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撥之時,高俅的心腹,人稱剜心王的王謹曾獻計道:“太尉大人,此番您齊聚戰將百員,精兵三十餘萬,定能一舉踏平濟州城!城破之日,請大人立即屠城,以示朝廷之威信,到那時,群賊必定喪膽!”


    “此計甚妙!”高俅拈須大笑道。


    聞煥章和孫定這兩位一流謀士,高俅讓他們喂馬去,剜心王這種卑劣齷齪的小人,高俅卻引為心腹,並對他言聽計從。


    兩軍對陣,梁山二當家盧俊義當先出陣,用馬鞭指著高俅大笑道:“高賊!你這手下敗將,怎麽還敢前來送死?”


    高俅破口大罵道:“梁山狗賊,稍有小勝,便把狗尾巴翹上了天!城破之日,本太尉定要將你們斬盡殺絕!眾位將軍,誰願先為本太尉斬將立功?”


    話猶未了,李天王李成手挺鐵槍,飛馬出陣道:“末將李成願打頭陣!”


    “李成,你這喪家之犬,休得猖狂!花和尚魯智深前來取你狗命!”一身袈裟的魯智深騎在馬上,揮著六十二斤的鐵禪杖直取李成。


    一個是鐵槍李天王,一個是鐵杖莽和尚,這二人兵器還未相撞,兩團殺氣先到。兩般兵器並舉,八隻馬蹄亂撞,這二人一前一後,似雲中龍惡戰水中蛟,一往一來,似草原狼狠鬥叢林豹,前八十迴合,雙方占不到對方半點便宜,八十迴合之後,李成漸漸力怯了。畢竟魯智深身上的萬斤神力可不是蓋的,否則他也沒本事徒手撥樹。又勉力支撐了十餘合,李成已經再無攻擊之力。隻能拚命防禦了。


    李成不敢輸了頭陣,隻能妄圖以巧勁來破魯智深的猛勁,他使轉鐵槍,盡力朝魯智深心窩點去,那魯智深不躲不閃,隻管舉起禪杖硬砸李成腰肋!


    李成的鐵槍硬生生被魯智深的鐵禪杖砸歪了攻擊方向,而經過如此大力相撞。魯智深的鐵禪杖的準頭竟然絲毫沒有偏頗!


    “噗!”魯智深順利將鐵禪杖插進了李成的腰肋!


    李成自知絕難逃命,便強忍最後一口氣。聚全身之力,挺槍狠捅魯智深腹部,想和他來個同歸於盡,那魯智深眼明手快。早就瞧出了他的意圖,把那胖大身軀向右一側,本來他把身子偏斜成這個角度很容易掉下馬去,但魯智深卻用強壯有力的雙腿夾緊了馬肚子,楞是沒掉下去!


    李成的最後一擊沒能奏效,力量用盡的他,被魯智深手起一杖,打碎了頭顱!


    李成雖死,屍體卻仍挺槍騎馬向前衝去。盧俊義陣上,大將張清早已拈出飛石,打中馬眼。那馬吃痛,將李成的屍體顛了下來。


    這一場大戰,看得兩方將士目瞪口呆,李成如此勇猛,卻到底還是死在了魯智深這位大力士手裏!


    “高俅,李成將軍也算得上是一員猛將。他死的這般慘烈,真是令以歎惜。你派幾個士兵把他的屍體拉迴去吧。待得了空閑,好生安葬!”盧俊義見魯智深得勝,便大聲對高俅喊道。


    盧俊義身為濟州城最高統帥,之所以沒有立即利用魯智深得勝之機揮軍掩殺過去,是因為對方兵馬數倍於己,己方士氣再旺,也不能這麽硬打。而他這一嗓子喊出去,高俅根本沒有別的棋可走,隻能老老實實的先把李成的屍體拉迴去。如果他對李成的遺體不管不顧,而是選擇繼續廝殺,這幾十萬將士必定心寒之極,高俅可不想擔這個罵名。


    待高俅把李成的遺體處理好,盧俊義放聲大笑道:“高俅,你殿帥府若是真有能人,就再派幾個上前廝殺!”


    如果高俅能夠重用聞煥章和孫定,那麽憑這二人的能力,一定能夠識破盧俊義的激將計和緩兵之計。但可惜的是,此時這兩位一流謀士正在喂馬,根本就不在高俅身邊。而那位一肚子壞主意的剜心王隻會作惡,根本不具備行軍打仗所需要的大智慧。


    麵對盧俊義的挑釁,高俅手下的上百位戰將當然想應戰!何況這上百位戰將中,本來就不缺真正的高手!


    “高太尉,讓末將出馬,殺他幾員大將,為我軍立威!”陳希真的親弟弟陳希義大叫道。他和他親哥哥一個德性,都是超級官迷,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在高俅麵前臭顯擺,這個機會哪能輕易放棄呢?


    “好!高某親自為陳將軍斟酒!以壯膽色!”高俅下了馬,揮手示意手下拿來酒壺,倒了一杯酒,然後遞給陳希義,盯著他道:“助將軍馬到成功!斬他一將,我給你官升一級!斬他兩將,我給你官升兩級!斬他三將,我給你官升三級!”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從高俅手邊溜走了。此刻他並不知道,梁山有四位好漢此時正在青州城幹壞事。


    這陳希義雖然沒和他哥陳希真一樣在八十萬禁軍教頭的位置上待過,但他和陳希真畢竟拜的一個師父,倆人的武功不相上下,所以陳真義也算一員虎將。


    陳希義高舉鐵槍,威風凜凜的殺出陣來,對著盧俊義道:“梁山賊聽著,我乃大將陳希義是也,誰敢前來送死?”


    盧俊義以目示欒廷玉,欒廷玉會意,高挺手中鐵槍出戰。


    “梁山賊,報上名來,本將不殺無名之輩!”陳希義在馬上耀武揚威道。


    欒廷玉也不打話,把那鐵槍使得似銀龍雪舞一般,三道槍影不時在陳希義麵前打晃,陳希義知道此人絕不是泛泛之輩,不敢大意,守好了自己的門戶,采取穩紮穩打的戰術,與欒廷玉激戰。


    這兩位使槍的又鬥了八十多個迴合,欒廷玉突然撥轉馬頭,厲聲道:“陳希義鼠輩。你莫要囂張!我這匹戰馬久病未愈,因此你才能和我打成平手,若是換匹戰馬。你這狗賊必死!”


    二人激鬥了半個多時辰,陳希義的戰馬也早已非常疲憊了,他也正想換馬來戰,便順勢大叫道:“好!容你換了馬,再殺你不遲!”


    欒廷玉換了馬,陳希義也換了馬,二人重迴陣上。又鬥了八十餘合,還是難分勝負。


    欒廷玉雖然沒能和陳希義沒分出輸贏。卻成功的幫助盧俊義浪費了高俅許多時間,這幾場單挑過後,天色已晚。


    又鬥了幾合,陳希義見還是沒機會擊殺欒廷玉。便打馬迴陣。


    陳希真見到弟弟未能立功,不但沒覺得難過,反而對高俅道:“稟太尉大人,梁山賊的實力已經被希義試探出來了。若是讓楊騰蛟出戰,必能斬將!”


    不等高俅說話,對麵陣上盧俊義倒是先說話了,盧俊義大喝道:“高俅,你敢夜戰嗎?”


    高俅不加思索道:“還怕你不成?兩軍且先吃過晚飯,再舉火點燈夜戰!”


    盧俊義說的每句話都特別的巧妙。因為他這樣一問,高俅為了麵子,絕對不可能迴答“不敢。”而高俅一但接受。其行動就處處被盧俊義控製了。


    兩軍各迴營地吃飯,席間,高衝漢、楊騰蛟、雲天彪等猛將紛紛向高俅請纓,欲打夜戰的頭陣。


    高俅詭異一笑道:“眾位將軍,一會夜戰,我壓根就沒準備安排大將和梁山賊廝殺。我已經秘密派出咱們的軍隊,分兵繞到梁山軍的背後。配合咱們的正麵戰場偷襲這群賊寇!那時,咱們這上百員大將和這三十餘萬大軍,一鼓上前,前後夾擊,直接把濟州城踩成平地!”


    “太尉大人端的好計策!”高衝漢、楊騰蛟狂拍馬屁道。


    高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大笑道:“為朝廷建功,滅掉梁山賊,隻在今日!”


    他之所以如此自信滿滿,是因為他對剜心王的計策深信不疑。


    剜心王王謹是這樣為他推演戰策的:“太尉可令高封、高侗這二位親信領兵五千守衛青州大本營,太尉自率百將,領三十萬大軍,趁濟州與梁山首尾不能相顧之際,一舉襲破濟州城,盡殺梁山賊,然後領得勝威武之師,踏平梁山泊!”


    客觀的說,這條毒計也算的上是條好計。第一,派親信死守大本營是對的。第二,集中優勢兵力以多攻少,以三十萬軍打掉濟州區區八萬軍,更是上上之策。第三,打破濟州後,再引大兵踏平梁山,完成最後一步,便可成大功。


    如果讓武鬆處在高俅的位置,他可能也會這樣行兵。


    但是,高俅最大的失誤就在於他不知道,再好的計策也是需要人來實施的。


    他錯就錯在派出親信高封、高侗領兵守衛青州這件事上。


    派出自己的親信守衛最重要的大本營,這件事本身沒錯,武鬆也經常這麽幹,比如他派結拜兄弟史進守梁山大本營,派自己的三夫人和大哥武大郎守暹羅。


    但問題是,武鬆派出的親信,個個全是人才,全都能不辱使命,順利完成任務。而高俅的這位寶貝侄子和這位寶貝兄弟,其能力連頭豬不如!


    人家武鬆自從收到盧俊義的求援加急信後,這位聰明絕頂的梁山寨主早就做好了一切部署,想好了一切對策!


    高俅本想集中全部兵力打掉濟州城,卻做夢也沒想到,他竟然被武鬆、時遷、皇甫端、史進四人給抄了後路!


    他以為他的青州城留下高封、高侗和五千兵守衛,是很堅固的,但他的數十萬大軍剛開到濟州城下,武鬆就把時遷帶在雕背上,皇甫端把史進帶在雕背上,四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一路狂飛,快到青州城牆的時候,武鬆和皇甫端故意讓大雕飛的特別高,成功避開了城頭士兵的視線,悄然飛進城中!


    高俅的侄子高封,剛從太守府出來,就被騎著大雕俯衝而下的武鬆一刀斬下了首級,而高侗剛要拿弓箭射武鬆,不提防身後又是一隻大雕飛來,皇甫端負責“駕駛”,史進負責殺人,又是一刀,高侗的頭顱飛出三丈遠。


    武鬆和皇甫端指揮大雕抓起二人的首級,然後迅速高飛,此後,武鬆和皇甫成了專職“司機”,隻負責“駕駛”,而時遷和史進負責往下扔火油!


    這些火油都是由天下第一火戰高手神火將軍魏定國親手研製的,體積極小,點火燃燒的威力卻是尋常火油的三百多倍!


    無多時,青州城的草料場、軍糧大倉、養馬場、兵器坊等所有跟軍事有關的建築全被燒成了火海,大火衝天而起!


    武鬆等人故意不燒百姓的民房,隻燒高俅的軍事設施,這存心是要氣死高俅!


    青州城主將一死,遍地又起火海,青州城內那群沒用的廢物兵全作鳥獸散。其實不作鳥獸散也沒用,俗話說“傻狗追飛禽”,用在這特別合適,這倆久經特訓的大雕瞬間就能飛出弓箭的射程,你兵再多,能把會飛的玩意怎麽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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