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第一天晚上,阿九行了三十來裏路,見夜深了才在一個小土丘上生了個火堆,打算就在此過夜,等明天天亮再繼續趕路。


    他這次想要見識的是大雪山血刀門的血刀刀法。


    阿九記得當年血刀門的血刀老祖名列邪派武林第一人,那血刀老祖的拿手刀法就是血刀刀法。


    隻是遺憾的是血刀門所在非常隱秘,江湖上隻流傳著血刀門在廣袤的大雪山一帶,卻沒人說的清血刀門究竟在大雪山哪個地方。


    阿九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他心想:即便找不到血刀門學不到血刀刀法,也許一路上能遇上其他有意思的刀法呢!


    盤坐在火堆旁,眯著雙眼,阿九的腦海裏湧出十二擒龍手的口訣。


    十二擒龍手,俗稱擒龍功,當年的北喬峰就精通這門絕技,手爪一伸爪心就會產生一股極大的牽扯力,喬峰當年能憑此功將一流以下的高手淩空吸到自己手上,相傳此功施展時還會產生龍吼一般的怪音,非常的駭人,極有震懾人心的效果。


    當年讀《天龍八部》的時候,阿九就對喬峰的擒龍功非常喜歡,不僅名字有霸氣,威力也非常不錯,所以上次進少林藏經閣的時候他就把這門絕技記下來了。


    “擒龍者,非有龍上之力者不可為矣!是故,未有甲子之上內力者慎練,不若恐於己身有害,望後來者慎之……”


    口訣之前有這麽一段話,阿九看了暗想,此語的意思應該是說沒有六十年以上的功力,最好不要強行修煉這門絕技,否則恐怕對自己身體有害。


    明白了這個意思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六十年功力?


    他已經很久沒有用測試功力的儀器測量自己的功力了,不過以他早已達到先天境界的修為,功力肯定遠遠不止六十年了。


    阿九繼續讀著腦著湧出的口訣。


    “擒龍者,非巧力可為!惟以精深內力強擒方可為之,是故擒龍功無須千般演練,隻須打通丹田至掌心的手陽明大腸經,功力精進則擒龍功威力更上層樓,打通手陽明大腸經須從丹田始,先以一絲精純內力沿橫隔穴至缺盆穴再至督脈大椎穴,過大椎穴走肩孟穴……”


    口訣並不複雜,口訣中提到的穴位、經脈阿九都爛熟於胸,在心裏默念兩遍口訣後,他就合上雙眼,雙手輕輕置於臍下丹田部位,斂神靜氣,控製著丹田內的炎球分出一股細而精純的內力緩緩沿著口訣裏的路線漸漸上行。


    其實阿九身體內的經脈大部分都通了,此次修煉與其說是打通手陽明大腸經,還不如說是在用內力將手陽明大腸經擴粗了一下。


    雖然口訣上沒有提,但阿九相信如果手陽明大腸經能更寬闊一點、堅韌一點,等施展擒龍功的時候威力肯定會更大一點。


    這點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這一晚,阿九都在默默地擴充著手陽明大腸經,左右手的兩條手陽明大腸經被他輪換著擴充。


    待天色微明,霧氣下降的時候,阿九輕輕睜開雙眼,一雙透亮的眸子熠熠生輝,嘴角也露出一絲開心的微笑。


    阿九突然伸出右掌,遙遙對著兩米開外的一塊人頭大小的石塊淩空寇爪……


    “吼!”


    阿九寇出右爪的同一瞬間,一聲仿佛惡龍怒吼一般的怪聲從他掌心裏湧出,同時還有一陣古怪的大風突然平地生出,那股大風猛往阿九爪心刮,那塊被阿九右爪遙指著的那塊石塊立時被怪風卷起吸到阿九爪心裏。


    見隻練了一夜的擒龍功有如此威力和聲勢,阿九大喜,興奮之下閑著的左手突然抬起遙指五米開外的一棵他叫不出名字來的小樹。


    “吼!”


    左爪一寇又是一聲惡龍掙紮般的怒吼聲響起,憑空產生的一股怪風非常猛烈,仿佛台風過境一般一把將五米外的那棵手臂粗細的無名數吸折了斷在地上。


    “擒龍功果然不愧擒龍之名!”


    阿九站起身望著那棵斷樹欣喜地誇讚,又望望右手上的石塊,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這是一門很威猛、霸道的武功,阿九很喜歡。


    這個時候阿九想到擒龍功威猛是威猛了,可是他為什麽又叫十二擒龍手呢?


    想到這點他又微微眯上雙眼在腦海裏搜索,很快就發現擒龍功的口訣後麵還有十二招擒拿手法,心想原來如此!今晚有空的話再好好研究一下!


    此後的幾天阿九一直沿著大路走,偶爾打聽一下此地是何處,一路往川、藏交界處的大雪山行去。


    值得一提的是離開少林第六天的時候阿九想到了大雪山上的另一個門派――雪山寺!


    這個門派名氣可是一點也不比血刀門小啊!


    鳩摩智、金輪法王這兩個頂尖強者當年可是都出自這雪山寺的,前幾年金輪法王還在江湖上活躍的很呢!一身第十層的龍象般若功連東邪、西毒一個境界的高手都能打得難分難解。


    還要提一下的是阿九離開少林的第二天就在少室山下的一個小城裏買了一匹精壯的黑馬代步。


    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每次行遠路的時候都會臨時買一匹好馬,到了地頭就會解下馬的馬鞍、籠頭,讓辛苦了一段時間的馬兒迴歸自然。


    (至於被他放走的馬兒以後會被會他人捉去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這天難得的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這在已是十一月的北方是很難得的,這時候已經是阿九離開少林的第二十四天。


    三天前阿九就已經踏上了陝西地界。


    這天阿九依然像往常一樣馭馬趕路,卻忽然看見大路前方大約一千三四百米處有一隊身穿白衣、頭紮白巾的隊伍不緊不慢地架著馬往阿九這邊行來。


    阿九見了也沒當迴事,隻是簡單的以為是附近哪家死人了,正在出殯呢!


    卻不料再接近四百來米,阿九忽然瞥見這一行人腰間多有兵刃,劍、刀、叉、撾等各式各樣的怪異兵刃竟有七八把。


    阿九默數了一下,這一行騎在清一色白馬上的白衣人共有十四個。


    阿九還看見隊伍中竟有超過一半的人都是貌美的妙齡女子。


    這些是什麽人?是哪個門派的?


    阿九心裏暗暗揣測著。


    在阿九的意識裏,這一行人應該不是哪個小門派的,因為小門派的人不可能這麽囂張!全部白衣白馬……


    如果不是門派實力很強,這麽做就是給自己找麻煩!江湖上多的是看不慣其他人瀟灑的強人,如果這個門派本身不強,而每個門徒又都白衣白馬,個個都把自己打扮的像王子、公主一樣,那結果肯定會惹來其他強人的欺淩。


    這就好象一個叫花子穿了一身龍袍或者一身漂亮的衣服,結果肯定會惹來相熟的人欺淩。


    所以,單從這行人的衣服、坐騎上阿九就判斷這一行人所屬的門派應該實力不弱。


    隻是……


    阿九疑惑的是,江湖上哪個門派這麽囂張、這麽臭屁的?而且還男女混雜……


    近了、又近了……


    當距離那行人隻有三百來米的時候,阿九就能看清那行人的五官了。


    隻是,在看清隊伍中間那個體態風流的美貌女子臉時,阿九微笑的臉忽然微微一變,嘴角的笑意也因此而消失了。


    你道那個女子是誰?


    應該有十多年了吧?


    阿九心下默默估算著,雖然事隔十多年,但阿九還是在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子,因為此女正是當年他剛練血影神功,離開嵩山鐵梁峽迴殺手樓的路上遇見的靳心蘭!


    這個讓阿九失去童身的女人!


    十多年後她的體態一如當初般的風流妖嬈,臉蛋依然嬌嫩青純,仿佛歲月不曾在她身上帶走什麽。


    除了靳心蘭,阿九沒有在這行人裏再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


    不過他沒看到並不代表對麵的一行人裏除了靳心蘭就沒有熟悉他的人了。


    就在阿九認出靳心蘭的時候,靳心蘭左邊的一個白麵長臉男子雙目已經灼灼地盯著他。


    “李九!”


    那人咬著牙冷冷地從齒間吐出這個阿九曾經用過的化名。


    “恩?誰?”


    此人身邊的靳心蘭一聽他說話,再看他咬牙切齒的神情,不解地問:“誌哥!你剛才在說什麽?”


    一邊問這句話,靳心蘭一邊沿著此人的視線向前看去……


    “是他?”


    靳心蘭有些失神。


    不是因為她曾經和阿九有過合體之歡,(對於富家子女來說,飽暖思淫欲就是用來形容他們的!二三十歲的年紀換過十幾二十個床伴都算是純潔的。)她之所以失神隻是因為她沒有想到在她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遇見了這個仇人!


    仇人!


    是的!對於靳心蘭和她剛才稱唿的誌哥――白奇誌來說,阿九就是他們最痛恨的仇人!因為從小到大,他倆在阿九身上栽的跟頭最大,也是最刻骨銘心的!


    刻骨銘心除了形容愛戀,它更多的時候形容的是一個人心中對另一個人的仇恨!


    “誌哥!怎麽做?”


    靳心蘭迴過神來望著白奇誌問。


    白奇誌嘴角微微勾起,陰狠地說:“怎麽做?如今我已集吸星大法、化功大法於一身,你說我們要怎麽做?”


    話音未落他的右手已是一揚,一蓬綠色的煙霧迅速地向阿九籠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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