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皮五香的,是你常光顧的老王家。”


    見他果然一溜煙的就收拾齊整。這才將瓜子遞到他跟前。


    “以後,我每年都送你。”她許下承諾。


    夜風徐徐,佳木高聳,枝葉簌簌,流水潺潺,一派絕世好風光正適合睡覺。


    石桌上,隻見她鬢似烏雲發委地,露出一張芙蓉麵。月光溶溶之下,欺霜賽雪,更顯清麗脫俗。


    她怕驚擾夢中佳人酣眠,隻是輕手輕腳的接近。將手中的玉匣輕輕放下,又壓了一張紙條。


    “你最喜歡的木芙蓉”


    一陣陣天崩地裂的靈力,熒搖整個人隱沒在光芒之中,緩緩落在了遊龍劍的劍柄之上。


    深深,唿吸!


    蒼穹中,盛放的光芒裏,突然響起了迴蕩的奇異的吟咒聲,如滿天神佛低唱,如九幽惡魔獰笑。無名的震懾感,淹沒了臨仙宗山頭的所有人。


    突然,臨仙宗一道紫氣雄雄而起,片刻之後,從遠方各處,看那方位,竟是從臨仙宗其他幾座山峰的不知名處飛來的數萬道亡魂環繞在熒搖的身邊。


    熒搖持著臨仙宗掌門令,高聲怒喝:“臨仙宗眾人於這時光輪迴大陣中囚禁無盡歲月,掌門令出如見掌門,臨仙宗最後一任掌門令在此,眾位弟子以魂為力,隨我一同滅殺禾清,使我臨仙宗門人得以超脫。”


    數萬道冤魂從熒搖身邊飛射而出,齊齊奔向禾清老祖,不惜神魂之力瘋狂噬咬著禾清的殘魂。一道道神魂自爆的波動,在禾清的身邊不斷響起。


    尚未等瓜兒迴過神來,池央的身體已經被九尾妖狐的尾巴擰碎。“池央!!”身上靈力暴漲,瓜兒緊握著手裏的斷劍,骨節哢嚓作響,池央漸漸在瓜兒眼前消散,後背水翼張開,斷劍繞水龍,直擊九尾狐而去,卻是被它劃破虛空逃了。待瓜兒落地之時,白虎玉牌落到她手裏,她突然明白了什麽。


    還未和寒棲道明何事,隻聽得耳邊炸雷般的聲音響起,禾清老祖,竟然是她布下此陣。岩漿迸發蔓延至周身,瓜兒揮動水翼行至半空,卻被三條火紅粗鏈鎖住手腳。一時間,這臨仙派已經宛如煉獄,虛空不斷晃動,瓜兒的識海仿佛被人粗暴的破開,痛感幾乎要將她這個人撕裂。


    臨仙派覆滅,禾清老祖已死,僅一縷殘魂已是如此可怕,瓜兒斷劍驟然變大幾圈,從天而墜攜雨龍之力將鎖鏈盡數斬斷。盤膝於半空打坐,既是殘魂,那便以神識相搏。


    身後出現了瓜兒的虛影,正是瓜兒的神識,手執靈鏈,在臨仙派怨魂爆裂之時,盤旋蜿蜒將禾清殘魂捆住,瓜兒的本體此時已是不堪重負,雙目血紅,七竅流下血來,隻剩一絲意誌支撐著她不將神識之鏈放開。


    此時瓜兒的識海已是驚濤駭浪與熾熱烈焰同生,殘魂的每一次掙紮,都將她識海內的點點滴滴攪得粉碎,她甚至感受不到痛苦為何,隻想一死了之。


    九尾破鏈而出,渡劫妖獸威壓鋪麵襲來,袍衣袖為格擋,連連數步,土漫金山而來,禾清怒竭,山海崩裂,熔漿仿遠古火山傾倒,大地塗火,紅蛇毒信翻湧攀沿而來,目光炯炯望著禾清,一場空前大戰顯然一觸即發,吞天鱷與影狼似乎察覺了她的念頭,一左一右奔往毒蛇蔓延而來的區域,右手伸指念訣,馭獸而動,兩獸動作靈活,速如疾風,一掌將數條毒蛇拍遠,翻滾過身子躲開漫天蛇網一擊,火焰漫漫,蛇量居多,兩獸與蛇陷入困戰,卻未曾往後退後一步,似乎在守護著背後的土地。


    熔漿漫過地麵,遂靈力旁托半空而起,眉宇的火紋隱隱若現,唇間生霧,怒目禾清,背後黑金邪凰為翼護。


    :不知悔改


    驅動源源不絕的靈海由折扇而去,此扇為玉霄內門冥仙宮遺物,法寶巔峰之時可遮天蔽日,萬鬼出行,禾清為殘魂,正赴所控,使力朝禾清一扇,成百遊魂晃晃而生,口中振振有詞,神識念用三生訣驅鬼朝禾清殘魂撲麵撕咬而去。


    :與我一戰,誅殺禾清,還世安山晏!


    山河烈動,虛空共蕩,鬼嘯火林,魂入戮夢,神識傾力,與魂殊死一搏。


    正失神注視著點點熒光在麵前消散,心感悵然,忽聞身邊一聲長嘯,九尾破陣而出,眨眼虐殺完一名弟子後破空而逃,隻留那道麵露猙獰的虛影靜立原地。


    狂怒聲後,周遭熔岩齊發,一時空間震顫,地動山搖,道道鐵索如地獄長蛇破土而出,誓要把人吞入腹中。左右躲閃不斷飛濺的烈岩時,卻見身旁女子收斂了所有嬉笑,麵容肅然,持令低誦。


    待聽畢其言,不由多瞧了她幾眼,暗讚不愧是普天下無出其右的智謀,普通物理攻擊對殘影無用,他便能立即想到用魂體發動攻擊。


    紫氣高豎,眼見道道魂體從四麵八方飛集而來,思忱稍許,便也從懷中取出一枚通體銀白色的鈴鐺。心道不知這東西有多大用力,但隻要能幫上一點兒忙也是好的。屏息凝神,學著當時鬼童與問渠控鈴的模樣,靈力緩緩灌入其中,鈴身所雕玄異字符一個個挨次點亮,最終晃出一聲流泉般的清響。


    “叮鈴”


    以鬼鈴之力,召命萬魂;怨靈幽鬼,聽我號令。


    鈴鐺無風自動,斷斷續續發出清悅聲響,奇妙音符隱約奏起種帶著蠱惑意味的吟誦般的旋律,無數幽魂從臨仙派諸峰匯集於此。眼風掃過前後趕來的眾人,指尖一點眉心,空間漣漪般一蕩,神識之力從那漩渦中心延生而出,化作囚牛之象,領眾魂同朝禾清殘影撲去。


    “這是?!”


    一陣衝天的怒吼將梵玉樓驚醒,她向聲音的方向看去,九尾的妖狐正在朝天怒吼,那是渡劫期的威壓,這是一隻渡劫期的妖獸。


    “九尾妖狐?這臨仙派遺址怎麽還有這種孽畜?”


    梵玉樓此時此刻隻知道一件事,若是九尾妖狐不除,恐怕會多生事端,事不宜遲,梵玉樓運起全身靈力,向那裏跑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隻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梵玉樓身後佛光普照,口中念誦的正是《金剛經》


    佛音渺渺,金蓮開放,她這是要超度此處的無數怨靈


    “謔!有脾氣!”


    步法輕盈,先是躲開四處迸發的熔漿,以意催劍,雙劍同出,左手星寒冷光肆意,右手秋水劍鳴不止,雙手劍。大概是從幾十年前學院大比上學來的。鐵鏈撕咬,劍光大放,元嬰之威果然強橫無比。右手當空橫劃,細長的劍身翻湧出磅礴的劍浪彈開身前的鐵鏈,秋水共長天一色,不愧是秋水劍。左手挽出劍花,碧藍的劍身宛如水龍起舞,將再度襲來的鐵鏈扭在一起,冷冽寒星墜於天,星寒劍也不甘示弱。


    那禾清殘魂果然不簡單,渡劫餘力也有如此兇威,空間的晃動感愈發強烈,急忙灑出兩道劍氣飛向禾清,結果自然大失所望,“單純的靈力攻擊無法撼動她!那就試試這個!”


    神識凝聚,劍型已成。厚實的神識之劍在虛空之中搖曳劍身,宛如伺機待發的猛虎。


    “去!”劍意橫生,神識之劍劃過虛空,向著禾清殘魂刺去!


    “不”猩紅的雙眼昭示絕望,她親眼看著九尾妖狐的一條尾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周芷靜的身軀絞殺。


    事已至此,事情真相已經是水落石出了。即便是禾清老祖的殘魂也非同小覷,渡劫期修為的威壓鋪麵而來,震耳欲聾。


    三條赤紅鎖鏈風馳電掣的席卷而來,寒棲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直接將青笛祭出,同時運轉靈力形成一道寒冰護盾,將自己環繞起來。


    “我呸”流光一閃,一柄白色仙劍已然緊握在側,鎖鏈擊碎冰牆破空而至,她不緊不慢後撤幾步。掐指念訣,白光疾閃,寒氣大盛。冰晶自劍柄凝結一路延伸至鎖鏈盡頭纏繞,生生的將三條赤紅的鎖鏈囚困。


    冰淩爆破,三條鎖鏈皆已成灰。


    既是殘魂,自當以神識之力攻之。青笛已然橫在唇邊,緩緩奏響,曲意高昂,宛若鳳凰泣血激鳴。


    空氣猛然一震激蕩,好像千萬劍氣蜂擁而至,直接發出了“嗡嗡”的刺音爆破。


    無形的神識音刃,宛若實質,每一道都蘊含了強大的神識攻擊。她以青笛馭之,自然不同反響。


    聲勢駭人,卻是全部鎖準了殘魂禾清的位置。


    “其實你也知道,你所追求的隻不過是一個念想罷了。”沉穩的腳步踏入戰局,寄雲瀟望著幾欲瘋狂的殘魂,言語之間盡是憐憫。


    雙手成印,寄雲瀟全力施為,數十根靈力陣盤再度浮現。“啟!”靈陣光華流轉,數十跟靈力鎖鏈越空而去。然而寄雲瀟的修為又豈能與禾清相比,哪怕現在的禾清是殘魂。


    大地之鏈的法陣不斷開始崩潰,好在寄雲瀟本來就知道自己難以抗衡禾清的攻擊。他的鎖鏈隻是將禾清的鎖鏈撞開,從而使攻擊角度偏轉。


    “抱歉,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但我們不想死在這裏。無關善惡,隻論立場。”寄雲瀟雙手結陣,一座前所未有的青色陣盤出現在眾人腳下。“雲生結海,締命三生!”一道一道青色靈線將眾人相連,原本鬆散的眾人卻在此時被鏈接成一個整體。


    雲生結海陣:陣中之人皆被靈線鏈接。單人所受傷害轉化為陣法之內的眾人平攤,單人攻擊產生的威力是陣法之內所有人實力的總和(不得超出攻擊者承受的極限!)


    狂怒的聲音撕心裂肺,雖然感覺有些可憐,但是……還是要阻止你啊。周遭熔漿一瞬間蔓延上大地,熾熱的溫度親吻著她的肌膚。一條條鐵鏈洶湧的朝她們襲來,仿佛想將他們劈成兩半。葉玖歌一邊躲閃著這些鐵鏈,一邊在頭頂上空用神識凝劍。在入劍墟後,她這個乖寶寶可是有很聽長老的教導潛心修煉神識的呐。渾厚的神識不斷凝聚,最後形成一把巨大的銀白色長劍,狠狠的向青禾頭頂砍去,劍劃破空氣,勢如破竹,誓要將人劈成兩半。


    周遭的虛無霎時間破開,觀察四周自己在一處視野極好的高峰上,下麵無數熟悉的麵孔似乎正與一縷殘魂戰鬥。


    這裏發生的一切已經順著傳音符順利的將消息送往掌門師尊處,大乘期妖獸現世,天下必亂。


    一隻白熊從遠處奔來,背後背著一張接近兩米來長的巨大卷軸的闖入戰的如火如荼的戰場,似乎是很高興的看到自己有人為自己打出一條通路。人模狗樣的雙足站立打開卷軸,許許多多朱紅色的符樣便從卷軸中射出,纏上殘魂的身體逐漸凝結成一個封印的符陣。遠處的山頭上女子的手下也有些一個同樣的卷軸,鮮血順著割破的手臂流至手指,最終畫在紙麵上由卷軸傳遞出去盡數纏繞在殘魂身上。


    誰也不能未卜先知,也不知道是誰惹出這麽大的禍,眼下的情況就算沒有專門研究過封印之術,但也隻能放手一搏了。


    池宴淩空躍起躲過四濺岩漿,指尖烈焰變幻無端如遊絲竄進周邊熔岩試著反控岩漿向周邊如蟒蛇般撲來的鐵鏈席卷而去。


    池宴縱身尋一高處俯瞰下方周身火焰升騰如龍護衛四周,神魂已然出竅跳出火龍護衛所在,白光閃現形成一把長劍,池宴平舉當胸森寒劍氣衝著禾清老祖的殘魂攻去,將將攻向時變幻無數劍影,殘光破風直向命門,最後一秒無數劍影卻忽而消失合於一道,順勢一挑挽起一個劍花劈下時如攜雷霆萬鈞之勢,池宴雖是金丹初期修為神識造詣卻頗高。


    池宴神識相對也遭到反擊踉蹌後退神魂虛影一閃,火龍後闔目軀殼頓時睜眼,靈力遊走其中卻含著一縷神識,火焰融於岩漿神識也以此做眼,池宴稍稍喘氣知曉不可拖延躲在岩漿裏的神識細微卻凝實此刻如針暴風卷雨似的刺向禾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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