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這是葉玖歌踏入西瀛洲的第一感受,連忙運起靈力隔絕周身熱氣。習慣了北瀛洲的寒冷天氣,突然之間還真是不習慣。尤其是小美人魚,看上去極不喜歡這裏,或許是因為種族的關係吧,更何況沙漠還缺水,感到抗拒也實屬正常。


    “你先去休息吧。”葉玖歌手一揚,將小美人魚收了迴去。沙漠一望無際,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沒什麽人跡。便踏上卻君劍,禦空而行。快速飛行產生的空氣流動,也叫人感覺悶熱不已。行了一會兒,方才見著這裏的主要城池。


    收了卻君劍,好奇的打量著這裏,異域的風土人情,她還真不怎麽見過。行到一處,突聞旁邊一所建築熱鬧非凡。進去一看,原是有一舞團再此表演。異域的舞蹈,好玩?也不曾管自己的性別來到這裏是否稀奇,直接走了進去,尋了處座。“小二,來壺美酒和幾盤小菜。”聲音輕柔卻經靈力擴大而出


    “我想我們得去會會那位傳說中絕色的美人了。”秘音傳耳,她漫不經心的將杯盞舉起,啜飲了小口,潔白如玉的手上指尖的蔻丹如鮮血般豔紅,一顰一笑可堪入畫。


    “多謝店家。”袖裏乾坤取出靈石幾枚結過賬,便與寄雲瀟一同起身。


    她輕撫他一綹烏黑的長發,似是漫不經心的詢問。


    :“想來那美人是個絕色——既如此我們便去瞧瞧她是何等的容色。”


    水榭樓台,重簷疊瓦。茂林修竹,鬱鬱蔥蔥。廊腰縵迴,簷牙高啄。宛若人間仙境。


    她與寄雲瀟沒費什麽周折,不過將令牌一亮便被城主府的管家客氣的請進府邸。


    正廳卻是金碧輝煌,她和寄雲瀟坐在一起,久等人未至,禮數卻周到。茶幾上添了香茶,幾盤精致的糕點擺放齊整。


    她漫不經心的撚起一塊,隨意開了個話頭。


    :“事了之後你當如何?”


    南洲山路崎嶇,水翼將她放落在城縣門口,街道繁華熱鬧,來往小販叫賣聲絡繹不絕,她興致勃勃擠進賣糖畫的攤子裏,老人家勺了些糖漿,洋洋灑灑給她畫了朵梅花,她喜滋滋付了錢,卻是舍不得對著這幅糖畫下口了。


    卻見一小娃娃眼巴巴瞅著糖畫,她目光一轉,買了隔壁一枝糖葫蘆,在娃娃身前蹲下,小娃娃髒兮兮的,臉上的汙泥都沒擦掉,她心裏突然揪得緊,便將糖葫蘆遞了過去。


    “喏,給你。”


    小娃娃雙手絞著袖子,遲遲不願接過,她的視線繞到其身後,心下了然,便到了一旁的包子鋪那裏,買了好幾袋包子,又全交到了小娃娃手中。


    人出生在世,富貴聽天由命,可憐這麽小的孩子,要嚐受饑餓之苦。她曉得自己並非次次都能幫,隻是遇上一迴了,……那便幫一次吧。


    踩點:汴州茶館招兵買馬


    “有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茶館裏的說書先生拈了拈山羊胡,一旁翹腿而坐的伴當隨之拉了一段頗為跌宕曲折的二胡曲兒。


    曲音一停,他又話音一轉,故作神秘的開始絮叨一段往事。


    二樓珠簾的雅間後麵,一個白緞長衫的俊美公子卻聽的有滋有味——卻正是忙裏偷閑的寒棲。隨手扔了個金塊便從二樓砸到一樓正堂說書先生的桌案前。


    霎時,寂靜無聲。隨後說書先生趕忙起身便朝著二樓雅間拜謝,一邊卻是毫不留痕跡的將金塊收入袖中。


    湊齊自己所需要的材料,葉玖歌便禦劍迴了劍墟。直奔紀淮屋內,也沒和他說什麽話,要了陽雲劍便出去了,為了這個驚喜她已準備許久,倒是已經迫不及待了。


    迴了自己的煉器房,先升級了陰陽兩劍,升級武器對她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隻需將升級材料融入劍中即可,倒是沒費多少時間。隻是這青蓮劍……


    素手撫摸上滿是鐵鏽和破裂痕跡的劍身,堂堂仙器竟落到如此地步,當年師祖究竟經曆了怎樣一場惡戰,真是叫人難以想象。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就此蒙塵。首先她必須除了這表麵的鐵鏽,而且力量要絕對把控,否則一個失誤,這劍恐怕真就要斷在她手裏了。靈力凝聚指尖,小心翼翼的祛除著表麵的鏽跡。在靈根的加持下,這一過程到也算是輕鬆。接下來修補劍身的過程到也算是順利,將青蓮劍放入金雷爐中煆燒,取出冷卻。將定海珠取出,融入劍內。


    ?


    葉玖歌女劍墟真傳


    是罕少地不慎逃逸到他掌控之外,忘記了種種該考慮和不該考慮的擔憂,連帶著雙眸都微微彎起,無比真實,輕快,而又明媚。


    “當真傻得很,”唇微一抿,稍收斂了麵上笑容,但那笑意尚在他心底,他接著誇讚道,“不愧是一對師徒,連紀淮身上那傻氣都學得如出一轍。”


    抬手拭去嘴角血跡,緩緩站起,看著不遠處驚變後殷孽獨戰眾鬼直到那金環落上他身體。


    這機會千載難逢。


    “他必須死在我手裏。”


    眸底隱約有鳳凰虛影盤旋,紅芒閃過,天邊倏然一聲坍塌般的巨響,一抹電芒眨眼在掌心凝成,那道雷霆周身完全被鳳凰之焰包裹,兩相完美融合之後竟變成了紅色,人亦化作電光瞬息奔至殷孽跟前,抬掌落下,但聞轟鳴聲中隱約一道清音長啼,紅色閃電帶著仿若穿透一切生靈的光輝刺透了那魔修身體。


    問渠伸手指尖輕顫覆在霍弋的儲物袋上,低眉落下一聲笑,“好。我答應你,渡劫期我才打開它。”她話音剛落,體內開始瘋狂外泄化作點點星光如同夜裏飛舞的流螢開始自我消散,她盈盈一笑,道,“等我。”


    最後一個字落下,與天地融為一體。


    “哦?”殷孽緩緩地站了起來,身形不穩骨劍撐住地麵,俊逸的臉上噙著佻達,眸中露出不耐之色,“你說得很好聽。”


    他手中骨劍在意念催動下化作一條長鞭,趁你們靈力耗盡之時發出致命一擊!


    骨鞭一揮橫掃一片,而這時四周陰風乍起,將三人包圍起來,百鬼圖譜從儲物袋中一飛衝天,黑霧逐漸彌漫四周,隻見一卷長達數百米的畫卷漂浮在空中,畫卷中百鬼栩栩如生,它們伸出手從畫卷中紛紛怕了出來,搖搖晃晃的動了動脖子,每一個鬼將都有渡劫期修為!


    “陰兵聽令,殺——”隨著霧中問渠的聲音再次響起,百鬼將士紛紛衝向殷孽。與此同時還有幾個鬼將路過之時扶了一把葉玖歌和燕琨瑤,兩人立即打坐吃藥原地恢複靈氣。


    殷孽隻身一人戰渡劫百鬼,這方天地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雪花紛揚,落了一地。殷孽紅色衣衫已經被血跡染成暗紅色,鬼將被他殺了一半,他整個人都被若有若無的陰氣圍繞,隨後他雙眸微眯看向眾人,用暗啞的聲音道了一句,“肆酒……你越要守護的東西我便越要破壞。”


    他話音落下,整個空間開始動蕩起來,隱隱的有金色裂痕,狂風大作,紅光彌漫蓋過黑霧,魔氣從他腳底不斷蔓延朝四周噴湧,隻聽得一聲清脆的破裂聲,空間碎裂,眾人一看竟是又迴到了之前所在的地方!


    在空間碎裂之後,一道藍色身形瞬間移到眾人麵前撐起一個乳白色的保護罩。


    肆酒看著殷孽竭盡瘋狂的毀滅之力,眸中閃過一絲不忍,隻見天空中一道金色的巨手倏然出現直直的砸向殷孽!磅礴氣勢一湧而來,讓人畏懼。


    “我剛補好的空間。”肆酒歎息,金色圈子從她袖中咻的一聲飛出,金圈膨脹,肆酒一躍而縱身躍至重傷的殷孽身旁。


    殷孽神色一動,手中動作頓了一下,也就這一息金圈套進了殷孽手中,讓殷孽再也無法使用本身的力量,也讓天道規則逐漸消散。


    “肆酒,這是第三次。”殷孽看著身旁的女子,他荒唐一世,三次落入她手中,他道,“我且要看看,這一次你能困我多久。”


    “殷孽。”肆酒看向殷孽,語氣平談得就像是在問著很普通的一個問題,“你要死在他們手裏還是我手裏?”


    可能要失約了。望著朝身上打來的骨劍,她現在全身靈力用盡,這般強勢的攻擊又哪裏抵擋的住。然而下一秒,隻感四周陰風四起,一個個修為恐怖的鬼怪從她身邊繞過。這就是百鬼圖的威力?不愧是神器。


    當然也不閑著,趕緊取出療傷藥吃盡嘴裏,盤腿打坐迴複靈力。“美人師叔,這話若是讓師傅聽見,小心他扣你靈石啊。”竟然,還能在這裏氣定神閑的打趣,嗬嗬。她不能死,絕不能死。


    身體的靈力,大致恢複了一半,再度睜眼,肆玖已將殷孽困住,而霍弋已經攜帶著恐怖的雷電再次衝了過去。


    “多謝仙子相助,隻是,我們還有賬要跟他算,失禮了。”陰雲劍出現在手中,倒也沒將卻君劍召喚過來,卻君劍如今的品階已經跟不上她的靈力了,強行使用恐怕就廢了。靈力湧動,四周散落的劍感受到召喚,紛紛抖動著以示迴應。最後全部升入空中凝聚成一把細劍。雙劍在空中劃出詭異弧度,金色光柱從中間展開,四周金色靈力暴動不已,光柱盤旋交疊著朝殷孽砍過去。即使有藥物相符,她的靈力也隻恢複半成。這一擊,直接將她體內靈力全部耗盡。原本剛才用靈力封住的傷勢再次蹦開,衣衫從原本的暗紅色再次染為鮮紅。


    “肆酒!”殷孽看向身旁始終冷漠的女子忽而仰頭大笑起來,天地悲鳴,海水動蕩。


    任他一世驕傲自滿在她麵前卻敗得一塌糊塗。


    雪忽然停了,站在雲層眺望入眼是一片銀裝,夜裏是透進骨子裏的寒冷。殷孽眉間逐漸結霜,肆酒悲憫地看了他一眼,如同當初她把他封印至下界之時那一抹印在他心上的同情之色。


    殷孽止住笑聲看向眾人,狼狽的半跪在地上,不甘道,“你們該慶幸有神女庇佑。”


    神女庇護眾生,獨不護他。是他作孽多端,還是肆酒,從未心動。


    他身形泛起點點火光,化作無數灰燼碎屑飄向遠方。


    愛而不得,執念成癡。


    “咳咳。”看著殷孽化作點點火光,消散在天際,她也終於如釋重負跌坐在地,百劍組成的細劍瞬間散落在地。


    願你來世,能修成正果,再和所愛之人,再續前緣吧。


    聽得瑤瑤的話,忍不住一聲輕笑,什麽時候都這麽灑脫,隻是接下來她的話令她笑容瞬間僵硬。劍墟內鬼……終於現身了嗎?原地盤坐恢複些許靈氣,將破裂的傷口重新封印住,便踏上卻君劍。


    “美人師叔,接下來的事便交給你了,我先迴劍墟。瑤瑤,我先行一步。”倒是不敢太多使用靈氣,全靠紺春驅使著卻君劍前往劍墟。


    四長老是嗎,該算算舊賬了,還是得先把情況報告給師傅。卻君劍載著她直往劍墟,很快就到了劍墟腳下。


    “聽說了嗎?那九霄代理掌門在大殿鬧起來了據說是四長老偷了她東西。”


    聞得腳下弟子議論,滿臉疑惑。巧合嗎?而且九霄代理掌門怎的會在此。


    “你們剛剛再說什麽,再與我細說一遍。”葉玖歌此刻的樣貌當真是與平時完全不同,素衣青衫早已被血跡染的通紅,臉色煞白,唇色更是蒼白的毫無血色可言,更是一身駭人都濃烈血腥氣。要不是她在劍墟有點名望,恐怕此刻已經被認為是魔修了。


    是嗎?竟然在大殿鬧事,想必師傅也在那裏,倒是省了她一番功夫。踏上卻君劍,直奔大殿而去。


    到了大殿門口,那裏倒是聚集了些劍墟有威望的人,然後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她?池央?上次逐鹿大比倒是有些許交情,沒想到九霄的代理掌門竟然是她……思索之際,葉玖歌驚然發現自己靈氣再度耗盡,傷口瞬間崩裂,腳下一滑,直接從卻君劍上往下麵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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