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我們遼國人光明磊落


    沈易安最看不得人受精神刺激,俯下身安撫道:“命在就好。”


    這時候仲殊也唿唿唿地跑迴來,見此情形已經猜到結局,不禁用力敲打自己的光頭:“都怪我上當了!”


    見兩人一個失魂落魄,一個不住地自怨自艾,沈易安實在不忍,問道:“要賠多少錢?”


    孫廣搖頭,仲殊答:“我一個出家人,了無牽掛,死了就死了,孫廣如何是好,上有老小有小。”


    沈易安更覺蹊蹺:“一個古玩而已,怎就要命了?什麽人如此厲害?”


    仲殊道:“白衣幫。”


    “白衣”讓沈易安想起那日救他和趙似的人,但眼下並不是說事的時候,便棄了已經被撞壞的馬車,讓孫廣二人上了自家馬車,一起往沈家去。


    越往城中走,路上行人就越多起來,孫廣忍不住抽泣了幾聲。


    原來西夏那邊與胡爺接頭的就是白衣幫,他們並不盜墓,卻總有手段弄到別人找不到的“大貨”。


    白衣幫行事謹慎,從不與不認識的人打交道,自從結識胡爺後,覺得胡爺是可信任之人,便將所有古董都賣與胡爺,在青塘交接;


    為了安全起見,胡爺請人押送古董時,白衣幫還會派人沿途護衛,隻不過有點神出鬼沒。


    基於此,胡爺的買賣從來沒受到太大影響,有些毛賊來挑釁,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聽聞白衣幫在西夏與皇家是沾親帶故,所以胡爺一向以搭上白衣幫為榮,在中原古玩圈裏就差橫著走了。


    “既如此,這長信宮燈豈不是胡爺買來的,你們又何必害怕至此呢?”


    仲殊搖頭:“你不了解白衣幫,他們當真有好東西,從來不賣給胡爺,隻是尋胡爺幫忙鑒定罷了,據說最後都要送迴西夏皇室擺著。”


    這就合情合理了。


    沈易安忽然有些後悔,此時將這倆人帶迴來,那不就相當於帶迴倆定時炸彈?


    可總的來說,孫廣也沒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仲殊除了偶爾喝酒破戒,也沒做過什麽,都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眼下沈易安思量的不是要不要救他們,而是以自己的力量,救不救得了他們。


    孫廣說,胡爺新買來的一批貨還在路上,如果到時候交不出長信宮燈,那批貨他們也休想得到。


    “那正好,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趁機終止這種盜墓掘墳的買賣。”


    沈易安說完,孫廣望向沈易安:“說來輕巧,白衣幫號稱第一大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我們在這隻會給你帶來麻煩,和尚我們還是自己找個地方了斷吧。”


    “我死了輕巧,反正我的廟早被白衣幫燒了,你上有老下有小怎麽行?”


    “人各自有命,任命吧。”


    見兩個大男人一來一往如同遺言一樣,沈易安實在受不了,甩手道:“行了,我給你們想辦法!”


    本來已經心灰意冷的二人頓覺眼前有光,連忙給沈易安施禮道謝。


    沈易安其實也沒頭緒,隻好備下酒菜,聽兩人詳細說其中的事。


    後半夜,孫廣和仲殊都醉倒,沈易安提著水到柴房,將帶迴來的黑衣人潑醒。


    黑衣人被五花大綁,蜷縮在地,雖然功夫不太好,嘴卻很硬,根本不理會沈易安說了什麽,沈易安也不急,就在他麵前左右踱步。


    這人被捆的結結實實,沈易安終於俯下身蹲在他旁邊,上下打量一番,最後伸手拽下他的頭巾。


    是個禿頭。


    不對,還有兩個小辮子。


    黑衣人不服地別過頭,避免沈易安那嘲笑的麵龐。


    “呀,遼國人。難怪不迴我話,竟是個聽不懂漢話的蠻子。”說著沈易安起身:“既然跟聾啞沒有區別,幹脆剁了做肉餡好了。”


    沈易安低頭尋,還真從柴房裏找到個生鏽的菜刀,便提著朝這人過來。


    黑衣人像蠕蟲一樣在地上蹭著後退,驚恐之色全在臉上,沈易安嘻嘻笑著,將刀貼近他粗糙的臉,翻過來掉過去的摩挲著。


    胡茬跟刀摩擦發出刷刷聲,黑衣人渾身一頓顫抖。


    “我就是個殺羊的,有人雇我們搶個錦盒,給我們每人五百千。”


    沈易安用刀直接拍在這人臉上:“我先給你科普一下。用生鏽的刀隻要在你身上拉出幾道口子,你日後就會被破傷風折磨致死,比我直接殺了你有趣多了。給老子說實話!”


    黑衣人驚恐地瞪著沈易安:“真是實話。我們哥仨後天就要迴去大遼了,心想拿錢就走,根本沒想這麽多。”


    “你們仨?明明是四個人!”


    “有一個是雇主。那人我們又不認得。但他是個練家子。”


    “他也是遼國人?”


    “我們沒看到他真容,但絕對不是我們遼國人,我們遼國人向來光明磊落。”


    沈易安真想一口淬在他臉上,就這還光明磊落?


    “你們搶了東西,在哪兒和他接頭?”


    “不用接頭,他說隻要把盒子扔進西水門橋下即可,其餘的都不用管了。”


    “那你們連報酬都不要了?”


    “報酬早給了!因我們遼國人光明磊落,從不食言,所以就先給了。”


    西水門橋距離被劫持地點很近,此時再去顯然已經沒有必要,看來這黑衣人的確也不知道什麽,已然沒了利用價值。


    沈易安查看他的傷勢,見他嘴角流血,胸骨處動都動彈不得,傷的確實不輕。自己也不是什麽大慈大悲的菩薩,且這人作惡在先,沈易安決定將他交給孫廣二人處置。


    按照孫廣和仲殊的意思,這事也沒法報官,一旦事請傳開,路上那批貨真就別想要了,如今隻能先把他留在沈易安家。


    後麵幾天風平浪靜,也沒聽到什麽風聲,這事似乎陷入僵局。


    沈易安還在忙碌,要幫蕭楚樂的事業來個好的開端。


    從前沈令品租來的一處臨街宅子被改造成店鋪,蕭楚樂滿心歡喜,日日都在店鋪和沈家之間往返,忙到沈易安時常連一麵都見不到,而李勇則天天都能把沈易安抓個正著。


    沈易安還在李勇的安排下紮馬步,此時已經可以一次蹲上兩個時辰不覺得累,再次起身時隻覺得身輕如燕,仿佛一抬腳就能蹬天一般。


    隻爭朝夕的結果是不負韶華,肉眼可見的變化讓沈易安欣喜萬分,李勇隻是幽幽地開口道:“腳下穩則身量輕,身量輕則出劍快。”


    這天沈易安剛紮完馬步,沈通達就帶人進來:“是個做馬車的師傅,沈生著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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