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個掌櫃將賬冊再次呈到慕天香手上時,今日才由個鋪子掌櫃帶過來的賬本,已經被批注修改的不成樣子。


    慕天香冷笑,隻翻了兩頁就不再往下看,這些人,為了挪用銀兩,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隻不過是區區兩頁的內容,這原來的賬本就已經被改的麵目全非,足以見得這賬本的問題何其多。


    若不是被這些老掌櫃備注修改迴來,慕天香恐怕連自己都不知道,就這麽一小小的賬本中,居然藏了這麽多的貓膩。


    要麽是將已售出又收迴了銀兩的香料商品價錢拉的低到不能再低,要麽就是將鋪子裏支出用度提高,卻不見進項的物品,要不然還有人直接私拿了鋪子裏的商品,卻根本不入賬。


    而更有甚者,直接將賬冊上撕去一些售出明細,將收入進項減少,然後自己私吞掉銀兩。


    娘親離開區區十天不到,這些人就已經肆無忌憚,雖然隻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手段,卻已經將一本完好的賬冊,給毀成了一本錯賬,壞賬。


    這裏裏外外、林林總總的積累起來,也讓鋪子足足損失了將近五千兩的銀錢。


    五千兩銀錢對於慕府來講,雖是九牛一毛,可是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禍害,今天是她瞧見了,若是沒有發現呢,十天不到損失五千兩還隻多不少,常此以往下去,慕府又有多少銀兩供他們揮霍,而如此導致的結局隻有一種,那便是慕府遲早的衰敗。


    若是幕府沒有每日匯報的規矩,到頭來這賬,日積月累後,隻會越來越亂,若非發現的及時,這以後鋪子會被這些人攪亂到什麽地步,慕天香無法想象。


    “真是好啊!”慕天香將所有的冊子扔在桌上,環視了一下眾人,她冷笑著點了點那幾個被人家搶了職位的幾個人名字,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秦掌櫃、喬掌櫃,胡掌櫃,還有趙掌櫃,怎麽說您這四位也算是咱幕府的老夥計了,這如今被人這般打了臉,您幾位倒好,直接躲了享清福去了。”


    被點了名,四位被慕府當家最器重的大掌櫃,各個垂下了頭,心虛不自在的聽著一個及笄未滿的小丫頭,親自來教訓他們。


    慕天香突然輕聲一笑,撐著頭笑問:“說實話,我倒是好奇,莫不是慕府這二十幾年來虧待了各位,亦或咱府裏府外的,是得了什麽不好的口碑,讓各位覺得臉上無光,於是幹脆如此,借著別人爭執的借口,打算就此離了咱慕府,然後再憑著自己的本事另謀他就。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這鋪子遇到這般大的事情,各位也就放任不管了。”


    “大小姐明察,老石我跟了咱慕府將近二十年,從被大當家器重提拔,做了咱鋪子的大掌櫃,這份知遇之恩,我老秦自是沒齒難忘的,斷不會去想什麽離開慕府,找尋其他出路的事。”秦鬆是進慕府時間最長的一個,也是對慕府的感情最明朗的,所以如今聽了慕天香這種質疑的話,有些受傷的為自己申辯。


    一時間,其他幾位也隨其附合起來。


    “被我這個小丫頭說教了,您也別不愛聽。”慕天香抬頭瞟了一眼四人,歎了口氣質問道:“咱不說這個,我娘剛走,你們一個個的就都慫的忘了自己的本事,忘了自己的身份?被人騎到頭上了,就任人家在頭上撒野,寧可辜負了我娘對各位的信任,寧可斷了自己的謀生路,也不敢跳出來多說一句話,是不是?還是說,各位覺得慕府的鋪子的興衰,對各位來說根本是無關緊要的,還不值得勞您出神出力去與他人爭執?”


    “大小姐教訓的即是,這一點上倒顯得我們幾個疏忽了。”


    慕天香說的話有些不中聽,但是真正能為慕府做事的,有怎會聽不出她的意思。


    其實慕天香的意思是想告訴他們,作為幕府的掌櫃,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高人一等,不受約束的,因為在他們身後,可是有整個慕府在撐腰,任他們怎麽去做,背後都有靠山的。


    這種明著責罵,暗裏安撫施招的方式,是慕天香在高楠楠時代,從她父親那裏學來的。


    雖然那時她多以實驗研發為伍,但是有一個絕對奸商的慈父,一些商場上、用人方麵的事情,還是學的透徹的很。


    慕天香的意思表述清楚了,等了屋子一些人謹表衷心後,才將眼前的賬本一一攤在桌上,笑著問一直坐在一旁觀望的謝富貴:“爹啊,您說咱鋪子出了這等大事,是不是應該報官處理一下呢?


    謝富貴原本瞧見那幾大掌櫃隨著裴掌櫃進來的時候,就大感不妙,惶恐不安的很,如今又突然聽見慕天香的話,頓時慌亂起來。


    思考了好一會兒的借口,才尷尬的笑了笑迴應到:“香兒啊,鋪子裏出了這樣的事,是不是在私下裏解決來的好一些,畢竟咱的鋪子還在,若是當真出動了官府,恐怕會影響到鋪子生意啊。”


    這個理由很充分,可是慕天香會跟謝富貴詢問,隻不過是隨口罷了,為了鋪子,也為了在今後接手鋪子後,給自己親自鋪一條路,慕天香勢必是要報官嚴辦的。


    父親曾經教會她,要麽容忍,要麽殘忍。


    自從她來到這裏這麽多天,能夠讓她容忍下的事情,實在是少得可憐的。


    因為自己的百般容忍,才會在無形中助長他人的威風,到頭來,被殘忍對待的隻會是自己。


    “爹,我也是為了慕府。”慕天香看著謝富貴輕笑著,最後臉色一凝,衝著門外喊了一嗓子:“薑伯,去衙門請位官爺過來,就說咱鋪子失了竊,失了好多銀兩。”


    掃了一眼長桌前幾個白了臉色的人,慕天香突然覺得輕鬆很多。


    抬起頭正好看到裴宗澤,一臉笑看著她,立刻心一慌,垂下眸子淡然的開口:“裴大哥,您覺得我的作法,錯了麽?”


    灰常感謝0拈香一朵0、爵士紅顏、千年?俚鈉槳卜??蠹葉計狡槳舶策眨?(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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