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江阮牽著小毛驢,與陸慎行一同而行,往家去。迴去的路上,陸慎行邊走邊頻頻張望江阮,看的江阮有些好奇,終是沒忍住,瞧著陸慎行問。“你幹啥一直看我,我臉上長了花不是?”“阿阮可比花兒要好看。”他低聲說了句。江阮卻笑著說了句,“真傻,你大清早的來那麽早幹啥,我難道就那麽讓你不放心啊?”“你嫁給我本就是意外,我怕、怕你若是想明白了,跟著我覺著苦楚,就不跟我過了。”江阮聽了後,笑聲越發響亮,“你可真將我給想錯了。你可知道,我昨兒晚上跟我娘說了啥?”陸慎行倒是非常認真,為了等江阮的迴答,還停了下來。江阮也沒戲耍他,笑著道,“我說,我們可能都有孩子了。你說,我是不是真心跟你過日子的。”這話可是讓陸慎行狂喜,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停頓許久,才聽陸慎行甚是激動的望向江阮。“真的有了?”江阮笑的開懷,“我要是有了,你才要害怕呢。咱倆結婚的日子你掰著手指頭算算,日子可對?我是說可能,也沒說一定啊。”江阮突然發現,逗一下陸慎行,也是蠻好玩的。陸慎行也跟著笑了起來,他不笑的時候很嚴肅,古板冷漠拒人千裏之外,可一旦笑起來,顯得特別暖,剛硬灑脫的笑,讓江阮覺著,看著特別的順眼。陸慎行低聲似是跟江阮說,也像是在跟自己說。會有的,孩子是肯定會有的!……一晃數日,江阮與陸慎行,這邊小打小鬧的坐著鹵肉生意,雖說是掙錢,可到底是掙得少。江阮尋思著,等陸慎行將壓麵機做出來,她好去找了人,將這個版權賣出去,也能掙錢,反正在古代也沒什麽版權意識,她隻要做出來被人發現,肯定會有很多的人跟風而來。壓麵機原理很簡單,隻要是個稍有經驗的老木匠師傅,一眼都能看的出來。所以江阮才想著,自己將這個壓麵機的結構圖賣出去,掙上一筆錢為上策。自那次因為皇城邱家來信,日子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對於江家在皇城的關係,江阮本身是不太清楚,自然也就沒跟陸慎行多說。夫妻倆將自己家的小日子捯飭的都是極好。這眼瞅著時間已經入冬,江阮想著,等壓麵機結構圖賣了,就可以買被褥了。渝北之地,鮮少燒炕,都是用木床來的。要是沒有厚實點的被褥,可是相當難的熬過去的。江阮在院子裏將一些從山裏撿來的蘑菇規整了下,陸慎行則是在捯飭他的弓箭。別看陸慎行是個行動不便的瘸子,可他箭法了得,十分精準,加上陸慎行在軍隊一呆就是近十年,練就一身好功夫。而且他深諳深山生存之道,每次進山,定不會空手迴來。這兩天陸慎行一直說再進山一趟,是以才捯飭他的弓箭。江阮將蘑菇收拾好,從重撿了幾個出來,好點的拿到鎮上去換錢,鎮上的一些人家,瞧見是很歡喜要的。所以,江阮吃的蘑菇都是小小的,賣不上好價格的。剛等她將蘑菇撿好放在一隻大口碗裏,聽著門外傳來腳步聲。江阮抬頭看了下過去,見是陸華梅還有陸慎武夫妻帶著孩子,一同來了。江阮瞧著看了過去,“華梅,紅秀,你們怎麽都來了,有啥事兒?”江阮剛問完,見張紅秀就抱著兒子,快速走到了江阮身邊。靠著江阮,低聲說著,“嫂子你還不知道呢,咱那個離家好多年的婆婆,要迴來了,我孩子他爹,就是來找大哥商量的,說人已經到鎮子上了,還說讓咱們去接迴來。”江阮蹙眉,緊俏的小臉帶著絲絲疑惑。“婆婆?這消息你是聽誰說?”江阮倒是沒什麽感覺,她隻記得聽村子裏的一些嬸子大娘的說起過,說是她有個苦命的婆婆,要是現在還在的話,看到他們這小日子過的那麽好,肯定是很高興的。江阮一直當那個婆婆不存在的,這突然多出來一個人,還真是讓人有點……咋也需要個適應的時間。張紅秀喋喋不休的將自己知道的,盡數告訴了江阮。“反正咱可說好了,婆婆迴來了,我們不養,這些年來,我們家那點東西,都是我們倆成親後自己操持積攢的。大哥是長子,要是婆婆迴來了,也該是大哥跟嫂子養,我說的對不?”江阮心道,對你個錘子。可這話她忍住沒說,則是轉頭看向了陸慎行。見陸慎行的臉上,帶著鎮定沉穩,怕是這個事兒,他早就知道了吧。陸慎行,你真行,竟然還瞞著她事兒呢。陸慎武就站在大哥跟前,都在一個院子裏,大家說話嗓音也不小,尤其是張紅秀,現在看到江阮,跟看到自己的親組織一樣,想拉著江阮跟她一樣,抵製婆婆迴來。畢竟婆婆迴來,是需要人養的。張紅秀那麽摳索的人可不願意,想拉著江阮跟她站在一方,又想著等那個婆婆迴來,讓江阮跟陸慎行這一房養著。江阮可不笨,自然是能猜測到的。她也沒說拒絕的話,瞧著張紅秀,聲音清亮的說,“人走失那麽多年,要是能找迴來,那得多幸運啊。等婆婆迴來,當人兒媳婦的,自然是好生孝順。咋能說不養父母恩的話。”當然了,若是婆婆是個好相處的,她養著,倒是無妨。張紅秀撇嘴,一臉嫌棄的說,“那行,大嫂你說了,你養著,那我們家就不管了。”陸華梅一直站在兩個哥哥跟前,畢竟是親生母親的事兒,她知道這個消息後,就趕緊來找大哥了。“大哥,你說這個事兒改咋辦?現在人在鎮上的客棧裏,還是客棧裏的小廝,去找了升哥要錢,這才知道。”陸華梅的丈夫李陽升,走街串巷的賣貨,有些人遇到稀罕的,就先央求拿走,迴頭手裏寬裕了,再給李陽升錢。日子久了,鎮子上的人對李陽升自是認識,也知曉李陽升娶的就是陸家女子。聽入住客棧的人,隻說讓店小二去找陸家的人要錢,店小二正是要去陸家,巧的是在街市上,遇到了李陽升。扒拉說了是幾句。李陽升迴到家,就將這事兒學給了陸華梅。陸華梅忙著就來娘家找了二哥,一起到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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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該喝藥了。”宮女青兒在一旁邊輕聲催促著。水藍色的輕紗內,芊雲靜靜的躺在床上,頭一偏,目光落在枕畔的書箋上,入眼的正是幾日前翻看的那一首《梅花引》原來她已經昏迷這麽久了。這首梅花引,不用看早已爛熟於心。“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風拍小簾燈暈舞,對閑影,冷清清,憶舊遊。舊遊舊遊今在不?花外樓,柳下舟。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黃雲,濕透木棉裘。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一字一句敲在心上。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可卻遠不及心中的痛來得猛烈。青兒說,從禦花園的那一幕之後,她昏迷的這幾日,太子竟一次也未曾來過。原來他竟是不信她的?他也覺得是她把那位宰相的千金推入水中的嗎?那日,皇後娘娘揮手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她委屈的四處尋找他的影子。幻想著,他能立刻出現在她的眼前。可就在那時,一抹水藍色的衣袍,從眼前晃過,心頭狂喜。誰知才一眨眼的功夫,太子便飛至湖邊,沒有一絲猶豫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裏。隨後,見他將那位宰相的千金抱上岸來。她想喊他,可是所有的話語,卻被他眼中痛惜無措的神情全部哽在了喉中。隻能看著他,怒不可竭地斥責著身旁的宮人。又看著他懷中的女子,雙臂摟上他的脖子,嚶嚶的哭泣。最後再看著他,緊緊的抱著那個女子,飛也似的向他的寢宮奔去。從始至終,他竟沒有迴頭看她一眼。芊雲長長的出了口氣,心裏憋屈的難受。暗自對自己說:是時候該離開這裏了。他曾經說過,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她信了,所以跟著他來到了這裏。可是青兒說,太子將來是要當皇帝的,整個後宮會住進很多很多女人,後宮便是皇帝與這些女子的家。從那一刻開始,芊雲開始懷念自己與姑姑一直住著的那間小茅屋。瓊瑤仙境似的皇宮大內,終究不是她的家。芊雲略一側目,透過紗幔望向窗外。此時,院內的梅花開得正盛。月影之下,玉樹瓊花,暗香浮動。隱隱約約有鼓樂聲傳來。“青兒,外麵好像很熱鬧,今天東宮之中有什麽好玩的事情嗎?”宮女青兒將藥碗放在床邊的木桌上,輕輕的將紗幔攏起,正巧不偏不倚對上芊雲清澈如水的眸光。連忙低頭避開,一失神手上的指甲折斷了,而心也隨著狠狠的痛了一下。床上的芊雲霞飛雙頰,紅潤的色澤映在白玉肌膚上,宛如白玉珍珠伴著豔豔珊湖,傾國傾城的容顏,平添幾分少見的麗色。青兒低低的歎息著,嘴上卻不露聲色的答道:“哪裏有什麽聲音,奴婢怎麽沒有聽見?姑娘躺著這幾日,想是悶壞了,等您的燒退了,到時,青兒陪著姑娘到處逛逛,好好散散心。”芊雲撇撇嘴,可嘴上卻笑著說:“嗬嗬,你就直接說我燒糊塗了不就得了。”青兒心裏正酸楚的難受,看著床上的芊雲幾乎要落下淚來,可被她這樣一說,反而破涕為笑:“才剛好些,姑娘又來打趣奴婢。時辰還早,喝了藥姑娘再睡一會吧。”芊雲閉上眼睛,迴想著自己第一次與他相遇時的情形。姑姑去世後,自己一個人獨居在村中的茅屋裏。一年前的一個夜晚,天降大雨,有人叩響了屋門。她跑去開門,他便一身是血的倒在了自己的懷中。一日一夜替他止血療傷,最後累得趴在床沿上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卻正好看見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想到這裏,芊雲的嘴角不自覺的浮上了一絲笑意。那日,她揚起一張小臉,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大叫道:“你莫不是太子嗎?”他聽完這句話,臉上立刻變了顏色,一隻手一下子握住腰間的短劍。可她仍舊是上上下下打量他,笑著說道:“村中教書的老爺爺說,這天下間的女子,雲兒是他見過最漂亮的一個。可若說天下間最英俊的男子,那便是當朝的太子殿下了。”她學著老夫子的樣子,伸出拇指稱讚道:“太子文治武功,古今看絕,實乃是天朝第一人。”然後又眨著俏皮的大眼睛問道:“你長得這般好看,莫非是太子殿下嗎?”他被她的話逗得啼笑皆非。伸手捏了捏她的發髻:“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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