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到這麽一大張銀票後,季紹洋已經徹底忘記了曾經的傷害。


    他隻知道從今天起,他們家再也不用擔心沒錢沒銀子,再也不用擔心自己僅有的零花錢保得住保不住了。


    看見幾個傻樂的樣子,季小艾也眉眼彎彎:“現在我們家再也不缺錢了,所以咱們明天進城去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想怎麽花就怎麽花,熱熱鬧鬧過個年可好?”


    可能是憋的太久,這一年多,他們都過得並不容易,雖然說和同齡的孩子比起來,他們其實過得是非常幸福的。


    可在觀念裏,第一時間就養成節約思想時時作祟,讓他們根本不敢為所欲為,放肆一把。


    如今聽見可以放開手腳,季小蘭季紹洋都忍不住歡唿起來,不約而同的一人抱著一大腿:“耶,大姐,愛死你了!”


    活脫脫就像兩隻得意忘形搖頭擺尾的小哈巴狗。


    季紹洋更是把這種驚喜發展的淋漓盡致:“大姐,我要吃糖醋排骨,我要吃粉蒸肉,我還要吃火鍋!”


    季紹洋把一個小吃貨的本性表現得異常完美,讓季小蘭忍不住輕叱的一聲,非常看不起:“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看你胖成什麽樣了,都跟大肥豬一樣了,還好意思吃!”


    當然,如今的季紹洋已經開始抽條,並不像她口中說的那樣肥胖。


    季紹洋當然非常不高興,指著二姐申辯著:“二姐,我已經瘦下來了,好不好?再說了,大姐說了,明天隨便我們怎麽樣都可以的?你就在那裏掃興,小輝不喜歡你了!”


    在他眼裏,隻要說不喜歡誰,就是對對方最大的懲罰。


    季小蘭才不理會口是心非沒臉沒皮的小弟弟,現在說不喜歡,過一會兒又貼上來,一點都沒知覺性。


    不過,看見他向自己做鬼臉,季小蘭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也很幼稚地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


    兩張鬼臉就在那裏打打鬧鬧,嘻嘻嗬嗬,再不像剛才還鬥嘴呢。


    弟弟妹妹沒心沒肺的打鬧,季邵輝忍不住露出擔憂的神情:“大姐,雖然說我們是有了這麽多錢,不過還是要有計劃,隻是不知道大姐是怎麽想的,可以和我們商量一下嗎?”


    聽見大哥這樣的話,兩個人也停止了打鬧,齊刷刷地望著大姐,希望能夠給一個明確的答複。


    季小艾忍不住敲了敲季邵輝的腦門:“大弟,不是我說你,咱們掙了錢,現在就應該高高興興的高興一番,哪裏像你一樣?一整天都繃著個臉,像個小老頭一樣,一點興趣都沒有,你這樣子,迴頭怎麽娶媳婦?誰跟著你麽沒情調?”


    季小蘭季紹洋兩個小調皮蛋趁機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還笑出了眼淚。


    他們就喜歡看大哥吃癟的樣子,尤其是大姐說得本來就對,平日裏大哥就是不苟言笑,即便像現在這樣該瘋狂該慶賀的時候,他居然還板著個臉,一副天塌了的樣子,看著就鬧心。


    “對對對”季紹洋跑到季邵輝身邊,也向他做了一個歡快的鬼臉:“嘖嘖嘖,大哥是個老頭,大哥是個不苟言笑的老頭!”


    季邵輝裝著很生氣的樣子揚起手想揍他,可季紹洋怎麽可能怕他?


    明明大哥嘴角還向上揚呢,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大姐說的,你找大姐!”


    季小蘭也跟著起哄:“對啊,大姐說的,你敢揍大姐嗎?你就隻知道欺負我們兩個,哼!”


    季紹洋當然和季小蘭同仇敵愾:“對啊,大哥,你敢打大姐嗎?”


    麵對兩個小不點不嫌事大的欠扁表情,季邵輝也隻能寵溺而無奈的笑了笑:“怕了你們了,有大姐寵著你嗎?我敢怎麽樣?大姐,你倒是管管他們。”


    季紹洋更是肆無忌憚爬到季邵輝身上,捏著他耳朵慫恿著:“大哥,說實話,你肯定打得贏大姐,要不你們試試?”


    季邵輝輕輕拍了拍兄弟的小屁股:“要不我先試試手感?”


    季紹洋故意哇哇大叫又哈哈大笑,惹得季小艾季小蘭姐姐也圍了上來,輕輕撓著他胳膊癢癢。


    整個氣氛顯得熱鬧又溫馨,他們的笑聲也傳到了顧三叔家,聽著門外的笑聲,夫妻倆也相視一笑,這樣幸福的日子真好。


    第二天一大早,季家孩子們就坐上了季長河的驢車。


    昨天就說好了,今天去城裏大肆采購,季長河也樂於奉陪,甚至還把季周氏帶了出來:“老婆子,你就跟著孩子們出去高興高興,孩子們想到處逛逛,我可沒那份閑心,你也跟他們我也放心些,再說了,過年了,咱們雖然說家裏是準備了很多東西,但該買的還是要買吧?”


    季周氏並不想跟著去,雖然說快過年了,家裏的年貨也備了一些,可就他們兩個人過年,有什麽好準備的?


    以前大家子人自然要準備很多,也操心很多,可現在也感受到了這份清淨,更覺得這樣的日子多好。


    每天不用吼幾個小兔崽子和那兩個糟心的懶媳婦,隻管把兩個人的飯做好,打掃一下衛生,做點家務就可以悠閑的躺著,完全不像以前那樣,要照顧一大家子的吃吃喝喝。


    這份清閑的同時也代表著那份冷清和孤獨,尤其是臨近年關,看著別人家一大家子人吵吵鬧鬧,其實還是蠻羨慕的。


    這種傷害又怎麽好意思說的出口呢?


    分家時大兒子的打擊比三兒子毫無征兆的死了更難以接受。


    季懷勇死了後,她反而覺得是一種解脫,是一種莫名的釋懷。


    可季懷富的忘恩負義,自私自利就如同在心口狠狠的劃了一刀又一刀,血琳琳,曾經一度懷疑她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自從分家後,整整一個月都沒出過門,就隻是想躲在屋子裏隔絕著所有人的眼光,也隔絕著一份內疚,一份後悔,一份深深的懺悔和祈禱。


    而那以後她更不愛出去串門子了,甚至連最喜歡的吵架也沒了興趣,躲在屋子裏躲避著外界的探究,也躲避著外界的嘲諷。


    沒辦法,這臉打得太疼了,疼得都忘了自己曾經有多囂張,有多張狂,有多不可一世。


    即便幾個兔崽子和他們搞好關係,也時不時的來串門子,可她仍然無法放下曾經的芥蒂,曾經的那份恥辱,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對待,不溫不熱,有問有答,實在答不出來就甩臉子走人,留下一個冷冽的影子。


    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幾個孩子還是一如既往時不時的往屋子裏躥,時不時地找她說話,時不時地來他們家蹭飯吃,一想到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孫子,也就漸漸地放下了所謂的架子,所謂的麵子,心安理得的接受著這份遲到的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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