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公館舞會的第二天,洋人的圈子裏驟然傳出一個笑談——意大利使館的羅西公子,據說有龍陽方麵的愛好,酒酣之際,竟然與另一位法蘭西使館公子的下仆撲在了一處……


    當然,這不過是貴族公子們之間開的一個玩笑,甚至連羅西公子當麵聽過這個笑談之後,也隻是笑了笑,並沒有過多的辯解和惱怒。隻不過,從此後,每一次聚會他都會帶上不一樣的美豔女郎在身邊就是了。


    司墨在之後的日子,當然也不是隻蟄伏在嚴公館內部,既然被派到了申滬,她有心在這裏多學習一些東西,哪怕跌倒了,也無所謂,畢竟這隻是她漫長輪迴石一生裏的幾個百年,還是在人間的幾個百年,到了妖界,也不過就是幾十年的時間罷了。


    她並沒有忘記,此時此刻,她雖然陷入了這句墨狐的身軀裏,但是本質上,她卻是一隻石頭妖,雖然頂著狐狸的身份活了幾百年,對於這個身體也漸漸有了認同感,但是她畢竟不屬於這個世界,這裏不過就是她的度假村罷了。


    沒有任務的度假,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她唯一能夠算作任務的,也就隻有幫助司樂看好瓏心,以及盡量製造與何梅的因果,了結與猲狙一族的因果這兩件事了。


    每每想到這裏,她都有揪出自己妖識裏的小樹苗拷問一通的衝動——這廝隻告訴她,何梅和猲狙身上,有她能夠賺取的因果點兒,可是要怎麽賺取,最後怎麽評定,無論她怎麽問,輪迴樹苗就隻會裝聾作啞,仿佛它不說,她就會不再問了一樣。


    這一天,司墨坐在嚴公館的書房裏,身後一扇落地的玻璃窗提供了足夠的光源,她自己卻坐在在陽光裏,揉了揉鼻梁,對著一桌子的文件看似發起了呆。


    “你倒是說說,何梅和猲狙,怎麽就有因果點兒了?猲狙那裏我還有點兒眉目,無非就是我欠了賀家女兒一個婚禮,一個幸福的婚姻生活,她也許對我由愛生恨了,這可以算是因。


    那麽果報呢?是要我娶了猲狙家的小輩?還是要我徹底滅了猲狙這支?又或者是怎樣,你到是給我個說法!”


    司墨的妖魂在妖識裏敲了敲輪迴因果樹的樹幹,一百年過去,這小樹的樹幹也已經粗了一圈,能夠經得起司墨地敲打了。


    但是,剛剛還聒噪地要司墨趕緊給它喂因果點兒的因果樹,此時卻像棵真正的果樹一樣,無論司墨怎麽敲,它都紋絲不動地裝植物,雖然,它本身就是植物。


    “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突然,司墨想到了什麽,心平氣和地坐在小樹身前的地上,語氣和緩地問。


    她這一問,就像突然按到了某一個按鈕,輪迴因果樹突然就“活”了過來:“你總算問到點子上了!這因果因果,當然是靠你自己去經營啊!經營成了善果還是經營成了惡果,都是你自己做的!我是不能給你任何的提示的!


    這善果和惡果,都是因果,都有因果點兒。隻不過這因果點兒對應,長出來的因果樹,性格可就不一樣了!”


    “看你這樣,我之前倒是喂給你什麽因果點兒了?讓你變得這麽聒噪,又沒有用?”


    司墨挑著眼睛看著伸到自己眼前不斷揮舞的一根樹杈,抬手啪地打了它一巴掌,掌心含了一絲妖力,震得輪迴因果樹一個激靈,趕緊收迴了它之前充當教鞭使用的小樹杈。


    “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兒?我好歹也是棵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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