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大名府不遠處的的一座密林裏,兩名身穿黑衣的蒙麵人正在向一位早就等在那裏的青衣蒙麵人低聲匯報機密情報:“稟報時頭領,屬下打探到白虎山那幫雜碎已經把魔爪伸到了盧俊義家裏!準備定下毒計逼他上白虎山!這盧俊義,不光是河北首富,還是咱們寨主和林教頭的同門師兄!武功可高著呢!”


    “說說具體經過!”身穿青衣的時遷輕聲道。


    於是,他的兩名手下便將他們這幾天來在大名府打探到的情報和盤拖出,兩個月前,先是吳用扮作算卦先生,帶著一個長相醜陋的白虎山頭領來到盧俊義家行騙,成功的哄騙盧俊義親手寫下四句反詩後,這倆人迴到白虎山複命。後來盧俊義果然中計,帶上李固等人前去泰安廟燒香,半路上被白虎山的人設計生擒。幾天後,李固突然莫名其妙的被白虎山的人放迴了,迴來後,就和盧俊義的娘子賈夫人合謀,將盧氏家產據為己有,又將盧俊義的心腹燕青趕出了家門,並且聲稱燕青是反賊同黨,不許親戚收留。可憐的盧俊義在白虎山每日被宋江好酒好肉招待,對家中事竟然一無所知!


    “不行!咱們必須阻止宋江和吳用這倆爛鳥!絕不能讓這倆狗東西的詭計得逞!盧俊義這樣的超級高手若是被他們設計逼降,對咱們梁山那可是大大的不利!”時遷低聲道:“楊家哥哥,石家哥哥,你們馬上混進大名府,繼續打探消息,我馬上迴梁山向寨主稟報此事!”


    “遵命!”楊雄、石秀異口同聲應和道。


    與楊雄、石秀二人分手後,時遷快馬加鞭朝著梁山飛奔,三天後的夜幕時分,他出現在了水滸寨。


    “主人,小人已經打探清楚,白虎山寨主晁蓋死後,留下遺言說‘誰能捉到史文恭,誰就是白虎山之主。’這個遺言分明就是不想讓宋江繼位!於是宋江便把毒手伸向了你的大師兄,人稱玉麒麟的河北富商盧俊義!他想先逼迫盧俊義投降白虎山,然後再令他斬殺史文恭,到了那個時候,盧俊義這個外人絕對不敢坐第一把交椅,晁蓋遺言的謎題也就不攻自破了。於是,宋江派出白虎山的軍師吳用扮作算卦先生,到盧府哄騙盧俊義親手寫下四句反詩,並讓他來東南方巽地上避災,盧俊義不聽手下人勸說,毅然帶著管家李固等人前來泰安廟燒香,路過白虎山腳下,他們這一行人盡被宋江和吳用設計生擒。幾天後,宋江派人先放李固迴家,然後繼續將盧俊義軟禁在山中,每日以好酒好肉招待。”在梁山密室中,時遷一五一十的將打探到的情報匯報給寨主武鬆。


    “這宋江果然是卑鄙之極!這次竟然把狗爪子伸到我大師兄那裏去了!”武鬆怒道。


    “宋江這個無恥小人!竟然用如此下三爛的手段對付咱們的大師兄!!”林衝亦不忿道。


    “寨主且暫息雷霆之怒,倘若朱某所料不差,那吳用在將李固放走之前,定然是故意將反詩之事告知了他。李固迴到盧府後果然見到牆壁上的反詩,貪心大起的他便與盧俊義的夫人合謀,去官府告發了盧俊義。而按照大宋律法,作為告發者,李固和盧娘子可以順理成章的霸占盧家所有家產。這便是宋江和吳用計謀的第一步。”朱武輕搖羽扇,道。


    “那第二步是什麽?”林衝奇道。


    “第二步嘛。”朱武拈須笑道:“那盧俊義身為堂堂的大名府員外,富可敵國,武藝絕倫,是絕對不屑落草的。別說他們軟禁盧俊義兩個月,就是軟禁十年,盧俊義仍然會和剛被擒時一樣,寧死也不會降順他們。所以,為了讓盧俊義死心塌地的投降白虎山,就隻有先將他逼上絕路,再將他救出來,到了那個時候,天下雖大,卻再也沒了盧俊義的容身之處,盧俊義也就隻好來到白虎山棲身,乖乖的聽命於宋江。而他們既然想先將盧俊義逼上絕路,就必須得讓他迴到家中親眼看到家產盡失,眾叛親離的慘狀。而那李固既然已經報官了,盧家四周自然早就埋伏好了朝廷裏的衙差,隨時準備捉拿他。等到他身陷死牢絕望至極的時候,宋江打著救盧俊義的旗號,率兵襲破大名府將他救出來,此時的盧俊義也就隻能甘心情願的去為宋江賣命了。”


    “主人,林頭領,既然宋江想要迫害盧俊義,那盧俊義此時必定是兇險萬分,梁山下一步該如何行動,還請主人示下!”時遷道。


    武鬆沒有迴答時遷的話,他微閉了雙目,正在靜心思考著對策。


    心思機敏的武鬆隻沉思了片刻,便馬上對林衝發令道:“二師兄,你親自去挑三千名武藝精練的健壯士卒來水滸寨集結,然後我會帶上你和史進、時遷、還有欒廷玉、唿延灼、魯智深、楊誌等高手扮成難民先混進大名府等著,趁大名府與白虎山激戰之時,救出大師兄!你馬上去部署!”


    “師弟放心,林某馬上去辦!”林衝衝著武鬆抱了抱拳,轉身離去。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林衝已經將三千健壯士卒集結完畢,來到水滸寨待命,此時武鬆也早已召集了三十多名梁山頭領,在水滸寨與林衝匯合。武鬆令扈三娘、武大郎、朱武三人共同掌管梁山大事,然後率領眾人下山。


    武鬆帶著眾人上船後,時遷以及他的一百多名手下快速拿出破爛衣物給眾人換上,又迅速給大家易了容。武鬆命令身邊這三十多名梁山頭領們分別帶著這些“難民”分批分次的繞遠道朝著大名府進發,並反複叮囑他們,快到目的地時,務必令這些“難民”分批分次分天的從大名府四門湧入,切記不可在一天內一下子湧入太多難民,更不能讓這些“難民”全在同一個城門處進入,以免引起大名府守軍的猜疑。


    眾頭領領了武鬆將令,登岸後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繞遠道朝著大名府奔行。梁山軍之所以如此的費心良苦,就是為了造成難民來自五湖四海的假象。如果這三千難民全從山東來,那麽大名府的守軍用屁股都能想出來:這些難民肯定是梁山或白虎山的臥底。


    武鬆的計劃周密而詳細,堪稱大手筆。而令武鬆沒想到的是,武鬆和他的梁山軍還在路上的時候,盧府內已經發生了天大的禍事。


    原來,宋江和吳用所設下的毒計果然半點都不出朱武所料,他們正是想讓盧俊義迴家後被李固告發,待他被關進死牢後,白虎山再發兵打破大名府,將盧俊義救出來,順便將大名府劫掠一空。帶著這樣的齷齪心思,他們在酒席上裝出一幅依依不舍的樣子,一番灑淚相送之後,他們終於答應放盧俊義下山。


    思鄉心切的盧俊義騎了宋江所贈的快馬,日夜不停的朝著大名府飛奔了兩晝夜後,那匹可憐的馬竟然被他累得口吐白沫而死!而盧俊義終於在第三天清晨步行來到了離大名府東城門不遠處的一個小酒店。而此時,武鬆等人雖然已經趕了好幾天的路,卻也隻走完了十分之九的路程,並且武鬆等人是繞遠道而行,盧俊義是專抄近道飛奔,所以雙方並未遇到。武鬆就是想親口告訴他這位大師兄家中萬分危險,都沒有任何機會。


    腹中饑餓的盧俊義正想吃些早飯,隻見迎麵一人頭巾破碎,衣衫襤褸,臉上手上全是髒兮兮的汙泥,這人一看見盧俊義,便朝他飛奔過來,納頭便拜。盧俊義定晴一看,嚇了一跳,這個乞丐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心腹燕青!


    “小乙子,你怎麽變成了這幅模樣?”盧俊義大驚道。


    燕青冷靜了環視了一下左右,然後迅速低聲道:“主人,此間不是說話處,請主人隨我來。”


    燕青說完,也不管盧俊義是否同意,拉著盧俊義的手就走,盧俊義知道他定有機密事相告,便任由他拉著。二人來到一堵廢舊的土牆後麵,側過身,盧俊義開口道:“你且和我說知備細。”


    燕青撲翻身跪倒在地,任豆大的淚珠朝下麵不停的滾落,就是不敢哭出聲來。哭夠了,燕青才低聲道:“主人離家數日後,有一天李固突然迴家對娘子說‘主人已在白虎山落草為寇,你我二人若不去首告,他日主人被滅九族時,咱倆定被連累。’娘子便與李固合謀,率先在大名府梁中書那裏告發了主人,梁中書便按大宋律法,將主人的全部家財賞了李固和娘子。這對賊男女嗔怪小乙和他們不是一條心,便將小乙趕出家門,並且不準親戚們收留。小乙無奈,隻得在城外乞討度日……”


    “放屁!放屁!”盧俊義聽完燕青的話,破口大罵道:“你這廝隻管放屁!我的娘子絕對不是這樣的人,我待她不薄,她怎敢背叛我?”


    “主人,你平日裏隻知道練武打熬力氣,不親女色。娘子原和李固有私情,今日得了主人的家私,早就做了夫妻!主人若不聽小乙之言,執意迴家,必遭毒手!”


    “胡說!”盧俊義氣得臉色發青,大罵道:“我姓盧的這一杆神槍天下無敵,誰敢惹我?量那李固有幾顆頭,敢來害我?我且迴家問個虛實,你剛才所說若有半句虛言,我定不和你幹休!”


    “主人啊!主人!小乙在城外要飯兩個多月了!有時小乙要不著飯,就隻能跟狗搶食吃!小乙這般委屈求全,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等主人歸來,第一時間將城中情形告知主人,以免主人被李固和賈氏所害!求主人一定要納小乙忠言!”燕青見主人執意要走,痛哭流涕的他急拜於地,死死的拖住主人的衣服,放聲大哭。盧俊義大怒,飛腿踢倒燕青,大踏步進得城來。


    盧俊義徑入家中,隻見盧府上下大大小小的家丁們全都大吃一驚,李固慌忙前來相迎,納頭便拜。盧俊義綽過一把椅子坐下,喝問道:“燕青何在?”


    盧俊義雖然是個剛愎自用,不聽勸諫之人,但其實他心裏並非完全不相信燕青說的話。這麽多年來,燕青對他忠心耿耿,他是知道的。況且燕青在被李固趕出家門後,為了及時將城中變故告訴主人,昔日那個吃慣了錦衣玉食的小帥哥竟然肯在城外乞討度日兩個多月!他這麽委屈自己,還不就是害怕主人受傷害嗎?


    雖然他知道燕青說的事很有可能是真的,但他就是不敢相信自己深愛多年的妻子會背叛自己,所以他執意要迴家問個究竟。


    李固支支唔唔半天,沒敢迴話,這時隻見盧俊義的娘子賈氏哭哭啼啼的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盧俊義便又喝問道:“娘子休哭,且說燕青哪去了?”


    “丈夫休要焦躁,且先吃了早飯,那時訴說不遲。”賈氏道。


    賈氏說完,便命令家丁們安排早飯,盧俊義剛舉起筷子,隻聽前後門喊聲大起,七八百名做公的片刻之間便衝進盧府大院,二話不說,拿了鎖鏈就朝盧俊義奔來。盧俊義驚呆了,被做公的一把鎖住,一步一棍,直打到大名府留守司梁中書的府衙。


    到了大堂上,盧俊義口中不住的叫屈,李固和賈氏便拿出盧俊義親筆寫下的那首反詩的拓片,指證盧俊義造反。盧俊義叫天無門,叫地不應,被梁中書打得皮開肉綻,鮮血迸流,最後隻得屈招。


    梁中書下令給盧俊義戴上一百斤的死囚枷,押入死囚牢,梁中書手下那些衙差們親眼見到大名府樂善好施的盧大官人蒙此大難,都不忍直視。


    看管盧俊義的兩位押獄,分別叫做蔡福、蔡慶,蔡福綽號鐵臂膊,蔡慶綽號一枝花。這兄弟二人既是押獄,又兼任行刑劊子手。二人雖然不是良善之輩,見到盧大官人如此慘狀,卻也生出了一絲惻隱之心。兄弟二人自己出錢買了些酒肉,來到死囚牢勸道:“盧大官人,你遭此天字第一號冤屈,無處伸訴,死期不遠。我二人沒本事救你,隻能請你吃些酒肉,做個飽死鬼吧。”


    盧俊義眼中熱淚翻滾,道謝不已。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這兩位“好人”並沒有把這份善心堅持多久。


    迴家後,那蔡福、蔡慶兄弟二人剛要休息,外麵就來了個家丁模樣的人,這人也不施禮,進來就問:“不知哪位是蔡福蔡節級?”


    蔡福起身道:“我便是。”


    “有個大官人在茶房內專等蔡節級,有大富貴相送。”這家丁說完這句話,也不等蔡福迴應,轉身就走。蔡福一聽到“大富貴”三個字,急忙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蔡福隨他來到茶樓上,卻見那所謂的大官人正是李固,蔡福便打禮道:“李主管有何見教?”


    李固摒退家丁後,將門關死,對蔡福笑道:“小人的心思,都在節級肚裏。今天夜裏,便要做的幹幹淨淨。無甚孝順,五十兩黃金送與節級。其它官吏,小人自去打點。”


    蔡福大笑道:“大名府一個堂堂的盧員外,就隻值這五十兩黃金?”


    “節級若是嫌少,小人再加五十兩。”李固諂笑道。


    “李固,你若想讓盧俊義今晚就死,不是我訛你,你隻把五百兩黃金與我,明天一早前來扛屍!”蔡福索性挑開天窗說亮話。


    李固拜謝道:“五百兩黃金都在這裏,全送給節級,隻要今夜成事。”


    蔡福得了這麽多黃金,心道:“拿人錢財,替人解災!盧員外,我姓蔡的隻能對你不起了!明天今日是你周年!”


    蔡福迴到家,剛一進門,隻見一人揭起門簾,那人相貌極其醜陋,進門後立刻將門反鎖,然後將身上背包重重的扔在蔡福麵前,冷笑道:“我乃白虎山好漢喪門神鮑旭,今日奉宋大哥和吳軍師的將令,送一千兩黃金與蔡節級,請蔡節級務必設法保住盧俊義一條性命,倘若有絲毫差池,他日我大軍打破大名府,無論兵民老幼,盡皆斬首!”


    蔡福與兄弟蔡慶聽完鮑旭的話,早就嚇得麵如土色,驚出一身冷汗的他們半晌說不出話來。


    “大丈夫做事,貴在當機立斷!蔡節級若肯幫白虎山這個忙,日後白虎山也會給你兄弟二人留兩把交椅,若是膽敢駁了宋大哥的麵子,嘿嘿,隻怕滅九族的大禍,為期不遠了。”鮑旭陰笑道。


    蔡福慌忙跪下答禮道:“好漢請迴,小人自有措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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