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紹廷等人一時間被困在原地,久戰不休,而且因為敵人人數眾多,很顯然又是有意攔截,大概隻是為了絆住他們的腳步,身形變化萬千,讓他們一時間也找不到突破口。


    就在他趁著左右進攻,觀察出對方薄弱環節打算一舉突破之時,卻聽見從林子伸出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口哨聲。


    聽到哨聲響起的方向,嚴紹廷頓時心下一驚,這當空,又敏銳的發現黑衣人中有人從懷裏彈出幾個黑色彈丸,他先是一愣,帶看清對方手中的東西後,立刻提起身子向後退躍了數步,扭頭衝著自己人大喊一聲:“全部後退!”


    他的話音剛落,那人手中的彈丸已然投進了自己隊伍中,頓時揚起一陣白煙,煙霧籠罩了所有人的視線,到時讓嚴紹廷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下,還好那不是真正的炸藥,若真是炸藥彈的話,恐怕他的這些兄弟,就要命喪於此了。


    看著身後有人衝出來想要去追趕那些人,嚴紹廷立刻伸手攔下:“莫要追去了。”


    “這樣放著他們逃跑,真的好麽?二皇子那邊可是機關算盡,才安排了這麽一場甕中捉拿叛黨的機會。”後麵跟著走出濃煙的齊煥宇,瞧見嚴紹廷竟然放任了那些人離開,有些意外。


    “不是。”


    聽到嚴紹廷不冷不熱的一句話,齊煥宇心不解,皺著眉頭看著他。想問:不是什麽?


    “嚴義!”嚴紹廷同樣皺著眉頭,出聲喊了一下,隻一瞬間。嚴義就從濃煙中飄出來,靜悄悄的占到了他的身後。


    “可有眉目?”


    嚴義看了一眼嚴紹廷,捏著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下,才開口到:“大概是靈山山背那群占山為王的草寇。”


    “佐山盟?”嚴紹廷眼神一眯,


    “你們是說,這次的事,是和那些山賊有關?”齊煥宇在一旁聽著二人的談話。才漸漸的反應過來剛才嚴紹廷那句“不是”的意思。


    “可是二皇子明明得了消息,說反義堂的會事先埋伏的。而他們做的便是將計就計,等到那些叛黨有所行動的時候,他們就來個拖延戰術,絆住對方的腳。等禁軍前來支援。


    他一開始還以為,這群黑衣蒙麵人,就是二皇子計劃中會出現的那群叛國逆黨,想要要截祭香毀祭典,隻是為何如今看來,事情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叛黨未到,反倒是些截路得的山賊前來攪和。


    嚴紹廷瞟了他一眼,開了口:“不是那條路。”


    意思是。因為之前慕天香的關係,他們才改變了行駛方向。


    齊煥宇頓悟,手拿著白玉骨扇。輕叩著另一手心,笑的有些奸詐的瞟了一眼嚴紹廷道:“恐怕這次二皇子殿下的計劃泡湯,迴去可有得瞧了。”


    正在齊煥宇上前一步還要在說話的視乎,嚴紹廷突然噓了一聲,閉上眼睛細細的聆聽這四周的動靜。身子繃得緊緊的。


    齊煥宇這是突然想起來之前突發的狀況,突然叫到:“早了。慕小姐的馬車方才失控,不知去向了。”


    耳邊隱隱的傳來些微哭聲。嚴紹廷的心霎時間又繃緊些了,細聽了聲音的來源後,突然提了氣,一縱身就衝向了林間,留下齊煥宇和嚴義二人,麵麵相覷。


    好半晌,才聽齊煥宇哀歎一聲:“這麽著急,都沒問過我有沒有受傷,唉。看來我倆好不容易維持了多年的恩愛的感情,眼看就要被一個女人遭到破壞掉了。”


    齊煥宇如同怨婦的口氣,讓一旁的嚴義狠狠的瞟了他一眼,嗤鼻一哼,迴頭瞧見濃煙已經散去,就隻剩下些傷病,立刻迴頭去安撫受傷的兄弟們去了。


    齊煥宇瞧瞧前麵嚴紹廷離開的方向,又看看身後損傷慘重的官兵,心神一定,還是扭頭往傷兵而去,路過幾個沒受傷的,暗自吩咐了幾人去追嚴紹廷。


    唉,沒辦法,誰讓他是救死扶傷的大夫呢。


    再說嚴紹廷,一路聽著細微的哭喊聲往林子裏奔過去,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撞在樹間的馬車,車輪已經誰的沒了影,隻剩下卡在兩棵樹中間的車身,還算完好。


    他心下一驚,立刻暗自提了一口真氣,往馬車的方向飛奔而去,心中禱告千萬不可有事。


    之事當他來到馬車旁,才發現哭聲並不是從馬車的方向傳來,而是一旁的空地上,他扭頭看去,就瞧見慕天香身邊,那個叫做鈺錦的丫頭,跪坐在地上,哭喊著推搡著倒地不起的慕天香。


    嚴紹廷心中一針,尤其是見到慕天香倒在地上,身上浸著些血紅,隻覺心中劃過一絲涼意,腳下的步伐一轉,人已經來到了慕天香身邊。


    瞟了一眼慕天香和她身邊還有一個昏過去的丫頭,耳邊隻聽見鈺錦嘰嘰喳喳的哭個沒完。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求求您了,千萬別嚇唬奴婢啊小姐!”鈺錦看著慕天香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隻顧著哭喊著搖晃著她的身子,並沒有看見身後有人來。


    直到她的後脖領子被人提起,自己隨著那力道,被人丟到一邊,她才反映過來,直愣愣的盯著嚴紹廷,臉色煞白。


    等她看清來人是嚴紹廷,正蹲在地上探出手去試探慕天香的唿氣,立刻連滾帶爬的爬到慕天香身邊,大哭起來。


    “小姐,嗚嗚!”


    “閉嘴!”嚴紹廷原本就因為慕天香到底不動,因為她受了重傷而心神不寧的時候,隻覺得鈺錦在一旁吵死了,立刻冷著臉開口斥道。


    “……”


    鈺錦被他這一瞪,當即臉色煞白的失了聲,麵無血色的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慕天香。


    嚴紹廷等到鈺錦確實不在吵鬧了,這次他再次探出手,卻不是去探慕天香的唿吸,而是改為將她抱緊自己懷裏,以用力便起身站直。


    “你……你想做什麽,快放我們小姐下來!”鈺錦瞧見嚴紹廷要講小姐帶走,立刻、爬起身張開雙臂阻擋在他麵前。


    “滾開!”嚴紹廷可沒工夫和鈺錦在這裏耗時間,見到迴去的路被鈺錦攔了下來,本就因為焦急而更陰冷的麵上,更加陰狠了些。


    他二話不說,把這慕天香,側身繞過鈺錦就往迴路飛去,直奔齊煥宇而去。就連路上遇到自家的官兵才尋他,他偶對此不管不顧,直接衝過去。


    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嚴紹廷抱著懷裏的慕天香,直接飛奔到齊煥宇的跟前,也不顧他正在為傷者包紮,被一把揪住衣領吩咐道:“先看她!”


    齊煥宇淡淡的瞟了一眼慕天香,除了臉色煞白外,唿吸平穩,應該無大礙,才慢條斯理的繼續給傷者包紮,完全不理會嚴紹廷早就冷黑了的臉。


    知道手中的紗布將那官兵受傷的頭包紮好,因為瞧見這小兵兄弟被嚴紹廷嚇得臉白身子抖的,為了避免被嚇暈,甚至連眼睛,都被他用紗布纏上了。


    這才拍拍手上的塵,偷覷了一眼渾身散發著殺意的人,趕緊正了容,去給慕天香把脈。


    隻是這一把脈,卻讓他眉頭緊皺起來。


    嚴紹廷瞧見他的表情,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要說齊煥宇雖是年輕氣盛了些,可是到底這醫學底子,對於各種疑難雜症,有的是辦法。


    隻是這慕天香的奇特脈象,他並不是第一次遇到,之前慕天香在自家院子裏暈倒,那次齊煥宇給她把脈的時候,就已經接觸過了這種脈象。


    與其說脈象,倒不如說是什麽脈象都沒有,什麽都摸不到。


    明明見她唿吸平穩,氣色如常,卻毫無脈象。


    這種事,對他來講簡直來說對他現有醫術的考驗。


    齊煥宇偷偷的看了一眼嚴紹廷,發現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慕天香的身上,立刻眼神一轉,輕咳了一聲。


    嚴紹廷一驚,皺著眉頭將視線收迴來,落到齊煥宇的麵上。


    “怎麽迴事?可有大礙?”嚴紹廷見齊煥宇一臉質疑的望著自己,立刻皺著眉頭詢問。


    齊煥宇歎了口氣。


    “氣虛若穀,悠然難尋,脈象亦如石沉大海,似魂遊體外,不得真身。”


    將慕天香的手放迴到她的胸前,齊煥宇幽幽念到,對嚴紹廷說:“本是大礙,卻無大礙。”


    “說重點!”嚴紹廷很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現在要怎麽做?”


    齊煥宇從他麵無表情的臉上瞧不到一絲擔憂,隻好悻悻的摸著鼻子,瞟了一眼四周荒涼的山林道:“隻是略受了些驚嚇,稍作調養便可。隻是這外麵風寒太大,不適合靜養,眼下快到了護國寺,寺中清靜,我看不如咱抓緊些,趁早去了寺裏,也好方便慕小姐修養。你看……”如何?


    他最後二字才到嘴邊,還沒來及的說出口,就之間嚴紹廷已經彎腰一把將慕天香抱起,二話不說,提起真氣衝著寺院的防線飛奔過去,速度快的讓人咂舌。


    齊煥宇看著嚴紹廷消失的方向,扭頭看了一眼嚴義,往那少年身前靠了靠,壞笑到:“義小哥兒啊,你說你家老大,是不是鬼附身了?居然也有為女人失控的時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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