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師姐似乎發呆了一節課了。她這麽想。


    她刻意收拾得慢些,等學生們走得七七八八了,段師姐依舊沒動,支著臉,靜靜的。


    她抱起書籍,輕輕挪了過去,生怕驚擾了花叢中佇立的蝴蝶。


    “段師姐……?”


    “終於來了…”曾衡輕聲呢喃,尾音帶著被強行壓下的激動,她不自覺的又開始摩挲指腹,苦修七餘年,終於等到今日築基,即便是她這等心思沉穩,喜怒不形的人都有些微微失態。


    尋一處僻靜且靈氣濃鬱之所,曾衡布好屏障,徑直盤腿坐下,築基丹已握於掌心,心神也已安穩下來。


    然而她並沒有著急突破,隨著心神的空靈,那蒼穹,大地,微風,鳥鳴,人語皆隨著心神放空在曾衡的識海裏遠去,直至消失的不留一點


    痕跡。


    地利,人和皆已經具備…就是現在,天時!靈氣濃度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


    曾衡沒有猶豫,立刻吞服築基丹,感受到丹藥在口中化作一股熱流,流向丹田之中。麵龐上僅存的浮躁也如同冰雪般消融…


    與此同時,一股股龐大的靈氣由經脈直衝丹田,好似江河湖海一般奔流不息!


    麵對這種情況曾衡不慌不忙抱元守一,全力運轉丹田持續接納這龐大的靈氣並化為己用。


    不斷的提煉靈氣,任由靈氣粗暴的衝刷著經脈,感受著身體內沉積已久的雜質被排出,隻覺得身輕如燕,飄飄欲仙。


    最後直衝那練氣巔峰與築基一層之間的屏障!


    …


    曾衡站起身來整理衣襟,緩緩道:“修真修真,去偽存真,今日一試,此言不虛。”


    築基一層,成。


    靜室之內,寄雲瀟盤腿調息,體內躁動爆滿的靈力漸漸變得平息起來。他必須調整好自己的一切,讓自己達到最好的狀態來應對接下來的難關。


    “一生夙願,七年苦修。這一關終究是要過的。”寄雲瀟打開身旁的木盒。盒中,一杯散著香氣的丹藥靜靜的躺在內中。


    “唿……”寄雲瀟輕輕吐了口氣,將盒中丹藥取出,直接吞入腹中。丹藥入腹,化作一陣暖流,讓寄雲瀟覺得好不舒服。然而還沒等他享受到片刻,體內已然平息的靈力開始沸騰起來,如同驚濤駭浪般四處奔騰。


    “不行,這樣下去身體早晚會被靈力衝破。”寄雲瀟開始操控著這些靈力沿著自己經脈運轉周天,散於四肢百骸。利用奔騰不息的靈力不斷打熬著自己的身體,將身體內的雜質與汙垢完全剔除。


    然而這樣的一個過程就如同把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塊鐵,用靈力不停的捶打,最後百煉而成鋼。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寄雲瀟感覺自己的沒一寸肌肉,沒一塊骨骼都在發出悲鳴。巨大的痛苦讓他渾身顫抖,幾欲昏厥。但是他不能暈,否則便是前功盡棄。


    “若是連這點困難都闖不過,談什麽仙道。”寄雲瀟謹守靈台一點清明,控製著靈力不停的衝刷著自己的經脈,直到奔騰的靈力漸漸歸於平靜。“成功了嗎?”寄雲瀟小心的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的身體較之之前已經大有不同。而此時,陣陣的惡臭講寄雲瀟拉迴現實。寄雲瀟發現自己就像一個多日未曾洗澡的懶漢,邋遢的有些慘不忍睹。


    “還是先清洗一下吧。”寄雲瀟苦笑著道,待自己講身體清洗過一遍後,發現自己的身體膚若凝脂,如同初生嬰兒一般。而自己的修為也成功邁入了築基一層,正式成為了一個築基期的修士。


    寄雲瀟看了看手中已有破口的書頁,緩緩將書本合上,轉身看向始作俑者。


    不發一語,寄雲瀟將書本放於原位,向著那人身後走去。就在兩人錯身刹那,寄雲瀟凝聚起靈力,已同樣的手段撞向那人肩頭。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七年之久,時常站在桃林發呆,抬頭看著天空,想著,父親母親過得如何,他們是否平安……


    每每想到如此,都覺有些愧疚,當初也許不應該那麽早的離家出走,逍遙自在,而是,應該陪陪他們。這一別,也不知他們能否記得自己,是否……想念自己。


    “何時才能迴去看看……”


    收起思念的心後,從石頭上躍下來,感受了一下修為,練氣巔峰……看來快突破了。


    手上也沒什麽合適的功法,唉……


    想了想決定去學堂找一找老師,繞過小溪,穿過樹林,來到學堂,似乎看見一名中年,很眼熟,似乎是教自己的老師。


    “老師好,很抱歉打擾了您。”抬手作揖以示歉意,“弟子墨北璿,近日已是達到練氣巔峰”


    “希望得到長老指點。”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柴柔能夠想到的最為文雅的句子莫過於此。總之,她去哪兒逛是不需要什麽理由的,來這兒七年有餘,已把這裏當作第二個家了。至少沒有阿娘的嘮叨她很滿意,並且也算是實現她娘的夢想了。不過她不知道怎麽去找她那個仙人負心爹,阿娘也不給她個信物什麽的。


    柴柔決定去藏書閣逛逛。雖說那日柳墨師兄給了她一個玩意兒,不過這對她來說沒啥用。她自覺是沒有必要洗那什麽靈根的,她也還沒摸著築基期的門路,也不知道洗了對她有沒有壞處。她來到藏書閣,原本想尋本有趣兒的故事書看看,手卻忽然鬆了,那書本就滑了出去。她趕緊把它拎迴來放迴原處,目光卻灼灼望向令她失態之人。她想跟他表白。柴姑娘是有一說一的人,當下也不猶豫直接朝人走過去,刻意放輕的聲音是她吃了柳墨的教訓之後學會的。“我喜歡你。”輕輕輕輕的聲音,如風鈴悠然。


    鈴鐺聲清脆悅耳,尚來不及欣賞,忽而見一少女出現,不由分說,便已動手。還未反應過來,下意識後退,卻也受住一擊,隨後閃躲。如此也不是辦法,隻得舉起手中鈴鐺,邊後退,邊解釋道。


    :“姑娘且慢!這鈴鐺是是我撿到的,並非要刻意拿走!”


    論既何為天,何為道,何為修,何為緣。授業夫子留下的課題,她禪悟不出尋理,與人爭論期間,不經意跌落人暖懷間,聽著是人的心跳加速聲,倏然旁人的氣息覆攏而來,從未有過與人有過那麽近距離,一時有些失神,片刻後方堪堪才落下距離,垂眸時麵色同春日花櫻頗是粉嫩,行了一禮,糯糯得說著。


    :多謝師兄,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還好你扶了我。


    青年低頭愣神脊背仍挺直如雪竹,是早就習慣的姿態,無論何時也不會彎下半分,軟底輕踩木板的聲響躲不過五感敏銳的修行中人,饒是池宴的修行大道方開了個頭,他未理會卻未成想那聲音離自己愈發近,等那人走至麵前池宴才抬眼。


    分明一雙桃花眼卻如山巔皓皓冰雪,冷淡又寡情,而眼前姑娘卻像是一團燒起來的火焰,豔麗又灼燙。


    冰雪遇火會化,莫名其妙的,池宴心底浮現如是話語。


    他低下頭望進姑娘彎彎的一汪春水,臉上還是一副冷淡神情,姑娘的話輕卻熱烈,他冷冷迴道,“莫名其妙。”


    耳朵尖卻微微泛了紅。


    碧宇傾出琉璃光,金烏攔雲偏愛漫,清風徐來,一日正是好光景。難言懶散思緒隨玉絮遊蕩,似乎連情思都溫軟起來,壓秋月韻轍般,一切都不可言說的純粹爛漫。


    便與友人兩三交談,共味先生所講所言,一時倒也閑快自在。且暫容他偷得片刻清閑,梳理稍亂思緒,整理往日所習。


    卻聞突兀話語,其中趾高氣揚惹人不適。稍蹙眉,腦中迅速找尋與眼前人相關事跡,但毫無印象。隻溫言軟語,如沐春風般溫和,頗有君子矜而不爭的意味。


    “在下殷恣,有何貴幹。”


    剛剛進入到劍山就被一股強大的靈氣所吸引,似乎是在劍山深處,你走進去一看有一把巨大的寶劍插進了石頭裏。


    柴柔完全忽略了他臉上的寒霜,掩住嘴兀自笑得開懷。這是她之前官家小姐的作態,不過她卻忘了美人是笑不露齒的。隻見她越笑越忍不住,好不容易緩和點兒了指著他的耳朵道:“哈哈哈,你害羞了!”柴柔的阿娘從未教過她何為矜持,所以她遇見喜歡的人就表明心意,她自認是毫無問題的。她終於止了笑意,麵上因之前歡笑而滿是紅潤:“我是莫名其妙呀,我也不知道我怎麽就莫名其妙看上你了。”


    她忽然想起柳墨師兄予她的玉匣子,便趕緊把手在衣裙上擦了擦,將那匣子拿了出來獻寶似的扔到了池宴懷裏。她指了指玉匣子,像個急需討賞的孩子,鼓勵著他趕緊打開:“這個我要來沒用。既然我這麽喜歡你,那它就是你的了。”


    仙路不出錯,七年來打坐,練氣第十層,築基沒通過。葉琊於麓荊學院修習第七個年頭了,常聽同修密談什麽機緣,雖是自己從未遇著什麽,也算是靈力提高,小有成效。前些時日積分換取處兌換築基丹。巴掌大的小盒裏放置著兌換來的丹藥,這神仙丸子,自然是比自家醫館的藥丸兒有誘惑力多了,細細聞上去居然還有一股丹藥特有的甘香,安安合適攤在軟緞子上,儼然一副“快來吃我”的模樣。小妖精!葉琊合了盒蓋兒,定要則個吉日,再來試之。


    .


    今日正值休息日,無需晨課,葉琊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甚是愜意。俗話說,遇事不決,聽天由命。洗了把臉,拋銅板三次,三次皆是有字那麵向上。嘿,好兆頭!收了銅錢從新在左腕上係好。銅錢啊,好東西啊,此處雖是用不著。拍拍那置於桌案的小盒子,“今個兒就跟我走吧”。


    .


    季夏的密林,植被更顯蔥鬱。未著一絲風,陽光穿過繁葉罅隙,如白鳥入林,陽光裏的塵點似撲落的白羽。葉琊邁著輕快步子,哼著小曲在林間穿入。自從知道自己是木靈根,便與這些植被更加親後起來,保不齊哪天要倚仗它們來保自個這條小命。


    .


    “今日在下借各位風水寶地一用,吃頓便飯,如有叨擾,還望海涵。”葉琊尋了個僻靜處,像模像樣朝那四周生靈行了個禮,隨後盤膝端坐。丹藥入喉,調動體內靈氣。刹那間,如仙人蔥指在湖麵一點,隻輕輕一觸,層層漣漪蕩漾開來,體溫開始逐步攀升,血液如燒開水一般反複翻滾。葉琊眉目緊鎖,內心暗憋出兩字——有毒!饒是密林之內靜置無風,此刻體內燥熱反倒襯的林中極冷。痛苦難當之際,知是無法鬆懈,凝心調氣在周身經脈循環。三個循環之後,已是入夜,知自身已到極限,此刻愈發鬆懈不得。忽然體內一聲轟鳴,清風入骨,一掃雜塵,根骨如竹節打通,輕挺而通絡。想必,是築基成了?


    閑來無事。巧逢近遭瓶頸。正欲圖登峭參悟劍意。擇良地,盤膝而坐。驟然,瞥見名陌生男子。似是在躲人。慌張踉蹌。還未出言詢問。他卻順勢將一物塞己懷中。一時啞然。再迴眸,隻見得身影遠去,終無蹤。惱然不得解,如何歸還之?正思索。聞腳步聲。來者不善。人多勢眾。為首者橫指包裹,稱為失竊之物。


    此物本也不屬他。凝心聚無貪念。亦不願惹事生非,擾了清淨。遂抬步作揖,至人前,交還包裹,朗聲辯之。


    “此物乃先前一男子落下。非我所竊。既為兄台失竊之物,物還原主,義不容辭。在下今探劍山,隻為悟道修煉。別無所求。若前輩意在追迴賊人,且往那處去罷。”


    宿舍。


    於迴寢沿途遭攔截。為首少年似是為情所困,方來挑釁之。疑惑不曉,他所提及乃何人。卻並為因其言辭動怒懊惱,隻輕勸寥幾。揚唇淡之。


    “不知公子所念為誰?裴某無心風月。”


    “且祝公子,來日抱得佳人歸。”


    “怎麽可能是小傷?你看看你臉上都被打成什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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