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眼神閃躲,輕咳數聲道:“咳,你跟著阜書走的那段日子。”


    “寂寞難耐開始作妖了是麽?”花辭麵色不好,更是佯裝氣怒。


    花顏頭疼非常,明明現下情況如此嚴峻,一個不慎便有可能大戰,他為何還這般的逮著她問這事兒。


    “不是。我當初不是應他八百年之約麽――”花顏又隻得將這件事情再次說起。


    花辭是知曉做一件事的,但他覺得甚是不爽,遂道:“我能活著跟他有何關係?他總是這般為自己邀功。你想一想啊阿姐,我說的可對。”


    花顏見他似乎是有些憋屈,看了看不遠處的人,這才低聲道:“我已經最大努力的將禍水東引了,阜書本是針對我二人,但我已是將你這事兒輕描淡寫地帶過,阜書現如今的目標便是淩修,你且端坐著看戲便是。”


    誠然,花顏的這一番話並非讓花辭覺得十分之好,是以他撇開眼神不理他,硬邦邦道:“我可不是神仙,我可沒有那些本事,淩修做不到的事情,為何便要我去做?”


    他這是純粹的無理取鬧,純粹的鬧別扭。


    花顏扶額歎氣,此刻卻又聽得花辭說:“胡蘇怎麽說也是我的仇人?我見過不把仇人給殺了,還將他好好對待的人嗎?我知你定然要說你見過,但是我不是,是以,你也拿我沒辦法。”


    他索性放了她,獨自一人如個乖孩子般端正坐姿,盯著那已然打出殿外的兩個人道。


    花顏從未這般頭疼過。


    她想過很多,似乎隻有花辭的魂煙能夠將阜書與那人的魂魄分開來。


    然而他竟然不辦。


    她知道的,若是花辭不願意,她也不能做什麽,她也無法強求,但她答應淩修的事……


    花顏正這般想著,卻見得眾人紛紛往外頭奔去。


    她顧不得其它,環顧四周,揚聲喊道:“天諭,你且將師君及菩薩帶到別處去,離這兒越遠越好。”


    “是。”天諭閃身而來,提起師君與薩楠便走。


    薩楠何時被這般對待過,她正要抗議,卻見得容絕朝花顏走去。


    他們竟然如此相熟了?


    還未反應,便又聽得花顏揚聲喊了句陰倌。


    鬼門泛起悠悠黑霧,那個單看背影隻覺似乎是個錦衣玉食的娃娃脆生生喊著“娘親。”


    薩楠輕聲一笑,終是與天諭一道離去,她輕聲問他,“為何掌命仙君是那娃兒的娘親啊?”


    “不該菩薩問的,菩薩便不要多問,免得惹火燒身。”


    任憑薩楠平日裏將道理揣摩得透徹十分,這一刻,卻也是看不透的。


    天諭帶著倆人離去,殿中便還隻剩下天師,靈文,容絕,陰倌以及顏辭二人,還有正被困於籠中的君奢。


    “外頭如何?”花顏朝外看了看,一個閃身便來到籠子邊。


    鶴陽呆愣愣道:“靈主。”


    “你閃開。”花顏伸手入得裏頭,隔著鐵籠將君奢麵容之上沾染的發絲撥開。


    確是君奢無疑。


    “先將他弄出來。鶴陽,你立馬迴魔界,傳魔君令,任何抵抗魔君命令之人一律格殺勿論!”她從君奢腰間拔下那塊靈佩遞給他。


    “這……這能行嗎?”鶴陽將信將疑。


    “此玉認主,隻有君奢使它,它才有所反饋,到了旁人手中隻塊玉佩罷了,你拿他去,隻管將我適才所說昭告魔界眾人!”花顏語速奇快,已是召了一旁的天兵天將來合力拆開這鐵籠


    “是!”鶴陽立馬照她所說,緊緊攥了玉佩往外奔去。


    “你們還愣著做甚,還不追著去!”花顏沒好氣。


    那跟著鶴陽前來的幾人已然看傻了去,十分不解為何鶴陽竟然如此信任這個女子。


    眾人不得其他想法,趕緊合力將這鐵籠掰開。


    花顏伸手拂開那人沾染於麵頰之上的發絲,果真是君奢!


    她當即以手貼其額上,將靈力注入他體內。


    阜書定然是在封靈神界之下對他耗盡他所有靈氣的!倘若在正常情況之下有萬物相幫,他定然不會這般狼狽。


    待得君奢稍稍好些之後,花顏抬頭四處看了看,道:“容絕,麻煩你了。”


    “不客氣。”容絕彎腰跟她一起將君奢從籠裏抱出,小心擱於身後金階之上。


    他這番模樣……隻怕他醒來都不認識自己,往日那般幹淨的一個人啊。


    外頭情況似乎十分緊急,她聽得一片嘈雜,爭吵之聲伴隨著動手之聲。


    花顏收手,容絕立馬凝了術法拍在君奢心口,但聽得他立馬“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汙血來。


    花顏起身正打算去外頭瞧瞧動靜,卻見花辭已然正站在殿門處向外張望。


    君奢又斷斷續續吐出好幾口血來,漸漸睜了眼。


    他目光渙散,漸漸聚焦,待看清了兩人,幾乎立刻便熱淚盈眶,“我……咳咳咳……”


    “慢慢說。”花顏將他發絲束在腦後,趁這間隙看了看花辭,卻是一瞬愣住,人呢?


    她急匆匆撂下一句話便往外奔去。


    花辭今兒個的計劃根本未與她說過分毫,但她知道,他定是要將阜書徹底解決了的,然她應過淩修留阜書轉世,更是應過容絕不得讓淩修有生命危險!


    然現如今,這最為棘手的倆人已是打成一片,花辭先打誰都不對。


    花辭的立場算是最為棘手的。


    花顏目光掃視周遭,卻見天盡頭大道處已是行來一排排布衣樸素之人,他們眼神空洞,神情木然。


    花顏皺眉,他的骨架子如何能上得天界?一個倆個也就算了,但如此之多,便惹人疑惑。


    眾仙家大叫著四散逃開,許多仙力不支之人已然吐血倒地,平日裏拿來得瑟的術法在淩修與阜書二人麵前立刻顯得不堪一擊。


    她尋遍人群也未能見得花辭的身影,隻有淩修時不時與阜書的對話。


    他問,“值得嗎?”


    他諷笑般地迴答,“何謂值得又何謂不值得?”


    淩修到底在問誰,是問自己亦或者是他,也怕隻有他自己知曉罷。


    兩人已對招數百次,打得天界草木搖曳,憐生劍意將樹葉嗶剝著卷入漫天之中,枝幹紛紛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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