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傑認真探索運十的時候,馬老和技術團隊也急匆匆的趕來。


    可能是睡眠太少了,馬老看起來精神狀態不佳。


    馬老:“她很漂亮是吧。”


    楊傑迴答:“是很漂亮。”


    隨後他提議道:“對了,能帶我上天體驗一下嗎?”


    馬老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很抱歉,她沒辦法通過試飛許可。”


    楊傑則是好奇:“不是已經飛行了好幾次嗎?怎麽現在還不可以飛。”


    一旁的技術員迴答:“她缺少faa認證,材料工藝和機載設備都不過關,此外還有維修、保養、管理環節都不過關。”


    楊傑撓頭,他對航空知識的認知非常的有限。


    “faa認證?那是什麽?”


    好在有個懂法規的技術員連忙說道:“美國聯邦航空局製定和要求執行的航空法規。”


    楊傑笑了:“在中國的地盤上,要遵守美國人的法律?”


    對方頓時漲紅了臉,就像一隻烤熟了的蝦子。


    但他是個文明人,罵不出髒話。


    憋了半天,隻蹦出來一句:“你...你不可理喻。”


    楊傑摳摳鼻,看對方是個斯文人,就不開撕了。


    如果換成其他人,保證能噴著對方說不出話來。


    楊傑問道:“馬老,那現在這架飛機就丟這不管了嗎?”


    “然後坐看他們一點一點的拆掉它。”


    馬老隨後說道:“來不及了,上麵已經決定拆掉它,另外生產線也需要拆除了。”


    楊傑有些不死心:“我可以帶走她麽...老楊?”


    楊先進連忙伸手拉住他,然後開始勸阻:“小楊,飛機生產線都要被拆了,就一架飛機,買來有什麽用啊!”


    飛機可是需要配套的零件,才能飛起來。


    而不是單純的一架飛機就可以開航空公司的。


    萬一壞了,怎麽弄?


    此外還要有專門的技術團隊維護。


    總之有些麻煩。


    楊傑有些惱火:“就是有點不甘心。”


    買一架飛機容易,但很多的設備可輪不到他去購買。


    至於運十飛機的技術圖紙,並不是大家理解的徹底摧毀了。


    實際幾個重要的圖紙和設備都被各個部門瓜分了。


    至於最後的結局麽,誰也不知道。


    九十年代以後,很多珍貴的資料都被埋沒了,甚至當成了廢紙出售的案例比比皆是。


    上飛廠本來就是從全國各地抽調的精英組合而成的。


    現在運十項目已經決定停止了,那麽一部分技術人員就應該迴去了。


    團隊一散,圖紙一散,設備被瓜分。


    最後,運十飛機什麽也沒有了。


    楊傑又問道:“馬老,能讓我們接手這些圖紙設備嗎?或者一部分也行。”


    馬老搖搖頭,表示不可以。


    飛機作為一個龐大的係統工程,這裏頭的圖紙可不是小數目。


    現在問題是這些是上飛國營企業的財產,屬於機密文件。


    而繪圖可不僅僅是飛機的零件尺寸。


    它包括製造飛機零件的工件以及配套的尺寸。


    還有不同零件的原材料配方,以及各種替換的配方,變種替換的配方。


    數量超大。


    有一個說法,國產arj能誕生,還多虧了從二毛家的某個設計部拉迴來的幾百噸圖紙。


    裏麵包羅萬象,這就是arj的原型機模版技術由來。


    專家有專家的矜持。


    楊傑有楊傑的歪腦筋。


    老頭講不通,那就走商業談判路子。


    馬老舍不得賣方這架原型機,不代表上飛領導不肯賣。


    楊傑當即一個長途電話打過去,讓公司的公關團隊出動。


    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


    把某些領導伺候好了,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隻需要兩千萬,注冊號位b0002號原型機以及半成品3號機就屬於他的了。


    此外,加工廠的設備和一部分遺棄的圖紙都被這些領導當廢品給賣掉了。


    還有一套讓楊傑驚喜萬分的設備,運十飛機的配套飛行模擬設備。


    看樣子,現代民航能考慮到的東西,上飛集團都考慮到了。


    現在都白白便宜了他。


    文件上寫的收購合同,是特區政府以兩千萬的價格收購的。


    運十飛機的技術團隊分崩離析,但還有一個老爺子在傻傻的做最後的堅持。


    沒有配件供應商,那就用他剩餘的團隊自己造。


    然後逐個解決美國專家提出來的問題。


    飛機要拿走,沒門。


    這天早晨,馬老準備和往常一樣去工廠角落,準備去改進那架運十飛機。


    他已經琢磨好了一個不錯的方案,可以有效的解決飛機的問題。


    然而等他到廠區的時候,發現飛機已經消失不見了,原本應該在場的技術人員也消失不見了。


    他急忙找到倉管:“人呢?我們的飛機呢?都去哪裏了?”


    倉管隨後一指:“在跑道上,正準備起飛呢。”


    上飛集團是和魔都龍華半軍用飛機場相連接的。


    中間隻需要通過一道小小的柵欄,就可以輕鬆的過去。


    此時,運十飛機的轟鳴聲已經響起來,在所有人的驚歎中騰空而起。


    就這樣,她飛走了,永遠的離開了上飛。


    馬老忽然一陣恍惚,腦袋眩暈,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電影《讓子彈飛》有一個經典的橋段。


    尤其是男主張麻子對反派黃四郎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


    “你和錢對我都不重要,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或許對於上飛集團來講,楊傑給的錢不重要,老舊頑固的技術員也無所謂。


    主要是把運十的爛攤子拿掉,這才是最核心的。


    現在運十飛機沒了,他們可以大膽的搞麥道飛機。


    這大概就像是房間大掃除的心態。


    新家具馬上就來了。


    對著壇壇罐罐以及舊垃圾家具,直接全部掃幹淨多好啊。


    誰還關心舊東西的命運。


    楊傑這邊還企圖說服馬老。


    “老爺子,跟我們走吧...”


    哪知道老爺子醒來的第一個反應是打人。


    還沒有等楊姐說完話,老爺子直接揮舞著拳頭打過來。


    “卑鄙,無恥,小人...”


    周圍的幾個人連忙勸阻,楊傑落荒而逃。


    “馬老,馬老,別激動,別激動。”


    楊傑則是揉了揉眼睛,還是無法理解老一輩的感情。


    為了防止繼續挨揍,他識趣的躲到後麵。


    有什麽事,讓公關團隊上。


    咱不和小老頭一般見識。


    對於馬老來講,技術員從國營轉私營企業,這就是一種背叛。


    馬老挨個對著他們點名批評。


    “小張,你也要去南方。”


    那名叫小張的技術員有些猶豫:“馬老,去那邊有200塊工資。”


    馬老瞪大眼睛:“200塊錢,就能把你賣了?”


    “國家辛辛苦苦培養你們,你們就是這樣的選擇?可恥,惡心。”


    小張羞愧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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