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楊傑過去的相關規定,一百萬也不過是上報總經辦。


    也就是張總這裏。


    5百萬也是張保國這裏簽字。


    那資金不就是充沛的很麽?


    很多國營廠連十萬塊都拿不出來,現在都餓的沒飯吃了。


    現在有南方的大老板出錢入股,那些地方領導不趕緊甩鍋。


    然後新廠長上手,辭退未成年的,考核在崗的,包括老師傅,查一查不在崗的。


    把不幹活的人踢了,剩餘的就有飯吃了。


    你都不需要怎麽管理,這工廠自己就火了。


    至於客戶,奔馳集團自己內部就可以消耗無數的瓷器。


    這業務量爆炸性的增加。


    然後繼續兼並,兼並,在兼並。


    最後一鋤頭挖到了最大的那一家國營廠,老師傅都挖走了。


    一開始國營廠還不清楚,不以為然。


    半年後,日本人退貨,然後要求賠錢。


    這下第一國營廠慌了。


    幾個老師傅沒了,剩下的都是名義上的大師傅。


    看了幾個月也不明白這一批的瓷器的問題在哪。


    咋辦?


    推卸責任唄。


    因為某某廠無恥挖走了我們的老師傅,導致生意受損,國家外匯遭遇損失。


    當地還真的就判對方贏了。


    國內可不是香港那種海洋法律。


    所謂的陪審團就是看客,沒有實際作用。


    真正決定判決的就一個人,法官。


    所以呢,大部分國內法律的電視劇,看個樂嗬就好了。


    律師能說服法官,就可以贏得判決。


    海洋法律則是相反。


    律師要贏得陪審團,才能贏得判決,法官是次要的。


    譬如經典的海洋法律體係案例。


    a:“幹你娘。”


    b:“去他媽的。”


    a和b於是打了起來,頭破血流的。


    國內的法院,也就是大陸體係的模式。


    法官判互相賠償,完畢。


    海洋體係。


    a“幹你娘”,這個你指向明確。


    b“他媽”,這個指向不明。


    然後律師以此為突破,說服陪審團。


    結果a全責,賠償一切,b無責。


    就這個邏輯。


    這也是為什麽海洋法律體係的法律,格外注重摳字眼的解釋。


    這種要是放到國內,嗬嗬!


    通常是雙方全責。


    其餘的a責任,b責任,都可以解釋。


    怎麽說,都是法官決定的。


    外地人和本地人有衝突,想想也知道。


    那一定是外地人的錯誤了。


    更何況,他們是國營廠,還是最大的那個。


    就這樣,某個奔馳集團旗下的廠長就被送進去了。


    張保國就慌了,急忙求助楊傑。


    楊傑二話不說,北上撈人。


    這種事情,官麵上的大於一切。


    不講怎麽賠償第一國營廠,和地方領導喝酒,在弄個投資項目就解決了。


    老師傅,歸還一半留一半。


    至於撈出來的廠長,喝酒賠禮道歉就完事了。


    雙方劃定業務,各賺各的。


    至於真正吃虧的,誰知道是誰呢?


    有句話在,怎麽說來著?


    大哥和二哥爭鬥,死傷的全是後麵的弟弟。


    這不僅僅是瓷器廠的鬥爭,也是航空業的鬥爭。


    南航悄咪咪的做大做強,並且在89年4月份,購買了2架運十-200型客機試運營。


    國外的飛機被卡死了,隻能用一用國內的飛機了。


    大眾集團開價是1.2億元一架。


    一年包退換,3年保修服務。


    南航拿迴來用了用,還行,挺好的。


    東航和國航的價格戰後,都發現了自己的不足之處。


    立馬開始了內部的改革。


    後知後覺的其它三家沒有任何動作,依舊按著原有的軌跡行走。


    這不涼涼才怪呢。


    杭州,某紡織廠。


    陳江河已經憑借著自身的努力,一步一步地從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員工,變成了代理廠長。


    這僅僅是代理,他也沒機會成為真正的廠長。


    這是國營單位,可不是小小的臨時工就可以替代的。


    就算是轉正了,過了好幾年,這升官速度也沒有這麽快。


    他目前是科員的職務,代理運營公司的業務。


    而目前主營就是新式的襪子。


    衣食住行,衣為先。


    這東西的技術含量一般,門檻較低。


    也是絕大部分國家初級工業的起步階段。


    現在建國都多少年了,很多國營廠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但是陳江河帶領他們創造了一個小小的奇跡。


    一旁的外資代表,楊雪也對陳江河表示恭賀。


    “陳廠長,恭喜你了,你的計劃成功了。”


    陳江河笑了笑:“哪裏哪裏,下一步還要想辦法擴大生產,提高更好的銷路。”


    陳江河還想多說什麽,就看見自己的義父陳金水欲言又止。


    楊雪識趣的離開了。


    她想著,父子二人應該有話要談吧。


    陳江河:“叔,您怎麽來了?”


    陳金水拉著一小袋東西,瘋狂的扇嘴巴。


    “雞毛啊!是叔對不起你。”


    陳江河連忙勸阻:“您這是怎麽了。別這樣,別這樣。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陳金水確實是後悔了。


    自己的一個舉動,破壞了三個孩子的婚姻關係。


    而陳江河即便是遠走他鄉,還不忘迴饋鄉親。


    於是,他打算把珍藏在內心的秘密說出來。


    “玉珠的下落,叔其實早就知道了。”


    陳江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她...她現在在哪?”


    陳金水指了指背包:“這是我和小楊的通信。這是電話聯係方式,他們現在在鵬城。”


    “玉珠當年離開後,就南下了。”


    “小楊說,他和玉珠是在前年(87年)相認的,玉珠還帶著一個4歲左右的孩子。”


    “我算算日子,應該是你的娃。”


    “照片在這,孩子叫洛天。”


    陳江河一下子情緒沒繃住,眼淚嘩嘩嘩的直流。


    隨後,他快速收起信件。


    “叔,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在上飛機前,工作人員檢查行李。


    一臉詫異的看著陳江河。


    帶著一袋信件,這可以理解。


    但你帶一塊磚頭,幾個意思?


    但陳江河指了指上麵,鄭重其事的說道:“我去鵬城找人。這塊磚頭對我很重要。”


    也得虧介紹信取消了,否則陳江河還不一定有機會坐飛機。


    飛機上,一大堆人懷揣著夢想起飛。


    唯獨陳江河抱著一塊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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