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城外的劉宅。


    “聽底下人說,夫君任用一女子在商行做事?那女子容貌極美,氣質也不凡。倘若夫君對其有意,帶入府中便是,何必令其拋頭露麵呢?”董映雪態度冷淡,皺眉道,語氣之中還帶了一絲責備。


    “娘子,此言差矣。蘇若瑩並非是我招來的,是其主動找上門來,請求我在商行安排個差事。倘若娘子不信,我可以讓人把她帶過來,當麵對質。”劉卓矢口否認道。


    這還沒過幾日,濟南城沒有傳遍,反而傳到了自己媳婦的耳中。


    果然是世事難料。


    “這個蘇若瑩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詳細說給我聽。”董映雪聽了劉卓的話後,好奇道。


    “好。這蘇家原本有兩子一女……”劉卓一五一十,從頭至尾說給董映雪聽。


    “這蘇若瑩也是個可憐人。沒看出來,你對這樣貌美的女子也狠得下心。”蘇若瑩不禁調侃道。


    “算不上狠不狠心,就是成全了她而已。況且,她的出現也是我一直期待的。女子在如今的時代,被壓迫、殘害的太深。若是可以解放出一部分的女性,我建的作坊也就不需要招那麽多的男子了。”劉卓微笑道。


    “恐怕不隻是為你的作坊考慮吧,你應該還有其他的意圖。”董映雪猜測道。


    “娘子睿智。我確實還摻雜了一些其他的目的,但是,目前還沒有什麽明顯的效果,說不說意義不大。”劉卓十分爽快的承認,並無絲毫的隱瞞。


    “你以前不是常常說要改變這個世道,怎麽這幾年反倒說的少了。是你忘了?還是被現實擊垮了?”董映雪納悶道。


    “我隻不過是發現了一個道理而已。隻要你想的太多,幾乎全是問題;但,隻要你去做,看到的全是答案。”


    “將抱負與目標藏在心中即可,踏踏實實的做事才是實現夢想的最佳途徑。”雖然隻有簡單的幾句話,但卻意味深長,耐人尋味。而一旁的董映雪也看到了劉卓的變化與成長。


    “既然夫君都已經開始做了,我也沒法阻止,隻能默默地為夫君祈禱與祝福。但是,倘若事不可為,夫君萬勿與之硬碰。”董映雪發自內心的勸說道。


    雖然如今的劉氏商行在山東省很強,但是,也並非劉氏一家獨大。兗州的兩個傳承數百年的巨無霸實力也不容小覷,還有數不清的各種勢力。


    此外,夫君的一些想法矛頭直指曲阜的孔家,孔聖人的後代又豈是旁人輕易招惹的?


    “為夫又不是那冥頑不靈,蒙昧無知的呆子,自然懂得其中道理,娘子不必多慮。”劉卓安慰道。


    聽了劉卓的話後,董映雪也不再勸說,而是躺在了劉卓的懷裏,與之溫存許久後,兩人才入睡。


    次日,處理完手頭的公務後,劉卓帶著幕僚來到了商行。吩咐了幾句後,劉卓便找來了李常在。


    “那個蘇若瑩表現的如何?”劉卓笑問道。


    “因為商行所采用的出入賬、數據統計等法子與其他商行不同。蘇若瑩以往也未曾接觸過,短時間還沒法適應,我已經安排人教她了。”李常在如實陳述道。


    “女性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群體,雖然地位較低,但若運用得當,也能為商行創下不菲的收益。”聽了劉卓所言,李常在頓感公子所謀甚大。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公子的意思是,如蘇若瑩一般,招收些女工?”李常在不太確定,試探性的詢問道。


    “對,寫個招工啟示,上麵列明我們招收的條件。倘若此法行不通,那就帶人去窮苦山區等地招收。窮苦人家的女子,可沒有那麽多的規矩。”劉卓不緊不慢說道。


    “此法可行。”李常在思考片刻後,讚同道。


    “那此事由你全權負責。下個月我會親自過來,倘若有人敢敷衍了事,糊弄過關,那就趁早滾出商行。”劉卓毫不客氣的說道,話語中盡是警告的意思。


    “公子放心,屬下必定事無巨細,麵麵俱到,保證不出任何的差池。”李常在急忙出言承諾。


    “但願如此吧。”劉卓隨口道。


    “公子,是否將蘇若瑩叫來?”李常在小心翼翼的試探。


    “不用了。你以後不要總是把心思放在與工作無關事上來,多考慮考慮商行日後的發展,這才是正事。”


    “倘若一味逢迎,而忽視了商行的大事,即便你找了再多的貌美女子,我還是可以狠下心將你換下的。反之,你若將商行的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條,我又有什麽理由對你出手呢?”劉卓苦口婆心的勸說。


    “屬下明白。”李常在恍然大悟。


    就在劉卓與李常在在商行談事的時候,濟南城的多個地方都在議論著蘇若瑩的事情。


    剛開始的時候,眾人也隻是當個樂子聽,沒人相信會有女子拋頭露麵。畢竟,在男尊女卑的明朝,未嫁女子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當然,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例外。


    “你們不知道吧,那女子是蘇家的。估計是沒人上門提親,嫁不出去了,所以才找了份差事糊口。”有人開口嘲諷。


    “這蘇家邪門的很,蘇恪的女兒雖是個美人胚子,大概也是紅顏薄命,眾人怕是無福消受。倘若能夠一親芳澤,與其共赴巫山,也不枉此生啊。”一猥瑣男子幻想道,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的汙言穢語會招來什麽麻煩。


    “何不以溺自照?”附近一男子譏笑道。


    話音剛落,便有圍觀的百姓開口說話。


    “你這般說話,那個吳老六可聽不懂。換個通俗一些的說法。”一中年男子解釋道。


    “哦。吳老六,你宅子中有沒有鏡子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麽貨色。憑你也敢當眾出言侮辱蘇家女子,你是不知道她背後站著的是什麽人吧?”男子警告道。


    “就算她身後站著天王老子,我吳老六也不怕。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誰敢把我怎麽樣?臭小子,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趕快給我滾,不然老子打得你屁股開花。”吳老六狂妄無比。


    “小子,你嘴巴這麽臭,就沒吃過虧?無知無畏,不懂大明律,活該你今日有此一劫。”男子話音剛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擒下了吳老六。


    “諸位,在下乃是府衙的捕快張二。有誰願意與在下一同前往衙門做個見證?這小子出言不遜,滿嘴的汙言穢語,必須得給他個教訓。”張二開口說道,隨即望向眾人。


    “我去。”


    “我也去。”


    隨後,張二與幾人一同前往衙門。見張二來真的,吳老六立馬認慫,但任憑其如何乞求,張二都置若罔聞。濟南城的其他一些地方,同樣的場景,不斷地上演著。


    時間很快的過去,轉眼就入夜了。


    “公子,今日城內多處都在議論蘇若瑩之事。底下的人手對那些出言不遜、滿口汙言穢語的市井之徒,都出手教訓了一頓。相信有了今日的動作,城中的百姓嘴上也會收斂許多。”衛道詳細的匯報。


    “最近,錦衣衛沒什麽動作,也隻能讓你們盯著城中的動靜了。再盯上幾日,徹底整頓一下濟南城的風氣。這些人也真是的。文明說話不好嗎?非得張口閉口的罵人。”劉卓一臉無奈的說道。


    “屬下明白。公子放心,衛道必定盯緊濟南城的大街小巷。”衛道承諾道。


    濟南城某處的宅院內。


    “自從劉氏商行入主濟南城,我們幾家的生意是一日不如。即便劉卓是山東巡撫,他劉氏商行也不能如此壓迫我等幾家生意。倘若我等再不拿出個辦法,日後的濟南城可就沒有我等立足之地了。”王姓商人說道。


    “我們已經給上麵使了不少的銀子,但錦衣衛卻沒有絲毫的動作,我們是不是得改變策略,不能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楊姓老板開口建議道。


    “還請楊兄明言。”何姓老板開口詢問道。


    “聯合濟南城、濟南府乃至山東省的商人,與劉氏商行鬥一鬥。我就不信了,整個山東省的商人還鬥不過一個區區的外來戶。”楊姓男子滿臉的不服,勢必要與劉氏商行分出高低。


    “隻是,省內已經有不少的商人投效了劉氏商行。我們就算是一個個親自勸說,怕也是收效甚微。”何姓男子有些沮喪。


    “不試試怎麽知道有沒有效果,倘若真的可以將劉氏商行壓下去,必然獲利良多。這幾日,幾位聽說了沒有?一商人之女在劉氏商行謀了一份差事。這個劉卓到底想要做什麽?哪位清楚,不妨直言相告。”趙姓中年男子看了看幾人,隨後詢問道。


    “不像是在嘩眾取寵,反倒有點把女子當做勞力的意思。劉氏在城中的幾個鋪麵不就安置了不少女人,如今將那個女的置於風口浪尖,就不怕那些文人的口誅筆伐嗎?我怎麽覺得,劉卓有些自尋死路的意思呢?”楊姓男子分析的頭頭是道。


    “也不見得,不過其行事確實有些離經叛道,不按常理出牌。倘若他真的成功了,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客觀上來說,這個劉卓經商的天賦確實不錯。”趙姓男子毫不吝嗇自己對於劉卓的誇獎。


    “既然已經決定與劉氏商行對抗,那聯合各地商人之事就是迫在眉睫,諸位就不要再跑題了。”楊姓男子勸說道。


    “對,接下來我覺得可以先將濟南城的商人聯合到一起,然後是濟南府,最後是山東省。”趙姓中年男子提議道。


    隨後,四人商議至淩晨,才意猶未盡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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