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府裏之後,竇氏知道事情的前後之後,雖不高興,卻也沒有說元娘一句,畢竟說起來侯府的老夫人喜不喜歡卓惜玉,這也不是元娘能決定的。


    待迴到屋裏沒有其他人之後,蘭梅才高興的從衣袖裏拿出銀票來,“這是路上奴婢說小姐要吃點心,才到掌櫃的那裏把這陣子的分成拿了迴來。”


    看著厚厚的銀票,元娘直接讓蘭梅收了起來,蘭梅歡喜的將銀票收了起來。


    日子轉眼過了半個月,卓文君大婚,卓府裏又熱鬧了一番,元娘看到了那個新郎,年歲上看上去還不過是少年,不過看著太過陰鷙了些,可能是她看錯了吧。


    卓文君出嫁後,董氏便開始準備卓惜玉和元娘的婚事,而元娘這一次卻是真正的被看守起來,可見卓府的人仍舊不放心。


    董氏將陪嫁單子接過了來,一邊心下不安的說道,“婆婆,元娘嫁過去真的合適嗎?那元娘的性子我看是個有主見的,不如就讓人丫頭替嫁過去,然後隻說她逃婚這樣更安妥。”


    竇氏微睜開眼睛,“這陣子我看她也安穩了許多,如今再鬧出這樣的事,侯府那邊怕是不會同意的,我看還是算了,她畢竟是卓府的女兒,等嫁出去後沒有了娘家做後盾,她就知道哪邊近哪邊遠了,也就會安份了。”


    董氏聽了,不好再多說,這才又道,“那陪嫁丫頭婆婆打算怎麽分配?還是按現在的定嗎?”


    “就這樣吧,我不是都將身邊的丫頭指派過去了嗎?我是最放心她們幾個的,而且事關她們終生,能成為侯府的姨娘,這樣榮耀的事情,她們豈能不腳踏實地的對咱們?”


    商量過後,董氏才起身告退,出了院後一邊吩咐身邊的人叫卓惜玉過來說話,卓惜玉到的時候,董氏正犯著愁,見到卓惜玉臉上才升起笑意。


    “大伯母這是怎麽了?”卓惜玉如今也就隻有在董氏麵前才敢隨意一點。


    “唉,還不是說你那個妹妹元娘,真是的,我就說她是個讓人操心的,”不過下麵的事也不能和卓惜玉說,董氏就收了話,“我做了些首飾,你看喜歡哪些,剩下的的再給元娘挑也不遲。”


    有這樣的特殊權利,卓惜玉自然高興,把拿來的首飾挑了一些,剩下的一些就是些樣子單一而又平淡無光的了。


    待東西送到元娘那邊去,元娘撇撇嘴,“收了吧。”


    蘭梅看了一眼冬雪,到沒有多說。


    如今院裏安插了冬雪和春花之後,她和小姐說句真心話也要偷偷摸摸的,這樣的日子許是真的要等嫁到侯府才能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裏,又是做衣服又是有教養嬤嬤過來教規矩,折騰了近一個月後,離大婚之日,隻有三天了,元娘也鬆了口氣,不過她到真的很期待大婚的日子呢。


    既然她們不怕事大,她自然要幫她們把事弄的熱熱鬧鬧的才是呢。


    大婚前一日,紅色的嫁衣也送來了,雖然兩者看上去沒有什麽區別,可細心的都看的出來,比較起來,卓惜玉的嫁衣要鮮紅一些,到是元娘的嫁衣有些暗紅。


    “小姐、、、”蘭梅一臉的委屈。


    想到旁人大婚是件高興的事情,而自家小姐的大婚卻是一場等著的風暴,隻是如今孤君力薄,主仆二人也隻能任人宰割。


    哪裏像元娘,坐上侯府來接的花橋上到是很激動呢,不過說來也奇怪,新郎竟然沒有來,侯府的理由也很正當,世子和侯府的二爺身子都不好,隻在府裏等著眾人。


    被人扶著下了花橋後,雖蓋著蓋頭,元娘還是聽到了侯府裏有很多人,不過眼看著到大廳了,身邊的蘭梅低唿一聲。


    不過很快就被人群聲壓了下去。


    “等等,請問侯老夫人和夫人,這、、這位新娘是?”是冬雪的聲音,元娘微愣。


    大廳也靜了下來。


    “大膽,沒規矩的奴婢,這裏豈是你亂開口的”


    侯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侯老夫人打斷,“算了,這也是事先咱們侯府的不對,竟然沒有和卓府打聲招唿”


    侯夫人斂眉稱是,侯老夫人才又道,“這是給二爺娶的平妻。”


    不管怎麽樣,聽到這個消息,元娘都是一愣,錯嫁也就算了,如今連平妻都出來了,隻是這樣一來,到時事發了,是不是侯府對卓府也就沒有那麽大的火氣了。


    卻也可以看的出來侯府著實不太喜歡卓惜玉,不然也不會直到大婚這天,來了個先斬後湊。


    卓惜玉被蘭梅扶著,臉上卻是驚濤駭浪,一邊又羞恨不已,侯府真是欺人太堪,若不是自己此時低聲下氣的要尋求一個身份,豈會受這般的休羞。


    蘭梅深不知扶著卓惜玉的手已掐到肉裏來,早上她和春花冬雪就被調到卓惜玉身邊,這樣一來,眾人自然以為她們扶著的是自己的主子,深不知新娘在府裏就已經給換了。


    冬雪踉蹌一步,“這、、、侯府這不是騙婚嗎?”


    冬雪是打著做侯府二爺姨娘來的,可是這才拜堂就已有了平妻,等錯嫁的事情一曝光,到時二表姑娘哪裏還會得寵,如此一來,她這個陪嫁的丫頭就更不得寵了。


    “大膽,侯府的事情豈容你亂說。”侯夫人使了個眼色,就有人上前拉冬雪。


    冬雪剛欲還口,就被卓惜玉暗下掐了一把,若她鬧起來了,這堂拜不成,到是壞了卓府的好事,定有她好受的。


    冬雪這才冷靜下來,在她發呆的這空檔,那兩婆子正好上來,將她拉了下來,卻不好再多做,畢竟今日是侯府的大喜日子。


    眾賓客也錯愕不已,這侯府既然主動求娶又為何這般不給卓府麵子呢?


    卻也似乎察覺到侯府似乎不喜歡這位嫁給二爺的姑娘。


    拜堂之後,元娘被送進了新房,耳邊終於安靜下來。


    見沒有人了,秋雨才低聲道,“姑娘莫擔心,這事老夫人定會給姑娘做主的。”


    自己如今嫁人都得被她們給弄成錯嫁,到時侯府鬧起來,她們豈有怪她們的道理,如今秋雨說這番話不過是想安撫她不要鬧起來罷了。


    元娘跟本沒有把這些話在心裏,坐在那裏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隱約能聽到外麵的對話,“二爺在王夫人那邊睡下來,夫人還是不要等了。”


    然後是秋雨的聲音,睡意上來,元娘跟本沒有細聽說了什麽。


    不過顯然有人不想讓她好好睡覺,一陣拍門聲響亮的她想不醒都不可能。


    然後整個院子也熱鬧了起來,元娘扯掉頭上的蓋頭,看著燒到一半的蠟燭,想來是半夜了吧?門一開,秋雨臉色慌亂的走進來。


    元娘挑眉,“不會現在就被發現了吧?不過姐姐真是讓人失望,竟然沒有能留下世子嗎?”


    反正也睡醒了,元娘此時精神足著呢。


    還沒等秋雨說話,就有人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幫人進來勸,元娘待看到那第一個闖進來的人之後,便愣住了。


    “茹、、、茹顏?”這怎麽迴事?


    茹顏怎麽一身紅袍裝妝,而且還是男裝,待對上他傷痛的眸子時,元娘微愣,似想到了什麽,不由得僵硬住。


    老天,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世子、、、”


    聽到身後的下人開口,更加確定了元娘心裏的猜測,竟然是真的,腦海裏之前那些不明朗的問題,終於水落石出。


    難怪說世子對她一見中情,難怪那個自己眼裏的‘世子’對她冷情,原來他跟本不是世子,是自己把事情弄的混淆了。


    這時,又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這是怎麽迴事?”


    來人正是司馬商宜,隻見他穿著一身褻衣,來時匆忙隻披了一件披風,人群中給他讓出一條道,待看到屋裏的情景後,他也是一愣。


    不過經曆豐富的他,瞬間就猜到了什麽事。


    不錯,外麵傳聞世子身子不好,也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世子脾氣倔強,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從小就喜歡女扮男裝,卻不喜歡女人接近。


    司馬茹顏也就是男扮女裝的司馬巍顏,隻見司馬巍顏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元娘的手,“走。”


    誰也不能想到此刻他心裏的憤怒有多大,該死的,卓府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弄個狸貓換太子,眼裏真是沒有把侯府當迴事啊。


    “這是怎麽了?”又有人走進來,正是王連草。


    她同樣穿著大紅的喜袍,隻是頭發散著,顯然這之前已經躺下來,眾人視線被引過去,元娘的視線自然也看過去了,目光在司馬商宜和王連草身上掃過之後,淡淡一笑,兩人都休息了啊。


    與司馬商宜的目光對上,看到對方似乎微微一閃,元娘抿嘴一笑,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妻子,不至於對她心虛。


    王連草看了也是一愣,她馬上驚唿道,“這、、、怎麽會是這樣?”


    是的,好好的洞房之夜,表哥沒有去正妻那裏,而是來自己這個平妻這裏,她是高興的,想著明日在正妻麵前示威,不想這邊鬧了起來,她自然要來看熱鬧,卻沒有想到世子竟然過來搶新娘子。


    除了驚訝,她心裏更多的是興奮,一定有什麽內情,太好了。


    可她哪裏知道跟本就是新娘被吊包了,並不是世子與新娘子之間有什麽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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