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啟六年五月初六巳時,北京西南方向的王恭廠火藥庫附近發生離奇的大爆炸。


    王恭廠大爆炸與印度的死丘事件,以及俄羅斯的通古斯大爆炸並稱為世界三大自然災難之謎。


    爆炸發生後不久,王恭廠附近十幾裏便湧起漫天塵土。天色也變得昏暗起來,房屋傾倒,大樹連根拔起,人們驚魂未定。


    石駙馬大街上一五千斤重的大石獅被擲出到順承門外;長安街一帶,不時從空中落下人頭,有的僅剩眉毛和鼻子,德勝門外尤甚;密雲境內,居然飛來二十餘棵大樹。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死傷的人無論男女,許多人都是“赤身裸體”。


    此次大爆炸不僅造成了兩萬多人死亡,方圓十幾裏範圍的房屋也成為廢墟。北京周邊的西山、昌平、薊州等地也都有爆炸遺留下的痕跡。


    大爆炸之後,整個天下都為之震動。


    在乾清宮用早膳的天啟皇帝朱由校聽到巨大響動後,立馬朝著交泰殿跑去。而站在原地的近侍則被砸死,朱由校躲在交泰殿的龍書案下,才保住了性命。


    倘若此次大爆炸造成的僅是一些損失也就罷了,但是,被打壓的東林黨則趁機利用了這次大爆炸,稱此次爆炸是上天因為閹黨肆意殺戮東林黨人降下的警告。


    在那個迷信盲從、信奉天人感應的的封建社會,許多依附魏忠賢的黨羽對此深信不疑。比如首輔顧秉謙、寫東林點將錄王紹微、司禮監秉筆太監李永貞。


    天啟大爆炸後,魏忠賢一黨內部分裂,直接、間接造成的人事變動有一名首輔,四名六部尚書,數十名科道言官。這些人的離開使得魏忠賢一黨的實力大幅縮水。


    大爆炸發生後不久,朱由檢不得已下了一道“罪己詔”。但是,這些官員依舊不肯罷休,有上書要寬厚東林黨的,有上書停止向士紳征稅的,還有人直接上書指責皇帝。


    剛開始的時候,朱由校並未將其放在心上,也隻是留中不發。但是,越是不處理,這些官員就越是蹬鼻子上臉,不斷挑戰朱由校的底線。最後,許多官員便開始以致仕要挾朱由校。


    朱由校最後忍無可忍,直接批準了那些官員的請辭。然後,天啟六年的下半年,魏忠賢在朱由校的堅定支持下,又開始打壓東林黨。


    消息傳到山東的時候已經是五月十日了。


    盡管知道天啟六年的大爆炸會如期而至,但當劉卓看到眼前的死亡數字,以及大量房屋損毀,劉卓不禁為這個多災多難的大明朝感到惋惜。


    前世,有曆史學家統計,自大明建立始,至李自成結束大明王朝的統治。期間發生的天災竟然多達一千多次,是曆朝不曾有過的。


    隨即,劉卓召集了眾多的幕僚議事。


    “京師傳來消息,王恭廠發生大爆炸,死傷無數,財物損毀嚴重。諸位議議吧。”簡單的說了幾句後,劉卓便將傳遞過來的信件遞給了眾人。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開口。


    “大人,經此一事,朝局必有變動。但是,是否會對魏忠賢的實力產生影響,實在是不好說。不過,可預見的就是,今年下半年魏忠賢都顧不上對付我們。”


    “那日的大爆炸是天災,也可視為上天的懲罰,若是有心人借機大做文章,那就有熱鬧看了。”鄧德霖作為眾人中年齡最長的幕僚,眼光與見識確實不凡。


    “繼續。”劉卓淡然道。


    “這次的天災造成如此大的損失,實屬罕見,與以往的天災人禍相比,簡直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認為大爆炸是上天對陛下的警告,後果可就嚴重了。”


    “陛下也並非優柔寡斷之人,況且身邊還有魏忠賢這等狠茬,說不好官場還會再來一次大變動。”何良安坦言道。


    “聽兩位先生的意思是,魏忠賢會被朝中的諸多事情纏身,而無力顧及濟南?”劉卓確認道。


    “是的。唯一不利的一點就是,日後的遼東大軍糧餉估計也很難從朝廷獲得。”鄧德霖補充道。


    “無妨。那就挪用山東的賦稅來填補吧,在這之前可以上一道奏疏給陛下,也好讓陛下知道我們的難處。”劉卓微笑道。


    “如此也好。”何良安點頭。


    “對了,濟南府的存糧現在有多少?那個樊時英最近表現如何?”劉卓望著崔世英鄭重其事道。


    “已經從各地收購了九萬多石的糧食,盡皆妥善存儲。樊知府表現的中規中矩,談不上積極,也還算配合。”崔世英想了想,便開口答複。


    “你不僅要盯著濟南府,其他的幾個府,你也得前往查驗。糧食存儲關乎我軍的生死,也關乎山東百姓的安危,再怎麽認真對待都不為過。你明白嗎?”


    “還有,陝北以及渭北的大旱,我日前就給你們說過。如今,京師又發生如此天災,日後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麽災荒。諸位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辦事。倘若本官發現有人敢欺上瞞下,中飽私囊,損公肥私。本官決不輕饒。”


    “從今日起,所有采購的糧食一律存入省倉、省庫中,直至填滿倉庫。所需銀兩盡皆從商行借支。此乃本巡撫之決定,任何人不得有異議,必須無條件服從與執行。其他州府,根據各自衙門的能力購糧存儲。”


    “鄧德霖,你去崔呈秀所在客棧,告知京師發生的事情,催問三十萬兩的白銀何時可以運抵濟南。此事,盡快解決,不要在拖延下去了。諸位還有什麽問題?一並都提出來吧。”劉卓麵無表情,異常嚴肅的說道。


    “大人,如此大規模的購糧,恐怕會造成本府內的糧價大幅上漲,可否前往臨近省份購糧?”陳川平提議道。


    “可以。但是要考慮到運輸成本。”劉卓爽快的應下了。


    “屬下明白。”


    “大人,東昌與青州兩府至今還沒有購糧入倉,我是否還要前往查驗?”崔世英提醒道。


    “這兩個知府真是死腦筋。算了,你就不用過去了,一定要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給我查驗清楚。倘若日後出了問題,我可是會追責的。”劉卓嚴格要求道。


    “屬下明白。”


    幾十息後,一眾幕僚沒有一人發言。


    “散會。”劉卓大聲宣布道。


    待一眾的幕僚離去後,劉卓隨即命人傳來了衛道、袁少恆。


    “坐吧。你們兩人看過陝西傳來的消息沒有?”劉卓看著二人直接詢問。


    “看過了。當地的百姓正處於水深火熱中,貧困百姓無糧可食,還有一些百姓淪為強盜搶掠。”袁少恆聲音低沉,心生憐憫。


    “誰能想到遠在千裏之外的西安府還有這般慘況,這西安知府也不知道是幹什麽吃的?”衛道惱怒道,就差指著鼻子罵娘。


    “好了,天災麵前又豈能不死人的。況且,陝西的旱災自有陝西巡撫等一幹官員賑災,你們就不要操心了。”劉卓皺眉道,隨後不待兩人開口便繼續說。


    “少恆,我想讓你帶人前往西安府的白水、澄城、宜君等地,時刻匯報陝西等地的災情。此行兇險極大,你要慎重考慮。一旦決定,可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大人,能否容屬下仔細斟酌斟酌?”袁少恆一臉慎重的迴複,並未直接拒絕。


    “可以。無論情報處派誰過去,我都得把此行的風險講清楚了。陝西如今的旱情確實嚴重,恐怕用不了多少時日就會有亂民生事。到那時,朝廷必定要派出官軍剿賊。”


    “派出去的人手不僅有可能死於亂民刀下,也極有可能死在官軍的圍剿中。”劉卓神情嚴肅,態度堅決,鄭重其事的說道。


    “大人,敢問此次派出去,大概多久才能返迴濟南?”袁少恆小心翼翼道。


    “不知道。”劉卓搖了搖頭。


    “啊。”袁少恆聽後大吃一驚,隨即便恢複了正常。短暫的思考後,袁少恆便做了決定。


    “大人,屬下性子跳脫,實在難以忍受不確定的任務時限。還請大人另選賢能接下重任,不要怪罪屬下。”袁少恆單膝跪地,拒絕前往西安府。


    “起來吧。”劉卓看著跪地的袁少恆,若無其事道。


    “衛道,你和底下人一塊議一議,看派誰前往西安府合適?一個月後,此事必須要塵埃落地。”劉卓命令道。


    “衛道領命。”


    派人前去查看災情隻是個借口,劉卓的真實意圖是想令人混入起義軍。若是日後對上,也知根知底,不至於一頭霧水。若是發展的不錯,說不定還能夠相互配合。


    細細想來,派袁少恆前去,確實有些不太合適。但,濟南城又沒有合適的人選,實在是令人煩悶不已。


    結束了一日的公務後,劉卓並沒有返迴城外的劉宅,而是在濟南城內四處溜達。這不僅是休閑放鬆的方式,也更能清晰的感受城中百姓的生活。


    望著燈火通明的街市,人來人往的百姓,一片歡聲笑語的濟南城,劉卓感慨萬千。無論如何,濟南城都不會迴到原有的曆史軌跡上。後金前世帶給濟南的災難,日後必定一並討迴。


    走著走著,劉卓便走到了商行的樓下。看著樓上的亮光,劉卓不禁有些好奇,哪個管事這般努力?以往路過的時候好像都是漆黑一片啊,劉卓仔細迴想。


    劉卓本想上樓看一看到底是誰在商行內加班,但卻打不開門,索性也就放棄了,便繼續在附近閑逛著。


    不知逛了多久,劉卓又重新繞到了商行附近。商行樓上的燭光依舊亮著,劉卓的好奇心重新被喚起。隨即,在不遠的街攤上買了些吃食,邊吃邊等。


    (大爆炸的具體內容參考了百度上的部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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