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劍。”


    “陛下。”


    “這東西放到酒裏,讓嚴肅喝下吧。”蕭衍將一個小瓷瓶扔到了隨身侍衛手上,然後背過了身。


    “陛下,這……”岑劍看著手中的小瓷瓶,心中有些沉重。


    岑劍是蕭衍的近身侍衛,但也是一個武者,敬英雄。嚴肅是大周戰神,在武功上更是他佩服的強者,陛下這難道是要他送嚴肅上路嗎。


    “你在想什麽,你以為,我是要他死嗎?”蕭衍感受到岑劍的遲滯,身子也未轉過來,望著大殿上刻著“正恭”的牌匾,嘴角揚起了一抹淺笑。


    “陛下,臣不敢。”岑劍心下惶恐。他雖然敬佩嚴肅,但到底蕭衍才是他的主子,主子讓他做什麽,他便做什麽。


    “哎,這藥無毒。”蕭衍歎出一口氣。此前他確實也有想過讓嚴肅死。但,與江月晚徹談一番後,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


    就算嚴肅死了,江月晚仍舊不會是他的,反而會成為她永遠的記憶。而且,以江月晚的手段,想要與嚴肅複仇,他這命和位子不定能保得住。


    反正兩人與他也無敵意,江月晚說得對,嚴肅向著的,向來是大周,他與嚴肅相交十幾年,又怎麽還看不清,不過是一時衝昏了腦。


    有嚴肅在,他大周便能安枕無憂。


    不過,他始終心裏還有個坎,雖然他打算放了嚴肅,但也不能讓他這麽舒服,至少他得讓他吃些苦頭。


    所有,他扔給岑劍這藥,不過是讓人痛上一痛,卻沒什麽後害的藥。


    “臣明白了。”岑劍聽罷,心底鬆了下來,轉身往宮外去了。


    兩人卻沒發現,殿門外,一個身影,比岑劍早一步轉身離開。


    ……


    “我與大周的事情談妥了,不日就要離開這皇宮,你呢?”


    唐禦看著坐在自己房裏吃點心的江月晚,心裏還真不替她著急。


    “我要看看蕭衍的態度。”她猜,無論蕭衍對嚴肅是要放還是要殺,都會在這幾天做出決定。


    她知道嚴肅想要一個結果,她便陪著他等。


    “穀主,天璣門主,不好了!”流砂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何事?”唐禦輕蹙眉頭,流砂可沒多少時候會如此慌張。


    “是,是嚴將軍。”流砂喘著大氣,望向江月晚。


    江月晚聽到嚴肅之名,頓時起了身。“他如何?”


    “嚴將軍他,他中毒,咳血不止,命在垂危。”流砂也是剛在外麵碰見神色慌張的小太監,抓住問了一句才知道的,現在宮裏的太醫都在往大理寺大牢趕去。


    “怎會如此?”蕭衍終究還是下手了嗎。江月晚腦子有一刹那的空白,但隻一下,拔腿就往宮外跑。


    “帶上我的東西,一起去看看。”唐禦知道江月晚心急,但再急也得把東西拿上,不然去了也多大用處。


    “是。”流砂趕忙去拿上唐禦的藥箱,跟著唐禦一起出了皇宮。


    江月晚一路輕功飛出了皇宮,好不容易到了大理寺大牢外,卻被看管的侍衛攔下了。


    “姑娘,這裏是大理寺大牢重地,爾安敢闖入。”


    “滾。”


    江月晚無耐性,一抬手,甩翻了阻攔的侍衛,其他侍衛見了,立馬拔了劍往她這方去,全都嚴陣以待的堵在大門口。


    “江,江姑娘?”蕭衍身邊的太監劉公公一看是江月晚,馬上把拔劍的侍衛攔下了。


    “我要進去。”江月晚微眯著眼睛,神情冰冷。


    “這……”劉公公雖然知道江月晚是貴人,但他沒有旨意,也不敢私自做主。


    “陛下說,讓江姑娘進來。”岑劍從大牢裏麵出到門口,一臉焦急和愧色。


    “姑娘請……”劉公公話沒說完,江月晚已沒了身影。


    江月晚剛入了大門,唐禦二人後腳也到了大理寺。


    “三,三皇子?!”劉公公很是詫異,怎的朵彥的三皇子也跑這來湊熱鬧了。


    “江姑娘讓我過來看看,可能進?”江月晚在皇宮人的眼裏,算是朵彥的人,唐禦當然不會暴露自己藥王穀的身份,但以江月晚與嚴肅的關係,叫他來,理由也正當。


    “自,自然可以。”劉公公當然不敢阻攔,畢竟陛下連江姑娘都放進去了,眼前這人身份更為尊貴,他也攔不住。


    見唐禦和流砂進去後,劉公公也要進去伺候,卻被岑劍攔了下來。“陛下交代了,我們全都在外麵等著。”


    “那三皇子他……”他不會放錯進去了吧。


    “與江姑娘有關之人,可進。”這也是蕭衍特地交代的。


    “知道了。”默默的往裏望了一眼,劉公公知道陛下是有私事要處理了,於是與岑劍盡職的守在了門口。


    江月晚入了大牢之後,徑直往裏走,很快便看到了一身華服蕭衍的蕭衍。


    蕭衍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但江月晚隻瞥了他一眼,再不看他。唉。在心底歎口氣後,蕭衍才又望向嚴肅與江月晚方向。


    眼前的嚴肅,衣襟上沾滿了血,已經暗紅發黑,全身上下白如素縞,而幾名禦醫則唉聲歎氣的站在兩旁。


    “滾。”江月晚語氣低沉,卻動作輕柔的托起了嚴肅的頭,手也立即搭在了嚴肅的脈上。


    幾名禦醫一時間不知所措。


    “全都下去吧。”蕭衍朝幾人擺了擺手。一眾禦醫依次走出了大牢。


    “嚴肅,我來了。”江月晚將臉附到嚴肅耳旁,嚴肅卻仍閉著雙眼,但似乎感知到她的存在,睫毛微微動了一下。


    “你終究,還是下手了。”江月晚看向蕭衍,壓著悲痛和狂躁的怒火。


    嚴肅的生機幾乎已經斷絕,這次比斷崖那次更為嚴重,這毒,是服下便立馬封喉的劇毒,要不是她此前讓嚴肅吃下一顆解毒丹,嚴肅根本撐不到她來。


    “我,我沒有……”蕭衍知道,這時候他再說什麽,江月晚定是不會相信的。


    “怎麽會這樣?”唐禦進得牢中,看到的就是嚴肅生息全無的樣子,趕忙上前搭住了嚴肅的脈。


    “唐禦,救他,求你了。”


    江月晚的表情,讓唐禦一陣心疼。曾經風華絕代、淡然沉靜的天璣,竟然會有如此頹然,悲愴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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