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辭帶著小鬼甩開了攝影師。


    慢悠悠走著的時候,小鬼突然發瘋尖叫,慌亂地拉著蘇九辭的手,想要往別的地方衝。


    蘇九辭抿了抿嘴,垂眸看了眼自己突然被大力握紅的手腕。


    她蹲下身子,直接把小鬼抱進懷裏。


    小鬼在她懷裏瘋狂地掙紮,瘋狂地尖叫喊著,過了會兒又突然平息了情緒,在她懷裏哭出聲來。


    蘇九辭拍了拍他的背。


    輕聲溫柔地問:“怎麽了?”


    在小鬼注意力轉移的時候,悄無聲息地一點點一點點地傳送淨化之力。


    小鬼的氣息很幹淨,淨化之力對他沒有壞處。


    小鬼在她懷裏嗚咽:“嗚嗚嗚……他又殺生了……他又喝血了……他答應過我的……”


    蘇九辭不怎麽聽得懂,皺著眉頭,還是盡量放輕聲音:“他是誰?”


    小鬼哭著沒有說話。


    蘇九辭歎了口氣,把聲音又放柔了些許,她揉了揉小鬼的頭,再次問道:“他是誰?”


    小鬼嗚咽著搖頭,又突然眼神一亮,拉著蘇九辭的手,聲音裏的鼻音濃重:“你和我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蘇九辭:“好。”


    理由有很多方麵,好奇或者單純為了小鬼,又或者……小鬼說的那個人和這棟城堡的鬼魂有著微妙的關係。


    小鬼抽著鼻子,蘇九辭牽著他的手,對他笑得溫柔,柔聲笑著道:“麻煩你帶路啦~”


    小鬼重重點頭。


    ———


    江未央一直以為。


    不管外界怎麽傳聞,也終究隻是傳聞。


    鬼這種東西怎麽可能存在呢?


    直到現在。


    距離她不遠處的黑暗角落裏,一陣一陣的咀嚼東西的聲音。


    她隻知道自己的蛇死了,死在了那個角落。


    她還看到了那條她養大的蛇在空中掙紮,一副被人拿起來痛苦的姿勢,然後被摔在地上沒了生息。


    緊接著她看到,她的小黑被頭尾分離,以用蠻力扯斷的方式,就這樣在她麵前上映。


    再之後,小黑隻剩下了一個頭。


    蛇身蛇尾上顯露出了牙齒印,而後蛇皮被生生咬著剝離。


    她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得就像和那條蛇一同死去了一樣。


    蘇九辭趕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是這麽一個樣子了。


    小鬼鬆開她的手飛奔著想要朝著那個角落裏跑去。


    角落裏突然傳來一聲低吼,緊接著,就像是漫無邊際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雙血紅色的眼眸。


    一雙像是被血液浸泡染紅了的眼眸。


    小鬼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險。


    硬生生停下了腳步。


    江未央看不到這些景象,她隻知道有人來了。


    眼神如同迴生一般,亮得驚人,眼角的眼淚卻一滴滴落下,浸入衣衫,沉入地底。


    她喃喃道:“求你了……救救小黑……”


    蘇九辭朝著她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兩人的視線平行,琉璃色的眼眸在一瞬間變得尤其晶瑩剔透,折射出不一樣的光芒。


    幹淨又讓人迷離。


    蘇九辭:“你的小黑還沒有死。”


    江未央:“我的小黑還沒有死。”


    蘇九辭:“你的小黑還在家裏等著你迴去。”


    江未央:“我的小黑還在家裏等著我迴去。”


    蘇九辭:“乖,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吧。”


    江未央:“乖,閉上眼……”她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朦朧,眼皮很沉,漸漸合攏。


    蘇九辭將即將倒地的江未央擁住,而後輕輕放到了地上,動作溫柔卻麵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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