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大半天的電動三輪車,到縣城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的飯點。


    這還是金海生把三輪車騎出了一種跑車的感覺,風馳電掣。


    到縣醫院大門的時候,已經有一位女警在那裏等著他們。


    金海生讓嚴嘉和先帶著三人進去檢查,他去縣城的朋友家給三輪車充電,不然晚上可能沒電再迴去了。


    經過檢查,沐珺婉和秀姐的血液中檢測出一種致幻藥的成分,小軒的血液報告正常。


    三人檢查的時候女警一直在一旁跟著。


    這份血檢報告和秀姐身上的驗傷報告都將成為證據之一。


    沐珺婉將自己的懷疑和秀姐說了,她昨晚給小軒的兩碗涼粉裏,可能被人下了藥,原本目標是她和方媛。


    沐珺婉沒說的是,她懷疑下藥的人是陸芊芊。


    秀姐聽完後,她說昨天小軒吃了一口涼粉,不喜歡涼粉的味道,秀姐本就是個節約的人,兩碗涼粉都進了她的肚子。


    吃完涼粉後,她就覺得身體很奇怪,頭也昏沉沉的,便早早地迴房間睡覺。


    甚至連飯都沒給小軒做。


    季南進她房間的時候,她動都動不了,她是拚盡了全力,才打翻放在床頭櫃的玻璃杯。


    後來沐珺婉來敲門,她不希望沐老師被季南侵犯,再次用盡全力,攔著季南不讓他去開門。


    沐珺婉對秀姐有愧,秀姐算是她的替罪羊。


    不過沐珺婉和秀姐都知道,罪魁禍首是季南!


    而不幸中的萬幸是小軒沒有喝到“聽話水”。


    縣裏的醫療條件有限,醫院短時間內分析不出聽話水的成分,隻能給沐珺婉和秀姐打了兩瓶葡萄糖,幫她們加速代謝掉體內殘餘的“聽話水”。


    因為第二天還要再檢查一遍,所以他們五人並沒有迴村子,而是在縣城裏住了一晚。


    嚴嘉和和金海生不謀而合,找了縣裏最好的一家酒店入住。


    開房間的時候,嚴嘉和和前台說開兩間房,金海生和秀姐都沒有說話,後者則是羞紅了臉。


    小軒懵懂地看著秀姐說道:“媽媽,沐老師今晚和我們睡一起嗎?”


    等電梯的時候,嚴嘉和將另一張房卡給了金海生,兩間房挨在一起。


    嚴嘉和用門卡開門的時候,沐珺婉看到跟在金海生後麵的秀姐,一直紅著臉低著頭,一副小媳婦兒樣子。


    被她牽著的小軒,一會兒看看金海生,一會兒看看秀姐。


    小軒雖然好奇怎麽大海叔和他們母子進了同一間房間,但是他沒有問出口。


    這令秀姐鬆了口氣,她真怕小軒童言無忌,問出令她難堪的問題。


    這是小軒第一次住酒店,好奇地打量著寬敞的房間,以及貼在牆上薄薄的電視機。


    金海生進屋後,先拿起放在桌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找到少兒頻道給小軒看動畫片。


    小軒站在兩張床中間的地上,興致勃勃地看著電視,比他家的電視屏幕大,而且很清晰!


    金海生摸摸小軒的腦袋,問他:“小軒你今晚想睡哪張床?坐在床上去看。”


    小軒指了指靠近窗子的床,興奮地說道:“我選這邊!”


    說完,小軒將鞋一脫,就想跳上床,不過他動作止住,迴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秀姐和大海叔,再次問道:“我可以上去嗎?”


    在得到肯定迴答後,小軒歡唿一聲,上了床。


    他跪坐在床上,感受了一下彈性極好的床。


    忍不住誇讚:“好軟啊!”


    不過很快,小軒的注意力再次被動畫片吸引。


    房間裏開著空調,小軒圖涼快,坐在空調的風頭處。


    金海生注意到,他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點。


    他們來之前沒想過會在縣城裏過夜,所以什麽也沒帶。


    金海生坐了會兒,站起身,說道:“我出去買點東西,一會兒迴來。”


    秀姐打過葡萄糖後身體恢複得不錯,手腳的力氣迴來了,於是她跟著站起來說道:“你要買什麽?我去吧。”


    “你留下來陪小軒,我馬上迴來。”


    金海生在酒店樓下的超市裏買了三支牙刷和牙膏、一塊毛巾以及一些零食和飲料。


    在付錢的時候,金海生遇到了剛剛進來的嚴嘉和和沐珺婉。


    金海生和兩人打招唿,所以沒留意到收銀員的找零動作。


    金海生迴到房間,秀姐有些拘謹地靠在椅子上,正在和小軒說著話,小軒迴答著媽媽的話但是眼睛沒有從電視上移開。


    而秀姐臉上是難掩的疲憊感。


    金海生拿出毛巾和牙膏牙刷給秀姐。


    “秀兒,你先進去洗個澡吧,早點休息。”


    秀姐沒有推辭點點頭,換上拖鞋後拿著洗漱用品進了浴室。


    秀姐進去後,金海生拿出零食給小軒。


    小軒很有禮貌地對著金海生說道:“謝謝大海叔。”


    小軒看著袋子裏種類很多的零食,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和金海生說了一句話。


    而剛好此時,浴室裏傳出來一陣水聲,掩蓋住小軒的話音,但是金海生還是從小軒的嘴型看懂了小軒的話。


    他說:“大海叔,你能做我爸爸嗎?”


    小軒問完話後,不確定金海生有沒有聽清他說的話,他一臉緊張又期待地看著金海生。


    金海生認真地說道:“小軒我一直很想做你的爸爸,但是你媽媽……她不同意。”


    說到後麵,金海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和秀姐是青梅竹馬,他目前為止的人生,隻喜歡過秀姐一個人。


    秀姐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沒有在房間裏看到小軒的身影,安靜的房間裏隻有電視機裏傳出來的聲音。


    秀姐問道:“小軒呢?”


    “去隔壁玩了。”


    秀姐點點頭,她剛剛在浴室裏好像聽到了開門聲和沐醫生的聲音。


    小軒走的時候,金海生讓他把袋子裏的零食都拿過去了,以防一會兒小軒睡在隔壁,他的牙刷也帶過去了,袋子空了出來。


    房間裏隻有秀姐和金海生兩人,秀姐有些尷尬,隻能裝作擦著頭發,目光到處看,十分緊張。


    袋子的口開得很大,秀姐的目光很快就停留在袋子裏一小個包裝上,擦頭發的動作也漸漸停了。


    一直關注著秀姐的金海生立馬順著秀姐的目光看了過去。


    他尷尬地咳了一下,解釋道:“不是我買的,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在裏麵。”


    秀姐沒有說話,從他的位置看不到秀姐的表情。


    他有些著急地說道:“秀兒,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沒買,不是我買的。”


    金海生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哪裏有半分在收貨商麵前口若懸河談判的樣子。


    “噗嗤!”


    金海生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疑惑地走進秀姐,秀姐抬頭看向他,一臉笑意。


    金海生鬆了口氣,也笑了出來。


    秀姐相信金海生的話,如果他真的想占她的便宜,他有無數次的機會。


    金海生注意到秀姐的頭發還在滴水。


    “我幫你把頭發吹幹吧!”


    他牽起秀姐的手,將她帶到浴室,然後從牆上拿出吹風機。


    自從秀姐結婚後,第一次對於他的親近,沒有表現出抗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開了熟悉的環境,或者是因為房間裏沒有其他人,秀姐不再像在村子裏那樣避嫌。


    金海生的手指穿梭在秀姐烏黑的秀發中,沒有燙染過的頭發,又順又滑,猶如上等的絲綢。


    金海生時不時還會問秀姐燙不燙,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兩人的前麵是一麵鏡子。


    秀姐從鏡子裏和金海生四目相對,她從金海生眼裏看到了深深的眷戀。


    “大海哥……”


    “嗯。”


    金海生低沉的聲音和吹風機的嗡嗡聲一起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過了一會兒,金海生摸著秀姐的發根說道:“好了,可以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軒過來敲門,金海生和秀姐早已洗漱完畢,穿好衣服。


    秀姐打開門,看著神采奕奕的小軒。


    “媽媽,沐老師讓我來喊你們吃早餐!”


    秀姐摸了摸小軒的腦袋,說道:“昨晚有沒有打擾兩位老師?”


    小軒搖搖頭:“應該沒有。”


    昨天晚上,沐珺婉是故意把小軒叫走的,就為了給金海生和秀姐創作機會。


    沐珺婉在村子裏的時候,聽其他村民說起過,金海生和秀姐是青梅竹馬,如果不是金海生外出讀大學,兩人早就在一起了。


    秀姐已經常年下地幹活,皮膚黝黑,看不出實際年齡。


    直到昨天,沐珺婉和秀姐一起做檢查的時候,看到了秀姐的真實年齡,她比金海生小了五歲。


    小軒現在讀四年級,沐珺婉算了一下,秀姐生下小軒的時候,還不滿十八歲。


    沐珺婉很難想象,秀姐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當了一個孩子的母親,而且還是村子裏的單親母親。


    但是秀姐把小軒教育得很,小小年紀就會幫家裏幹活,勤勞懂事。


    秀姐本人也很好,樸實善良。


    因為沐珺婉他們給她送了一些吃的,她隔三差五也會給幾個大學生送一些自家種的蔬菜。


    昨晚沐珺婉從小軒嘴裏套出了不少話。


    “大海叔說他願意做我爸爸,但是我媽媽不同意。”小軒苦惱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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