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降臨,籠罩這座重建的徐州城。


    冷風颼颼,刺骨的冷風如刀子一般刮在街上的行人身上,遠處的幾人也不禁加快了腳步。抬頭望去,大街上隻有寥寥數人,一副蕭條、衰敗的的景象。


    客棧頂樓,隻見蘇若瑩輕手輕腳地走進了一間臨街的客房。見劉卓站在窗邊陷入思考的劉卓,蘇若瑩隨即放慢了腳步,躡手躡腳的走向劉卓。


    隨著蘇若瑩的雙手緩緩觸碰到了劉卓的身體,劉卓方才從深思之中醒悟過來。


    “侯爺在想什麽呢?”蘇若瑩把頭靠在劉卓的背上,柔聲道。


    “隻是有些感慨。”


    “聽人說,以前的徐州城憑著運河的便利,可是繁華的很,與窗外的這幅景象可是天差地別。可如今,不說年年出現水患,可也是深受其害啊。”劉卓隨手關上眼前的窗戶,而後轉過身來,一臉柔情地看著自己的女人。


    “花無千日好,人無百日紅,沒有什麽是永盛不衰的。昔日的徐州已是過眼煙雲,而將來又有誰說得準呢?”蘇若瑩嘴角含笑,柔聲道。如春風拂麵,暖人心田。


    “哈哈哈,說的好。”劉卓放聲大笑。


    徐州的情況與黃河中上遊的水土流失有關。朝廷雖花了不少力氣治河,解決了黃河下遊多股並存的情況,但並沒有從根本上解決黃河的泥沙淤積問題。


    若是想要解決下遊的泥沙淤積問題,僅僅著眼於黃河下遊始終是治標不治本,必須要雙管齊下。一方麵加強下遊地區的河道治理,另一方麵改善黃河中上遊地區的生態環境。


    “侯爺,我們一行人在徐州也待了五、六日,妾身的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我們何時動身繼續南下呢?”


    此時的蘇若瑩依偎在劉卓結實的胸膛上,感受著不曾有過的安全感,一股心滿意足的感覺油然而生。


    “過幾日吧,反正附近的河道也都解凍了,倒也不必急於一時。等見過王成等人,給他們安排接下來的任務後,我們再繼續南下。”劉卓脫口而出,明顯是早已有了打算。


    “早就聽說直浙地區富庶繁華,妾身早就想過去見識見識了。此次南下,妾身還得多謝侯爺成全。”蘇若瑩輕笑一聲,臉上還流露出一絲的激動的神色。


    “你我之間,無需言謝。”劉卓眼含笑意,溫和說道。


    蘇若瑩眉眼彎彎,嘴角緩緩勾起,璨然一笑。


    “夫人嬌弱,我擔心夫人還未到揚州、鎮江,便已經倒下了,我們走水路如何?”劉卓靈機一動,遂開口提議道。


    “有勞侯爺費心了。但妾身自幼就沒坐過船,還不知道是否暈船?若是一上船就暈頭轉向,還不得被人笑話。”聽了劉卓的提議,蘇若瑩不禁笑道。


    “唉,夫人這就沒眼福了。坐在船上看風景,那可是別有一番滋味啊。”撫摸著那雙白嫩纖細的玉手,劉卓輕笑一聲,打趣道。


    “風景再美終究是風景,若是抬頭看不見侯爺,若瑩一人獨賞又有何意趣?妾身隻願常伴夫侯爺左右,旁的對於妾身而言都不重要。”蘇若瑩溫言細語道。


    聽了蘇若瑩的情話,劉卓心中甚是歡喜,心中對於蘇若瑩的喜愛又多了幾分。


    情話是有些肉麻,卻能夠溫暖人心,增進男女之間的感情。


    情到深處難自控,思到濃時不由己。若是深陷入其中,難免會失去自我,無法自拔。


    次日一早,劉卓帶著二十多人的護衛與蘇若瑩前往桃山、胡山等地打獵。


    直至申時一刻,劉卓一行人才帶著獵物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楚知白等人的營地。


    “我等見過侯爺、夫人。”幾人齊聲。


    “先找幾個人,把剛才帶過來的獵物收拾收拾,晚上就在營地湊合一頓了。”劉卓隨意安排道。


    “好。”何琛應了一聲,隨即下去安排。


    “營地搭建的不錯,攻防兼備,進退皆可。隻是軍伍氣息過於濃厚了一些,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裏麵的門道。”劉卓帶著幾人圍著營地轉了一圈後,方才一臉嚴肅的評價道。


    “侯爺,大家夥都是軍中出來的,也沒讀過多少書,一言一行之間帶著些軍人的痕跡也很正常。”聽了劉卓所言,楚知白一臉苦笑著說道。


    前世時候,有許多的家庭會將頑劣不堪的孩子送到軍中。軍營是一個大熔爐,也是讓人進步、成長的地方。當過兵的人,無論是從其外貌,亦或者言行上都能覺察到那股軍人氣息。


    軍隊可以讓一個懵懂無知的男孩變為成熟的男人,讓一個懦弱無能的廢物變成更獨當一麵的軍中驕子,讓一個終日好勇鬥狠的痞子變成父母眼中的驕傲。


    可以說,軍隊改變、重塑了許多人的一生。但軍隊對人影響最大的,莫過於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士兵的性格。使其以後麵對挫折時依舊能夠雷厲風行、堅韌不拔。


    現今,大明朝多省的官軍、將士中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吃空餉、上級克扣軍餉、衛所兵缺乏操練、殺良冒功等等。因此,許多士兵也變成了偷奸耍滑、貪生怕死之徒。


    為什麽劉卓寧願每到一地就募新兵也不願意用地方的官軍?


    原因就在於劉卓不想讓那些軍中惡習影響到新兵。


    新兵就好比一張白紙,塑造性很強,可以全力調教。老兵就不一樣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各種惡習都會沾染一些,白紙上也沒了繪畫的空間。


    教好一個人很難,但是帶壞一個人卻極為簡單。若是招募大量老兵入營,必定會帶壞新兵。


    自從決定帶兵的那刻起,劉卓就給手下人的定下了規矩,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講得清清楚楚,寫的明明白白。如有違反,必有懲處、責罰。


    盡管手下人與前世那些士兵無法相提並論,但放眼如今的大明朝,絕對是一等一的強軍勁旅。


    “我並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就是想你們以後在築營時盡量隱去隊伍的來曆與過往的痕跡。隻有這樣,城中的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才會顧慮重重、投鼠忌器。”劉卓凝視著眼前的三人,壓低了嗓音,鄭重其事的說道。


    “侯爺放心,我會吩咐下去的。”王成應聲答道。


    “迴歸正題,我此來是準備南下淮安、揚州的,你們有誰想跟過去可以一同前往。”


    “事先聲明,徐州這裏必須留上一部分的人手,至於留誰在徐州,你們幾人隨後商量一下。”


    “還有,我在城內租下了幾間鋪子、倉庫,留下的人手不僅要護送範永鬥的貨物,還要協助朱管事護衛鋪子倉庫。”劉卓與蘇若瑩在營地的一團篝火前坐了下來,一臉隨意的說道。


    “侯爺是打算沿著運河南下嗎?”對運河較為熟悉的何琛一下就猜到了劉卓心思,試探性問道。


    聽到侯爺準備南下,何琛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心中也是頗為得意。畢竟,能猜中侯爺的想法的人可不多。


    沿運河南下的話,一路上就輕鬆多了。


    “沒錯。”


    “你們這幾日,找些熟悉淮安、揚州地形的百姓作為向導,省得南下時候走岔路。”劉卓迴了何琛之後,又繼續叮囑道。”


    “侯爺打算何時動身?”


    “三日後。”


    “營地中有誰了解邳州的情況嗎?”劉卓很快的掃視了在座的幾人,而後開口問道。


    話音剛落,見沒有一人開口,何琛便開口答話。


    “侯爺,我對邳州有過了解。”


    “好,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訴大家。”


    “邳州地處沂泗河下遊,?地勢低窪,也就積水成湖,最為明顯的地貌特征就是:湖多、墩多、口多。其北麵臨近微山湖,南接駱馬湖,地勢自西北向東南傾斜。?”


    “在東運河(萬曆三十二年以前)沒有開挖之前,邳州每逢降雨,便會成為一片澤國。運河開挖後,可以將來自魯南的降水排至駱馬湖,由此,邳州的洪澇災害才有所控製。”


    “當地人為了防範洪澇,便把住宅墊得比較高,也稱為墩。許多的地名後麵也會加個墩字。如大墩、趙墩。”


    “與墩相類似的,還有台。邳州的百姓總是先挖土墊台,然後在台上建造房屋,台子越高則房屋被水浸泡的可能性越小。”何琛極為認真的向眾人講述自己了解中的邳州。


    “如此說來,邳州與徐州時常會遭受水災。看來隻能在徐州、邳州建個聯絡、補給點。”


    “既然邳州多河道、湖泊,那進入邳州地界後,還是走水上方便些。”劉卓笑著說道。


    對於前世的邳州,劉卓了解的並不多,隻是在一本橋梁建築的書中看到過邳州境內的橋梁建造數量。


    根據不完全統計,邳州境內修建了大中型橋梁近五百座,小型橋梁萬餘座。


    “確實是乘船方便些。不過,最好雇當地百姓劃船。”何琛笑言道。


    時間就在幾人的閑聊中逝去,蘇若瑩靜靜地坐在劉卓身側,其安靜的如一泓清泉,波瀾不驚,給人一種深邃、神秘的感覺;如一朵蘭花,內斂而芬芳,又不張揚,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黃昏緩緩退去,夜色籠罩著徐州大地,一團團的燃起的篝火,驅散了營地內的黑暗。


    此時的營地內,不僅飄來一股香氣撲鼻的肉香,還傳出陣陣的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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