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時候肩膀瑟縮,看著便好像有人在鞭打她一般。司墨見此不禁皺了皺眉,她自覺跟這小丫頭有緣,便不免開口多問了一句:


    “你在家中受了虐待不成?”


    以她此刻的身份,問出這樣的問題顯得太過唐突,一旁的張新穎和司樂同時看過來,前者眼中流露出疑惑,後者眼中的意味卻有點兒不明。


    “……不……不算……”


    何梅冷不丁被她這樣一問也有點兒傻,不是說大家的少爺小姐都不喜歡多管閑事兒的嗎?隔壁的李姐姐分明跟自己說,她當初傍上的那位少爺,連她們家有誰都懶得了解的啊……怎麽到她這兒,這少爺一上來就問的這麽直接呢?


    “那你為什麽說你姆媽會因為一個同學會的禮物錢就要打死你?難道,你不是你姆媽的親生女兒?”


    司墨卻越發見不得她這畏縮的樣子,從見到這小丫頭起,對方每說一句話,她的左手腕都會灼熱一番,剛剛對方這吞吞吐吐的模樣,令她左手腕像是被三昧真火燒過一般灼痛。


    若不是現在不是檢查的好時機,她都恨不得立即上樓去看一看這手鏈到底是發了什麽瘋。


    不過不管這手鏈到底是發了什麽瘋,眼前這個小丫頭肯定就是它不正常的原因,一切都還要從眼前這個小丫頭下手。


    “先生……求您別問了……我……我陪您一個晚上……您……給我十塊……哦不,五塊大洋就好……”


    她幾乎是乞求地看著司墨,唯恐對方會拒絕,要知道,現在已經不早了,而且這位先生住的地方離他們剛剛來的地方開汽車都要開上二十分鍾左右,她要是徒步迴去,恐怕也已經趕不上從舞場出來的恩客們了……


    沒有人要她,她今天晚上就要露宿街頭了……錢沒賺夠,她姆媽是不會允許她迴家睡覺的,就算是趕也會將她趕上某些“大人物”的床的。


    與其與姆媽安排的人過夜,她寧願自己出來選。


    司墨看著眼前這個眼睛圓圓的小女孩兒,心下一軟,她點點頭道:“好吧,我給你十塊大洋,你今天晚上可以留在我這裏,又或者我可以送你迴家,十塊大洋還是你的,不過明天你要來我這裏做工,你願意嗎?”


    她原本想著,十塊大洋也不過就是一點兒金屬,白送給眼前這個跟她有緣的小丫頭也沒什麽,但是想到這個世道,她又覺得,教育孩子不能夠這麽憑空掉餡餅,所以才提出來幫傭的條件。


    女孩兒的大眼裏閃過一絲光亮,她迫不及待地點頭:


    “先生!我願意的!我願意的!我今天晚上就可以開始給您做工!我聽我隔壁的張姐姐說過,她在一戶人家做工,一個月的工錢也就兩塊大洋,您給我十塊大洋,我要給您做五個月的工,您說對嗎?”


    她飛快地計算著自己在司墨這裏能夠待的時間,一雙眼睛在算出五個月的時候,更加發亮。顯然能夠在這裏做工,對於她來講,要比迴家更有吸引力。


    她的心情轉好,司墨手腕也不再那麽疼,在她略帶興奮地說著五個月的時候,司墨手腕上手鏈的位置甚至傳來了一股冰涼的感覺,好像是在為她冰敷止痛一般。


    司墨看著女孩兒的側臉,右手借著理袖口的動作,撫了撫手腕上的“胎記”——她晚上一定要檢查檢查,到底是什麽能夠被這女孩兒輕易地勾搭起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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