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總是借著傷害他人逼迫她低頭?!如果她沒有及時推開玉曇花,他是不是真的要殺了玉曇?


    華與刹眸色冷闃無情,置若罔聞的打開信,就見上頭寫著--帶我走。他看著,突地掀唇啞笑著。


    「快找大夫,快!」她揪著他的手。


    華與刹倏地反手扣住她的頸項,聲音陰冷如鬼魅般地問:「走?去哪?你想去哪?這樣吧……本王送他一程,讓他先在鬼門關前等你。」


    他?竇月芽瞪大眼,見他起身,隨即抱住他。「我沒要走,你不要胡來……」


    「沒要走?這是什麽?」他迴頭,擰笑著揚起信紙。「你要本王寫信……隻因你和他都以書信訴衷曲吧?」


    「我……」她顫抖的雙手抽了信紙,在他麵前撕成粉碎。「沒的事……我哪兒也不走,就算沒名沒分我也是王爺的人,我能去哪?」


    「本王的人?」華與刹笑意邪冷,仿佛在思考這句話。「錯了吧,你不過是本王的破鞋……」


    竇月芽的眼眶再也承載不了悲傷的重量,淚水泛濫潰堤。


    為何要用這麽難堪的字眼羞辱她?如果他對她真有一點愛,怎會如此待她?


    一切不是她的錯覺,他不曾愛過她,那不是愛……隻是讓她沉淪的手段。


    「本王今晚就要穿這雙破鞋。」他丟下長劍,長年習武粗糙的指撫過她的頰,沾著她的淚。「再哭,本王就派人把八弟找來,讓他看看本王是怎麽疼愛你的。」


    她不想哭,顫抖的嘴想揚起笑卻怎麽也止不住淚。她愛上的是個什麽樣的人?


    「全都退下!」他低咆著。


    「是。」武賜三和幾個管事,趕忙將玉曇架走,驅趕著陪嫁嬤嬤和丫鬟離開。


    「來,別哭,雖說咱們早有夫妻之實,但今晚就當咱們的洞房花燭夜。」華與刹狀似神色愉悅地拉著她到床上,輕柔地解開她的衣衫,卻見淚水滴落在他指上,教他神色頓變。「這眼淚是為誰掉的?」


    「我不能為自己掉的嗎?」她連哀悼自己的愚蠢都不行嗎?


    「因為現在要擁抱你的男人不是他嗎?」他揚笑的臉猙獰扭曲,手指在她的臉上微顫著,因為他必須壓抑怒火,才能不傷到她。


    他心底滿是找不到出口發泄的濃烈恨意。如果不是他信守承諾,不碰甄媚而來找她,又豈會知道她竟真的和與剴暗通款曲,甚至要與剴帶她走。為何要背叛他她明明答允要伴他一世,她答應了在近澤時,她眼裏心底隻有他,嬉笑怒罵耍賴撒嬌都隻給他,甚至為救他而衝進火裏……為何一迴京城全都變了?!


    竇月芽笑得淒楚,隻能沉默。解釋再多,有用嗎?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當他不相信她時,再加上那封信,她說再多,恐怕他隻認為她狡辯吧。


    「說,說你隻要本王,說你要永遠待在本王身邊!」隻要她肯說,哪怕是謊言……他都願意相信!他一把她摟進懷裏,恨著怒著卻又怕真傷著她。


    「王爺你知道嗎,這個世界沒有永遠。」至少在她這一生裏,她還沒見過什麽叫做永遠。世事無常,哪來的永遠?


    「你為何要如此傷著本王?!」他像頭負傷的獸,在暗夜裏發出嘶啞悲鳴。


    他將她壓在床上,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兇悍地埋入她的體內。


    她緊閉著雙眼,喉頭不斷地抽動著。他們曾經有過無數的親密交融,他總是細心引導,帶她領略男歡女愛,哪怕是初夜,他都沒讓她難過,然而這一迴,肉體和心靈的痛楚是加倍的,她感受不到曾經的濃情密意,隻有被羞辱的難堪,感覺自己隻是讓他一逞獸欲的玩具。


    「張眼,看看在你麵前的男人是誰!」


    她被迫張眼,然而淚水模糊她的眼,她看不見他為她情動、她她臣服的眉眼,她張著眼,卻像是什麽也看不見。


    她痛得什麽都看不見了……


    醒來,是因為房門外細微的交談聲。


    她近日總是淺眠,吃得不多,睡得很少,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轉醒。


    動了動,想翻身,卻發覺自己竟被囚在溫熱的懷裏,教她驀地想起他昨晚的獸行,莫怪她渾身都不對勁。


    「繼續睡。」嘶啞的嗓音在耳邊低喃著。


    她顫了下,沒有響應,隻是覺得貼在背後的體溫太燙,教她想拉開一點距離,卻被他強硬地扯進懷裏,大手占有性地環過她的腰,輕撫著她的小腹。


    如此親密的舉措,讓她渾身不自在。「昨晚王爺沒迴去,王爺應該……」


    「本王想怎麽做,誰能置喙?」


    蠻橫的決定,她沒感到半點被重視的喜悅,隻覺得他慣於霸道,好似旁人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可是外頭有人說話……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


    竇月芽聽至此,也不再開口。她倦極,然而不著寸縷被他摟在懷中,分享體溫,讓她半點睡意皆無,隻能無神地望著內牆,等著有人快來將他帶走。


    半晌,外頭有人鬥膽輕喚著,「王爺。」


    那是陌生的女音,竇月芽也不以為意,畢竟這王府裏有多少丫鬟,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敢放膽叫他,不是被逼迫的,就是不長眼的。


    可背後的華與刹卻啟了口,「本王知道了,退下。」


    「……是。」


    隨著一陣腳步聲離去,華與刹放開了她坐起身,瞥見昨夜掉落在床邊惹他大怒的信紙,再拿起一瞧,明白了什麽,眼神轉厲……「本王待會要陪甄媚迴門,你待在這兒乖乖的,知不。」


    竇月芽垂斂長睫,恍然大悟。原來剛剛開口的人並不是王府內的丫鬟,而是剛迎進門的王妃,她竟沒認出她的聲音。


    「聽見了沒?」他略微不悅地扳正她的臉,強迫她正視著自己。


    「……聽見了。」


    「吻我。」他突道。


    她怔了下,順從地起身,在他唇上親了下,猶如蜻蜓點水,不沾染半點情感,隻是服從命令。


    「你就非得這般惹惱本王?」


    她不解。她不是照辦了嗎?


    華與刹惱怒起身,自行著衣,背對著她道:「待會本王要廚房弄些你愛吃的,多吃點……你瘦了。」


    竇月芽垂睫不語。原來他還記得她的胖瘦……所以不算太寡情?


    華與刹等不到響應,迴頭怒瞪她一眼,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下,不想讓多餘的話語增添彼此的不快。


    他開門離去,豈料外頭竟站了個女子,女子身著湖水綠的對襟襖,月牙白繡團獸羅裙,頭上戴了璀燦發飾……竇月芽驀地掩嘴,幹嘔了幾下。


    甄媚這身打扮,簡直像極了二皇子妃!


    華與刹倏地迴頭,輕撫她的背,另一隻手替她把脈,「豆芽菜,你有喜了。」


    竇月芽怔愣抬眼,錯愕不已。


    「不開心?」見她沒有喜色,他麵色微慍。


    「不……我隻是……」她沒想到自己會懷孕。


    「罷了,你在房裏歇著,本王待會要賜三替你挑幾個伶俐的丫鬟伺候著。」


    提到丫鬟,她不由得想起--「我要見玉曇。」


    「待會讓丫鬟伺候穿衣,你再問賜三吧。」話落,他起身離開。


    聽至此,竇月芽心底感覺安心了些,一抬眼就見外頭的甄媚麵上殺機一閃即逝,望向華與刹時,神情又嬌柔可人。


    然而她管不了那麽多,她撫著依舊平坦的肚子,對這突來的生命感到茫然。


    【第十三章 大開殺戒】


    秋意濃,桂香滿庭。


    「我的好王妃,天候已轉冷,怎麽踏出房門外不多搭件襖子?」武賜三一見竇月芽踏出房門,立刻迎上去,雙眼瞪向跟在後頭他親手挑的丫鬟。


    「你別怪她們,是我不覺得冷,不想搭襖子。」竇月芽徑自往前走,決定今日非去探視玉曇不可。「對了,那兩丫鬟,你發派他處吧,我這兒不缺人。」


    「可是……王爺說了,這幾日朝中有節慶,所以事務繁忙,無暇迴府,要小的多派人手好生伺候王妃……」


    竇月芽驀地迴頭。「武總管,你似乎搞錯了,我不是王妃。」


    「呃……是小的說快,公主息怒。」


    「我沒生氣,隻是想跟你商量,把那兩個丫鬟帶走,我不習慣有人跟前跟後。」簡直就像是被人監視著,讓她很不舒服。「還有,不要老是有人在我的房外晃著,我非常不喜歡。」是怕她跑了嗎?要不要幹脆把她綁起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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