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遠昭神秘兮兮的拉著韓朝說“衛克誠被人給打了!”


    “衛克誠?誰啊?”韓朝滿臉迷惑的看著他。


    “你不記得了?就是太子那裏的一個幕僚。還和我們一起在官學念過書!”司遠昭道。


    見他還是沒有想起來,又說“學裏有個人摔斷了腿你總記得吧?那人就是衛克誠。”


    韓朝終於想起來那個沉默寡言的人,可也僅止於此,他根本記不清那個人的模樣和來曆。


    隻不過司遠昭這次也不是來和他迴憶往昔的。


    “太子為了他便宜行事,在外頭給他賃了一個小院。他這一趟被太子派出去辦差事,我估摸著有小半年沒迴來,誰知這就出事了!”


    每天都有很多人家從別處搬來都城,來了自然是要置辦產業的。


    有一家跟別人約好了賣房,卻將這一處房子賣了好幾戶人家。


    每一家都交了錢想著能夠在都城置一處房子,以後大小有個落腳地。


    誰能想到,到了約好搬家的那一天,卻在門口碰見了另外兩戶人家。


    這下可捅破了簍子。


    三戶人家鬧的是不可開交,差點就出了大事。


    而那賣宅子的人早就跑的影子都沒了,更匪夷所思的是這房子也根本不是那賣房的人的,房契、地契都是假的。


    房主正是衛克誠。


    他這個人為人古板,仗著自己會些拳腳,一言不合就動了手。


    可對方畢竟人多勢眾,頃刻間他就落了下風,被打得十分淒慘。


    最後還是高子玉出麵,一紙訴狀將這些人全告到官府去了。


    “不能吧?都城裏哪間宅子是誰的大家心裏還能沒數?”韓朝有些不信。


    “有名有姓的宅子自然知道,可那沒名沒姓的多了去了,哪能查這麽清楚!”司遠昭不以為意道。


    “雖然挨了打,不過房子總算是要迴來了,打就打了吧。”


    司遠昭擺了擺手“這還沒完呢!”


    “衛克誠挨了打,一直嚷嚷著要官府拿出個章程來,不然他誓不罷休!”


    韓朝聽了也隻能咋舌“這人是榆木腦袋吧?”


    能拿迴來就不錯了,還想著讓官府給你交代?


    那頭還有三家交了錢的苦主呢,就是有章程也落不到他頭上啊!


    正說著話,隋豐就提著酒壇翻過院牆跳了進來。


    話說自從隋豐跟著趙璿跑了兩趟之後,漸漸地接受了住在都城的好處。


    死皮賴臉的纏著趙旋硬要在這裏住下,所幸公主府寬敞,也不是沒有她住的地方。


    就這樣,隋豐名義上是住在公主府,其實三不五時的就往外頭跑,說是住在這裏倒不如說是個臨時的落腳點。


    也正因此趙璿有時也會讓她去許先生的宅子跑腿送東西,也算是不白在這裏住著。


    衝兩人打了個招唿,晃著手裏的酒壇“趙璿呢?”


    問清楚趙璿的去向之後,她顯然有壇不高興,把酒壇子往韓朝身上一扔,自顧自的又跳牆走了。


    “謔!你家這還供著大佛呢?”


    韓朝奇怪道“你胡說什麽呢?”


    司遠昭衝牆努了努嘴,“佛跳牆!”


    又說這一日,外頭來了個奇怪的行腳商人。擔著一些沒有人見過的果子。


    其實要說沒有人見過,也不大對。隻不過這果子向來都隻貢在宮中,外頭的人哪有機會能見到。


    這人提了滿滿一簍子,卻不到外頭街上叫賣,而是沿著那達官貴人所住的街坊慢慢地走街串巷。


    也沒有聽見他吆唿,若有人問他便答一句,賣得十分隨性。


    等走到公主府門前的時候,簍子裏剩的已經不多。


    門房的人並不認得這種果子,正議論著是不是要讓男人走。


    恰好趙行客策馬迴來,偶然瞥見這一簍子果子有些眼熟。


    問了兩句之後就全都買了下來。“你這果子是哪裏來的?看起來倒新奇,可還有別的沒有?”


    那行腳商笑著將銀子揣好“雖然有,但是不多了。貴人若吃著好,我就再摘些來!”


    趙行客驚訝道“城郊的果園也能種出這麽新奇的東西嗎?”


    “是啊是啊,就在城郊!”


    關上門後,趙行客的臉色立時便得沉重,提著簍子就去了馬房。


    挑了馬房裏次等精壯的馬,同情的拍了拍,將果子扔了幾顆到食槽裏,自己坐在邊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馬。


    韓朝正對著趙璿留下來的一盒子點心睹物思人,突然看見趙行客提了一籃子新鮮果子進來,大喜過望,摸了一個就往嘴裏塞。


    “有毒!”


    夏統的動作比韓朝還快,立刻就打落了韓朝手裏的果子,眼含怒氣看向趙行客。


    韓朝捂著發紅疼痛的手強裝鎮定“這果子有什麽問題?”


    “即便是精壯的馬吃了也會在一個時辰之內開始失去意識口吐白沫。”


    “你怎麽會知道這果子有毒!”夏統厲聲問。


    “這種果子是崖城的特產,從來隻貢宮中,數量極其稀少,若不是宮中的貴人,根本不會有機會見到。”


    “你還沒說,你怎麽會知道這果子裏會有毒!”


    趙行客無奈的看了一眼虎視眈眈的夏統。“這果子是不可多得的珍寶,卻被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行腳商人沿街叫賣,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我剛才問他這東西長在哪裏,那人竟說長在城郊,可見是扯謊!”


    “有人要殺我?”活了二十幾年頭一次遇見這種事情的韓朝整個人都呆了,怎麽還會有人要殺他呢?


    要是平時趙行客肯定認真貫徹沉默是金的原則,可是今天他實在忍不住了。“殺的是駙馬都尉。”


    韓朝愣愣道“我不就是駙馬都尉嗎?”


    夏統默默腹誹。


    人家殺的是駙馬都尉,不是鎮南王世子,韓朝。


    在這個時候動手,明擺著是衝著不在都城的趙璿去的。


    這是要亂了趙璿的心啊。


    韓朝還處在震驚中無法自拔,趙行客已經開始和夏統商量要怎麽加強府中的防備。


    這一次要不是趙行客趕的巧,萬一讓采買的人碰見難保不會買迴來獻殷勤。


    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在韓朝完全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整個公主府被圍得鐵桶一樣。


    夏統也開始了自己的影子生活,寸步不離的跟在韓朝身邊。


    公主府裏發生的事情,被人事無巨細的寫下來,綁在信鴿的腿上,於高處放飛。


    一張耗費數年精心織就的大網緩緩的罩住這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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