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流水,17天的時間在很多人的不覺間匆匆而過。


    這天阿九收到冷血送來的情報,冷血他們無意間得知飛龍和另外一夥馬賊合夥要在今天聯手攻進煉鋒號進行劫掠。


    得到情報後,阿九找到正在練功的黎定安。


    17天的時間,黎定安已經熟悉了新兵刃――甩手刀,業已能用這門兵刃施展自己的刀法,阿九找到他的時候,正好看見他脫手射出甩手刀,一刀射進兩米多遠外的樟樹裏,隨即握著鐵鏈末端的左手猛烈一抖,握在他手上的鐵鏈頓時抖出一個圓圈,這個圓圈傳到鐵鏈另一頭的刀上就是左右一旋,那猛烈的旋轉力立時將那棵直徑至少有20厘米的樟樹摧毀成兩段。


    樹一斷,黎定安的手往迴一收,射出去的刀立時又飛迴到他手上。


    阿九等他收迴甩手刀後才說:“定安!跟我走!”


    “啊?師父?你來了……”


    突然聽到師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黎定安立刻轉過身來。待想起師父剛才的話,又問:“師父!要去哪裏?”


    這個時候阿九正好看到那個救過黎定安性命的野小子在不遠處往這邊探頭探腦的張望,沉吟了一下招手叫他過來。


    “師父!你找我啊?”


    野小子興衝衝地跑過來討好地笑著。


    阿九仔細看了看他,最後從內衣裏掏出一塊足有十兩重的金錠塞在他手裏,說:“拿著!定安以後要和我闖江湖,你不會武功,江湖對你來說太危險,這些錢你拿去找個營生安分地過日子吧!”


    “啊?師父!不要啊……你帶我一起吧!我不怕的!”


    野小子一聽立時急了,馬上央求起阿九來。


    黎定安在一邊張了張嘴,想幫忙求師父,最後大概也是顧忌到野小子的生命安全,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定安!我們走吧!”


    阿九沒理野小子的央求,拍拍他肩膀招唿黎定安一聲就轉身走了,留下野小子在身後不知所措,想追上去繼續央求,又在心理上畏懼著阿九,最後隻是躊躇著站在原地。


    “多保重!江湖真的很危險!”


    黎定安緊緊地摟了他一把,叮囑一句也跟著走了。


    隻留下野小子握著一大錠金子不住地變換著神色,最後終究還是沒有追上去。


    趕到煉鋒號的時候,阿九和黎定安看見煉鋒號大門前正有一隊客商模樣的隊伍在關閉的大門前大聲喊著:“開門啊……”


    阿九看到門前有人,四下一打量,發現煉鋒號院落極大,縱橫怕是有一兩千平方米,單是開著大門的這一麵院牆就有一百多米長。


    當下拉著黎定安一躍上了房頂,在兩間屋子交界處的馬頭牆低下隱下身子,同時對黎定安叮囑道:“小心一點!不要讓人發現了!”


    黎定安點點頭小聲問:“師父!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黎定安本來就是不告而別、離開煉鋒號要到江湖上去找飛龍報殺父之仇的,所以眼下見師父把他帶到這裏來,不僅沒有下去見養育師父、師兄弟的意思,還很小心地隱藏著身子,如果不是阿九這個師父帶他來的,估計他說什麽也不會再迴到這個地方。尤其是在他不僅沒能報仇,還斷了右臂之後的現在。


    “不要說話!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阿九說完這句話,黎定安也就忍住了沒再問,一時間兩人都是靜靜地隱藏在這裏看著煉鋒號大門那邊。


    “誰在外麵叫?”


    煉鋒號裏麵一個身上佩著刀、獨眼的青年扯著嗓子喝問門外的人。


    大概是最近附近馬賊太猖獗,偌大一個煉鋒號不僅緊閉大門,內裏二三十個健壯的弟子還都佩了刀、穿了簡單的鎧甲,一副嚴防馬賊的樣子,聽到門外有人喊門,裏麵的弟子包括師傅――隱姓埋名的江南百斤刀都被驚動了,下麵有那個獨眼青年在喝問,另一個剽悍的青年和江南百斤刀甚至還趕緊爬著弟子上了院牆頭往門外張望。


    阿九和黎定安因為選的位置好,門裏門外都能盡收眼底。


    他們很容易就能看見門外狼狽的商隊大約十二三人,幾乎人人受傷,其中尤其嚴重的是一個不停吐著鮮血的瘦弱漢子,喊門的是其中唯一一個沒受傷的老漢。


    正是這個頭發花白的老漢在神情惶急地喊開門。


    “華叔?”


    阿九身後的黎定安看清那個老漢,下意識地輕聲念叨著這人的名字。


    阿九聞言眼角瞥了他一眼問:“你認識他?”


    “是的!師父!那是市集東麵的米店老板,我們都叫他華叔……”


    黎定安小聲迴答。


    此時那個華叔正惶急地跟煉鋒號裏的人解釋:“市集裏麵來了好多馬賊啊……我們被人追趕,沒地方躲了,請你們快開門讓我們避一避吧!”


    一聽這話,煉鋒號裏麵的二三十個弟子頓時緊張起來,不少人都向師傅江南百斤刀懇求幫忙讓外麵的人進來避一避,那江南百斤刀禁不住弟子們鬧哄哄的懇求,大聲吩咐那個獨眼:“阿豆!出去看看他們有沒有帶武器!”


    “好的!師傅!”名叫阿豆的獨眼答應一聲,馬上借著梯子爬上牆頭、又借著繩索蕩下院牆落到大門外,手提著長刀警惕地看著那些陌生的商人,看見臉色惶恐的華叔,問:“怎麽樣?華叔!臉色怎麽這麽差?”


    然後又盯著那個不停吐血的漢子喝問:“怎麽了?怎麽傷的這麽重?”


    那漢子張口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又吐出一口血,那個華叔趕緊替他答道:“我們碰到馬賊了,他被馬賊傷的好重……”


    “對啊!他傷的很重的……”


    其他客商一起趕緊附和著。


    獨眼阿豆仍然沒有放鬆警惕,心裏也和他師傅一樣擔心這些人是馬賊裝扮的,神色兇厲地喝道:“誰都別動!”


    然後緊握著長刀挨個檢察,甚至連裝著貨物的馬車也不放過,待沒有發現武器後便大聲吩咐門裏的其他師弟:“沒武器!開門啦!開門啦!”


    粗惡的言行給阿九的感覺就是:粗人。


    裏麵的兩個弟子正要上前下整木做成的門栓,牆頭的江南百斤刀趕緊喝止:“先別開門!”


    這個老江湖顯然對那隊陌生的客商還有疑慮。


    “師傅!他們沒有武器,幫幫他們吧!”


    “幫幫他們吧!”


    “師傅!幫幫他們吧!”


    門裏精壯的弟子們鬧哄哄地求著師傅開門。


    甚至還有人說:“不用怕!我們這麽多人都有刀……”


    其中性急的幾個人甚至沒等師傅答應就催著守門幾個漢子:“開門啦!開門啦!快開門啦!”


    而守門的那幾個漢子顯然也是心軟的,聽著門外看著自己長大的華叔惶急地催著開門,沒等師傅吩咐就下了整木門栓拉開大門。


    門一拉開那些弟子就上前幫著那些客商拉車的拉車、扶人的扶人,嘴裏還催促著:“快點!快點!”


    牆頭上的江南百斤刀見弟子們擅自打開了大門,焦急地吩咐身邊剽悍的弟子:“鐵頭!你在上麵看著,馬賊一來就預警!我下去看看!”


    “好的!師傅!”


    那個叫鐵頭的大漢應聲又盯著市集外麵。


    客商們一起進來後,守門的弟子正要關門,剛才那個叫門的華叔立時惶恐地地處張望,見客商們都進去了,趕緊從還未合上的門縫裏擠了出去……


    “喂!華叔!你去哪裏啊?”


    守門的弟子剛不解地問出這句話,牆頭上放哨的鐵頭就神色大變地對院裏大喝:“馬賊!馬賊來了!快關門!快關門啊……”


    與此同時,阿九和黎定安也看見了,一隊騎著高頭大馬急奔而來的馬賊人人刀劍出鞘,從二十來米遠的拐角處急馳而出,直奔煉鋒號大門而來。


    院內弟子聞言全部驚慌失措,有的奔去關門,有的站在原地急的打轉,這些漢子從小打鐵,雖然個個精壯,渾身是力,但終究都是沒經過殺戮的普通人,驟聞馬賊殺來,多數人都驚慌了。


    就在這個時候,阿九看見剛才進來的客商中三個靠近牆角的漢子趁煉鋒號弟子慌亂的空隙,猛然躍進旁邊給客人挑選的刀房裏,三人人人迅急地從刀架上奪下三四把長刀,一轉身對著其他客商一人拋去一把長刀。


    那些本來在聽到門外有馬賊就神情立時變得兇狠的客商立時人人變得身手敏捷,幹淨利落地接過拋來的長刀。


    有一個弟子正好看見他們拿刀,張嘴道:“你們快躲起來,這裏有我們就行!不要你們幫忙的!”


    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客商接過長刀二話沒說刀鋒對著他脖子斜著一劈,那弟子脖子頓時被劈開一半,鮮紅的鮮血像噴泉一樣從傷口處噴灑出來,看向那客商的眼神瞬間變的不敢置信。


    奈何那客商劈他一刀後看也沒看他一眼,身子一動衝著另一個背對著他的弟子一刀捅了過去。


    這一幕在整個院落裏幾乎同時上演,尤其是守門的三個弟子,聽到馬賊殺來,正要關門,他們身後接到長刀的兩個客商就猛然往他們背上劈去幾刀,頓時撲在門上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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