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港市第一人民醫院。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童玲來到了醫院頂層的一間特護病房,朝站在門口兩個保鏢模樣的壯漢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小川,我來了,今天好點兒了嗎?”童玲快步走到病床邊說道。


    特護病房的環境很好,棕色的實木地板配上了同色的板材牆麵,在暖黃的柔和光線下顯得溫馨愜意。牆上掛著清雅的中式工筆畫,小射燈射在畫上,讓花鳥的圖案更顯生動。屋裏除了衣櫃,餐桌和棕皮沙發組合外,還設有冰箱、彩電和微波爐等電器。麵麵俱到處不亞於五星級酒店。


    唯一和酒店不一樣的,就是屋裏的兩張全電動多功能病床。病床一大一小,小的應該是給病人的陪護或者家人休息用的,而大一點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白淨的年輕人。


    年輕人皮膚白皙,五官生得眉清目秀,雖然生病住院,但頭發仍然梳得一絲不苟,病號服的也穿的整整齊齊。見到童玲進來,少年臉眼角彎成了一條線,幹淨的臉上泛起了溫柔的笑容。


    “玲玲,你來啦,你報警中心的工作這麽忙,不用每天來看我,應該多休息!”年輕人除了臉上少了些血色,有些過度蒼白,倒是看不出有什麽病態。


    “我沒事兒,你還沒迴答我呢,今天感覺好點兒了麽?”童玲放下手上的手提包,幫他把被子往上蓋了一點,用大眼睛盯著他問道。


    “我挺好,成天都坐在這裏,什麽事情也不用做,想有點事兒都難!”年輕人頗為自嘲的迴答道。


    “呸呸呸,不許你胡說!”童玲有些生氣,牽起年輕人的手坐了下來。


    沉默了一會兒,年輕人把手抽了出來,伸到童玲的耳朵旁邊,幫她整理了一下發髻。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玲玲,我這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嗬嗬。”他看童玲正準備阻止他說下去,搖了搖頭繼續道:“你不用守在我身邊,為我浪費時間,你應該有更多自己的生活。可以的話,選擇更好的方向……”


    “別說了!”


    童玲早已經低下了頭,手和身體有些輕微的發抖,顯然是哭了。她吸了吸鼻翼,抬頭認真的看著麵前的年輕人,眼神滿是堅定的說道:“陸小川,你心髒不好,不能激動,我不想和你吵架,但以後請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相信你能好起來,也相信我們能一直在一起!不管別人說什麽,我都不許你自我放棄!更不準你先放棄我!”


    陸小川原本是見童玲臉色有些憔悴,怕她是又要工作又要來看他是實在太累,有感而發一下。但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童玲,心立即軟下來,趕緊坐起了一些身子,用手幫童玲擦去臉龐的眼淚。


    “對不起,玲玲,我以後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你快別哭了好嗎?對了,吃飯了麽?我這裏有媽剛才叫人送來的冬瓜排骨湯,我們一起吃?”陸小川心疼的說。


    “嗯,你都這樣了,還總是欺負我!”


    童玲收住眼淚,還忍不住有些哽咽,但她也不想一直哭哭啼啼的,就起身幫陸小川拿過桌子上的保溫盒打開:“嗯?真香啊,伯母親手做的嘛?”


    “當然,說是給我送飯,卻送來你最愛喝的冬瓜排骨湯,真不知道是誰的親媽!”陸小川開玩笑的道。


    “伯母就是做給我喝的,要不你別喝,全是我的!”童玲調皮的說道


    “你想餓死我啊……”


    “就罰你餓肚子,誰要你剛才弄哭我!”


    病房裏,這對戀人已經在三言兩語間忘記了剛才的傷感,有說有笑的開始吃起了東西……


    老西城某個小巷裏


    “隻是皮外傷,沒什麽事,明天有空可以再去醫院檢查一下,打破傷風針,預防感染!”戴著白口罩的醫護人員幫夏朵處理好脖子上的傷口,叮囑了幾句,收起了醫療箱轉身離開。


    夏晴在一旁擔憂的看著,拍著胸口,還有些驚魂未定。剛才她在家接到電話,立即趕了過來,了解了情況以後,嚇得腿都軟了。


    醫護人員一走,她就捧起夏朵的臉蛋,擔心的端詳著:“怎麽樣,朵朵,還疼不疼?讓媽媽瞧瞧!”


    夏朵原本最煩媽媽小題大做,但此時見她眼睛裏噙著淚花,心中柔軟:“媽,我沒事兒,就是晚上有點冷,肚子有點餓!”


    “那……那我們趕快迴家吃飯,媽媽問過警察同誌了,我們可以走了!”夏晴慌忙扶著夏朵起身,準備迴家。


    “誒,夏女士,請等一下!”童烈看到夏晴母女要走,趕緊走過來攔住了他們。


    “童警官,請問還有什麽事?”夏晴擔憂的問道。


    “哦,也沒什麽,我就想問問,你們住在曙光公寓?”童烈看著夏晴剛才填寫的基本資料問道。


    “是的。”夏晴有些莫名的點了點頭。


    “江遊,你們認識嗎?”童烈問道。


    “江遊?”夏晴有些驚訝,不明白童烈為什麽會突然問起這個住在隔壁的男人。


    “不太熟,好像住在我們家隔壁!”夏朵的手輕輕的扯了一下夏晴背後的衣角,搶話道。


    “剛才救你的人?是不是他?”童烈轉向夏朵問道。


    “我沒看清楚。”夏朵搖了搖頭。


    經過上次狀元橋的事情和今天的事件,夏朵直覺鄰居大叔不願意和警察接觸。所以直接撒了謊。


    “好吧,那沒事了,你們早點兒迴去吧,有什麽事情給我們打電話!”童烈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這時,張帆已經忙完大浦路的事情,趕過來幫忙。他走到童烈身邊說道:“師傅,這夥人說他們是李代的人,被李代叫過來教訓劉永德的?”


    童烈起了眉頭道:“教訓劉永德?這是演的哪一出啊?那邊廂劉永德剛被砸傷,生死未卜,這邊廂就有人打算在他們家放火教訓他?”


    “是啊,好在劉永德的家人都聞訊去了醫院。要真被這幫小混混放火成功,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張帆補充道。


    “把這些人帶迴去,立即派人抓捕李代。另外,給我把陸洋抓迴來問話!”童烈命令道。


    “陸洋?”張帆有些奇怪。


    “就是陸海地產董事長!快去!”他說完便朝著張帆開來的越野車走去。


    ……


    在童烈沒有注意到的暗巷,江遊躲在光線不能及的地方。聽到了倆人的談話。他剛才繞了個大圈,去追李代,可終究還是沒有追到。於是他又悄悄的折返迴來,一方麵想找迴自己遺失的手機,另一方麵想看看能不能從警方口中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當聽到大浦路的意外,受害人居然是劉永德,江遊也和童烈一樣疑惑不解。如果針對劉永德的“意外”和陸海集團有關,那他們為什麽還要讓這群流氓來劉永德家附近放火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警方目前已經去請陸洋了,那麽自己唯一能獲取的線索就隻有一個人——在逃的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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