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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迴 雌雄之間誰人識 真假難辨是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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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完了棺材,看見石榴紅渾身燒傷,她猛然從床榻上坐起。


    白長庚迴憶著串聯了一下,把夢中的那些奇遇記下。


    她急著去找父親和“白四龍”前輩。


    三人在內門的地宮道觀會麵。


    白長庚道:“她在杏倚樓。燒傷了,應該是那天人在船上。”


    白玉樓他們聽聞,皆是眉頭緊鎖。


    “看來是被王蘭仙禁足了。”


    說起禁足,白家內門也在頭疼,因為木相留和涼曜也在禁足中。


    木大當家隻是不允許她們倆再和白家有來往,自然,木家和白家依舊維持著很好的關係。各自心知肚明。


    …………


    木家。


    木相留正因自己和涼曜沒有用武之地,隻能幹等著白長庚那邊的消息,十分著急。


    “你怎麽聽木玦說的?”木相留急問涼曜道。


    “說是在深龍脊迴來的路上發現了卿家人跟蹤,卿家人不得不正麵和他們打,幾場下來,沒有結果。總之,木玦他迴來一摸,「荷碧」扳指就沒了。”


    涼曜接著道:“確實有可能是我們卿家幹的……畢竟,本身明搶就不如直接智取。”


    “你家人拿走之後,現在也不可能交給我們。「荷碧」會送去哪呀?”


    木相留有些著急,“在卿家藏著麽?”


    涼曜搖了搖頭:“不太可能。陰門百家現在亂得很,那不安全。”


    木相留急得直轉道:“哎呀……那會拿去哪兒呢!”


    涼曜思索了一會兒,道:“可能,隻是說有可能——他們先把荷碧扳指拿去了「歸心客棧」那邊。”


    木相留:“「歸心客棧」?歸心派的話,那不是姐姐他們家的人麽,這樣不是很好麽?你怎麽看起來這麽嚴肅啊。”


    涼曜無奈坦白道:“小姐有所不知。白家的歸心派和我們卿家,一直暗中關係緊密;過往,我們兩邊會輪流拿著五帝錢中的「水幣」。但是,歸心派的做法一向很奇怪,他們最終不知道會偏向哪邊,歸心派中,和官家有聯係的人太多了,我感覺他們更可能是傾向中立或者合璧的人……”


    木相留訝異道:“我才知道!這樣一來……就和我們背道而馳了。”


    木相留他們是要毀幣的,和希望維持現狀的「中立派」與促成五帝錢集合的「合璧派」,心思完全不同。


    那麽,現在的「荷碧」扳指,到底會放在哪裏呢?


    涼曜沉默了半晌,才迴:“或許,我家人會先交給姐姐吧。”


    她覺得,「荷碧」還是放在白長庚那裏最安全,白家周圍壁壘森嚴得很,根本沒人敢動。


    木相留和涼曜兩人忽然麵麵相覷。


    木相留大腿一拍,歡喜了起來。


    “對呀,這是最有可能的了!”


    雖然現在不能和白家人聯係了,她們二人還是隱約推測出,「荷碧」扳指目前應該就是在白長庚那裏,當下安心。總之先繼續待在這邊的家裏,和木大當家周旋。


    陰門百家這邊,離開了四足鼎立的局麵,現在非常混亂。


    司徒苑一邊研究救醒石榴紅的方法,一邊還在兼顧「萬年春」蠱的提升改進。


    安饒被王蘭仙關了一些日子,作為那次蓄意謀殺石榴紅的懲罰。


    王蘭仙剛把她放出來,安饒就找到司徒苑嚷嚷著:


    “快對我用蠱,我要和她一樣。”


    安饒是想司徒苑拿萬年春的原液給她用,王蘭仙知道安饒的脾氣,提醒司徒苑別理她。


    王蘭仙讓司徒苑現在先別給安饒用,等「萬年春」蠱完全安全了再用。


    司徒苑應允,不再理會安饒,她現在也可以坦然地問父親各種問題了,父親還總是盡力給女兒出法子。


    父女倆的關係自從那次地宮見麵,奇妙地變好了許多。


    而安饒,隻想早日徹底取代石榴紅的位置。


    你們為什麽都隻看著她。


    司徒苑也是,媽媽也是。


    所有人都這樣。我明明和她一模一樣。


    於是,有一夜,在一處歸心客棧中。


    司徒苑正在一如往常地研究「萬年春」蠱。


    安饒把司徒苑鎖在那裏,纏著不讓她走,並要挾司徒苑給自己下最重的劑量濃度。


    “不準走!”


    “省點心思。你現在不行。”司徒苑看著她和石榴紅一樣的臉,懶懶地道。


    “我要和石榴紅用一樣的蠱。”


    安饒堅持不懈道,


    “司徒苑,我保證媽媽事後不會找你麻煩,我現在立字契給你。”


    司徒苑稍微有些驚訝:“何必拚成這樣。你身上,現在已經用了你所能承受的最大的份量。”


    “我要和她用一樣的。”


    安饒露出了釋然的表情,笑著對司徒苑輕聲道:


    “倘若熬不住,死了,算我的。”


    說著, 安饒馬上就去拿了紙筆,工工整整地立下字據,寫的是,如果自己由於毒蠱死去,母親與王家人將不追討司徒苑的任何麻煩,她是自願的。並且還蘸上紅墨,畫了押。


    司徒苑默默看她做完了全程的動作,還期待地呈上字據,望著自己——從安饒的眼睛,她捕捉出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半晌後,司徒苑笑了笑,把她的字據移到蠟燭上燒掉了。


    安饒不解。


    “好。”


    司徒苑道,“我答應給你用,不需要立契。”


    安饒變得十分欣悅。


    忽然,有人禮貌地敲門。


    司徒苑:“進。”


    司徒禮忽然這時候進了門。


    “安姑娘,稍安勿躁。「萬年春」蠱的事情莫急。”


    安饒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個司徒苑的父親剛剛是怎麽打開鎖的,還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啊。


    司徒苑也疑惑司徒禮這時候會來:“怎麽了,父親?”


    司徒禮徐徐道來,原來,是白家那邊出了變故。


    「醫鬥大會」隻有火幣,穩定不住陰門百家,現在的陰門百家都四處蠢動,管不住了。


    今兒,司徒禮與「歸心派」的大當家談過話,發現,他們的人居然也早就打算謀逆內門,和他們司徒家的心思不謀而合。他也很震驚。


    歸心派的大當家見五帝錢信息隱蔽了,此時暗中拿出了「水幣」——卻不是要送給「醫鬥大會」協調場麵的,而是交給了司徒禮!


    歸心派,他們估計司徒家已經架空了「須臾派」,打算暗自協助王蘭仙和司徒家這邊,。他們也早就想從白家脫離出去了。


    這不,司徒禮正是拿著「水幣」過來找女兒了。還正好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她們的對話。


    在司徒禮的幫助下,「水幣」也開始一起加入萬年春的煉製。


    真是天助我也!


    安饒喜不自勝。


    同時,更多的女孩子被王蘭仙的人秘密帶進來,開始試驗加入了水幣的新「萬年春」蠱。


    總算,她們似乎也能和石榴紅一樣,成功地駕馭「萬年春」蠱了。


    但是,同時女孩兒們也被蠱毒幹擾,身上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負麵影響。


    司徒苑發現,活下來的女孩子們的元氣都被極度削弱:要麽是難以控製自身情欲,不知羞恥感為何物;要麽是身體更容易受虛邪而起疹生病;要麽是莫名奇妙短命幾十年;要麽是顯得外表衰老了幾十歲。但是,她們仍舊維持活著的狀態,比起隻用火幣的時候,好太多了。


    情蠱的發揮效果也還不錯,雖然還是抵不上石榴紅的那種感覺。


    果然,其他人都像是贗品,惟有石榴紅是最好的「容器」。


    司徒苑無奈又滿意地皺起眉頭。


    在幾人的共同敦促和外麵局勢壓迫下,王蘭仙也不得不同意給安饒用「萬年春」蠱的原液了。


    不出所料,安饒成功活了下來。


    雖然,她也同樣受到了負麵影響:在疊加了水幣和火幣的「萬年春」蠱原本的濃度下,她勉強承受住了藥效,代價是短命了幾十年。


    司徒苑避開王蘭仙,單獨叮囑安饒道:


    “因為蠱的副作用,你死的那天會很難看:飛速地衰老腐爛,而且伴隨著巨大的痛楚。這樣也不後悔麽?”


    安饒輕笑道:


    “無所謂,能贏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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