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旨意很快就下來了,許趙璿將東側的空宅並入公主府,就這樣,安康公主府一躍成為都城裏麵積最大的公主宅。


    到王府收拾東西的那一天,是韓朝平生最害怕的一天,沒有之一。


    趙璿坐在堂上,韓朝抱著孩子跟在左右,趙晗東跑西逛的四處看著自己喜歡的東西,忙得根本停不下來。


    首先被清點的是各色物件,這些事情隻要綠楊去確認過,再拿來給趙璿蓋章即可。


    其實趙璿即便不來,這些事情也能夠被辦好,隻是一來韓朝畢竟在這裏生活了許多年,這一次若不來,今後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再者趙晗也可以出來見一見王府裏的樣子,不至於露怯。


    忙碌了半天,大的物件才算收拾得差不多,餘下的細軟隻怕還要半天的時間。


    即便人多,可扛不住宅子實在太大,一時半會兒也忙不完。


    好不容易才把這些東西收了個七七八八,到了請點名冊的時候卻發現有幾個人對不上。


    叫出來一看,趙璿就明白為什麽對不上,或者說為什麽不在丫鬟的名單裏了。


    一個個生得容貌秀美,看起來頗有一副惹人愛憐的神態,而且幾人的風情截然不同,算得上環肥燕瘦,各有風韻。


    趙璿似笑非笑的看向韓朝“這也是我不在的時候你不小心收的,過了這麽久也沒有想起來和我說一聲?”


    韓朝抱著韓弗思一個勁的賠笑。“真忘了,你看我不是一直住在公主府嗎,哪有時間來看這些啊!”


    “看來是我拘束了你,竟然將幾位美人冷落了這麽久,都是我的不是。”趙璿眯了眯眼睛。


    “綠楊,駙馬抱了這麽久也該累了,還不快接過來!”趙璿道。


    即便韓朝不願意放開這張護身符,卻也不敢真的不撒手,隻好委委屈屈的看著趙璿“我真的一點二心都沒有!”


    “夏統!那時候應該是你跟在駙馬身邊,你說,駙馬有沒有二心?”


    夏統自從換了主人之後就被韓朝命令必須服從趙璿的命令,當即道“有沒有二心不知道,但是有一日喝多了曾經在裏頭過夜,餘下的就不知道了。”


    趙璿看著他忽然笑了,笑得韓朝渾身發毛。“你別這麽看著我!”


    “我在外頭拚死拚活,你就這樣對我?”趙璿笑問。


    韓朝頭蓋骨都涼透了,一個勁的搖頭“沒有!你別聽他瞎說!”


    “綠楊!把所有的仆役清點清楚,宮裏出來的送迴宮裏,後來買的都帶迴公主府。”


    “那這兩人呢?”趙晗指著站在院子裏的兩個纖弱女子道。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韓朝怒道。


    趙璿冷笑著看他“你倒說說自己有什麽資格說這個話?”


    說完帶著眾人頭也不迴的走了,臨走趙璿還說“你的人自己處置,假如處理不好,後果自負!”


    當晚,韓朝便頭一次吃了閉門羹。他小聲的敲門“你就開門讓我進去吧!我保證隻有這兩人,再沒有第三個!”


    趙璿將椅子搬過來抵在門後。“在進來之前,你不如找個地方想想自己還有沒有什麽瞞著我的事情,不然再有一次,你就自己掂量著會有什麽後果。”


    韓朝苦苦的敲門“阿璿,你就放我進去吧!這都是陛下賞賜的,我也沒有辦法啊!”


    “你不如好好想一想這句話合不合適再來敲門!”


    雖說韓朝曾經做夢都想看見趙璿為自己而吃醋,可他根本不想麵對這樣的情形啊!


    韓朝愁了很久,敲了半天門卻連趙璿的麵都沒有見著,其實即便現在看見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在門口轉了一個多時辰之後韓朝才滿臉無措的去了書房,試圖從前人的智慧中找尋一星半點如何應對這種場麵的辦法。


    然而經過整整一夜的研讀,他發現,要麽是古人根本就坐懷不亂,要麽是經過努力說服了妻子接受妾室。


    卻根本沒有人說過如何處理他這樣的情況。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坐懷不亂,也不想把人收下來,更不能讓夫人和她們住在一個屋簷下。


    與此同時,宮中卻燈火通明,亂做一團。


    太後在晚膳之後就忽然陷入昏迷,嘴邊還時不時的冒出暗紅色的血,看得人心驚。


    皇帝震怒,大聲嗬斥著無能為力的禦醫,責令他們務必要將太後的性命救迴來。


    “啟稟陛下,臣等實在是束手無策啊!”


    聞訊趕來的二殿下也一籌莫展,忽然看見邊上的一隻碗。“這是什麽?”


    宮人道“這是晚膳後太後用的桃膠。太醫已經看過了,說是沒有異常。”


    “聽說先前元嘉長公主府上的雙生子也是這樣,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可等到後來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蕭奕台道。


    皇帝沉吟道“請醫正。”


    醫正是個年過八旬的老人,猶如風中殘燭一般,走一步得抖三抖,須發皆白,氣息渾濁。


    見了皇帝也不行禮,直直的走向躺在床上的太後。原本圍在邊上的人都自覺讓開,在另一側排成一溜。


    醫正幹枯的手指直接搭上了太後的手腕,閉著眼睛撚了撚胡子。“桃膠何在?”


    皇帝低聲道“果真是桃膠嗎?”


    “桃膠無毒,是有人在裏頭添了一味藥。”醫正道。


    餘下的話就隻有醫正和皇帝知曉。


    蕭奕台便趁機去問太後宮中服侍的人“那桃膠是哪裏來的?”


    “禦膳房送過來的,我們也不知道啊!”


    太後遭遇毒害,怎麽看都不是小事。是以群臣憤慨,叫囂著必定要抓住幕後黑手,查清真相。


    “既然與桃膠有關,隻要查清桃膠是從哪裏來的不就一清二楚了嗎?”戶部尚書道。


    新任禮部尚書是個剛剛而立的中年男人,站到殿中,拱手道“臣聽聞安康公主殿下曾經向宮中進貢過一批滋補身體的藥材,不知道裏麵有沒有桃膠?”


    這句話一出,簡直像沸水落進油鍋,立刻沸反盈天,鬧得不可開交。


    各自有各自的道理,誰也不可退讓。


    “一般桃膠至多保存二年,宮裏用的桃膠不會超過一年。而安康送來桃膠都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就是想找替罪羊也該先想一想是不是合適,諸位說呢?”蕭奕台道。


    “誰人不知二殿下拿安康殿下當親妹妹一樣對待,可殿下別忘了,安康殿下始終姓趙,不姓蕭!”禮部尚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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