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個月就過去了。


    李雲舒已經出院一個星期了,隻是身體還很虛弱。


    於滿堂和家人們,還沒有人告訴她以後不能懷孕的事,擔心她會深究自己的身體狀況,出現不必要的憂慮。


    所以,於滿堂就告訴大家,誰也不要跟李雲舒說起這件事,等李雲舒身體恢複了,自己再跟她慢慢解釋。


    因此,每天李雲舒隻是在家靜養,因為學校放寒假,所以她也不擔心會影響學生上課。她覺得等過了年,開學的時候,自己的身體也就完全好了。


    其實,李雲舒因為這次小產,子宮被摘除了。


    因為轆轤的一再撞擊,加上她自己用身體抵住轆轤的搖動,所以子宮裏的坯胎已經被撞的變成了死胎。


    所以,到醫院檢查的時候,李雲舒就大出血,不得不手術。


    手術當中,發現胎死腹中,子宮也受傷很嚴重。


    迫不得已,隻有將子宮摘除,已包住李雲舒的生命。


    婦產科的那個女醫生很負責任,在沒有家屬簽字的情況下,為了搶救病人的生命,直接給做了救命的手術。


    而於滿堂一家也是一個很有擔當的人家,每個人都很通情達理,所以這件事並沒有什麽不愉快,於家始終對那個醫生都充滿感激。


    這一天是臘月二十二,是於小兵的生日。


    一大早起來,於小兵就很興奮。


    於滿堂跟於兵、於紅三個人一起忙活早餐。


    於紅特意按照於承祖的吩咐,在給李雲舒煮雞蛋的時候,多加了三個雞蛋。


    吃早飯的時候,於紅端來雞蛋,一碗裏兩個是給李雲舒的,一碗裏三個是給於小兵跟於承祖,還有於小紅的。


    “二小兒,今天媽媽病還沒好,所以,今天你就別吃麵條了。來,用雞蛋給你滾滾運氣吧!”


    說著,她就拿起一個雞蛋,讓於小兵坐好,放在他的頭上滾著。


    於紅一邊在於小兵的頭上滾動著雞蛋,一邊說:


    “滾滾滾,厄運消,好運來!”


    雞蛋是先從頭上往下滾到脖子,再甩一下,然後又從脖子滾到頭頂,在頭頂敲一下。


    於紅有意地在最後一下敲的時候,使了點勁兒,於小兵“哎呀”一聲,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很怕於紅再來一下。


    “幹嘛呀姐姐,是那麽大勁兒!”於小兵生氣地說。


    “為了你好運氣大一點,多一點呀,哈哈……”於紅大笑著說。


    “去,你就故意地,整我啊?!”於小兵撇了撇嘴,又說。


    “嗬嗬,二小兒,別生氣,今天你生日,不能生氣。來,爺爺這個雞蛋也給你!”


    於承祖看於小兵噘著嘴,就趕緊拿起一個雞蛋,送到於小兵麵前說。


    “爺爺,您快點自己吃。我過生日,爺爺必須也要跟著吃雞蛋,好運氣不能拉下爺爺!”於小兵嘻嘻地笑著說。


    “哎呦,你們看看,這張小嘴兒,抹了蜜一樣,就知道糊弄爺爺!”於紅戲謔地說。


    “咋啦,你有意見啊?我就跟爺爺好,咋地!”於小兵不屑地說。


    “爸爸,您也不管管二小兒,就知道欺負我。”於紅又說。


    “好啦,就知道呈口舌之快。還不消停吃飯。”李雲舒說道。


    於是,一家人開心地吃起了早飯。


    吃過了早飯,於承祖就悄悄地對於小兵說:


    “過來,乖孫子,爺爺給你吃好吃的。”


    一邊說,一邊往裏間屋走去。


    於小兵跟在後麵,也小聲問道:


    “爺爺,啥好吃的呀?”


    “你就過來得了。”於承祖說道。


    爺孫兩一前一後進了裏間屋,於承祖就打開東牆的立櫃門,伸手朝裏麵掏去。


    不一會兒,他就拿出一瓶罐頭,蘋果的,遞到於小兵麵前說:


    “來,拿著,爺爺找個東西,給你起開,給你自己吃!”


    於小兵接過罐頭,很有些不自然。就好像有什麽虧心事一樣。


    “爺爺,你留著吧,我不吃。都吃雞蛋了,就行啦。”於小兵右手拿著罐頭,伸出左手,拽著於承祖說。


    “乖,爺爺還有呢。你媽媽給我好幾瓶呢,爺爺都留給你吃。”於承祖笑著說。


    一邊說,一邊找了一個螺絲刀,拿過於小兵手裏的罐頭,就沿著罐頭瓶的蓋子邊起了幾下。


    這是一個小罐頭瓶子,瓶口是用一個鐵質的薄片封起來的,所以開的時候,人們一般都習慣用螺絲刀來開。


    不一會兒,罐頭瓶蓋子就有了一條縫兒,於承祖一使勁兒,罐頭瓶就打開了。


    打開罐頭瓶,於承祖低頭看去,一下子愣住了。


    隻見罐頭瓶裏,隻有蘋果做成的罐頭瓣兒,一點糖水都沒有。


    於承祖就感到奇怪,抬眼看了看於小兵。


    隻見於小兵低下頭,雙手揉搓著,有些臉紅地不知所措。


    於承祖沒吭聲,繼續拿起罐頭左看看,又看看。


    他又拿起罐頭瓶蓋,仔細地觀察著。


    最後,於承祖終於發現了端倪。


    隻見罐頭瓶蓋上,有一個用蠟蓋住的地方,很小很小。


    於承祖用手摳下那滴蠟油,才發現罐頭瓶蓋有一個凹下去的小眼兒。


    於承祖看到那個小眼兒,就大笑了起來。


    “啊,你個鬼小子,啥招兒都能想出來哈。快說,是不是你幹的?!”於承祖笑著問道。


    “爺爺,我錯了,不該偷喝罐頭水!”於小兵嘴乖地承認著錯誤。


    “你告訴我,偷喝了多少?你媽他們那屋的是不是都被你偷著喝了?”於承祖又問道。


    “我媽的,我沒敢偷喝。隻有爺爺的,我都給偷喝了。”於小兵嘟嘟囔囔地說。


    “嗬,你就知道欺負我哈!知道我疼你,這些早晚都是給你留的,你著什麽急呀?”於承祖假裝嗔怒地說。


    “爺爺,下次不敢了,您原諒我吧。讓爸爸知道,又該打我啦。”於小兵撒著嬌,央求著於承祖說道。


    “你個熊孩子,還知道用蠟油給封上,不然你知道嗎?紮了口,罐頭就都壞了。”於承祖又說。


    “對了,你用啥紮的眼兒啊?還挺會的呢!”於承祖又問道。


    “我用釘子紮的,慢慢地用錘子釘,就看不出來了。嘻嘻……”於小兵知道爺爺不會怪他,所以就笑嘻嘻地說。


    “告訴你,下次不行啊,看我打你!”於承祖說。


    一邊說,一邊還舉起手,照著於小兵的屁股就拍了下去。


    “哎呦,好疼啊!”於小兵佯裝很疼的樣子,小聲叫道。


    “別裝了,快,坐到炕上來,拿去吃吧!”於承祖說。


    “爺爺,您也跟我一起吃。”


    說著,於小兵就聽話地坐到炕上,伸手拿出一塊罐頭瓣兒,先送到爺爺嘴裏。


    然後自己又拿了一塊兒,放到自己嘴裏,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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