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的‘半命’竟然是隻蜘蛛,隻是這蜘蛛與尋常蜘蛛相差頗大,它渾身通透,潔白無瑕,和海棠的氣質極其相符,而射出的銀絲上似乎有麻痹的毒藥,那隻蠍子掙紮片刻,最終還是承受不住,被蜘蛛網蠶食,化為一灘膿水。


    “果然厲害。”我嘖嘖稱奇,這種毒物還是需要天性克製,聖女對待這些蠍子,可比我輕鬆多了。


    可海棠神色凝重,五官仿佛浮著一層千年不化的寒冰,她沉重地說道:“剛才那是黑寨子特有的毒物,怎麽會跑到我們白寨的地盤。”


    她警惕的看著四周,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麽,急迫的對我說道:“此地不宜久留,麻煩你幫我轉告大巫,讓他前來支援。”


    我摸不著頭腦,不知她為何突然那麽緊張,隨後四麵八方的蠍子奔湧而來,如成人手掌那般粗壯,海棠咬牙,急切地對我說道:“我先攔住他們,門在那裏,你先走!我斷後!”


    “開什麽玩笑?”我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了,若是要一個姑娘保護,我這臉麵何存。


    事態危急,我趕緊劃破自己的指尖,殷紅的鮮血滲出皮肉,我淩空畫符,默念引雷決。


    “天地無極,誅除邪祟,破!”


    雷鳴猛然在屋內炸起,瞬間將一隻毒蠍炸的血肉模糊,隻是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從原本已經模糊的血肉中慢慢爬了出來,就像是褪了一層皮。


    “沒用的,這種蠍子屬劇毒之物,而且他們的生命無限,如果死過一次後,身形隻會比從前消瘦一圈而已,你先走。”


    海棠皺眉說道,隨後召喚自己的半命,無數雪白的銀絲從身體各處抽離,和這些毒蠍爭鬥不休。


    “我就不信弄不死你們這髒東西。”我皺眉說道,我先是掏出九個引魂鈴,隨後用紅繩穿起,刺破中指,在地上畫著太極陣法,八卦星宿的位置一一對應,我即是方位,那些蠍子無論從何處襲擊,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用中指血混合著朱砂,又拿出幾錢鮫人淚,燈心草,混合成一團樣子醜陋的粉沫,隨著四處八方撒出去。


    “天地清明,萬物皆分,邪祟除魔,絞殺!破!!”


    這隻是一個簡單的陣法,但對於這些沒有靈智的毒物還是夠用了,我又順手撒上一把調配的粉沫,接觸到這些草藥的蠍子皮肉之上都冒出白煙,隨後痛苦的在地上扭曲,還未靠近我們,就已經化為一攤血水。


    海棠的實力也不俗,她的蜘蛛網所到之處,盡是一片殘骸,我們兩人就這樣相得益彰的配合,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已經把所有蟲子絞殺。


    我看著滿地蠍子的屍體,歎了口氣,我才初來苗寨,一天之內就與人爭鬥了兩迴,海棠臉上沉重之意沒有絲毫減退,反而愈發濃重:“這件事情必須稟告大巫,單憑我一個人,是解決不了的。”


    “小心!”我驚駭的瞪大雙眼,直接將海棠往我懷中一拉,側身擋過襲擊,竟然還有一個蠍子是漏網之魚,雌伏在暗處想要一擊斃命,我替海棠擋了這下,胳膊卻硬生生被毒蠍子咬出傷口,正在潺潺的向外流著血。


    “你沒事吧!”海棠慌亂的說道,隨後伸手一揮,銀絲就宛若一條軟劍,直接將蠍子射殺在原地,她急切地說道。


    “我從小就和這些蟲子打交道,身體裏已經有了抗體,被咬一下不打緊,但你這……”


    “我也不要緊,堂堂男子漢大……”我及時停住嘴,發現我的整個牙齒和舌頭都已經麻痹,而剛才被咬到的胳膊也毫無知覺,隱約從肩膀到手指浮現出一條紅線,鮮紅如血,正如同命脈般。


    “我……沒事!”我隻是勉強的說出這幾個字,隨後就一陣頭昏眼花,覺得天地之間都在暈眩,猛然栽倒在地,額頭磕在台階上,便人事不省。


    “我就說這個瓜娃子哦,整天瞎惹事。”


    “何老千萬不要這樣說,這位小兄弟此次也是為了幫海棠解圍,是我們整個白寨的大恩人。”


    “你們能不能別在這客套來,客套去的,我就想知道洛辰什麽時候能醒!”


    我恍惚之間,聽到有人正在大聲爭執,最後出言的女生十分囂張,不用想也知道是陳如霜,她拿出在千鈞陣前仍然麵不改色的豪氣。


    “你們就是玩蟲子的,連這點毒都解不了,那你們這千百年是怎麽活下來的?”陳如霜咄咄逼人,語氣十分強勢。


    “我不管,我們來的時候是好好的,走的時候誰都不能出差錯,辰哥是我們陳家的救命恩人,他要是有什麽好歹,我們陳家乃至整個川渝,都跟你們沒完!”


    “咳咳!”我聽了半晌,原本就昏沉的大腦更是混沌不堪,我現在若是能夠活蹦亂跳,肯定要將陳如霜好好教育一通,就算自己背後的勢力再過龐大,也不可輕易在人前展露,這是在人家的地盤,囂張狂妄隻會給自己徒增煩惱。


    我剛想開口,隻覺得嗓子幹咳,似乎不斷有血沫嗆出,艱難的說道:“水……有水嗎?”


    恍惚之間,似乎有一陣清冷的梨花香席卷而來,我的頭被人輕柔抬起,緊接著那人溫柔的喂了我一杯茶水,才緩解了嗓子的幹痛,我又咳了幾聲,才勉強睜開眼。


    這裏應該是白寨大巫所住的地方,特別調查部,上官飛天,陳如霜,以及老王,何老,甚至海棠都在,見我醒了,他們臉上浮現狂喜之色,陳如霜眼眶微紅,應該是剛剛哭過。


    “師父……還好你沒事!”上官飛天雖是少年人,但畢竟資曆尚淺,也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當即就哽咽出聲:“你嚇死我們了。”


    “小傷而已。”我活動活動四肢,發現熟悉的麻痹感已經消退,便強行坐了起來,觀察著胳膊上那道血痕,這條紅線像是刺青一般,浮於肌膚表麵,而剛才中毒的時候紅線已到指尖,這會兒卻已經退到了手掌的位置。


    “這是什麽東西?”我好奇的問道:“我體內的毒很難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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