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正巧看見陳文婉和何彥戌拉拉扯扯的,陳文婉一見薑寧來了,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力氣,用力一把推開何彥戌,然後小跑幾步跪在薑寧麵前,兩眼沁出水光:“公主,昨日表哥與婉兒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你千萬不要與表哥和離,若是因為婉兒的緣故,婉兒會走得遠遠的。”


    何彥戌挺身擋在陳文婉麵前,義正言辭道:“公主,我們的事與表妹無關,請公主千萬不要牽連她。”


    薑寧沒有理睬何彥戌,對著陳文婉道:“陳小姐的消息真是夠靈通,懿旨也就宣了一盞茶的時間,你就跑過來了。”


    陳文婉麵色不變,依舊淒淒楚楚的說道:“婉兒今日與娘上街,正巧聽說姐姐與表哥和離的消息,馬上就趕來了。”


    “是夠巧的。”薑寧冷笑,“你如何認為本宮是因為你才與何彥戌和離的?”


    難道不是嗎?


    陳文婉認定薑寧是死要麵子強撐著,她道:“昨日婉兒身子不適,表哥不放心,便留下照顧,婉兒覺得不便麻煩表哥,原就打算改日來與公主說清情況,表哥說公主深明大義,定不會怪罪,沒想到公主竟然因此要與表哥和離。”


    “昨日身子不舒服,今日便跑出來逛街?”


    薑寧果斷忽略陳文婉後麵一大段的解釋,抓住第一句話就問了出來,看著陳文婉意外的表情,她心裏的小人笑得十分暢快,她就是來找茬的!


    陳文婉沒想到薑寧的注意點,竟然不在表哥與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上麵,有些意外,她低頭掩去眼底的愕然,說道:“今日是上街買藥的。”


    薑寧諷刺的說道:“別院何老爺買的奴才都死絕了嗎?竟然要主子親自來買藥,陳小姐果然是體恤下人,要是在本宮的公主府,這樣不作為的奴才,早讓本宮打迴宮裏去了。”


    陳文婉被薑寧的話刺得麵紅耳赤,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表情。


    她確實是早有準備,孝靖公主脾氣烈,得知表哥在自己那兒呆了一晚上,肯定會生氣,兩人間總歸會出現裂痕,可是她沒想到,公主竟然要直接跟表哥和離,這樣表哥就不是駙馬了,雖然表哥能重新參加科舉,升官晉爵,但是,沒有了公主這個後台,表哥的仕途肯定會比原來更加困難。


    “婉兒寬容大度,從不為難下人,公主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與表妹清清白白。”說著,何彥戌便抱起了陳文婉要走,“表妹,我們走!”


    “不!今日若不能讓公主收迴成命,婉兒便不迴去!”


    何彥戌是真的沒臉在公主府裏呆了,剛剛被公主抓奸,皇上就下旨讓她與公主和離。


    公主府的人全都是狗仗人勢,和離的聖旨一下來,平時奉承他的人全都變了一副嘴臉。他方才去收拾東西,那群人竟然一樣東西都不讓他帶走,說什麽這些年他在公主府白吃白喝,沒讓他出銀子就不錯了!


    被一道道鄙視的目光看著,何彥戌真是臉上臊得慌,急著想走,偏偏表妹還在這個時候撞過來,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嘛!


    薑寧眼睛往旁邊一斜,桃枝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何彥戌和陳文婉抱在一起的情景,眼睛裏麵悲傷濃溢。


    薑寧道:“桃枝,懿旨已下,你現在是何彥戌的正妻,作為陳小姐的表嫂,你難道就看著小姑子跪在下麵?”


    陳文婉被薑寧說的消息給驚到了,瞪大了眼睛,視線在薑寧和桃枝身上盤旋,好半響,才喃喃出聲:“什麽?”


    “本宮與何彥戌和離,母後了解了情況。為了成全這對有情人,特地下旨賜了婚,賜苟氏桃枝為何彥戌的正妻。”薑寧挑了挑眉,別有深意的在桃枝的肚子上掃了幾眼,然後說:“陳小姐馬上要當姑姑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


    接二連三的打擊,陳文婉臉色煞白,她直愣愣的盯著桃枝,突然,她站起來轉身拎住何彥戌的衣領,“表哥,你為什麽要娶她?”


    何彥戌難為情的看了眼桃枝,沒有出聲。


    陳文婉沒有得到答案,她又看著薑寧說:“為什麽你不生氣,你不是該處死她嗎?”


    薑寧“咯咯”笑了起來:“本宮乃千金之軀,要什麽樣的駙馬沒有,從前被何老爺俊俏的臉迷惑了雙眼,如今本宮看透了他的本質,像他這種朝三暮四的男人,本宮不稀罕!”


    采玉把桃枝推到何彥戌身邊,說道:“你們趕緊走吧,這裏是公主府,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滾開!”陳文婉像炸了毛的刺蝟,一把將采玉推開,采玉猝不及防,直接栽到了地上。


    陳文婉一想到那個勾引表哥的桃枝就是個宮女,看到同為宮女的采玉,她一下把對桃枝的怒氣全部發泄出來。


    事後,就十分後悔的覷了眼薑寧。她錯了,這宮女到底是公主的近身侍女,有的時候,奴才的好壞,就代表主人的權利多大,所以說,奴才是主子的臉麵。她這樣,不就是等於打了公主的臉!


    一道勁風劃過,陳文婉頓時感覺到一個冰冷的東西橫在她的脖頸中,陳文婉低頭一看,是一把劍!陳文婉頓時嚇得踉蹌的後退兩步,薑寧嗤笑一聲,冷聲道:“敢對本宮身邊的人下手,你找死!”


    “公主——”何彥戌叫道。


    “記住了,這是我孝靖公主府,要是有人亂了公主府的規矩,不管是誰,一律打發了出去。”視線一點一點移到何彥戌身上,冷冷的吐出幾個字:“何老爺請離開本宮的府邸!”


    陳文婉腿都嚇軟了,被何彥戌摟著腰身,一步一步往西麵走去。桃枝也亦步亦趨跟在後麵。


    “等一下!”薑寧揚聲叫道,三人齊齊迴頭,薑寧微笑道:“本宮已經叫人收迴西郊的別院,你們還是另尋住處吧。”


    “你——”何彥戌剛想說薑寧欺人太甚,便看到薑寧一個利落的轉身,留給他一個曼妙的背影。


    迴到自己的寢殿,薑寧自顧自的倒了杯茶,采玉道:“公主別生氣,公主金枝玉葉,是當今皇上唯一的嫡出公主,太子殿下的親生妹妹,將來肯定會找到更好的駙馬。”


    可是見薑寧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還笑意盈盈的問采玉:“怎麽樣,摔的疼不疼?”


    采玉搖搖頭:“奴婢皮糙肉厚的,早就不疼了。”


    “不疼便好。”薑寧坐在梳妝台,把發髻卸下來,然後十分不利落的綰了個男子束的四方髻,對采玉說道:“去找身男裝來。”


    “公主為何要束男子的發飾?”采玉看得一頭霧水:“好端端的,公主要男裝做什麽?”


    “這麽多年,我還從未去街上逛過,好不容易和離了,一身鬆快,便想出去逛逛。”


    采玉一口就拒接,“那怎麽行,天這麽晚了,街上人多雜亂。公主千金之軀,怎麽能去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萬一出了事,就是砍了奴婢的腦袋,就不夠賠啊。”


    薑寧滿意的看著鏡中的自己,要是沒有一身繁雜豔麗的宮裝,那就是十足十的翩翩公子一枚。


    “你放心,本宮有數,隻是出去逛逛夜市,然後再挑個酒樓品嚐小吃,觀賞我大周帝都的夜景色。”


    采玉始終拗不過薑寧,哭喪著臉去取了一件比較低調的男裝,這是原主從前命人給太子準備的衣裳,一直還沒有送出去。太子的衣服,就算再低調,那也是一般人穿不起的。


    薑寧滿意的翻看著衣服,心道:還好衣服上沒有特別明顯代表身份的花紋,今日,她就扮演一迴富家公子吧。


    利落的換好衣裳,裹了胸,連耳洞都用水粉遮起來,薑寧本來想肚子一人出去,這樣好辦事,但是采玉因為不放心,偏要跟著一起去,薑寧隻好讓她跟著一起去。


    根據係統的指引,薑寧走進一條黑漆漆的小巷裏。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弄堂風十分涼爽,但唿唿的吹著,很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采玉害怕的揪住薑寧的衣袖,聲音顫抖道:“公主,你不說要去酒樓嗎?這兒太可怕了,咱們還是迴去吧。”


    “噓!”薑寧豎了一根手指頭在嘴邊,輕聲道:“閉嘴。”


    走到第二個拐彎處,薑寧停住了腳步,采玉探頭探腦的看了眼,這裏都是街上商鋪的後巷,采玉看到其中一家掛了一塊百布,上寫著“醫館”兩個大字,薑寧偷偷探眼望去,見一個穿的花紅柳綠的女子,對著一個須發發白的老者苦苦哀求的說道:“大夫,你隻要治好了我的病,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


    胡須發白的大夫很嫌棄的避過她的觸碰,揮揮手:“你得的這是花柳病,給多少錢都治不好,快走快走,別壞了我醫館的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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