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朝!你到底教了阿遠什麽!竟唆使他做這樣令人不齒的事情!”霍婧婷的聲音極大,連梁上的灰塵都被震得飄下來。


    趙璿先是迴頭看了一眼韓朝,然後才命人奉茶,柔聲問“這是怎麽了?一大早的發這麽大脾氣?”


    霍婧婷強按下火氣。“阿璿,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要插手。”


    “韓朝是我夫君,夫婦一體,你有什麽事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躲在趙璿身後的人用力的點了點頭。


    “阿璿,你根本不知道韓朝是個什麽樣的人!”霍婧婷怒道“他這個人滿肚子的花花腸子,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帶著阿遠流連於煙花之地,兩個人在一起招貓逗狗,一件好事不做!滿都城裏凡是像樣點的地方都被他們幾個禍害過!”


    這些事情趙璿雖然知道的不詳細,不過也曾多次聽過。“這不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嗎?怎麽好端端的又提起來了?”


    霍婧婷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忍,支支吾吾道“反正是他不做好事,你別問了!”


    “我這一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哪裏得罪你了!”韓朝從背後探頭道。


    “你!”霍婧婷氣結,指著他說“你別以為阿璿在這裏我就不敢說!”


    “你少在這裏危言聳聽,我才見了阿昭幾次,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霍婧婷從袖中掏出一疊紙,“啪”的一聲拍在桌上“你說這上頭的都是假話嗎?”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隻不過怎麽聽都是兩個孩子的鬥氣話,趙璿並不放在心上。


    可這些紙上的內容卻讓她張大了眼睛。


    不堪入目已經不能夠形容這上頭寫的東西。


    趙璿翻著翻著,臉色就沉了下來。“這些東西在外頭傳了多長時間了?”


    兩人聞言俱是一愣,互相推諉,誰都不敢說。


    最後還是綠楊開口打破了沉默。“大約十來天,每天的版本都不同,外麵的百姓們看得津津有味,也時常談論。”


    “為什麽不報!”


    “每日都報了,隨著早膳一起送進去的。”


    趙璿看向韓朝,眼神不悅。


    “你每天進宮已經很忙了,這種小事就不要再打擾你了,反正都是假的......”


    他說得小心翼翼,卻並未真的讓趙璿不生氣。她按住這些紙,開口的時候聲音冷硬“阿婧,你今天來這裏,不僅僅是為了把這些給我看的吧?”


    “阿婧!”霍婧婷正眼神飄忽,猶豫著該怎麽開口,身後就傳來司遠昭的大聲急唿。


    趙璿麵不改色的看著奔來的司遠昭,冷眼看向韓朝。


    韓朝頓時渾身一激靈,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趙璿。


    “阿婧,快和我迴去,別鬧了!”司遠昭壓低了聲音去勸,誰知反而觸了霍婧婷的逆鱗。


    “鬧?我在和你鬧嗎?你有沒有膽子,當著阿璿的麵把你們兩個做的那些肮髒事都說一遍!”霍婧婷用力的推了他一把,眼眶微紅。


    司遠昭被她推得倒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臉色也難看起來,拖住她的手,就要把人拉走。


    霍婧婷自然不肯,拉拉扯扯間,喊道“你不是答應我再不去那些煙花之地嗎?為什麽還要同裏麵的人糾纏不清!”


    她聲音淒厲,引得趙璿也看向一下子頓住手腳的韓朝和司遠昭。


    霍婧婷本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在掙紮,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來,整個人刹不住力氣,向後倒去。


    司遠昭也來了脾氣,怒道“我同你說了多少遍,為什麽你就是不信?嬌娘已經從良,她日子有些拮據,我幫一把怎麽了?”


    趙璿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那個嬌娘是誰。“這事你也知道?”


    韓朝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知道這件事,但是這件事和我沒關係啊!”


    霍婧婷磕了頭,坐在地上哭得喘不上來氣,抽抽搭搭的說“你從前千萬般不好我都忍了,為什麽你成親之後還要在外麵胡來呢?”


    “今天什麽嬌娘,明天是什麽媚娘,這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要鬧迴家去說,你跑到這裏做什麽?”司遠昭低聲道。


    “我偏不!從前就是他帶著你去逛青樓的,那些狎妓的愛好也都是他教你的,就連府裏蓄養歌女舞女也都是他給你出的主意!”


    趙璿聞言看向韓朝。“在府中蓄養歌女,舞女,嗯?”


    韓朝急道“那都是過去了,我早就改了!”


    “呸!鬼都不信你的話!阿遠養的那些人都是我親手打發的。你的那些隻怕都還養在鎮南王府不知道哪個角落裏呢!”霍婧婷昂首道。


    大夫很快就被請了過來,一把脈,撚了撚胡子,笑道“夫人已經有了身孕,切忌大喜大悲,否則對腹中胎兒不利。”


    霍婧婷揉著腰的手一停,眨了眨眼睛。“你說什麽?”


    欣喜若狂的司遠昭也顧不上和她爭辯什麽歌女舞女的事情,笑著把人帶走,徒留韓朝一個人麵對未知的風雨。


    “阿婧說的是真的嗎?”


    “你聽我解釋!”


    “我問你,她說的是真的嗎?”她一字一頓的問,暗含怒氣。


    “是。”他囁嚅著應了一聲,下一刻就看見她甩袖而去。


    韓朝心裏一急,腳一軟,撲上去抱住她的腿。誠懇認錯。“我錯了!”


    “放手!”


    “不放!”他死死抱住她的腿,語速飛快的解釋。“雖然府裏還有人,不過都是以前的了,我認識你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們了,真的!”


    “而且那個嬌娘我真的沒有見過,她是阿昭的相好,從良之後所托非人,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阿昭實在看不過去就幫了一把。”


    “霍婧婷一向管阿昭管得很嚴,多一分的銀子都不肯給,所以”他抬頭看了一眼趙璿,聲音比蚊子還小。“所以銀子是我給的。”


    說完又急著發誓“但是我真的再也沒有見過那些賣藝的女子,真的!”


    趙璿聽完,戳著他的頭問“所以,你學會騙我了?”


    “我不是!我沒有!都是阿昭的錯!”


    趙璿忽然道“你說這話,司遠昭知道嗎?”


    韓朝賠著笑道“這不是事實嗎?”


    這邊韓朝抱著趙璿的大腿再三發誓自己絕對是清白的,另一邊司遠昭也滿臉討好的跪在霍婧婷床前,認真嚴肅的保證,絕不再犯。


    看來不止手帕交的管家方式一樣,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認錯的方式也一模一樣。


    “我不是!我沒有!都是阿朝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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