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邵廷是想說:“一個好的都沒有,讓我怎麽挑?”


    嚴老夫人被氣的胸口悶疼。


    也不知是氣兒子當著丫鬟婆子的麵給他掉麵,還是氣惱那使了銀子的媒婆誠心作踐她堂堂侯府夫人。


    總之,她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


    看著老夫人的黑臉,嚴邵廷笑著招唿下人備了晚餐,有差人去侯府請了老祖宗。


    隻不過老祖宗一個人清靜慣了,又不願奔波,便沒有來。


    嚴邵廷撇撇嘴,沒有說話,奔波個屁,個把遠的距離,出門也有下人抬著,還不願意來。


    也罷,反正如今他在祖母麵前是個不得勢了長孫了,他也不會刻意去討人歡喜,就隨著她去吧。


    吃飯的時候,嚴老夫人還想著說親的事,嚴邵廷有些不耐,臉色陰沉了下來,隨即正色道:“娘,我說過這是不用您操心,答應過您的事,我不會食言。”


    顏夫人難得見到兒子這麽認真的迴話,細細一想,自己倒是忘記了他說一不二的性格,隻訕訕的閉了嘴,又給他安置了兩個月的期限。


    兩個月。


    嚴邵廷尋思著,確實要在兩個月沒把事情解決,要不再一拖,就要拖到一年後了。


    看來,要抓緊時間了。


    吃過飯,嚴老夫人又和聊了會兒,無非就是這些年兒子多麽多麽的不孝,自己多麽多麽的難過。


    “我倒是想起了一位姑娘,挺討喜的。”


    然後話鋒一轉,突然講到了那日皇後召見商女慕天香進宮為兩位公主祝壽的事,嚴老夫人年輕時被護國公寵著,也過了幾年少女般活躍的事。對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是十分喜愛的,這也是為什麽每次她都能拿出些好玩意引得兩位小公主開心了。


    講到慕天香,嚴老夫人明顯表情有些異樣,歎了口氣到:“想到那家姑娘也不過十五六歲,就要一個人承擔起一大家子的命運,倒也是個好命的。如今看來皇後娘娘對她有些上心。有這層關係撐著,想必一人在府中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娘說誰?”嚴邵廷垂眸斂下神色,好奇的問。難得見她對別人家的姑娘上心。


    嚴老夫人愣愣的看了一眼嚴邵廷,才歎了口氣:“雖然你才迴漓城,想必也是聽說過慕府的事,就是那以香料為生的慕氏香坊新東家。慕天香。”


    瞧見兒子竟然在聽自己講話,嚴老夫人立刻來了興致:“要說起來。這位慕小姐還與咱府上有些淵源呢。”


    嚴邵廷故作詫異。


    “要說那慕氏香坊的前任大當家慕晚秋,可是險些和我成為妯娌呢。”嚴老夫人想到多年前的事,有些唏噓。


    “您是說,二叔哪位?”嚴邵廷持著筷子的收突然停頓下來。


    嚴老夫人突然癡愣了一下。心道自己倒是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立刻笑著轉移話題:“瞧我說這些做啥。真是越來越無趣了。”


    嚴邵廷但笑不語,任由她將話題轉開。倒是看她對慕天香的態度,好像不是很差的樣子。


    母子二人話並不很多,大多數都是嚴老夫人一個人在說,嚴邵廷在聽。


    直到有下人來稟告,府上來客貴客。


    嚴老夫人不知道所謂的貴客,但是嚴邵廷一聽,便知道是誰,看了一眼嚴老夫人。


    “去吧。我徐嬤嬤陪著我吃飯就行了。”


    除了親事外,兒子的事,嚴老夫人像來不過問。


    嚴邵廷這才離開屋子,去了書房。


    所謂的貴客,在老的時候就被領到了書房,此時正斜挎挎的依靠在小榻上,扔著花生米吃著玩。


    嚴邵廷走到書桌前坐下,也不看那人,至少淡淡的開口,語氣裏有著疏離:“你總是這樣明目張膽的來著,總歸是不好的,上麵那位,心裏明鏡似的呢。”


    “反正來與不來,他都瞧得一清二楚,那又何妨。”那人正是如今的二皇子點下景陵,他換了個姿勢,繼續扔花生吃。


    嚴邵廷卻眉頭深鎖,對他的行為頗多抵觸。一時間對於他這中完全不按理出牌的心思,完全把握不透。


    想到自己迴來的消息也是他透露出去的,嚴邵廷就對他多了份懷疑。


    不說別的,就說他那貴為二皇子的身份,嚴邵廷就覺得頭疼,大概是隱忍依舊,麵對他時語氣也有些不客氣:“這次你又出來做什麽?我記得聖上已經禁了你的足!”


    “唉,沒辦法,誰讓母後仁慈,看不得我被困在宮裏孤苦伶仃的,所以就求了父王放我出來,怎樣,皇後不過一句話,就免了他三個月的禁足。”京陵自嘲的笑了笑。


    嚴邵廷看著他的表情有些無奈,開口道:“她貴為皇後,又是你的母後,為你求情也是情之所在,你又何必……”


    迴想起當初發生的事,嚴邵廷一直覺得京陵討厭自己生母是有些無理取鬧的。


    當年京陵也不過十六七歲,正是意氣衝動的年紀,因為不滿奸佞之輩陷害棟梁枉死,不小心便和聖上起了爭執,又對勸解的皇後出言不遜,更導致皇後小產再無法生養因此觸怒聖顏,當即被趕出皇宮,若無召見不得踏進漓城半步。


    京陵自認為以皇上的脾氣,不出三日,等到氣消了,定能召他迴宮,沒想到這一去便是八年有餘,他便覺得若不是皇後在聖上身邊嚼舌根,自己堂堂皇子也不會落得如此悲哀的地步。


    不能上戰場殺敵,卻隻屈居在一個名不轉經傳的小城,鬱鬱無為的度過這八遍,這是京陵最大的痛。


    此時京陵卻看不出有多痛苦,儼然一副不怎麽正經的紈絝子弟模樣,睨了一眼嚴邵廷道:“既然迴了漓城,就趁著這個把月的時間,盡快你自己要辦的事情都處理好,然後同我一起去大事去!”


    嚴邵廷挑挑眉,他所謂的大事,卻是他很久以前不想再做的事。


    京陵果然還是對帶兵打仗之事向往著,可是他,卻再也不想跳進那份泥濘之中。


    緊握著拳頭,要是聽暗自咬牙。


    京陵又何嚐不知他所想,八年前的那場戍邊戰役,可是讓他們所有人元氣大傷的。


    日頭都能照進屋子了,幕天香逆著光瞧著對麵的鋪子,因為價錢壓低的原因,還有鋪子裏海外來的新鮮玩意,著實吸引了一大部分人。所以此時,慕氏香坊的狀況,與林家鋪子相比,顯得有些蕭條了。


    清淨的這兩天她都覺得很無趣。


    鋪子最近生意不能說不好,卻也不如往日人多熱絡了。照這樣下去,慕氏香坊的前景很不樂觀,他們慕氏的鋪子是相連的,牽一發而動全身,隻要有一個鋪子不中用了,變迴發生些連鎖反應,隻怕到時候就迴天乏術了。


    幕天香微眯著眼,心思百轉。


    看來她需要好好出謀劃策了。


    “小姐,您都盯了一個上午了,不累麽?”鈺錦終於還是叫了幕天香,大小姐不會以為這麽盯著,對麵鋪子就會被盯沒吧?


    當然這隻是她心裏的疑問,斷然是不敢問出口的。隻好又給幕天香續了杯茶。


    幕天香歎了口氣,覺得鈺錦提醒的正是時候,自己在這裏盯了一上午,簡直是在浪費時間,有著時間倒不如和裴掌櫃或劉師傅交流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打破這種冷清的局麵。


    新香是必不可少的了,可是到底要什麽香才能吸引人呢。


    幕天香發現自己有些胸悶,應該是緊張著急的緣故,暗自緩了口氣,決定還是找個人來幫襯著自己,要不然光憑她一個人,恐怕也是徒增煩惱。


    裴大掌櫃,劉師傅,翟師傅,大小趙師傅和小張師傅,這些鋪子裏她能夠尋求到幫助的人,現在看來也就隻有這些。


    可以裴大掌櫃今日告假說是聽了臨縣山頭有起草,十步內都能聞見香氣,所以今日一早邊帶著鋪子裏的小張師傅一起去了臨縣。


    至於趙大師傅,原本聽聞有奇草,便按捺不住也想搶去,可是畢竟年事已高,聽聞那些草又是長在半山腰,估計人還沒瞧見奇草,身子就已經吃不消了,隻好作罷。


    至於小趙師傅,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的,翟師傅呢,一心紮進調香室,不知道能夠搗鼓出東西來。


    幕天香突然想起母親留下的那些寶貝,放佛在向自己招手,許久沒用,恐怕都要生鏽了。


    這也要怪自己,自從禦香的事結束以後,對於香料這塊的事,確實很少接觸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合適變得這般懶散了。每天算計著怎麽贏過人家鋪子,卻將最主要的因素給扔到了一邊。


    沒香,怎麽贏得過別人。


    “鈺錦綠竹,收拾一下,我要迴府。”幕天香下定決心迴去好好鑽研一下調香的法子,爭取盡早的那些新香出來。


    裴大掌櫃今日恐怕是見不到了,臨縣的路程雖然不言,但是那奇草到底還是在山上,山路崎嶇,恐怕沒有一日,也是迴不來的。


    所以要看那奇香,也能等著熬到傍晚或者明日一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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