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天與其弟子唐長生的顛倒是非黑白,以及眾武林認識的附和讓花滿樓的心中充滿了義憤。


    對這個世界,他一向是覺得它是美好的,人心都是向善的,甚至於在今日之前,他對那些守門的唐門弟子觀感都是很好的,隻是他從未想到,有一天這些人竟能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指責他無辜的朋友們,也許,他過往記憶力的那種“給他下毒的人或許有苦衷”這種想法,是完全不正確的。


    雖然他很想說自己就是早死也不願意用唐門的藥,但是看如今的狀況,恐怕不管交不交草藥,他的這群為他揭心盡力的朋友,恐怕都要背定這個黑鍋了,朋友們都是為了他,他必須站出來說話。


    聞聲而來卻是站在陸小鳳等人這邊的秦頤岩搖頭對楊寧和李承恩歎息道:“這禿驢和道士,果然是不可理喻的。”


    苗小玉哼了一聲道:“唐傲天,做人能做到這份上,本姑娘也真是服了!”


    澄正又念了一聲佛號:“事情雖然不妥,但也是唯一能證明諸位清白的方法了。”


    唐傲天眯起眼睛看了看苗小玉,忽然對之前出來作證的唐長生道:“你還記不得,昨夜闖密室的人中間,是否有這個蠻女?畢竟我們與苗疆五毒素來不和,密室裏有藥草的消息,哪裏是他們這群從江南而來的人輕易能知道的?”


    唐長生麵對門主的暗示,哪裏不能心領神會,佯裝努力的迴憶道:“好像……好像,……有!我昏迷的時候,看到她了!”


    眾武林人士嘩然,事情竟然升級牽涉到了兩派爭鬥上了,這可是大事呀。


    而早已洞悉世事的澄正和李忘生卻是淺淺的歎了口氣,明了了事情的真相,唐傲天的目的那麽明顯,他們如何會看不出來?隻不過,他們現在也不能為雪衣等人辯解了。


    一時間,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苗小玉的身上。


    雪衣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葉孟秋,卻發現他正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目光悠然的看著他,似乎在說,有本事,你倒是洗清你和英兒身上的髒水啊?


    這目光讓雪衣的後牙槽幾乎要咬的吱吱響,想到之前葉孟秋對自己的蔑視,想到自己和葉英的未來,想到眼前這個不顧一切要汙蔑他們的唐傲天,心頭恨道:


    “本姑娘本沒打斷鬧這麽多事,可是你們一個個的逼我迫我,要拆散我和葉英還要弄臭我們的名聲,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葉孟秋終歸是葉英的父親,而且她和葉英的是需要從長計議,可是唐傲天……


    雪衣緊緊的握了握拳頭,終於抬手——


    唐長生就突然覺得頸間一寒,一把鋒利的輕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好聽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說,你是被我們迷暈並親眼看見我們打開密室的門的?”


    雪衣有些傻愣愣的收迴了自己伸入係統包裹裏拿重劍的手,看著眼前神色冷峻,再度帶上麵具的與正常的他無一絲異樣的葉英,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包裹裏的那些藥品從現在起除了葉英別人都不給!


    卻絲毫沒想到葉英此時的樣子,必定讓知道他手臂受傷的人起疑心了,葉孟秋就是其中一例,但他更覺得的,是葉英的傷比他想象中的要輕的多。


    被威脅的唐長生有些發懵,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識的就想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唐傲天,未及轉頭,劍鋒卻向前又逼近了兩分,唐長生嚇得再也不敢動了。


    “太過分了吧,怎麽能用這種威逼手段?”初始被葉英手段震了一下的眾武林人士中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氣憤憤的喊道。


    他這一喊,喚醒了很多人呆掉的意識,於是紛紛附和,唐傲天見狀悄悄鬆了口氣,此時他反而希望葉英直接殺掉唐長生了,如此一來,唐門和藏劍的矛盾就會注定結下來,而且,理虧的還是藏劍。


    葉孟秋也皺起了眉頭,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禁為葉英的魯莽感到惱火。


    看到唐傲天的表情變化,雪衣又何嚐猜不到他的目的?自然是不能讓他得逞的,垂眸略略思考了一下,她走上前來笑著對葉英道:“勿離,他們說的對,咱們怎麽能用這種威逼的手段呢?”


    一邊說著,一邊毫不猶豫的握上了葉英手裏那柄劍的劍身,將劍從唐長生的脖子上挪了開來,人群中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葉英的劍一看就是一把吹毛斷發的好劍,可雪衣竟以赤手去握,一點兒也不怕葉英的手抖一下就會傷到她。


    有心疑雪衣不懂這些吧,可雪衣腰間也是有劍的,如何能不知道這利器的厲害?唯一能夠解釋的是,雪衣非常肯定,葉英是絕對能控製住他手裏的劍不傷到她的。


    葉孟秋卻是無心想這個,在聽到雪衣喊葉英勿離的時候,他早已臉色大變的看向兒子,但他的兒子卻隻是微微一怔之後就淡淡的笑了起來,繼而專注的看著對他笑著說著反對的話那個丫頭,臉上無一絲惱色。


    是巧合?還是英兒已經記起了全部的過往?


    而故意喊出勿離稱唿的雪衣早已將葉孟秋的臉色盡收眼底,心道,勿離這個小字,果然對葉孟秋也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可見,葉孟秋恐怕是傷過葉夫人的心吧?


    雪衣的話一出口,眾人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拆自家人的台,這丫頭腦子沒病吧?


    但下一秒,他們就知道真相了,這丫頭的確是病了,還病的不輕。


    在卸下葉英的劍之後,雪衣轉頭看向那名摸著脖子鬆了口氣的唐門弟子手掌一翻,一大錠閃耀著光芒的金子出現在了她的手掌中,她笑眯眯的對那名唐門弟子道:“說實話吧,說了實話,這錠金子就是你的了。”


    唐長生傻了,唐傲天呆了,葉孟秋、澄正、李忘生和眾位武林人士都無語了,葉英的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將劍緩緩的插迴了劍鞘。司空摘星朝天翻了個白眼嘀咕出了眾人的心聲:“該說你們倆注定是兩口子麽?一個威逼一個利誘,還真是絕配。”


    聽到這話的葉孟秋有點想吐血,但是下一秒的變故卻讓眾人更加的目瞪口呆了。


    在眾人的目光都被那錠金子吸引住目光,唐長生咽了咽口水正欲拒絕時,雪衣手裏的金子卻突然朝他迎麵飛來,空氣中還劃過一道勁兒風,很明顯金子上挾帶著不小的力道,不躲的是傻子,唐長生不傻,雖然那東西很好,但他還是躲了。


    令他沒想到的是,他剛險險的躲開那錠金子,又一枚金黃色的閃閃發亮的金子飛了過來,於是乎,他就開始了沒完沒了的躲“暗器”的行為,而且這“暗器”不僅沒完沒了反而開始更多了!


    那廂,雪衣一邊從係統包裹裏翻金子朝唐長生砸一邊罵道:“一錠不夠,兩錠?三錠?三十錠?本姑娘有的是錢,最喜歡拿金子砸人了,隻要你說了實話,這些可都是你的了……”


    唐長生在雪衣第二下用金子砸他的時候因為沒預料到所以被砸了個正著,臉頰上很快就奪了一塊青紫色的痕跡,他痛叫出聲之後很快躲開了第三塊,內心叫苦不迭,深恨自己為何會接受門主的命令,被金子砸這種美事兒,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有多疼!


    而正因為如此,此時在人群裏就有人開始吞口水了,一臉豔羨看著落了一地的金子,好想去撿……好想變成那個被砸的唐門弟子……


    雪衣卻忽然又道:“我說你們啊,別亂撿,那是人家唐家堡的,落到人家地上就是人家的了,你們撿了,當心人家說你們偷錢哦!”


    有想偷偷彎腰的人迅速直起了腰,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都在納悶雪衣身上怎麽會隨身帶著這麽多錠金子,因為完全看不出來……就有人開始懷疑是他們眼前出現了幻覺。


    “葉雪衣你——”細碎的低語和被侮辱的感覺令唐傲天氣的臉色發青,唐門是蜀中富戶,根本不缺錢,所以雪衣這哪裏是利誘?分明就是拿著金子打唐傲天的臉!


    葉孟秋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雖然自詡君子,但也並非視錢財如無物,雪衣之前也不過是葉英的丫頭,哪裏來的那麽多金子?看著兒子淡然的表情,他有點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家的錢庫被盜而他一無所知了。


    雪衣聞言停下了扔錢的動作,對唐傲天一臉嘲諷道:“喲,唐大門主竟然也能曉得我一個無名之輩的名字,我們之前可隻是普通賓客,怎麽昨天才盜了你們的密室,今天你們就曉得我這個最不起眼的丫頭的真名了?”


    “哈哈,唐傲天,砸自己腳了吧?”苗小玉拍手叫好。


    人群中原本因黃金落地而產生的小騷動在雪衣的這話一出口後,突然詭異的平靜了下來。


    沒有人再念著搜身搜房間了,眾人都意識到,這隻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雖然鬧劇的前因他們不清楚,但如果這麽繼續下去,下不來台的,可就是他們這群“陪太子讀書“的人了。


    “阿彌陀佛!”澄正突然念了一聲佛號,轉頭對臉頰肌肉抽動的唐傲天道,“唐施主,少林就此拜別。”


    說罷,就轉眼向另一個在有些人意料之中,又在其他人意料之外的人看去,似乎連等待唐傲天迴禮的時間都沒有。


    這個人,就是上了之前的比武擂台之後令澄正失聲的陸小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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