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勝仗迴來的溫清比先前要溫和不少，趙璿漸漸的摸清了他的脾氣，隻要順著他的意，即便偶爾發些脾氣他不會爆發。
這日兩人坐在暖帳中觀雪，趙璿剛打了個哈欠，他就滿臉擔憂的靠近。“是不是累了？”
趙璿搖頭“今日雪色甚好，我已經許久沒有看過這麽好看的雪景了。”
他便重新坐了迴來，隔著茜色的帳子看外頭紛紛揚揚的雪花。
“將軍，前線的戰報來了。”
溫清正看戰報，忽然聽見身邊的人問“這麽大的雪，你們怎麽出門呢？”
帳子外頭的雪足有一尺多高，能夠輕鬆沒過成年人的小腿，趙璿從未見過這樣大的雪。
“大雪封山封路，那時候就不出門了。”他已經看完了戰報，提筆寫下迴信，轉頭與趙璿說“雪天出門容易出人命。”
趙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倘若必須要出呢？”
“那就隻能走著了。”他想了想道“其實要緊的路上都會清掃，掃幹淨就無妨。”
“下雪天馬跑的動嗎？”
“小雪可以，大雪的話馬出去亂跑會出馬命的。”他學著趙璿的語氣說。
兩人正說話，外頭忽然來了一個眼生的人。“將軍，玉桃說要見您。”
溫清不悅道“讓她滾！”
“她說和您身邊的這位有關。”那人大著膽子看了一眼趙璿，鼓足勇氣說了一句。
溫清正要發火，忽然被趙璿拉著。“說了要放煙火給我看的，煙火呢？”
“還不趕緊去放煙火！”他踢了一腳跪在身邊的人，轉頭繼續去哄趙璿。“馬上就要天黑了，那個時候放不是更好看嗎？”
“尋常煙火我見得多，卻從未見過白日焰火，自然是要看的。”
那來傳話的人還跪在邊上，惹得溫清好一通罵。
可趙璿看了他一眼。“她若想見你，就讓她見吧。”
玉桃踉踉蹌蹌的來了，雖然看起來比前段時間要好一些，不過還是很憔悴。
她衣衫單薄，自大雪中走來，看起來很有幾分落魄美人的神采。
盈盈跪倒，聲如黃鸝。“見過將軍！”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坐在他身邊的女子，一身火紅色的裙子，豔麗得刺痛人的眼睛。
這本該是她的位置，卻被人鳩占鵲巢！
“你到底想說什麽？”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包藏禍心！有意要顛覆將軍的寶座！”她字字句句都是憤恨，矛頭直指趙璿。
縱然不信，可溫清還是隨著她的動作而看向趙璿。
趙璿將筷子遞給溫清“折斷這隻筷子。”
溫清依言而行，然後在趙璿的帶領下將斷口抵著自己的脖子。“你強搶了我來，我心裏自然是不願意的。這也是我的錯嗎？”
偏她這樣一問，溫清心中便有一二分的動搖也全都沒了。胡亂的將半截斷筷子一扔。“我沒說是你的錯！隻要你在我身邊，天長日久，你總會願意的！”
玉桃不敢置信的看著溫清費心費力的哄趙璿，連連道“將軍！這個人是要來殺你的！”
“胡說！她沒有功夫，怎麽殺我！”溫清不耐煩再聽，一腳踹在她的心口，硬生生逼得她吐血。
趙璿別過臉。“我不想看這個。”
溫清攬住她的肩頭道“你長得愈發的高了，記得那年我見你，你看起來還像個小姑娘。”
站在她身側的人高而挺拔，不說話的時候當得上斯文這兩個字，可趙璿知道這些都是片麵。
白日的煙火比之夜裏的看起來更不清晰，隻有遠處星星點點的光亮在昭示著存在。
趙璿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麽意思，興趣缺缺的轉身。
溫清跟上去問“不喜歡嗎？”
“我聽說翼族人都會飛？”趙璿忽然問。
他眨了眨眼睛道“並不是這樣的，能夠飛的叫做飛人，非要從小練習才能身輕如燕。”
“那你也不能夠飛嗎？”她輕聲問。
“我也不能。”他輕輕的笑了，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叫來隨侍在身邊的人。“讓玉桃梳洗幹淨，晚上來獻舞。”
說完轉向趙璿“差點忘了，玉桃也是飛人。”
趙璿挑眉“那她為什麽願意待在紅帳中？”
這話問得溫清一愣。“不然呢？”
趙璿道“算了，愛在哪裏待著就在哪裏待著吧。”
晚上的煙火果然比白日好看許多，趙璿抱著厚厚的披風坐在屋頂，愣愣的看著煙花此起彼伏的升起又落下。
“溫清，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就清明了。“我不在這裏要去哪裏？”
“這個地方你真的喜歡嗎？”趙璿輕輕的問，並沒有看他，而是指著遠處的煙花。“你想做煙花還是火藥？”
溫清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忽然覺得有些難過。“你就這麽不願意待在我身邊嗎？”
趙璿沒有說話，轉頭看他。“在和我說話的人究竟是溫清還是溫澈？又或者他們本就一個人？”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趙璿。“你想說什麽？”
“你在和誰合作？”
“我不能告訴你。”他伸手去拉她的頭發，握在手裏不肯鬆開。“你是否真的會有願意的那天？”
屋簷下玉桃已經重新梳洗過，邁著孤傲的步伐緩緩而來。
底下已經樹立起高大結實的木樁，作為她借力的工具。
趙璿仔細的看著她起舞的動作，用手上的酒杯去砸她，然後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躲閃的動作，暗暗記在心中。
溫清捏著她的下巴，強製她轉頭。“你為什麽隻看她？”
“因為她好看。”
下一刻，她踩了空，從高處狠狠摔落。
溫清將趙璿拉迴來怒目而視“不許看別人！”
飛落地上的刀還在微微發顫，他卻已經忘了自己究竟身處何處，拉著趙璿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趙璿嗬斥“你是想要摔死我嗎？我可不是你養的飛人！能歌善舞還會飛！”
與此同時，忽然飛來漫天箭雨。溫清揚起鬥篷將趙璿裹了個透徹，卻在下一刻被深深紮進胸口的匕首涼透了心。
“你真的這麽想殺我？”
“沒有一天不想！”趙璿幹脆利落的奮力將匕首擰了一個方向才拔出來。卻沒有跳下屋簷，而是學著自己剛才看見的樣子，在屋頂上奔跑。
她眼中的最後一個景象，是溫清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方向，還有飛奔過去接他的玉桃。
這日兩人坐在暖帳中觀雪，趙璿剛打了個哈欠，他就滿臉擔憂的靠近。“是不是累了？”
趙璿搖頭“今日雪色甚好，我已經許久沒有看過這麽好看的雪景了。”
他便重新坐了迴來，隔著茜色的帳子看外頭紛紛揚揚的雪花。
“將軍，前線的戰報來了。”
溫清正看戰報，忽然聽見身邊的人問“這麽大的雪，你們怎麽出門呢？”
帳子外頭的雪足有一尺多高，能夠輕鬆沒過成年人的小腿，趙璿從未見過這樣大的雪。
“大雪封山封路，那時候就不出門了。”他已經看完了戰報，提筆寫下迴信，轉頭與趙璿說“雪天出門容易出人命。”
趙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倘若必須要出呢？”
“那就隻能走著了。”他想了想道“其實要緊的路上都會清掃，掃幹淨就無妨。”
“下雪天馬跑的動嗎？”
“小雪可以，大雪的話馬出去亂跑會出馬命的。”他學著趙璿的語氣說。
兩人正說話，外頭忽然來了一個眼生的人。“將軍，玉桃說要見您。”
溫清不悅道“讓她滾！”
“她說和您身邊的這位有關。”那人大著膽子看了一眼趙璿，鼓足勇氣說了一句。
溫清正要發火，忽然被趙璿拉著。“說了要放煙火給我看的，煙火呢？”
“還不趕緊去放煙火！”他踢了一腳跪在身邊的人，轉頭繼續去哄趙璿。“馬上就要天黑了，那個時候放不是更好看嗎？”
“尋常煙火我見得多，卻從未見過白日焰火，自然是要看的。”
那來傳話的人還跪在邊上，惹得溫清好一通罵。
可趙璿看了他一眼。“她若想見你，就讓她見吧。”
玉桃踉踉蹌蹌的來了，雖然看起來比前段時間要好一些，不過還是很憔悴。
她衣衫單薄，自大雪中走來，看起來很有幾分落魄美人的神采。
盈盈跪倒，聲如黃鸝。“見過將軍！”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坐在他身邊的女子，一身火紅色的裙子，豔麗得刺痛人的眼睛。
這本該是她的位置，卻被人鳩占鵲巢！
“你到底想說什麽？”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包藏禍心！有意要顛覆將軍的寶座！”她字字句句都是憤恨，矛頭直指趙璿。
縱然不信，可溫清還是隨著她的動作而看向趙璿。
趙璿將筷子遞給溫清“折斷這隻筷子。”
溫清依言而行，然後在趙璿的帶領下將斷口抵著自己的脖子。“你強搶了我來，我心裏自然是不願意的。這也是我的錯嗎？”
偏她這樣一問，溫清心中便有一二分的動搖也全都沒了。胡亂的將半截斷筷子一扔。“我沒說是你的錯！隻要你在我身邊，天長日久，你總會願意的！”
玉桃不敢置信的看著溫清費心費力的哄趙璿，連連道“將軍！這個人是要來殺你的！”
“胡說！她沒有功夫，怎麽殺我！”溫清不耐煩再聽，一腳踹在她的心口，硬生生逼得她吐血。
趙璿別過臉。“我不想看這個。”
溫清攬住她的肩頭道“你長得愈發的高了，記得那年我見你，你看起來還像個小姑娘。”
站在她身側的人高而挺拔，不說話的時候當得上斯文這兩個字，可趙璿知道這些都是片麵。
白日的煙火比之夜裏的看起來更不清晰，隻有遠處星星點點的光亮在昭示著存在。
趙璿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麽意思，興趣缺缺的轉身。
溫清跟上去問“不喜歡嗎？”
“我聽說翼族人都會飛？”趙璿忽然問。
他眨了眨眼睛道“並不是這樣的，能夠飛的叫做飛人，非要從小練習才能身輕如燕。”
“那你也不能夠飛嗎？”她輕聲問。
“我也不能。”他輕輕的笑了，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叫來隨侍在身邊的人。“讓玉桃梳洗幹淨，晚上來獻舞。”
說完轉向趙璿“差點忘了，玉桃也是飛人。”
趙璿挑眉“那她為什麽願意待在紅帳中？”
這話問得溫清一愣。“不然呢？”
趙璿道“算了，愛在哪裏待著就在哪裏待著吧。”
晚上的煙火果然比白日好看許多，趙璿抱著厚厚的披風坐在屋頂，愣愣的看著煙花此起彼伏的升起又落下。
“溫清，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就清明了。“我不在這裏要去哪裏？”
“這個地方你真的喜歡嗎？”趙璿輕輕的問，並沒有看他，而是指著遠處的煙花。“你想做煙花還是火藥？”
溫清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忽然覺得有些難過。“你就這麽不願意待在我身邊嗎？”
趙璿沒有說話，轉頭看他。“在和我說話的人究竟是溫清還是溫澈？又或者他們本就一個人？”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趙璿。“你想說什麽？”
“你在和誰合作？”
“我不能告訴你。”他伸手去拉她的頭發，握在手裏不肯鬆開。“你是否真的會有願意的那天？”
屋簷下玉桃已經重新梳洗過，邁著孤傲的步伐緩緩而來。
底下已經樹立起高大結實的木樁，作為她借力的工具。
趙璿仔細的看著她起舞的動作，用手上的酒杯去砸她，然後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躲閃的動作，暗暗記在心中。
溫清捏著她的下巴，強製她轉頭。“你為什麽隻看她？”
“因為她好看。”
下一刻，她踩了空，從高處狠狠摔落。
溫清將趙璿拉迴來怒目而視“不許看別人！”
飛落地上的刀還在微微發顫，他卻已經忘了自己究竟身處何處，拉著趙璿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趙璿嗬斥“你是想要摔死我嗎？我可不是你養的飛人！能歌善舞還會飛！”
與此同時，忽然飛來漫天箭雨。溫清揚起鬥篷將趙璿裹了個透徹，卻在下一刻被深深紮進胸口的匕首涼透了心。
“你真的這麽想殺我？”
“沒有一天不想！”趙璿幹脆利落的奮力將匕首擰了一個方向才拔出來。卻沒有跳下屋簷，而是學著自己剛才看見的樣子，在屋頂上奔跑。
她眼中的最後一個景象，是溫清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方向，還有飛奔過去接他的玉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