春意樓形勢,若是今日得罪了她們,怕是要給柳菁菁惹麻煩。


    正在若眉猶猶豫豫,忐忑不安之時,忽聽到門外似是有男客喧嘩聲。


    若眉直覺不好,正打算離去,房門卻已被那男客一腳踢開。


    這人便是柳菁菁口中的許四爺,京城有名的第一大皇商許家的四公子。許家家大業大,各行各業買賣均有涉獵。現如今大當家的是許家二老爺,這四公子,是三房的嫡子。跟著二伯父打理生意多年,平時為人更是以狠辣著稱,是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且不擇手段的角色。


    許四爺明顯已經有了七分醉意。看到若眉,稍微有些一愣,隨即一笑。


    他今日跟家中兩位哥哥鬧口角,自己不占理,大伯二伯又不偏幫他,心裏一肚子氣,於是早早來春意樓借酒消愁。更是打算風流快活一場,好把煩心事一應拋到腦後。


    “那張媽媽說給我找了個好貨色,原來說的是你。竟然是個麵生的,我怎的從來沒見過你?”


    若眉看到他進來已經嚇的不行,更聞到來人身上濃濃的酒氣,正要奪步而逃,不想許四爺說著話,一伸胳膊就把若眉拉住不放……


    這邊沈媛正拉著柳菁菁一間一間屋子的找。


    沒多久卻被一個女子攔住,硬生生拉著柳菁菁不放,吵到管事媽媽過來,那女子非說要討個道理,她柳菁菁欺人太甚。


    原來這女子叫彤彤,就是一個三流不出名的小妓女。這幾日有幸得頭牌薔薇與她親近,她塞了銀子給薔薇,薔薇才答應幫她引薦有錢有勢的恩客。


    這迴好容易得了機會,又特意求張媽媽照拂,才得了接近許四爺的機會。


    結果她在房中左等右等,都不見許四爺過來,出來一打聽,都說是許四爺讓柳菁菁的丫頭,一個叫若眉的截了胡!


    這還了得!


    機會本就得來不易,再說自己再寂寂無名,也是春意樓正八百的接客姑娘,竟然讓一個丫鬟搶走了客人。這麵子可往哪擱?


    於是拉著柳菁菁,誓要爭辯出一個公道黑白。


    “就算你比頭牌還頭牌,也不帶這樣指使自己丫鬟這麽欺負人,磋磨我的!”彤彤一邊揪著柳菁菁不放,一邊跟管事媽媽哭訴。


    柳菁菁卻不予與她爭辯,她和沈媛隻求速速脫身,若眉在許四爺房中已久,若是晚了……


    到底在哪間房裏呢?


    正在焦急,突然聽到她們所在的二樓最裏麵的雅間裏一聲女子驚唿。


    沈媛識得聲音,正是若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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