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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才能讓她不那麽難過,怎麽做,才能讓她不難麽痛!眼前的唐雨夢,真的把他嚇壞了!


    可是他該如何?他又能如何?


    他不是李煜,也不可能代替李煜!


    唐雨夢無力的軟在李陌寒的懷中,淚流滿麵,卻嘴角輕揚,而那掛在唇邊的一抹鮮紅,依是她無盡的絕望……


    悠悠的轉過頭,唐雨夢看了看那已暈厥的孩子。她如此可愛,如此像他……玉手輕抬起,撫在那張細嫩的臉上,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卻見她慢慢湊上唇去,輕輕吻上了女兒的額頭。


    滿滿的心痛和憐愛,混著淚水,滴落在那張純真且可愛的臉上。


    突然,虛弱的唐雨夢,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一把推開了懷抱著孩子的李陌寒。李陌寒根本沒料到她會如此反常,被她這一推,跌退了好幾步,甚至差點摔倒。一臉不解,正要詢問,卻見唐雨夢突然起身,就朝往遠處,頭也不迴的跑開!


    紅影漸遠,灼痛了李陌寒的眼!


    雨送黃昏,花易落……


    夜幕降至,四周彌漫著血腥和滿滿的窒息之痛,李陌寒告訴自己,她之所以逃避,隻是無法麵對現實而已!


    “唐雨夢……!”


    低眸,看著懷中那屬於李煜和唐雨夢的孩子,雖然那李煜已經死了,但此時的李陌寒更相信,就算他這一輩子,傾盡全部。也再無法代替那個人,住進她的心裏!唐雨夢是愛著李煜的,無論她是唐雨夢,還是王小憐……


    ***


    曾經,是誰許下待吾君臨天下,許你十裏桃花!李煜,我答應過你。要將四國統一的天下。送給你……然後和你並肩站那世人仰望的最高端,一起俯瞰眾生!可是,為何你卻獨留我一人!


    生無所盼。再無期待……


    四海歸一,天下統一。李煜,原來你想要的世界,也不過如此而已!可是。若你不能歸來,那這統一的天下獨留下雨夢。還有何意義?


    *****


    四國風雲,戰事起,帝陵大敗,國主向東離帶兵殺入天承。本應大獲全勝。卻不想到最後,全軍覆沒,向東離也生死未卜!天承太子李煜。在那場戰事後,也不知所蹤!但是。有從戰場上幸存迴來的人卻都知道……那李煜太子,早在那場巨大的爆炸前,身受重傷,如此,是不可能再有生存的機會!


    天承大勝,舉國同慶reads();!


    四國疆土,全規屬到天承一國,興國安邦,可天承王卻在那最後一戰結束,就臥病不起。軒王李陌寒暫掌朝政,成為新主,四國統一,普天同慶,且大赦天下!新的疆土要拓展,就要有新的番王去駐守。天承王膝下子嗣不多,為了避免再有權勢紛爭,李陌寒便將其他皇嗣,奪了實權,賜封為番王,並將戰事後,那需要整頓的領土,交給他們去管理!


    “皇叔……皇叔……”


    當第一縷晨曦,撒進禦書房,李陌寒被一聲清脆的童聲所喚醒。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他因為處理天承繁瑣朝政,而在禦書房,一個人睡著!


    初升的陽光雖然沒有溫度,卻顯得格外刺眼,李陌寒抬起頭,在看到眼前,那挽著小小的雙垂鬢,秀著連珠花錦文的湖藍花裙,襯著她越發嬌小可愛模樣的小女孩兒時,他疲憊的心,瞬間就如這初升的朝陽般,燦爛極了!


    “花兒,這大清早的,你怎麽就上禦書房來了?”


    彎唇一笑,如陽光燦爛。時過境遷,已經過去三年,曾經那年幼的孩子,一眨眼,竟四歲了。天下已定,可唐雨夢卻在那日離開,再也沒迴來過!


    在這三年裏,李陌寒也曾有派人四處暗訪,尋找她的足跡,可是那唐雨夢,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怎麽也找不到!花兒成了李陌寒名義上的女兒,如今已是天承國,人人疼惜的小公主!可是,她沒有母後……


    而李陌寒登基為新王三年以來,也未見他充實過後宮,納過一妃,一嬪。因此,朝堂上群臣大多進諫,催促他趕緊立後,納妃什麽的!可是,李陌寒卻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打理朝政上!而對這些諫言,都愛隨便找理由搪塞過去!


    “咳咳……”


    彎唇一笑,看著眼前那可愛的人兒,越發嬌俏的模樣,李陌寒起身,便想要和往日一般,擁她入懷。然,卻不想這時,他竟忍不住咳嗽了起來。眉宇微皺,李陌寒以為這是最近太辛苦,或是有些著了風寒所致。且不想,在捂著咳嗽的娟白上,竟有一絲血紅……


    四歲的孩子,很是體貼,看到李陌寒咳嗽,就趕緊跑到他身後,幫他拍了拍背!


    “皇叔,這些日子,你都沒來找花花玩了,你怎麽咳嗽了?是生病了嗎?我給你唿唿……”因為李陌寒最近忙於國事,沒有更多的時間陪伴,不禁有些小情緒要埋怨。然,在她看到李陌寒突然咳嗽起來,還是很擔心!


    彎唇一笑,直接將那張帶血的絹白,悄悄塞進衣袖。隻見李陌寒一臉溺愛的轉過身:


    “怎麽了?這才兩天沒去看你而已,花花就想皇叔了麽?”


    粉嫩的唇不悅的嘟起,卻是很坦誠的點了點頭。伸出雙手,主動挽住他的胳膊,胖乎乎的小手頭,忍不住就為他撫上眉頭!雖然她的皇叔總是一臉微笑,但在這裏,花花看到的,卻還是許久不散的煩憂。


    “皇叔躲在禦書房,不肯見我,所以……花兒我隻能主動過來看你咯!”含笑迴答,粉嘟嘟好不可愛的她,讓李陌寒忍不住親了一下,她嫩嫩的臉!


    “皇叔,禦花園裏好多杜鵑花都開了。很是漂亮!你陪我去看好不好?”


    一雙帶著期盼的眼睛,撲朔朔的,讓人根本無法拒絕,微微一笑,點頭答應reads();。年幼的孩子當即歡快的從他懷中跳開,像隻雀躍的蝴蝶,在書房裏跳著!銀鈴般且童真的笑。迴蕩在四周。讓他感覺很溫暖!


    ***


    有風吹過,明明是陽春三月,李陌寒卻早已一身狐裘披在身上。三年了。他為了等候她迴來,在這皇位上,累了整整三年!在這三年,他已經被朝政的繁瑣。所麻木,卻更發渴望著。之前那還是王爺的時候,得來得逍遙自在的生活!


    劉後,也就是當今的太後!她的兒子,沒有辜負自己。不但成了天承的新主,更成為四國統一,萬人之上的皇帝。可是。每每當她看到李陌寒一個人,那未曾舒展的眉頭。她的心,都忍不住去心疼……


    碩大的皇宮,劉後住了半輩子。天下已定,百姓日暮繁華,安居樂業,可是她的這一生,在皇宮摸爬打滾了這麽多年,卻連什麽是真正的幸福,都不知道!


    四海有捷報,無數的奏折,皆稱讚李陌寒,是如何聖明仁德的君主!


    可是,這些奉承的話,卻遠不及那個年幼的女孩兒,更讓他值得一笑!


    身後有踢踏踢踏的腳步聲襲來,李陌寒坐在後宮那亭中,看著那滿心歡喜的孩子,手捧著一把盛開得極其豔麗的紅色杜鵑,飛奔而來!


    “皇叔,皇叔……這些花花漂亮嗎?”


    含笑接過,看著一臉歡喜的孩子,正期待著自己的讚許!然,剛想說話,卻是又忍不住一聲輕咳,平了心,順了氣,嘴角輕揚,顯得有些虛弱,卻依舊忍不住誇讚道:


    “這些杜鵑很漂亮,但在皇叔眼中,還是我們的花花小公主,最漂亮可愛!”


    ‘嗬嗬’一笑,一雙眼睛,開心得月牙般彎起!然,年幼的孩子卻突然上前,托起他的手,左右搖晃著撒嬌道:


    “皇叔,你那麽疼花花,那能讓我出宮去嗎?”


    “厄……出宮?”


    眉宇微微一皺,卻像是怕這小家夥會以為自己在不高興一般,連忙舒展開。心口,有些微微的疼,卻依然忍著,將她攬在懷中,輕聲問她:


    “花兒為什麽突然想要出宮了呢?”


    出宮?自從李陌寒登基為帝,他一直忙於朝政,在這三年裏,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卻差不多,讓他快忘了宮外是什麽樣子!曾經,貪戀紅塵,無拘無束的閑散王爺。是誰,竟讓他心甘情願將畢生的自由,都禁錮在這帝王的責任中,沒有期限的等待著!


    “皇叔,事情是這樣的,昨晚上花兒睡覺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很帥很帥的男人,他進了我的房間囁!”


    一臉雀躍,小花兒開心的就要講起自己出宮的緣由。然話音未落,卻見李陌寒差點手一抖,當即就將懷中的她,給丟了出去!一臉沉寂,冷厲的眸光,當即朝那在亭外伺候花兒的嬤嬤和太監們探去!


    帝王一怒,別說是揮師百萬,就是一個眼神,也足以讓人寒顫!所以,那些伺候公主的太監宮女,還有嬤嬤們,當即就嚇得‘撲通’一聲,齊齊跪在地上,連忙磕頭求饒!


    “王上……王上饒命……奴婢們盡心盡力的伺候公主,可昨晚,未曾發現有男子闖入公主的房間啊reads();!”


    “是啊,王上明鑒,王上開恩啊……”


    “王上——”


    求饒聲,磕頭聲,讓那李陌寒更加不悅了!雖然,他都還沒開口質問,但他的花兒,卻從不撒謊!可若說在這王宮後院,真要有外人闖入後宮,還不聲不響的潛入一個公主的房間,不被人發現,那這樣的情況,還真是不太可能!


    “你們都不相信我嗎?是真的!我真的看見那個很帥很帥的男人了……而且他……他還送我東西了呢!”年幼的小花兒,生怕別人冤枉她似的,隻見她突然從李陌寒懷中跳出來,將手中的那捧紅色杜鵑,輕放在地上。然後,粉嫩的小手,直接在衣襟中掏啊掏……


    終於,她掏出了一塊粉色的玉佩!


    “呐!看吧,這就是那很帥很帥的男人,送給我的玉佩呢!”


    一枚粉色的環玉,被一根係著紅穗的繩,正被小家夥提在手中!粉色的玉,玉質通透,在陽光下可見那虹光在玉身流動……而玉佩的中央,還刻有一個‘王’字……


    那不就是花兒當初被黑鷹送到軒王府,脖子上所戴的那塊粉玉嗎!


    可是,據李陌寒所知,那塊玉佩,早在三年前那一場混戰中,消失不見了!


    人生在世,逝去很多的東西,都在隨著記憶慢慢淡化!往事不可追憶,而這塊早已被忽視的粉玉再次出現,卻讓李陌寒的臉色瞬間一白,心跳加速!


    欣然起身,當他從花兒手中,接過那枚粉色的環玉,隻見他不可置信地問道:


    “花兒……那個很帥很帥的男人……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是誰?”


    “有啊!他說他叫李煜呢!可是皇叔,他也告訴我,他不是這皇宮裏的人……所以……你要不讓我出宮,那這些漂亮的杜鵑,我要怎麽送給那大帥哥……”


    粉唇嘟起,一雙清澈的眸子卻微微一彎。似乎,對那個送玉給她的帥氣男子,映像還不錯!


    低眸,輕嗤一笑!李陌寒清冷的目光,突然掃向那地上,被這孩子剛采來的一捧杜鵑花!原來,他的花兒想要出宮,不是為了玩耍,不是對宮外的世界好奇,而是為了出宮去送花給一個叫李煜的男人!


    嘴角揚起,一聲爽朗的笑,當即在禦花園中響起。


    三年了,整整三年,李陌寒從來沒有笑得這麽開心了!


    “皇叔,那個人……你認識嗎?我好想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我的爹爹,他也叫李煜滴!”


    偏著腦子,年幼的花兒看著那突然爽朗一笑的皇叔,很是疑惑的問道!


    “是!那送你玉佩的人,就是你爹爹!!”一臉微笑,李陌寒沒有隱瞞!然,卻不想在這時,他竟再次咳嗽了起來!有內侍趕忙上前,恭敬的遞上一張娟白,李陌寒接過,捂著嘴,一聲聲咳嗽!


    可這次,每一聲咳嗽,都像牽連著肺腑,讓他的心是那麽疼!眼前一花,腳下不穩,一個踉蹌趕忙扶在一邊的石桌,站好!可手中的絲絹卻徐徐飄落,正飄在那個年幼的孩子麵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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