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竹瀝這樣說雲澹有點臉紅,今日之事確實是自己這邊做的不對,於是拉著還在愣神的牛五在旁邊坐了下來。“請前輩諒解,今日確實是我們的錯。”雲澹十分愧疚的低下了頭。


    竹瀝用手敲了敲桌子:“你們是軍中的人?屋裏那位是誰?為什麽要你劫持我們?想好了再說,裏麵那位是生是死,就看你們怎麽迴答了!”竹瀝眼神銳利的看著雲澹說。


    盡管已經在沙場上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能力,但此時被竹瀝用這樣的眼神盯著,雲澹還是有點後背發寒,心裏麵的愧疚感更重了。


    將軍已經傷了三天了,這期間他們找來的大夫全部是隻能將傷口的血止住,簡單的進行了包紮,而其他的傷卻是無能為力。將軍的傷不能再拖了,而這個大夫就是將軍治愈的全部希望。


    雲澹的手緊了又緊終於開口了:“是,我們是西圠定遠軍桓將軍的部下,屋裏的正是我們將軍桓杝!此次將軍有任務在身,結果任務完成迴京述職時卻遭到了暗殺。現在性命垂危,請大夫救救我們將軍”


    竹瀝沒想到這小夥竟然又跪下了,於是起身將雲澹扶起來:“你們將軍我會救,你們不必行如此大禮。”竹瀝拍了拍雲澹的肩膀問道:“小夥子你叫什麽?還有你的這些兄弟們叫什麽?”


    雲澹聽了後連忙說道:“我叫雲澹,白雲的雲,水何澹澹的澹,我是桓將軍的近衛。這位是牛山南,還有何旋,張鋒,張梁,蔡寧和,薛滿,江石毅就是那幾個暈倒的,他們是軍中的士兵。”


    雲澹看了一眼牛五,牛五有點懵,看他幹啥。雲澹捂嘴咳了一聲,捅了捅牛五:“你快向幾位解釋清楚你們為啥將人家帶到這裏,並且道歉。”


    牛五出身行伍,性子豪爽,此時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對竹瀝三人表示了歉意:“各位,此次是我們兄弟的錯,我在這裏給各位賠不是了。老三在茶館聽到金陵懷館的大夫醫術超群,但是這個月就診名額已經滿了,於是我們就想了將人劫持來這個”


    金陵城外的一處破廟裏躺著一位身受重傷的男子,在他身邊一位衣服被劃成條條的男子在照顧他。另有三個男子靠在牆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


    “快,進去!”一男子提著一位背著箱子,頭發花白的老頭進了這廟中。


    “校尉,我從旁邊的鎮子上請了一位大夫,先給大家都看看吧。”那男子進來後問正在照顧重傷的那位男子。


    老大夫聽到這話一時有些驚奇,竟然是軍中的人,那躲在這幹什麽?大夫偷偷瞄了一眼他身旁的男子,心想:這人是不是對“請”字有什麽誤解?明明就是綁架他過來的。


    那位被稱作校尉的男子轉頭看到門口的男子提著大夫,不同意的瞪了那男子一眼,男子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有點不知所措。


    雲澹緩緩的站起來,走到大夫麵前抱拳施了一禮,歉意的說道:“大夫,十分不好意思,是我的兄弟莽撞了,請您見諒。”大夫膽顫顫的看了下將自己綁來的那男子,然後對雲澹說:“不必客氣,我先看看你們的傷。”說完就慌忙將身上的箱子取下,去給地上躺著的那位看病去了。


    大夫心酸啊,誰讓他是一個會看臉色的大夫呢,後麵那位兇神惡煞的對這位十分恭敬,那這位又對地上那位悉心照顧,這就充分說明了地上這一位的重要了。還有牆邊那三位,眼神就差釘在他身上了。


    兩刻鍾以後,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顫顫的對雲澹說:“這位的傷勢太重,我是在無能為力。”


    桓杝在大夫的治療下,麵色已經不似之前那麽死氣沉沉。但是身上的傷勢並沒有好轉。雲澹看了桓杝的情況,眉頭緊鎖,十分擔憂。他看了一眼大夫,大夫不由的哆嗦了一下。他知道桓杝現在的傷勢普通大夫是無能為力,不過看了看大夫為桓杝包紮的傷口,這個大夫治療其他的人還是沒問題的。


    於是大夫開始為其他人包紮。


    一個時辰以後,大夫坐在地上猛擦汗,雲澹示意何旋為大夫拿來了水,大夫也顧不上客氣,咕嚕咕嚕一頓猛灌。能不累嗎?整個廟裏就兩個身體好點的,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將自己綁來的小夥。嗷,對,那小夥叫何旋,其他人身上全是傷,隻是做了簡單的止血。大夫心裏十分奇怪,這幫人不是軍隊的嗎?這裏又沒有戰爭,怎麽會收這麽重的傷?


    雲澹吩咐何旋讓他將大夫送迴家中。大夫如釋重負,將自己身上帶著所有療傷的藥留了下來,並將煎藥的方法告訴了張梁,就是在牆邊養傷的三個人中的一個。大夫將他們的傷口包紮以後,他們已經可以走動了。等講完傷藥的煎製方式後,大夫就趕緊收拾自己的東西走了。


    等大夫走後,幾人分頭行動、熬藥的熬藥,收拾的收拾。


    桓杝腦袋裏一片混沌,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勁


    懷青喜歡上一個人。


    原本糾結要不要自己主動出擊尋找真愛,後麵發現別人已經有了愛人。


    懷青想那就完成自己工作,愛這個東西,其實過段時間就消散了。


    沒想到那人和他的愛人分開了,對那人來說這是個悲劇,對懷青來講這是個驚喜。


    終於和那人走到了成親的這一步,但是懷青並不開心。


    成全,是種美德。既然不愛我,那就別糾纏,努力去追求你愛的那個人。


    懷館的人聽到這個都十分氣憤,恨不得現在就駕車迴金陵和官府的人理論。救人沒問題,這是大夫的職責,但是現在的情況明顯就是讓人去送死。


    竹瀝好不容易安撫好這群孩子的情緒,將人先帶迴了湘南小院。


    湘南小院裏現在是愁雲遍布,大家都聚集在湘淮築裏商量著如何能躲過這次浩劫。


    終於竹瀝說話了:“大家不用擔心,墨汜的情況現在還不清楚,其他情況都是道聽途說,現在官府還會召集大夫前往,那就是墨汜的疫情還在可控範圍內。”


    然而聽完竹瀝的話大家並沒有放鬆下來,陳年所說的墨汜的情況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我也覺得大家不必太擔心,我們先到墨汜去看看情況。官府的征召我們不能違抗,為今之計隻有前往墨汜這一條路。”懷青說。


    “但是師父這次去了,很大的可能就迴不來了呀,到時候該怎麽辦?”元連激動地問道。要他說實在不行就讓師父先去別的地方避避風頭,鬱南就不錯,山好水好風景好。而且就離金陵不遠,那裏和金陵隔著一座不高的山,卻是個世外桃源,都沒啥人聽說過那裏。懷館的人也是無意間才發現這麽一處好地方的。隻是竹瀝為了不打攪這邊居民的生活就沒讓大家再去過了,現在想來那倒是個避難的好去處。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除了過去這一條路,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大家都別爭了,我已經決定了,就這樣。現在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在收拾,還有準備晚飯,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竹瀝最後向大家說了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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