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遊山玩水。”我微笑的說道,並不告知實情,何老為人我雖然欽佩,但我並不會輕易將底細全盤托出,畢竟我們才剛剛相識了幾天而已,就算他和我爺爺曾經是故交,我也不敢掉以輕心。


    “你不信我!”


    “我不信特別調查處。”


    房間內突然寂靜無聲,隻有幾隻鳥雀站在窗框上好奇地探著腦袋,過了半晌,何老才爽朗一笑,隨後認真的對我說道。


    “你剛才做的不錯,以後不管是誰問你剛才那番話,你就隻管推拒,你的身份不同,想要利用你的人,數不勝數,盡管這些人可能是世俗意義上的好人,但也難保會對你不利。”


    匹夫無罪,懷璧有罪,我既是洛鎮北的轉世,自然有無數人想要利用我。


    深夜


    “各位,黑寨眾人狼子野心,貿然上門挑釁,莫不是欺負我白寨無人,我建議今天晚上夜襲黑寨,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各位意下如何!”


    “我覺得說的對,我們總不能這麽一直被動,他們算什麽東西,也敢對我們動手!”


    白寨年輕漢子想起今天白日的事,仍舊是憤憤不平,高舉手中的火把,都在商量著夜襲之事,我也慢悠悠的站在一旁看熱鬧,海棠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我的身側,她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樣。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這不是看熱鬧。”我笑著說道:“海棠,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海棠聽到我直唿她的閨名,竟然有些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笑著搖頭:“幫忙好說,隻是你怎麽叫我海棠,而不是聖女?”


    “我又不是你們白寨的人,想要跟你交個朋友,你是聖女之前首先是個人,人都有名字,聖女隻是個身份,我叫你名字有何不妥?”


    我笑語晏晏的看著海棠,後者似乎被我這番歪理邪說觸動到了,眼中竟然浮現幾分惆悵之意,半晌她才艱難說道:“什麽忙?”


    我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嘴角,神秘莫測的說道:“我想看看你們的養蠱之地。”


    此時村子裏的青年已然全部出動,手中拿著火把,漸行漸遠,海棠歎了口氣,帶著我在寨子中七拐八繞,來到了一排沒有窗戶柵欄的小房。


    “這些都是寨子裏的養盅屋,你自己小心,這裏麵都是普通的蟲子,那些名貴的他們大多都隨身攜帶,毒性不強,你自己應該能夠應對。”


    海棠說出這番話,轉身想走,卻被我硬生生的抓住手腕,拖進了屋子中,看著她目光中的譴責之意。


    我心中暗爽,海棠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雖然美則美矣,但總感覺沒有人間煙火氣,不過她脾氣的確挺好,要是換作陳如霜,恐怕早就破口大罵了。


    我仔細打量著房子中的建築,這裏還是最傳統的黃泥鑄成的房子,形成圓柱狀,隻有屋頂透露出些許天光,地下都是盅蟲的巢穴,有幾隻毒蠍子還沒來得及收起尾巴,猛然的逃竄各地。


    “你們這裏有傳說中的三皇毒蠍嗎?”我佯裝好奇的問道,伸手漫不經心地逗弄著小蟲子。


    這些盅蟲都是在毒藥裏浸泡而來,但白苗最擅長的還是行醫問藥,治病救人,所以這些蟲子最後大多都會被製成藥材,不過這些蟲子由人飼養,也不怕生,有幾個順著爬到了我的指尖,我能隱約的看到他們尖銳的牙齒,在我的皮膚不斷試探。


    “你小心點,這種是從小都在鴆酒裏浸泡的,咬一口雖然你的身體無恙,但這條胳膊至少腫上半月。”海棠緩緩說道。


    “三皇毒蠍是黑寨的東西,那玩意兒實在太過陰毒,讓他們自相殘殺,對於我們這種把蟲子當親人的來說,太過殘忍,現如今也隻有黑寨的高層,或許還留著幾隻。”


    “隻有幾隻?”我倒是有些錯愕,我並不懂苗疆這裏毒物的厲害,隻是那天在酒壇裏的幾隻,我不過是半包雄黃和生石灰倒進去,他們就已經仰麵翻天,死在酒缸。


    但如今聽海棠細講,似乎這種東西極其難得,那一個幽冥殿的信徒手中就有那麽多,足以可見幽冥殿和苗疆幕後之人的牽扯頗深。


    “你們的人去燒人家寨子,你們大巫也不阻攔?”我好奇的問道:“既然定了君子之約,那你們卻又屢次犯戒,為何非要定在半月後決戰,直接將戰事提前不行嗎?”


    “黑寨子是為了我們白族世代守護的寶物,這東西每隔三年才會蘇醒一次,距離這次蘇醒,正好半月之機,他們想要搶奪寶物,而我們想要借助寶物的力量將他們鏟除,互相都拿捏著主意,至於這些小打小鬧,隻要不是特別過分,大巫從來不會出麵。”


    海棠三言兩語,就將局麵解釋的一清二楚。


    我想起那個皮膚黝黑發亮,眼睛雖然渾濁卻銳利的老者,他身上的確帶著上位者常年有條不紊的氣魄,凡是上位者,都精於算計,否則根本不能帶領寨子獲得民心所向。


    正在我沉思之時,海棠突然嬌喝:“閃開,小心!”


    我敏銳的感覺耳後傳來一陣殺氣,立即閃身躲開,隻見背後有一隻手掌般粗壯的蠍子盤旋在柱子上,對我揚起了陰惻惻的毒刺,蠍子身上的毛發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我見它眼睛已經是血紅色,皺眉說道。


    “它已經蠶食過人的性命?”


    海棠是苗疆巫女,對各類蟲子毒物的認知比我更加廣闊,因此一眼看出了這毒蠍的身份:“春水蠍!”


    “好名字!”


    我誇讚了聲名字,隨後從隨身攜帶的布包中掏出匕首,直接飛擲出去,尖刀的刃口刺向蠍子的尾部,將他硬生生釘在柱子上,可誰知這蠍子竟然迴頭反咬自己的尾巴,隨後整個身體如蛻殼,繼續向我猛撲。


    “你先閃開。”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海棠突然一把將我推開,放出了自己的半命,她從指尖射出一縷銀絲,如同細線一般緊緊地將蠍子纏縛,使它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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