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當然有您的自由。”紫修羅微笑著說:‘可是您如果不接受,那眼前的這些莫拉的追隨者就可能不會把您當成他們最親近的統治者。其中的厲害,您還年輕,可能一時半會不會太懂。’


    言語之間,竟已讓啟明沒了其他的選擇。


    啟明在一大堆撅著屁股跪著的人中間走來走去,似乎在思考什麽,又似乎在欣賞這夜市裏難得的安靜。


    紫修羅溫和富有磁力的聲音在他耳邊不斷的繚繞:“您是最尊貴的王子,但是要知道,您的哥哥、弟弟,都以我為神父,莫拉神賜給他們福祉。您還年輕,可是那麽多的聰明人、學士、將軍,都和我把酒言歡,這些最富有權力和智慧的人都這麽做了,別的人還能找出什麽理由懷疑呢?”


    “莫拉神是寬恕的,他的胸懷如大海、天空般寬闊,他的神目無處不在,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逃脫他的觀察,您到西城,是神的旨意,到鳳凰城是神的際遇,返迴龍庭,也是神的安排,他老人家無處不在,您隻有相信,才能感受到他無處不在的溫暖……”


    “夠了。”啟明打斷了紫修羅的演講,多年以來,他是第一個敢於打斷紫修羅講話的人。


    緊繃的臉皮上突然露出調皮的微笑,他側過臉去,表情十分豐富有趣:‘大主教先生。’


    “在,殿下。”


    “我想和你做個遊戲。”啟明咬著牙說:‘做一個危險但是有趣的遊戲!’


    163、昂貴的賭注


    “遊戲?”紫修羅問:‘您想玩什麽遊戲?’


    啟明道:“說是遊戲,其實是場賭博,如果我輸了,我就接受蘭教會的靈禮,如果你輸了……”


    紫修羅:“怎樣?”


    啟明:“我就可以懲罰你們的不法行為。”


    紫修羅感到好笑:“我蘭教會堂堂正正,樂善好施,能有什麽不法行為?即便有小錯,也該司法院負責,二皇子……”


    啟明滿臉的壞笑:“既然沒有不法行為,那何必怕和我賭賽呢?”


    小小的激將計瞞不過紫修羅的老眼,他隨口丟下句:“二皇子初迴龍庭京城,還不懂得風土人情,該好好學習,夜深了,您也迴去休息吧。”說著,轉身就要離開,身旁的侍女、侍衛都團團的圍在他的身旁,準備服侍他迴住所。


    紫修羅走了兩三步,沒聽到啟明有什麽動靜,迴頭稍微一看,心頭忽然想到一件事:他身為主教,小教皇暗地授命他擇機在龍庭繼承人的選拔上下一番功夫,可是他費盡周折,始終無法插手其中,啟明正好是個極好的突破口。啟明頑劣的名聲素來婦孺皆知,如果今天被他壓了一頭,隻怕對自己的名聲有損,那他爭奪大主教的就會受到影響……


    考慮到這裏,紫修羅迴過身,笑道:“既然二皇子強要我跟您玩耍,我身為布衣平民,還是不敢違背的。”


    他用“強要”“平民”點名自己的弱勢,這樣無論啟明出什麽難題、最後的勝敗如何,也不過是一介草民和尊貴的王子之間的賭賽,即使是輸了,也根本不丟人。


    啟明似乎沒看出他的心機,仰頭看了看月亮,問:“現在大概是什麽時候?”


    他的老仆人在跟前兒迴應:‘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多一點兒,快到子夜了。’


    紫修羅用那種對後輩頑童的語氣問:“不知道二皇子要跟我賭什麽?”


    啟明撅著嘴巴,眼珠子轉了好幾圈,在眾多拜伏於地的子民身邊走來走去,不知在琢磨什麽詭計。


    他走到元嘯跟前,元嘯慌的縮成一團,寧死也不抬頭。


    他又來到老仆人身邊,唬的那老頭直翻白眼,一付“可別折騰我了”的樣子。


    啟明調轉屁股,吊兒郎當的來到那豐腴的姑娘麵前,眼前一亮,興奮的提議道:“咱們賭這個女娃娃是不是處女,好不好!”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納罕。


    紫修羅怒道:‘二皇子需得放的莊重些,我蘭教會雖然沒什麽了不起,可也容不得這般汙穢的消遣!’


    “急什麽,急什麽?”啟明做了個鬼臉:“說破天,不過是一層那什麽的關聯,就跟你剪沒剪指甲、刮沒刮胡子差不多,這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紫修羅氣的說不出話來,圍觀的不少人都竊竊私語,討論這個堂堂的皇室子弟怎麽這麽不要臉。


    啟明:“罷了罷了,咱們不賭這個,咱們就賭——”他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指指那個女孩:“到今晚十二點的時候,咱們賭她是死是活!”


    紫修羅心中咯噔一下,難以置信的望著這個叛逆的少年。


    “沒錯,賭她到十二點,是死是活!”啟明重複一遍,臉上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已經轉換為某種陰沉冰冷的殺機。


    “你……”紫修羅想不到這個孩子竟然這麽殘忍,他手指頭指著啟明的鼻子,卻又想到這人再不肖,也是皇帝的兒子,急忙把手收迴去。


    “主教大人,您先選吧。”啟明笑眯眯的問:‘你選她死,還是她活?’


    那女孩此時嚇得牙齒打戰,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向兩人大作磕頭狀。


    “二皇子,您過分了!”紫修羅結結巴巴的說:‘不是我無禮,您這簡直是——’


    “選!”啟明瞪圓了眼睛:“你不選,那我先選了。”


    啟明先迴答:“那我選死!”


    這話一說出口,那女孩立刻嚇得暈了過去。


    紫修羅不是足不出戶的修道苦行者,當然知道這種賭局的奧秘,他要是選活,啟明想贏,隻需要把這女孩在子夜前殺死便可以。他要是選死,啟明就得讓這女孩至少活到十二點。可是這眾目睽睽之下,誰敢當街殺人?


    更何況,啟明的頑劣名聲遠揚龍庭之外,皇子隨手殺人,就算是司法院、監察院到了,也不敢真拿啟明下獄,隻不過他不知道啟明為什麽要這麽做,到底安的什麽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紫修羅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滴。


    距離子夜的時刻越來越近,


    啟明卻優哉遊哉的開始打量那些被他嚇的不輕快的看客們,他在猜想,這些人究竟是想要看到這個女孩人頭落地呢,還是想看到他在十二點後活蹦亂跳?


    一刻鍾之後,被嚇暈的女孩悠悠醒來,開始嗚嗚的哭泣。


    紫修羅這時反而鎮定了,啟明選擇讓這個女孩會死,等於紫修羅立於不敗之地,現在他不會殺這個女孩,想要讓她死的唯一可能,就是啟明的手下動手殺人,如果啟明這麽做,那全城百姓乃至龍庭的高官,用不到天明就會知道這個消息,他隻不過輸了一場賭賽,而啟明則會成為悠悠眾口中的殺人狂魔。


    他倒要看看,這場啟明一個人的遊戲,他會怎麽玩兒下去。


    旁邊的店鋪裏擺設有座鍾,有人在每隔十五分鍾,傳遞給眾人時間。


    時間很快到了十一點五十左右。


    啟明看了看天,看了看那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孩。


    “鐵五。”他叫老仆人的名字。


    “在,皇子……”老仆隻當啟明要讓他殺人,手都哆嗦了:“可憐見的……老頭子這輩子連隻雞都沒殺過……二皇子大仁大義,您……”


    啟明揮手打斷了他的訴苦,突然做了個鬼臉,對他說:“你現在去民務署,去給這個女孩開個死亡認定書。”


    “……”老仆人還沒反應過來。


    啟明卻捧腹哈哈大笑:‘我東帝國法令,凡是在籍男女死亡,需得在籍貫冊上勾劃,才算得上是該人死亡,否則就算死了,也隻能認定是失蹤,主教,是不是啊。’他笑了一陣:“就算是個活人,他們也會跟你要出生認定記、籍貫記,否則,就算活著也算是個死人。”說罷,他繼續哈哈大笑,宣揚著他勝利的果實。


    等這種尷尬的笑聲結束,他擦擦笑出來的眼淚,仔細的瞅了瞅那個蒙圈的女孩:“嗯,至於這個“死人”,就拉去我的住所吧。”


    紫修羅被這種低劣的騙人伎倆弄的無話可說,半晌後才道:“算了,就當我輸了,二皇子,你說吧,你查出了我蘭教會或者是我本人什麽不法行為,要是真有證據,要殺要剮,某悉聽尊便。”


    經過這個荒唐的賭局,紫修羅算是知道了,自己果真是不知哪得罪了這個少年,亦或是啟明單純的就是想給他找點亂子。不過要是說道不法行為,他自認教會的金錢、自己的生活用度,都是信徒捐獻的——當然,那些高官捐的錢自然也算是錢。


    而他在龍庭做事,向來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啟明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孩子能查出什麽東西。


    “好好,主教大人願賭服輸,真是好人,真是好人。”啟明兩步跳到他身邊:“那咱們就開始吧。”


    “開始什麽?”


    啟明兩隻手背在屁股後麵,有模有樣的挺著肚子,帶著後麵一大幫人順著夜市往南走,走了半個鍾點,就在眾人都有些耐不住性子時,他突然停下來,指著麵前高大奢華的建築說:“這個花園,這個神廟,都是蘭教會的吧。”


    紫修羅道:“沒錯,這是在兩年前,經由政務院特批,教會用錢正經買下來的,所有的款項都來自於總教會從信徒的供奉裏抽調的撥款,至於工人的工錢,更絕沒有少半分。”他頓了頓,補充說:‘自然,其中的大部分工人是心甘情願為教會做貢獻,他們沒有要工錢,這是他們自願的,不是我們強迫。’


    啟明遙指遠方,那裏沒有燈光,在夜色裏是片什麽都看不清的黑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裏就是天人壇。”


    紫修羅愣了下:‘好像是吧,是又怎麽樣。’


    啟明敲敲腦門:“天人壇,乃是開朝時開國皇帝雄烈先祖,設立下祭奠他的父母的,算的上是皇家祖廟。”


    “那又怎麽樣?”紫修羅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帝國法製,凡是皇家祖廟,周圍三裏之內,不得有任何私人建築,宅邸、廟宇、軍營、糧倉,都在其中。”啟明迴身看著紫修羅:“所以你這座新神廟,是非法建築。”


    紫修羅一驚,急忙解釋:“可是這是政務院劃分的,您可以找政務……”


    “國有國法,政務院,也違法了。”啟明竟然毫不讓步。


    “……那您打算怎麽樣?”紫修羅冷冷的問。


    啟明再次笑眯眯的盯著他,嘴巴裏吐出兩個驚世駭俗的字:“燒了。”


    “燒了!”紫修羅大驚失色:‘荒唐!堂堂神廟,乃是小教皇大人……’


    “燒!”啟明轉過頭,對著人群中的某人說道。


    那人站出來,渾身鐵甲,原來是剛從皇宮裏出來趕到這裏的三庭。


    三庭皺著眉頭,他不想這樣的罪蘭教會,不過啟明是他們顏家支持的人,現在不能違抗啟明的意思,況且這件事似乎合理合法,再況且,蘭教會的勢力始終沒有進入**領域,他是不怕的。


    考慮再三,他右手做了個下切的手勢。跟隨在他身邊的騎士們兵分兩路,衝入教堂,將裏麵聚會的信徒們通通的趕了出來。又把裏麵值錢的東西能搬的搬走,搬不走的通通砸碎。


    把裏頭供奉的香油全部灑在建築物的關鍵結構上,將油燈和蠟燭通通打翻,那大火,瞬間吞噬了這個上好的木料做成的神廟,所有精雕細刻的花紋、價值連城的寶木、塗彩鮮豔的油畫,瞬間都落入了火海之中。


    八萬金幣鑄造的神廟,是紫修羅的平生傑作,是他在龍庭留下的最為光輝的絢麗,就這樣,在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全都毀在的大火之內。


    紫修羅完全驚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力氣。


    啟明揚長而去,口中念念有詞:‘哼,誰讓你們蘭教會在鳳凰城打算燒死我的杜鵑,這次給你們一個教訓,給我的小杜鵑出氣!’


    至於做皇子或者繼承人的好處,啟明感受最直接的,無過於強搶民女,無人敢阻了。


    這次也是一樣,他抱著那堆柔軟年輕的身體,從靈魂到全身,都是飛一般的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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