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對呀,難道說勇娃子的死是他們造成的?”


    村民們都齊刷刷地圍了上來,希望能夠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季周氏卻微微一僵,而後悄悄往外麵移動。


    季小艾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她,看見她移動,一點都沒想過阻止。


    她逃,才更會讓村民們相信這事實。


    如果她不逃,才不好辦。


    難受她就沒有想過,她又能夠逃到哪裏去,即便逃迴家,又如何躲得過人們譴責的申討。


    季紹輝淺淺看了一眼大姐,察覺到她微微莞爾便定定神:“當天,爹娘去擺攤時,是奶奶要他們去看看小姑,說小姑懷了孩子,想吃肉,讓爹娘割幾斤肉送過去,爹娘說今天天氣不好,怕有大雨,第二天再去,可奶奶去非要爹娘那天去,不然,就不認他們,後麵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如果爹娘不去小姑家,不會遇到那一場雨,自然也不會遇到那場意外的。”


    季紹輝越說越怒,越說越恨,如果不是對方是親爺爺奶奶,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是否會保持得了那份清醒。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顧三叔也是時候說道:“怪不得呢,平日裏勇子他們都是午飯後就迴來的,那天都吃晚飯了,也沒到家,原來是去看臘梅去了,要不然也不會……。”


    如果季懷勇中午後就迴家,自然遇不到那場大雨,更不會死於非命。


    雖然說誰也不想這種事情發生,可事情已經發生了,當時他們除了惋惜,沒覺得有什麽意外,隻是覺得這兩口子太拚命了,這個時候都還不迴家。


    今天季邵輝說出了真相,所有人都不由得替季懷勇痛心,那兩口子遇到這樣一個糟心的娘,本身就是他們的一種苦難。


    “可憐囉,遇到這種喪盡天良的人,勇娃子走了說不一定還是個解脫。”


    “唉,他們倒是解脫了,隻是可憐了這幾個孩子。”


    “誰說不是呢?親爹娘剛走了,就遇到這種心狠手辣的爺爺奶奶,他們也下得去手呀,這幾個孩子呀!·····”


    聽見村民們的議論,季長河的肺都要氣炸了:“季紹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奶奶怎麽可能會讓你爹娘去找小姑,你小姑在城裏的日子過得好好地,怎麽可能會讓你爹娘割肉去,你別瞎說,這種事情也能亂說的?”


    季長河即便第一時間相信季紹輝所說的是真的,但還是要讓季紹輝承認這件事情根本不是真的。


    要不然,這後果·····不敢想象呀!


    季紹輝並沒有按照季長河希望的那樣做,知道親爺爺會恨死他,包括城裏的那姑姑,也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還親爹娘一個交代。


    “爺爺,這事情當然不是亂說的,當時我爹娘的身上隻有十幾文錢,我們就覺得奇怪,爹娘那一天挑了一百多個豆腐去,也全部的賣完了,按理說,最少也有一百文,而且那天說要割肉迴家,可迴家後一點肉沫都沒有,銀子也不見了,後來還是小弟迴憶起來,爹娘走之前說過,去小姑家割肉的時候多割一刀,讓我們解解饞。”


    如果說季紹輝之前的話隻是猜測,那麽後麵的話就已經證實了這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我今天特意為此事去了一趟小姑家,爺爺,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您居然連爹的親妹妹都沒有通知,她沒有迴來參加我爹爹的葬禮,奶奶說小姑懷了身孕,不宜來怕衝撞,這我理解,可為什麽我今天去小姑家,小姑都不知道此事,甚至還問我今天沒有割肉去孝敬她,爺爺,我想問問,小姑是我們的長輩我是應該孝敬,但她的理直氣壯從何而來,爹娘是她哥嫂,卻沒有一點點尊重,還認為這一切都是我爹娘必須要做的,這就是我爹娘在他爹娘兄弟姐妹中的地位?”


    好幾十個人的場麵都鴉雀無聲,針落可聞,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竊竊私語,他們都震驚於季紹輝說出來的話,驚訝於這種事情會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


    季周氏的偏心都心知肚明,但隻要沒有發生大的動蕩,誰都不願意插手別人的家務事。


    季懷勇夫妻倆的老實和季周氏的欺人太甚以及季臘梅的理直氣壯從何而來。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有了一個合理的答案,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季長河知道並且默許後所產生的惡果。


    “季紹輝,你別含血噴人,”季周氏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指著季紹輝就是一通臭罵:“你小姑怎麽樣也是你長輩,他季懷勇不是有能耐嗎,不是不靠我們都活得好好的,既然他過得很好,就應該有個做哥哥的樣子,小姑懷著孩子多辛苦,吃他幾斤肉怎麽啦,就這麽舍不得,要怪也隻能怪他自己倒黴,看見天氣不好都不知道早點走,偏偏要等到雨太了才走,早一點走不就屁事沒有了嗎?如今想把屎盆子往我閨女上扣,沒門!”


    季周氏本來已經走了腳步,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可她還是護女之心太過強,便躲在人群後偷聽著。


    又因為聽見季長河站在她這邊在罵季邵輝這個兔崽子,當然就更肆無忌憚,便不顧自己的處境跳了出來。


    反正平時欺負三房欺負慣了,都是自己肚皮裏爬出來的,難道還不能說兩句了?


    可為什麽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陰森森的,似乎想替那狼崽子討公道。


    “她剛才不是偷偷溜走了嗎?”


    “她是心虛才溜走的。”


    “那她又怎麽迴來了?”


    “平時欺負小輝欺負慣了,她還會怕誰!”


    “這到也是,這個人呀!……”


    “……”


    季紹輝似乎不想和季周氏說話了,他隻是仰天長歎一聲:“老天爺呀,為什麽這世間總是好人多災多難,我爹娘一輩子謹小慎微,小心翼翼,卻落得如此一個下場,老天爺呀,你的公理何在,道義何在!為什麽我爹娘無論怎麽做都是錯,他們到底犯了哪一路大神,要給這樣的下場!”


    季小艾忍不住縮了縮頭,然後很怕死的抬頭望了望天空,希望老天爺的雷別劈下來。


    隻可惜事與願違,隻聽見一聲“啪”的巨響,晴朗無雲的天空居然真的憑空響起一聲巨大的響動,嚇得所有人都一臉煞白,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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