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草的誤會,讓她覺得此時機會難得,覺不能錯過。


    都沒有多想,她幾個大步走上前,攔在元娘及司馬巍顏的身前,“世子,不管你以前與卓大姑娘有什麽瓜葛,你們之間又有什麽情誼,如今她都是你的二嬸了,你今日這樣冒然進來要將人帶走,將侯府的顏麵要放在何處,又讓卓大姑娘怎麽有臉活著?你不知道一個姑娘家在沒有出嫁前有了私情,被傳出去對名聲會有影響嗎?何況今日她還嫁給了世子的二叔。”


    見眾人都看自己,王連草心下更是高興,對上元娘的眼神,“卓姑娘,既然世子能為你做出如此驚天駭欲的舉動來,想來你們兩個一定是有情誼的,隻是這與規矩和禮數不服,卓姑娘還是勸輕世子不要在鬧了,要是讓老夫人知道了,卓姑娘與表哥的婚事怕也要完了,侯府定不會容得這般女子的。”


    這哪裏是勸,跟本就是在告訴屋裏所有的人,眼前的世子與自己新進門的二嬸有私情,而且做出如此驚天地的舉指來,不管結果如何,侯府若留下了這樣的新進門的二夫人,那麽就說明侯府不是一個有規矩和原則的人家。


    元娘看著眼前的王連草,真是算計的好啊,不過她好像是誤會了什麽吧?


    第一,自己並不是什麽大姑娘,嫁給世子理所當然,第二,顯然眼前的王連草誤會了之後,借此機會想將剛進門的正牌夫人趕出府。


    這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連草,退下。”司馬商宜黑著一張臉。


    他才從激動中迴過神來,原以為嫁給侄子的女人,竟然上錯了花嫁與自己拜了堂,這是不是說明兩個人的緣分是注定的?


    如今,先前他可以讓給侄兒,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出於私心,還是規矩,他都不能讓侄兒帶走元娘。


    “表哥”王連草一咬牙,機會難得,她這次決不能退讓,“如今事情都鬧成了這樣,你怎麽還這樣維護世子,難不成真的讓滿京城的人知道世子與自己的二嬸有情,讓侯府在京城又要如何立足啊?你縱然寵著侄兒,卻也不能什麽事都護著他啊。”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司馬商宜並不是要護著世子,更是要阻攔世子,可話從王連草嘴裏說出來,怎麽聽都像司馬商宜同意世子將人帶走一樣。


    “是誰說世子與自己的二嬸有私情啊?”威嚴的聲音打破沉默,屋裏的下人們忙低下頭,隻見老夫人被王氏扶著走了進來,“大晚上的不睡覺,都在這裏鬧什麽?想讓侯府明日成為京城裏的笑話不成?”


    王氏也是個厲害的,喝向屋裏的下人,“一個個眼皮子淺,哪裏有熱鬧往哪裏擠,來人,將屋裏的這些個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帶下去每人杖罰二十。”


    “夫人饒命啊”一聽,下人們忙跪下來告饒。


    此時也是暗悔不已,這麽大的事,竟然還想著看熱鬧,真是不要命了啊。


    “哪個再求饒,就多打十杖”王氏的一句話,終於讓屋裏安靜下來。


    這時王氏也扶了老夫人到軟榻上坐了下來,元娘暗虛不已,果然是當家主母的料,不然一個沒有了丈夫的女人,支撐起侯府來,還真是難啊。


    外麵侍立的婆子令命,唿啦進來一片,將下人都帶了出去,屋裏空了出來,隻剩下幾個主子了。


    王連草眼睛一紅,先到了老夫人身前跪下,“姑母,雖然今日鬧了這樣的事,可是您一定要保重身子才行,不然真是我們這些晚輩的錯了。”


    王氏不可見的擰起眉頭,“表妹起來吧,大喜的日子,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


    老夫人顯然也是這樣想的,“連草,你就是這輕輕的性子不好,如今嫁了人,可好改改才成,起來說話吧,我這把老骨頭什麽事沒有見過沒有經曆過,難不成還能被一點小事嚇到不成。”


    王氏幾不可見的勾起一抹譏笑。


    王連草造了個大紅臉站了起來,不過抬起間掃到王氏臉上的笑後,一咬牙,才又道,“本來侄女與二表哥已躺下了,卻不知怎麽的聽到這邊有吵鬧聲,過來一看,世子正扯著二夫人要走。”


    其實不用她再多說話,看著司馬巍顏拉著元娘的手,王氏和老夫人也明白了,其實從進屋裏的那一刻,看到屋裏的紅袍新娘子是元娘,而尋不到另一抹身影後,兩個人心裏就已有了些眉目,如今聽到王連草這樣說,不過是得到了證實罷了。


    王氏人雖吃驚卻並沒有表現出來,至於老夫人那可是個人精,眸光一動,便想到了這不可能是出錯,除非是有人有意而為之。


    迴想起印象裏的卓惜玉和元娘兩個,想到卓惜玉的性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個卓府,竟然連侯府也膽敢設計。


    “來人,去把卓大姑娘也請來吧。”看到孫兒的樣子,想等到天亮解決,怕是不可能了。


    王氏到是擔心兒子的身子,“顏兒啊,你身子弱,有什麽話先坐下吧,祖母和娘定會幫你做主的。”


    想到兒子好不容易主要要娶女子,甚至換迴男裝,她心裏怎麽不高興?所以不管對方是什麽樣的身份,隻要兒子喜歡便行了。


    況且後來她也暗下去打聽過,這元娘也是個不錯的,若能入得了大女兒的眼,又得了兒子的喜歡,想來也是不錯的。


    不多時,卓惜玉被帶進來了,她一臉的淚痕,與元娘冷靜的容顏相比,元娘越發的讓王氏和老夫人滿意。


    “二妹妹,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怎麽會與世子拜了堂,這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卓惜玉很會演戲,把她那副若不驚風的樣子,配上一臉的淚痕,若不是知道內情,元娘定也會相信了她。


    不過她這話到也讓王連草驚呆了,她傻遲鈍也聽出來怎麽迴事了?那也就是說之前自己那樣賣力的一番演戲,不過是上粱小醜讓人當著笑話看了。


    特別是當著元娘的麵?


    一時之間,王連草騷的臉又紅又燙,該死的,卓府弄的這是什麽事,怎麽人還能嫁錯了?想到卓大姑娘,在看看元娘,她的心一沉,想到表哥對這元娘似乎很特別,臉已經黑透了。


    不,她決不能允許錯嫁這事發生。


    不及給所有人開口的機會,王連草又一次讓老夫人失望了,她走到卓惜玉麵前,“原來、、、竟然是這樣,我到還誤會了世子與世子妃呢,看我這人,不過好在隻是錯拜了堂,姑母心性善良,定不會說什麽的,姐姐莫哭了。”


    嘎、、、、


    卓惜玉愣住了,不過反應過來之後,馬上又梨花落雨般的哭了起來,“向來拜堂之後,不管男女願不願意,都已是夫妻,堂堂侯府這麽大,縱然上有長輩成全,我們做小輩的卻也不能為此而毀了侯府的名聲。”


    語罷,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這話可是出會時竇氏教的,占著理,任誰聽了都說不出什麽來。


    聽了此話,老夫人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了。


    而王連草卻憤怒不已,這個女人真是草包,自己話都說的這麽明了了,她借著給姑母磕頭,這事怕也就過去了,如今害得自己連姑母得罪了,竟然事情也沒有辦成。


    那邊老夫人早就已有了決定,“連草,越發的沒有了規矩,還不退下。”


    如今老夫人一擺出當家主母的派頭來,王連草是再也不敢多說什麽了,惺惺的退到一旁,不經意間觸到司馬商宜鐵青的臉時,心一悸,嚇的慌亂的低下頭。


    心下委屈不已,表哥是在怪她多管閑事嗎?是不是他也很想娶那個元娘,此時出了這樣的事,他是高興的呢?


    “正如古人之言,無規矩不成方圓,不管何因,事情發生了,就得按祖宗的規矩辦,有些東西放不下也得放,顏兒,你聽明白祖母的話了嗎?”老夫人看向自己的孫子,一雙目光炯炯有神,犀利而堅定,讓人都避不開,“顏兒,祖母在問你。”


    氣氛有些待穹之勢,王氏在一旁也為兒子難過,聽婆婆的意思,這事已成定局了,不能再改了,隻是可憐了兒子,好好的一妝親事鬧成了這樣。


    一邊又擔心兒子會倔強的不服而頂撞婆婆,王氏隻覺得這樣焦慮不安的時候,除了丈夫去世,這是第二次這樣。


    老夫人的決定有人歡喜有人憂,喜的是一旁還在假哭的卓惜玉,沒想到事情這麽容易的便成了,憂的是王連草,大婚之夜是患得患失,終一場空啊。


    “至於這事情,想來卓府最清楚是怎麽迴事,明日祖母定會去卓府為你尋個公道迴來。”老夫人仍緊盯著孫子,“你是侯府未來的當家人,要拿得起放得下,要忍常人不能忍之苦,方能成就大事。”


    除了老夫人的聲音,屋裏靜靜的。


    司馬巍顏苦澀的垂下手,元娘感受到他抓著自己的手也在微微的顫抖,心不由得一悸,鼻子發酸,“茹、、、、世子、、、”


    裏麵有心疼、有無耐、有愧疚,五味摻雜,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滋味。


    “元娘,能與你相識,巍顏此生已無遺憾。”一把鬆開元娘的手,司馬巍顏大步離去。


    兩個人之間的波動,也讓屋裏的人為之心酸,司馬商宜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原來她心裏的男人竟然真的是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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